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鸿门宴
在沈随风惊异的目光注视下，雪云霜的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成了一个腮阔口方的中年人，再在额头上涂些阿胶，颔下沾些头发，活活的一个中年发福的麻脸官爷。
说实话，雪云霜刚回头时着实的把沈随风吓了一跳，因为这样一张脸，配上他本来就温润顽皮的嗓音，倒真是……有些诡异。
“这张脸怎么样？不会被认出来吧？”
明摆着的事实，他还偏要问！
“不会，嘶……我是说，怕是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沈随风大张着嘴，随后又自觉失言，补上了一句：
“不可能认出来的……真是邪门！”
“四人小宴，楼上请——”
店小二喊着，引四位客人到二楼雅座中去。
那四人是：一蓝衣少年，一紫衣疤脸，一赤衣女子，一白衣麻子。
少年蓝衣黄面，年刚束发。衣服款式虽旧，却也齐整；
疤脸紫衣乌脸，阴郁沉闷。身体单薄轻弱，却让人望而生畏；
女子赤衣粉面，娇艳非常。细眉暗画，胭脂轻扫，望之倾城；
麻子白衣阔脸，富贵堂皇。行走带风裹云，玉石齐鸣。
“看看你给我画成了什么鬼样子，白白让人笑话。”
女子嘟囔着，瞪了一眼前面的麻子。
“你们三个，不换衣服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少年压低声音问道。
“行事匆忙，暂且将就一番，也未尝不可！”
麻子大声应道。声音浑若铜钟。
有时候，沈随风真觉得雪云霜很有当杀手的潜质。
“好吧……”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位少歇，前汤马上便来。”
小儿备好了茶水，看了一眼桌上。
“今儿店里忙乱，东西有些顾不过来，银著缺了几双。既是家宴，烦老爷太太赏脸，担待着咱，再给您几位添几样菜便是。”
小二抓着肩上雪白的汗巾子，小心翼翼的问。在得到麻脸老爷的示意后，他才陪着笑，一步作两步地出去了。
看到小二离开，雪云霜拿起桌上的镶银筷子，像盯着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一般：
“随风，老林，还有小野鸡，”
雪云霜看着手里的筷子，露出了像小孩子得到新玩具一般的笑。
“看来，我又得欠你们一顿饭了。”
……
在昏暗的屋堂里，几粒晶莹光洁的棋子见证了两个人的对话。
一束细小的阳光从屋角微开的小窗射来，又无力地映照出棋盘和其中一人的身影；而另一人，则像影子一样隐于黑暗，只有一只素洁的手在光下落子。
“断——该你了。”
在光下的那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骷髅一般，连吐出来的话语都有一种来自坟墓的气息。
“劫吃。”
那只手比对方的手还要白，只是没有那么枯瘦，像一只深藏幽楼不见日月的手。
“如此一劫，岂不白送棋子。”
这是一个陈述句。
“下棋观大势，落子顾大局。舍不得一枚棋子，又何谈统观大局？”
“先前的计划可并非如此，我的棋子也是有限的——小飞。”
“谢家主，你觉得在葬鸦最无趣，最低贱的东西是什么？”
“呵呵”
那被称为谢家主的男人笑了，笑的像是要把食物生吞活剥的猫，
“你说的对，葬鸦最不缺的，就是棋子——”
“打吃”
……
“三元鸡子汤——祝老爷您家丁兴旺，乘龙御风，连中三元！”
小二把四碗汤水摆上席面，又用丝帕沿碗边擦了一遍，笑吟吟地立在那儿。
“这是前汤，老爷夫人慢用。”
听到“夫人”二字，林胜南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也学着雪云霜的样子摆弄着筷子。
雪云霜点点头，小二随即退了出去。他的步子很轻，像鬼魅一般。
小二走后，沈随风直勾勾地看着雪云霜，后者则十指交叉端坐在原处，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事。
沈随风见雪云霜这般状态更加着急了，偷偷捏起勺子，眼睛却还紧紧盯着他。
“别喝！”雪原上忽然低声吼道，吓得沈随风扔下勺子，差一点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好……”
沈随风弱弱地回道。
“你又在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让人吃饭？”
林胜南笑着问雪云霜，但她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也没有动勺子。
勺子是银的，放在汤里并未变色说明汤里没毒，可是……
风诉用银筷子轻拭碗沿，不一会儿银筷就变得暗淡无光了。
小儿科……风诉想。
要是香阴下毒的话，一定会把毒药抹在筷柄上或碗外壁上，总之不会是这么显眼的位置。
少时。
几个伙计端上来一连串的饭菜，个个色泽艳丽，花样百出。虽说都是家常菜品，也足见掌灶师傅的高超技艺。
走在最后的，正是方才来送汤的小二。
别人都已出去，他却仍然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鬼魅般的笑容。
他伸出一只手，谦卑地对着雪云霜鞠了一躬。
“客官，您请慢用……”
他的这句话说的很慢很慢，但在“用”字出口的瞬间，他前伸的右手忽然抄起雪云霜面前的筷子，飞速地刺向雪云霜的双眼。
就像早已瞄准目标、猛然攻击的毒蛇一般。
两根筷子定在了雪云霜的双眼前。
这突然的变故把沈随风吓得目瞪口呆，一直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风诉和林胜南则都清楚，这样的较量，人多了反而会帮倒忙，也都耐着性子没有动。
因此，只有“小二”和雪云霜在僵持着。
电学一直弹开一根，筷子同时两纸将另一根筷子将筷子提了出来，手腕翻转间早已连出三招。只见银光闪闪，都是攻向雪云霜的手腕。
雪云霜也把手一曲，急接了那三次攻击，然后用手指倒把筷子劈向小二。小二也回转筷头架住雪原霜的筷子。
银光闪动之间，两人已交手十余回。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银筷相碰的哒哒声。
沈随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竟径直朝小二方向冲去——他的经历已从根本上制止了他喊人的举动。
他冲出去的时候带翻了几个碗碟，但他早已顾不上那么多。
“砰。”
说实话，雪云霜刚回头时着实的把沈随风吓了一跳，因为这样一张脸，配上他本来就温润顽皮的嗓音，倒真是……有些诡异。
“这张脸怎么样？不会被认出来吧？”
明摆着的事实，他还偏要问！
“不会，嘶……我是说，怕是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沈随风大张着嘴，随后又自觉失言，补上了一句：
“不可能认出来的……真是邪门！”
“四人小宴，楼上请——”
店小二喊着，引四位客人到二楼雅座中去。
那四人是：一蓝衣少年，一紫衣疤脸，一赤衣女子，一白衣麻子。
少年蓝衣黄面，年刚束发。衣服款式虽旧，却也齐整；
疤脸紫衣乌脸，阴郁沉闷。身体单薄轻弱，却让人望而生畏；
女子赤衣粉面，娇艳非常。细眉暗画，胭脂轻扫，望之倾城；
麻子白衣阔脸，富贵堂皇。行走带风裹云，玉石齐鸣。
“看看你给我画成了什么鬼样子，白白让人笑话。”
女子嘟囔着，瞪了一眼前面的麻子。
“你们三个，不换衣服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少年压低声音问道。
“行事匆忙，暂且将就一番，也未尝不可！”
麻子大声应道。声音浑若铜钟。
有时候，沈随风真觉得雪云霜很有当杀手的潜质。
“好吧……”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位少歇，前汤马上便来。”
小儿备好了茶水，看了一眼桌上。
“今儿店里忙乱，东西有些顾不过来，银著缺了几双。既是家宴，烦老爷太太赏脸，担待着咱，再给您几位添几样菜便是。”
小二抓着肩上雪白的汗巾子，小心翼翼的问。在得到麻脸老爷的示意后，他才陪着笑，一步作两步地出去了。
看到小二离开，雪云霜拿起桌上的镶银筷子，像盯着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一般：
“随风，老林，还有小野鸡，”
雪云霜看着手里的筷子，露出了像小孩子得到新玩具一般的笑。
“看来，我又得欠你们一顿饭了。”
……
在昏暗的屋堂里，几粒晶莹光洁的棋子见证了两个人的对话。
一束细小的阳光从屋角微开的小窗射来，又无力地映照出棋盘和其中一人的身影；而另一人，则像影子一样隐于黑暗，只有一只素洁的手在光下落子。
“断——该你了。”
在光下的那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骷髅一般，连吐出来的话语都有一种来自坟墓的气息。
“劫吃。”
那只手比对方的手还要白，只是没有那么枯瘦，像一只深藏幽楼不见日月的手。
“如此一劫，岂不白送棋子。”
这是一个陈述句。
“下棋观大势，落子顾大局。舍不得一枚棋子，又何谈统观大局？”
“先前的计划可并非如此，我的棋子也是有限的——小飞。”
“谢家主，你觉得在葬鸦最无趣，最低贱的东西是什么？”
“呵呵”
那被称为谢家主的男人笑了，笑的像是要把食物生吞活剥的猫，
“你说的对，葬鸦最不缺的，就是棋子——”
“打吃”
……
“三元鸡子汤——祝老爷您家丁兴旺，乘龙御风，连中三元！”
小二把四碗汤水摆上席面，又用丝帕沿碗边擦了一遍，笑吟吟地立在那儿。
“这是前汤，老爷夫人慢用。”
听到“夫人”二字，林胜南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也学着雪云霜的样子摆弄着筷子。
雪云霜点点头，小二随即退了出去。他的步子很轻，像鬼魅一般。
小二走后，沈随风直勾勾地看着雪云霜，后者则十指交叉端坐在原处，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事。
沈随风见雪云霜这般状态更加着急了，偷偷捏起勺子，眼睛却还紧紧盯着他。
“别喝！”雪原上忽然低声吼道，吓得沈随风扔下勺子，差一点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好……”
沈随风弱弱地回道。
“你又在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让人吃饭？”
林胜南笑着问雪云霜，但她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也没有动勺子。
勺子是银的，放在汤里并未变色说明汤里没毒，可是……
风诉用银筷子轻拭碗沿，不一会儿银筷就变得暗淡无光了。
小儿科……风诉想。
要是香阴下毒的话，一定会把毒药抹在筷柄上或碗外壁上，总之不会是这么显眼的位置。
少时。
几个伙计端上来一连串的饭菜，个个色泽艳丽，花样百出。虽说都是家常菜品，也足见掌灶师傅的高超技艺。
走在最后的，正是方才来送汤的小二。
别人都已出去，他却仍然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鬼魅般的笑容。
他伸出一只手，谦卑地对着雪云霜鞠了一躬。
“客官，您请慢用……”
他的这句话说的很慢很慢，但在“用”字出口的瞬间，他前伸的右手忽然抄起雪云霜面前的筷子，飞速地刺向雪云霜的双眼。
就像早已瞄准目标、猛然攻击的毒蛇一般。
两根筷子定在了雪云霜的双眼前。
这突然的变故把沈随风吓得目瞪口呆，一直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风诉和林胜南则都清楚，这样的较量，人多了反而会帮倒忙，也都耐着性子没有动。
因此，只有“小二”和雪云霜在僵持着。
电学一直弹开一根，筷子同时两纸将另一根筷子将筷子提了出来，手腕翻转间早已连出三招。只见银光闪闪，都是攻向雪云霜的手腕。
雪云霜也把手一曲，急接了那三次攻击，然后用手指倒把筷子劈向小二。小二也回转筷头架住雪原霜的筷子。
银光闪动之间，两人已交手十余回。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银筷相碰的哒哒声。
沈随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竟径直朝小二方向冲去——他的经历已从根本上制止了他喊人的举动。
他冲出去的时候带翻了几个碗碟，但他早已顾不上那么多。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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