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过路龙王
战斗维系了短短的几分钟就彻底结束了，丁远在张茁的弓箭掩护下将绕后突袭的李家部曲杀得溃不成军后，两人并没有再多停留一分一秒，直接转身加入了正面的战团，在巨斧和弓箭的威胁下，李家部曲们靠督战队维系的那薄弱士气转瞬就宣告崩溃。
正面厮杀中双方的损失其实并不算大，除非是被长枪戳个正着，皮甲对于割伤、划伤还是有相当的防御力的。然而当他们开始转身逃跑，运粮队员们就大可以从容不迫的施展各种杀伤手段，短短的一小段追击下来，李家部曲在这片林子里留下了十几具尸体，而运粮队这边则仅有三个人躯干受伤，其他的都只是四肢上的小伤口，并不妨碍后续的作战。
这一夜，张茁和几个擅长伤口处理的队员一起忙着给大伙儿治疗伤口，丁远则打着火把在夜色下寻来了几株药材，虽然没有经过炮制，但也具备初步的消炎杀菌功效了。总之队伍一直忙碌到天亮都未能动身出发。
天亮时分，众人又面临了另一重两难境地——三位受伤较重的队员眼下是没什么性命危险了，但是他们眼下需要静养，不能再跟着粮队走海路返回金石；而天色大亮后，史长信检查敌人留下的尸首、装备，发现了这些人是李家私下养着的打手、部曲，如此一来也不好回宛城养伤。一时间，进退两难，大伙儿固然有些为难，三名伤员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安。
张茁看了看剩下的三位伤员，再看看大家为难的神色，咬了咬牙，担下了照顾伤员的重任。宛城是去不得了，好在史长信与周边的一些庄子走动很是频繁，算得上有交情，只消使些银钱，要借宿下来也不为难。
当下队伍分成两股，张茁分到一辆空车用来安置伤员，剩下的人则不顾伤痛，继续赶往码头。这一场夜间恶斗，自己赢得实在侥幸——李家部曲的战斗力、组织程度与吴王的虎卫相差了不知多少，完全没能发挥出来人数的优势，只知道一股脑的往一个口子冲，彼此之间不能说是配合无间，只能说是相互妨碍，大多数死者是因为同伴的推搡错失了躲闪的机会而送命。
这些事情，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也因此更加忧心了——天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运个粮而已，两天内先后有两批人马来袭。这期间但凡稍有差池，自己这支小小的队伍多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接下来的旅途可谓一帆风顺，眼下已经是初冬，北方的港口都已经开始陆续结冰，连带着海运也受影响。运粮队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请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船长来承担接下来的运输和海上护卫工作。
这名船长名叫郑远松，常年做的是海运生意，对于内海的事情可以说了若指掌。眼下河水进入了枯水期，船只走的很是稳当，船上的食物也都还新鲜，大伙儿聚在甲板上远远眺望两岸风光，一时很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情。
船上的水手与五大三粗的运粮队员们大为不同，即使寒风已经吹起，他们仍旧打着赤脚，似乎是为了防滑吧，丁远想着。眼前这些水手们大多长得瘦小，但操帆弄浆很是利落，看得出来身上是很有力气的。丁远自从上了船后就很少站立起来，这也是来自星火号的警告——丁远两米多的身高，即使坐下也已经与水手们站立时相差不多，再要站起来时简直像桅杆一样，太过引人注目。
等到船只进入了内海，风浪就逐渐大了起来。队员们有轻伤在身的，这些天伤口得不到清洗，也渐渐开始有了恶化的趋势。丁远跟着南宫望、张茁学过一些应急的伤口处理，也有星火号的远程医疗指导，但这时候也是无能为力，他比其他人更加知道伤口感染的风险，眼看着这些同伴本来已经逃出生天，却要因为恶劣的处境仍置身在死神的阴影下，心情难免躁郁。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各种奇怪病症导致的死亡抱着一种很平淡的态度。有几个伤口开始化脓了的队员甚至还颇有些庆幸——如果他们和张茁一起留在岸上，那么病死之后只能得足额的抚恤金；而死在船上，死在运粮的路上，则能给家里挣到两倍的抚恤金。大夏的百姓对于医学知识的认识相当匮乏，如果要形象一点比喻的话，知道受了寒要喝姜汤，水要烧开了喝，这就已经是了不起的赤脚大夫，足以料理十几个村庄的头疼脑热了。
“船长，这内海里有什么大鱼么？怎么没听说有渔民呢”既然管不了，索性不去看，丁远坐在船尾看着船长领着一班水手在将有着粗大网眼的渔网投入海中，自从进了内海，他们每天的主要食品来源就是这些海鱼了。内海的渔业资源似乎十分丰富，那网眼粗大的足以塞进一只拳头，可每次起网前都还要先放掉一部分。
郑远松听到丁远的问题，“噗”的吐了个烟圈，说道：“大鱼当然有，只是没人敢捕捞，这内海里面有海龙王呢！你看咱们每次起网前都要放掉一半，那是给海龙王的贡品。”
丁远好奇的追问了几句海龙王的摸样、来历，这下得到的答案可就五花八门了，有说海龙王是只体长三十米的巨型八爪鱼的，也有说海龙王是个像岛一样大的海龟，还有的说海龙王长了三个脑袋，爪子锋利的可以直接洞穿甲板的。听得出来，是各地渔民间的传说汇总在一起的。这些传说中的海龙王或者温和，只要乖乖呈上祭品就可以保住小命；或者暴虐，一旦现身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凭你怎么求神拜佛也是难活；海龙王的形态也是千差万别，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海龙王的体型都无比巨大，可以轻易翻覆最大的海船。也算是因为海怪肆虐的原因，大夏与诸神大陆的战争始终局限在尹白地峡上，谁也不敢通过海运投放兵力到对方所在的大陆。
丁远正在脑海里默默的记笔记，就听到身边身边水手们齐声大喊：“海龙王！是海龙王现身了！”
丁远一个激灵跳起身来，只见船只附近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影，那黑影游动的飞快，上方的水面如山丘一样高高地隆了起来，搅起来的风浪让船只摇摆不休。原本在船上安坐休息的队员们听到了水手们的大叫声，以为有强敌来犯，抓起手边的兵器就要与人拼命，可是四下一望，这芒芒大海上，只有碧波重重，更不见一个帆影。
那黑影一边游，一边靠近了船只，这下更多的人也发现了，纷纷鼓噪起来，有蠢笨迷信的水手就要去船舱中搬粮包出来给海龙王“献祭”，运粮队员们当然不肯，双方争执不下，一时间简直要动刀子了。
丁远眼看接替了张茁带队的这名队长与水手们吵得脸红脖子粗，已经开始伸手拔刀，连忙三步并两步赶过去，一手按住己方的队员，一手按在粮包上，那粮包一个就有百斤重，再被他往下一按，那水手自然抱不住，立刻就脱了手。
丁远叫道：“大家不要慌，是过路龙王！”这名字当然不是他自己起的，而是刚才和一众水手们谈天说地时后听来的，所谓过路龙王，就是性格特别温和的几类龙王中的一种，并不会掀翻船只，只会跟在后面捡船只放出来的渔获饱腹，听说有胆子大的渔民还曾经跳到过龙王的脑袋上献宝，反而得了一场富贵的。
另一边，郑远松也在船尾指挥水手们将网里的鱼放出去，同样是叫着：“哈哈哈哈，是过路龙王！大家把这网鱼都撒下去，你们这群天不收地不养的瞎家雀，龙王爷赏饭来了！”
水手们奋力抽起渔网一端的绳索，将渔网整个翻转过来，那个被称为过路龙王的海怪此刻也浮出了水面，露出小岛一样巨大的头颅来，那大嘴一张，正好将渔网中放出来的大鱼一口吞下。那海怪显然是高兴地很，吃了这一网鱼后在原地引吭高歌，翻腾嬉戏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才潜入水中消失了。
海怪消失后的海面上，浮着很多彩色的粉末，郑远松与水手们见了，激动地狂呼怪笑，将船下了锚，各自奔向船舱内拿了锅碗瓢盆等各色器具，自船舷上一个筋斗翻入海中，去打捞那些粉末了。
这时候运粮队的队员们还都没有从海怪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就见到刚刚还和自己大吵大闹的水手一个个都跳到了水中，只以为他们是在发疯。丁远算得上机灵的，眼见水手们这样的作态，知道那粉末一定是异常珍贵的东西，抓起一段被晒干了的绳索也跳进海里，用绳索将那片飘满了粉末的水面围住，打捞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一阵狂欢后，下海的众人都收获颇丰。丁远更是一个人就捞上来半袋子的粉末，沉甸甸的堆在脚下，说来也奇怪，这粉末全不吸水，将袋子稍稍提起来，就有水从袋底渗出，再伸手去抓一抓顶上，已经是干透了。
郑远松眼见丁远收获颇丰，眼神有些闪烁的走到他身边，试探着想要买下来。他满以为丁远不过是个金石城里的冒险者，没见过海里的宝贝。可是这粉末异常的疏水性已经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性质，而且水手们那狂热的表现也在提醒着丁远这些粉末的珍贵，自然不可能让到嘴里的鸭子飞了，只是与船长打个哈哈就蒙混了过去。郑远松还不甘心的想要哄骗丁远低价卖出时，丁远反手摸出几片银叶子倒要收购郑远松手里的粉末，这下可是尴尬非常，只有作罢。
正面厮杀中双方的损失其实并不算大，除非是被长枪戳个正着，皮甲对于割伤、划伤还是有相当的防御力的。然而当他们开始转身逃跑，运粮队员们就大可以从容不迫的施展各种杀伤手段，短短的一小段追击下来，李家部曲在这片林子里留下了十几具尸体，而运粮队这边则仅有三个人躯干受伤，其他的都只是四肢上的小伤口，并不妨碍后续的作战。
这一夜，张茁和几个擅长伤口处理的队员一起忙着给大伙儿治疗伤口，丁远则打着火把在夜色下寻来了几株药材，虽然没有经过炮制，但也具备初步的消炎杀菌功效了。总之队伍一直忙碌到天亮都未能动身出发。
天亮时分，众人又面临了另一重两难境地——三位受伤较重的队员眼下是没什么性命危险了，但是他们眼下需要静养，不能再跟着粮队走海路返回金石；而天色大亮后，史长信检查敌人留下的尸首、装备，发现了这些人是李家私下养着的打手、部曲，如此一来也不好回宛城养伤。一时间，进退两难，大伙儿固然有些为难，三名伤员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安。
张茁看了看剩下的三位伤员，再看看大家为难的神色，咬了咬牙，担下了照顾伤员的重任。宛城是去不得了，好在史长信与周边的一些庄子走动很是频繁，算得上有交情，只消使些银钱，要借宿下来也不为难。
当下队伍分成两股，张茁分到一辆空车用来安置伤员，剩下的人则不顾伤痛，继续赶往码头。这一场夜间恶斗，自己赢得实在侥幸——李家部曲的战斗力、组织程度与吴王的虎卫相差了不知多少，完全没能发挥出来人数的优势，只知道一股脑的往一个口子冲，彼此之间不能说是配合无间，只能说是相互妨碍，大多数死者是因为同伴的推搡错失了躲闪的机会而送命。
这些事情，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也因此更加忧心了——天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运个粮而已，两天内先后有两批人马来袭。这期间但凡稍有差池，自己这支小小的队伍多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接下来的旅途可谓一帆风顺，眼下已经是初冬，北方的港口都已经开始陆续结冰，连带着海运也受影响。运粮队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请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船长来承担接下来的运输和海上护卫工作。
这名船长名叫郑远松，常年做的是海运生意，对于内海的事情可以说了若指掌。眼下河水进入了枯水期，船只走的很是稳当，船上的食物也都还新鲜，大伙儿聚在甲板上远远眺望两岸风光，一时很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情。
船上的水手与五大三粗的运粮队员们大为不同，即使寒风已经吹起，他们仍旧打着赤脚，似乎是为了防滑吧，丁远想着。眼前这些水手们大多长得瘦小，但操帆弄浆很是利落，看得出来身上是很有力气的。丁远自从上了船后就很少站立起来，这也是来自星火号的警告——丁远两米多的身高，即使坐下也已经与水手们站立时相差不多，再要站起来时简直像桅杆一样，太过引人注目。
等到船只进入了内海，风浪就逐渐大了起来。队员们有轻伤在身的，这些天伤口得不到清洗，也渐渐开始有了恶化的趋势。丁远跟着南宫望、张茁学过一些应急的伤口处理，也有星火号的远程医疗指导，但这时候也是无能为力，他比其他人更加知道伤口感染的风险，眼看着这些同伴本来已经逃出生天，却要因为恶劣的处境仍置身在死神的阴影下，心情难免躁郁。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各种奇怪病症导致的死亡抱着一种很平淡的态度。有几个伤口开始化脓了的队员甚至还颇有些庆幸——如果他们和张茁一起留在岸上，那么病死之后只能得足额的抚恤金；而死在船上，死在运粮的路上，则能给家里挣到两倍的抚恤金。大夏的百姓对于医学知识的认识相当匮乏，如果要形象一点比喻的话，知道受了寒要喝姜汤，水要烧开了喝，这就已经是了不起的赤脚大夫，足以料理十几个村庄的头疼脑热了。
“船长，这内海里有什么大鱼么？怎么没听说有渔民呢”既然管不了，索性不去看，丁远坐在船尾看着船长领着一班水手在将有着粗大网眼的渔网投入海中，自从进了内海，他们每天的主要食品来源就是这些海鱼了。内海的渔业资源似乎十分丰富，那网眼粗大的足以塞进一只拳头，可每次起网前都还要先放掉一部分。
郑远松听到丁远的问题，“噗”的吐了个烟圈，说道：“大鱼当然有，只是没人敢捕捞，这内海里面有海龙王呢！你看咱们每次起网前都要放掉一半，那是给海龙王的贡品。”
丁远好奇的追问了几句海龙王的摸样、来历，这下得到的答案可就五花八门了，有说海龙王是只体长三十米的巨型八爪鱼的，也有说海龙王是个像岛一样大的海龟，还有的说海龙王长了三个脑袋，爪子锋利的可以直接洞穿甲板的。听得出来，是各地渔民间的传说汇总在一起的。这些传说中的海龙王或者温和，只要乖乖呈上祭品就可以保住小命；或者暴虐，一旦现身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凭你怎么求神拜佛也是难活；海龙王的形态也是千差万别，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海龙王的体型都无比巨大，可以轻易翻覆最大的海船。也算是因为海怪肆虐的原因，大夏与诸神大陆的战争始终局限在尹白地峡上，谁也不敢通过海运投放兵力到对方所在的大陆。
丁远正在脑海里默默的记笔记，就听到身边身边水手们齐声大喊：“海龙王！是海龙王现身了！”
丁远一个激灵跳起身来，只见船只附近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影，那黑影游动的飞快，上方的水面如山丘一样高高地隆了起来，搅起来的风浪让船只摇摆不休。原本在船上安坐休息的队员们听到了水手们的大叫声，以为有强敌来犯，抓起手边的兵器就要与人拼命，可是四下一望，这芒芒大海上，只有碧波重重，更不见一个帆影。
那黑影一边游，一边靠近了船只，这下更多的人也发现了，纷纷鼓噪起来，有蠢笨迷信的水手就要去船舱中搬粮包出来给海龙王“献祭”，运粮队员们当然不肯，双方争执不下，一时间简直要动刀子了。
丁远眼看接替了张茁带队的这名队长与水手们吵得脸红脖子粗，已经开始伸手拔刀，连忙三步并两步赶过去，一手按住己方的队员，一手按在粮包上，那粮包一个就有百斤重，再被他往下一按，那水手自然抱不住，立刻就脱了手。
丁远叫道：“大家不要慌，是过路龙王！”这名字当然不是他自己起的，而是刚才和一众水手们谈天说地时后听来的，所谓过路龙王，就是性格特别温和的几类龙王中的一种，并不会掀翻船只，只会跟在后面捡船只放出来的渔获饱腹，听说有胆子大的渔民还曾经跳到过龙王的脑袋上献宝，反而得了一场富贵的。
另一边，郑远松也在船尾指挥水手们将网里的鱼放出去，同样是叫着：“哈哈哈哈，是过路龙王！大家把这网鱼都撒下去，你们这群天不收地不养的瞎家雀，龙王爷赏饭来了！”
水手们奋力抽起渔网一端的绳索，将渔网整个翻转过来，那个被称为过路龙王的海怪此刻也浮出了水面，露出小岛一样巨大的头颅来，那大嘴一张，正好将渔网中放出来的大鱼一口吞下。那海怪显然是高兴地很，吃了这一网鱼后在原地引吭高歌，翻腾嬉戏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才潜入水中消失了。
海怪消失后的海面上，浮着很多彩色的粉末，郑远松与水手们见了，激动地狂呼怪笑，将船下了锚，各自奔向船舱内拿了锅碗瓢盆等各色器具，自船舷上一个筋斗翻入海中，去打捞那些粉末了。
这时候运粮队的队员们还都没有从海怪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就见到刚刚还和自己大吵大闹的水手一个个都跳到了水中，只以为他们是在发疯。丁远算得上机灵的，眼见水手们这样的作态，知道那粉末一定是异常珍贵的东西，抓起一段被晒干了的绳索也跳进海里，用绳索将那片飘满了粉末的水面围住，打捞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一阵狂欢后，下海的众人都收获颇丰。丁远更是一个人就捞上来半袋子的粉末，沉甸甸的堆在脚下，说来也奇怪，这粉末全不吸水，将袋子稍稍提起来，就有水从袋底渗出，再伸手去抓一抓顶上，已经是干透了。
郑远松眼见丁远收获颇丰，眼神有些闪烁的走到他身边，试探着想要买下来。他满以为丁远不过是个金石城里的冒险者，没见过海里的宝贝。可是这粉末异常的疏水性已经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性质，而且水手们那狂热的表现也在提醒着丁远这些粉末的珍贵，自然不可能让到嘴里的鸭子飞了，只是与船长打个哈哈就蒙混了过去。郑远松还不甘心的想要哄骗丁远低价卖出时，丁远反手摸出几片银叶子倒要收购郑远松手里的粉末，这下可是尴尬非常，只有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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