十三章•抽丝剥茧
“小江！”
雪云霜霜冲过去发现他也没了呼吸，观他头顶上，同样钉着一根银针。
这时一重一轻两个脚步声同时响起，风诉和林胜南一起赶了过来。
风诉不为所动，林胜南却抢着问：
“抓到凶手没有？”
雪云霜静静地答道：
“没有。”
林胜南一愣，又问：
“那这人长什么模样，使得什么身法，你总该知道吧？”
雪云霜抬起头来，道：
“莫说模样身法，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林胜南这次不说话了。若说这世上竟有比雪云霜速度还快的人，她是完全不肯相信的。
此时已是酉时，屋中白色蜡烛上的烛火诡异地摇曳着，将光线映照到屋中人的脸上。
若在弹指间，置人于死地而又不留痕迹地逃走，这样的事情，只怕鬼魅才能办到。
风诉默默地走到尸体边，拔下银针，上面果然有张淡黄色的字条——
野狐岭上逢故人，
孤峦驿间饮长夜。
若说酒美人皆在，
纵是断肠又何妨？
红蜘蛛敬赠
这是真正的指名道姓，是明确的挑衅。
“若说上一张字条是泪先生写的，我还能勉强相信，但这张字条绝对是红蜘蛛亲笔写下的。就为这首破诗，我也要去会一会她。”
雪云霜的拳头在地板上用力一捶，竟把屋里的玉璧玉杯震倒大半。
这时，院子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而且敲门的似乎不止一人。
雪云霜强压怒火，快步走到大门处，林胜南和风诉则紧随其后。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竟是七八个劲装配刀的捕快。
没等雪云霜询问，那领头的捕快已开口了：
“喂，你们几个，谁是江奉阳？”
雪云霜皱皱眉头：
“我们都不是江奉阳，江奉阳也不在这儿。”
“放你娘的狗屁！”
捕头说着拔出了刀，指着雪云霜的脸，
“他不在这儿，能去哪儿？我可告诉你们，交不出人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小江真的不在这儿，他现在大概正在阎王殿前报道吧。”
原来江奉阳就是那已死的家丁。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我看多半是你们搞的鬼。来人，把他们几个要回去！没事的都去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其实他的人就在雪云霜旁边，这一声大喝，反倒暴露他的骄傲自大。
“喂，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晚上来敲门就算了，还不由分说的要抓人，你们莫云城的捕快就是这么当的吗？”
林胜南终于憋不住了，大声道。
雪云霜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抽出一块玉佩送到捕头手里，道：
“把这东西交给万金雄万老爷子，就说雪云霜有急事，日后自会去听候发落。”
话音落下，一小袋金珠也到了捕头手上。
谁知捕头却冷笑一声道：
“什么万老爷子，老子根本就不认识！我劝你还是别再耍什么花招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他这样说着，却早已把那袋金珠塞入他的口袋。
此时已有几个人抬着那家丁的半截尸体走了出来。
那捕头脸上却没有一丝奇怪的神色，反而指挥着其他人把马车拉过来。
而雪云霜周围的人正欲押着他们往外走。
林胜南和风诉正要还手，却见雪云霜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林胜南指的强压着怒火，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押她的那人，算是发泄。
他们被押上了马车——马车竟有四辆，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一人占一辆马车，另外还有半具尸体也被单独用马车拉着。
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地走在街上……
目元天牢。
这监狱竟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肮脏，反倒是玄墙铁窗、石缝滴水，却别有一番意味了。
雪云霜此刻正斜倚着石壁，欣赏着这“美景”。
有人说他是放纵生死，有人说他是玩物丧志，有人说他是冷血无情，因为对他一知半解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怪物——一个人在面对血腥与恐怖时能面不改色，在深陷泥沼时坦然一笑，在生死之间观物赏景，这样的人不是冷血无情的怪物，又能是什么呢？
而只有与他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并不是冷血，也不是不怕死，只因他怕死又有情，他才能笑下去———一个人既然总归要死，不好好地笑个够，玩个够，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呢？
一个人只要还能笑，就证明他还有活着的勇气，有勇气的人，是绝不会轻易死去的。
雪云霜此刻正对着牢顶滴落的水珠发呆，风诉和林胜南都不在，大概也是被分开关押了吧。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睛时时眯起就松开，但他一直是在微笑着的。
……
风速站了起来，摸了摸墙壁——墙是花岗岩砌成的，中间用石灰封住。
自从上了马车，他便被人蒙住双眼，捆了双手，不过碍于雪云霜的提醒，他一直是在“束手就擒”。
他想用耳朵听出车马的走向，但自己的耳朵未经训练，听来只是徒耗精力，只得作罢。
不过他还是能分辨出马蹄声的。
只要马蹄声分散开，或是传来惊马声等其他明显的信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解开绳子冲出去——解绳子并不是件费力气的活计。
可是一路上除了两三个行人的声音和隐约的吆喝声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按时间估计，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两个时辰，狱中仍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来提审他们也没有人过来宣告他们的罪状，只能听到隔壁时不时传来林胜南叫骂声。
风速等不及了，既然林胜南被关在隔壁，那么雪云霜也可能就在这边。
他用手在另一边的墙上敲出暗号。
这种暗号是最简单的一种，能表达的信息很少，但也最容易听懂。
他用这种方式，只是怕雪云霜听不懂。
但若雪云霜能听懂，说不定那些可能存在的监听者也能听懂。
不过他现在也只能冒这个险。
“汝，安在？”
……
林胜南坐在石牢里。她从来的路上，就一直憋着股火，现在她又被关在这种黯淡无光的地方，连自己的刀和“红叶簿”不都被拿走了，她只能一面跺脚，一面大骂。她骂的不只是抓她来的捕快，还有雪云霜——自从认识雪云霜以来，她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不过骂归骂，她自己打心底里还是信任雪云霜的。
因此，她既没有动手，也没有擅自拧开铁锁跑出去。
就在这时，隔壁响起一阵短促的敲击声。
但……不是对着她这边的。
很快，又一段敲击声传来。
雪云霜霜冲过去发现他也没了呼吸，观他头顶上，同样钉着一根银针。
这时一重一轻两个脚步声同时响起，风诉和林胜南一起赶了过来。
风诉不为所动，林胜南却抢着问：
“抓到凶手没有？”
雪云霜静静地答道：
“没有。”
林胜南一愣，又问：
“那这人长什么模样，使得什么身法，你总该知道吧？”
雪云霜抬起头来，道：
“莫说模样身法，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林胜南这次不说话了。若说这世上竟有比雪云霜速度还快的人，她是完全不肯相信的。
此时已是酉时，屋中白色蜡烛上的烛火诡异地摇曳着，将光线映照到屋中人的脸上。
若在弹指间，置人于死地而又不留痕迹地逃走，这样的事情，只怕鬼魅才能办到。
风诉默默地走到尸体边，拔下银针，上面果然有张淡黄色的字条——
野狐岭上逢故人，
孤峦驿间饮长夜。
若说酒美人皆在，
纵是断肠又何妨？
红蜘蛛敬赠
这是真正的指名道姓，是明确的挑衅。
“若说上一张字条是泪先生写的，我还能勉强相信，但这张字条绝对是红蜘蛛亲笔写下的。就为这首破诗，我也要去会一会她。”
雪云霜的拳头在地板上用力一捶，竟把屋里的玉璧玉杯震倒大半。
这时，院子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而且敲门的似乎不止一人。
雪云霜强压怒火，快步走到大门处，林胜南和风诉则紧随其后。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竟是七八个劲装配刀的捕快。
没等雪云霜询问，那领头的捕快已开口了：
“喂，你们几个，谁是江奉阳？”
雪云霜皱皱眉头：
“我们都不是江奉阳，江奉阳也不在这儿。”
“放你娘的狗屁！”
捕头说着拔出了刀，指着雪云霜的脸，
“他不在这儿，能去哪儿？我可告诉你们，交不出人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小江真的不在这儿，他现在大概正在阎王殿前报道吧。”
原来江奉阳就是那已死的家丁。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我看多半是你们搞的鬼。来人，把他们几个要回去！没事的都去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其实他的人就在雪云霜旁边，这一声大喝，反倒暴露他的骄傲自大。
“喂，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晚上来敲门就算了，还不由分说的要抓人，你们莫云城的捕快就是这么当的吗？”
林胜南终于憋不住了，大声道。
雪云霜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抽出一块玉佩送到捕头手里，道：
“把这东西交给万金雄万老爷子，就说雪云霜有急事，日后自会去听候发落。”
话音落下，一小袋金珠也到了捕头手上。
谁知捕头却冷笑一声道：
“什么万老爷子，老子根本就不认识！我劝你还是别再耍什么花招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他这样说着，却早已把那袋金珠塞入他的口袋。
此时已有几个人抬着那家丁的半截尸体走了出来。
那捕头脸上却没有一丝奇怪的神色，反而指挥着其他人把马车拉过来。
而雪云霜周围的人正欲押着他们往外走。
林胜南和风诉正要还手，却见雪云霜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林胜南指的强压着怒火，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押她的那人，算是发泄。
他们被押上了马车——马车竟有四辆，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一人占一辆马车，另外还有半具尸体也被单独用马车拉着。
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地走在街上……
目元天牢。
这监狱竟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肮脏，反倒是玄墙铁窗、石缝滴水，却别有一番意味了。
雪云霜此刻正斜倚着石壁，欣赏着这“美景”。
有人说他是放纵生死，有人说他是玩物丧志，有人说他是冷血无情，因为对他一知半解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怪物——一个人在面对血腥与恐怖时能面不改色，在深陷泥沼时坦然一笑，在生死之间观物赏景，这样的人不是冷血无情的怪物，又能是什么呢？
而只有与他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并不是冷血，也不是不怕死，只因他怕死又有情，他才能笑下去———一个人既然总归要死，不好好地笑个够，玩个够，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呢？
一个人只要还能笑，就证明他还有活着的勇气，有勇气的人，是绝不会轻易死去的。
雪云霜此刻正对着牢顶滴落的水珠发呆，风诉和林胜南都不在，大概也是被分开关押了吧。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睛时时眯起就松开，但他一直是在微笑着的。
……
风速站了起来，摸了摸墙壁——墙是花岗岩砌成的，中间用石灰封住。
自从上了马车，他便被人蒙住双眼，捆了双手，不过碍于雪云霜的提醒，他一直是在“束手就擒”。
他想用耳朵听出车马的走向，但自己的耳朵未经训练，听来只是徒耗精力，只得作罢。
不过他还是能分辨出马蹄声的。
只要马蹄声分散开，或是传来惊马声等其他明显的信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解开绳子冲出去——解绳子并不是件费力气的活计。
可是一路上除了两三个行人的声音和隐约的吆喝声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按时间估计，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两个时辰，狱中仍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来提审他们也没有人过来宣告他们的罪状，只能听到隔壁时不时传来林胜南叫骂声。
风速等不及了，既然林胜南被关在隔壁，那么雪云霜也可能就在这边。
他用手在另一边的墙上敲出暗号。
这种暗号是最简单的一种，能表达的信息很少，但也最容易听懂。
他用这种方式，只是怕雪云霜听不懂。
但若雪云霜能听懂，说不定那些可能存在的监听者也能听懂。
不过他现在也只能冒这个险。
“汝，安在？”
……
林胜南坐在石牢里。她从来的路上，就一直憋着股火，现在她又被关在这种黯淡无光的地方，连自己的刀和“红叶簿”不都被拿走了，她只能一面跺脚，一面大骂。她骂的不只是抓她来的捕快，还有雪云霜——自从认识雪云霜以来，她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不过骂归骂，她自己打心底里还是信任雪云霜的。
因此，她既没有动手，也没有擅自拧开铁锁跑出去。
就在这时，隔壁响起一阵短促的敲击声。
但……不是对着她这边的。
很快，又一段敲击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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