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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十天干首战颜府,五年来再守疆土

    书房中仅剩下申昂一人,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洪森,来人一身普通下人打扮。

    但见此人高举一枚墨玉腰牌,下拜道:“参见殿下!”

    申昂见到此人并不意外,淡淡道:“天干腰牌,所镶何字!”

    下人将腰牌翻转,回道:“丙,临一,十九”

    申昂问道:“丙字天干,南方有何变故,夫准如此着急见我!”

    下首之人答道:“禀殿下,宁国老贼病入膏肓,宫中传来消息,旬月之间将薨。都城内暗流涌动,目前宁国太子,张皇后,以及掌印太监李谨三方势力明争暗斗。另外颜家自颜舒颜驰两兄弟出征之后,就被这三方人马软禁,怕是不久要遭遇不测。大魁首请示当如何处置。”

    申昂皱眉道:“国主宁远濒死,宫中何人传递消息!”

    “太医院,列七魁首手下一支卫是太医,会诊时得知。”

    申昂眉头渐展,又问:“前皇后虽然早亡,可太子府根基稳固,张皇后为后封之后,李谨更是一阉人为何能三足鼎立?”

    “大魁首察明,那太子自老贼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急不可耐,多有布置。被老贼几番察觉,心中不喜,打压不断。”

    “张皇后母凭子贵,其子又是老贼最小的儿子。加之老贼不喜太子作为,多有废长立幼之意,若不是卧床不起,怕是早已昭告天下。张皇后其父张焘,新任司马,官居九卿之一,位高权重,单论军势,尤在太子府之上。”

    “至于掌印太监李谨,也因老贼不能早朝,常常代笔批红,拉拢朝臣,铲除异己,如今内廷已尽在其手。不久前,更是秘密联合老贼之弟,镇国公宁广,有不臣之心。宁广封地虽远离都城,但毕竟经营多年,不可小觑。大魁首曾言,李谨若一心推宁广上位,怕是会第一个成功。”

    排行十九的夫准一一回复,对答如流。

    申昂继而问道:“颜家之事,临一可有判断。”

    “回殿下,大魁首却有建言。如今颜家因颜舒颜驰两兄弟横空出世,自南方多次战胜诸越小国,灭两国,绝苗裔,军中风头一时无量。若论军功,即便是三品平寇等杂号将军,四品的骁骑游击将军这等常设将军也封的,可如今依然是四品的建威杂号将军。得胜归来更是被下令匆匆北伐,进犯我大永。一万直属兵马也被各种理由留在都城外一半,只领本部五千兵马,其余皆是其弟和朝中各方所属兵士。”

    “原因则是颜舒多次得到掌印太监李谨暗示拉拢,却不站队,李谨认为他看轻自己阉人身份,被记恨在心,故而晋升批文被其弃之不顾。太子府曾命其俘获南蛮降卒为己所用,不承想颜舒公然抗命,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由斩杀,不留活口,让太子谋划失败,恶了太子。如今的国丈,新任司马张焘与颜府一族老,多有宿怨,相互攻讦,势如水火。鉴于此,不论最终哪方势力得胜,他颜家均没有好下场。所以殿下若得颜舒一时,只需静观其变,颜家若遭难,颜舒必反,即可顺水推舟。殿下若得颜舒一世,需谋划一番,颜家也需解救,哪怕未尽全功。”

    申昂询问道:“天干处,自孤十岁封为当朝太子一手建立,是孤最为倚重的力量。十天干,分管不同事务,各以道家九字真言为魁首。内则监察百官,庙堂,宗室,军务,市井,外则刺探百国,部落,蛮夷,海域。可在敌国都城内解救百余口被重重包围的颜家众人,五年来还真是头一遭,有几成把握?”

    下首之人侃侃而谈:“回殿下,若是平时,不足一成。可如今虽说三方势力围困,但也彼此掣肘,只需假扮其中一方以杀入局,当有三成把握。颜家经营多年,颜府当中必有密室或地道,加之老贼若彼时薨了,朝野震动,当有六成把握,反之也有五成。”

    申昂沉思片刻,决断道:“如此当全力施救,传我天机令,令南方天干,丙字,兵二,行九两魁首携众夫准,支卫火速救援。令军机天干,戊字,阵六魁首,领太乙城内,五百精骑即刻南下接应。再令诡物天干,癸字,皆五魁首,袭扰宁国各城主府,分散各地军力。”说罢多份手书写毕,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印章,盖上印记,递予下首之人。

    这位夫准当即领命退去,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少顷,申昂似自言自语:“孤是否太过妇人之仁,招降纳叛自古有之,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若适得其反,恐贻笑大方。”

    见房内依旧如此安静,申昂不悦道:“典昭,孤问你呢?”

    只见一道铁塔般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申昂背后,将坐在书案前的申昂整个笼罩在内。

    壮汉瓮声道:“殿下做事,自有道理,何必在意他人眼光。”

    申昂无奈道:“典昭啊,你怎么也阿谀奉承起来了。洪森毕竟是我一手提拔,礼数周全倒也罢了。刚刚一个夫准对宁国国主一口一个老贼,死了都用诸侯的薨了代替,也算忠心。可你好歹是当朝少保,二品大员,位列于三公九卿之一,武道修为四品开山境巅峰,你拍的马屁,太硬。”

    典昭憨憨一笑:“咱就是想什么说什么,殿下若不喜欢,咱不说便是。”

    申昂询问道:“我山上那一箭,那颜驰伤势如何。”

    典昭回忆道:“伤了筋骨,若仔细调养,半月可恢复如初。”

    申昂咂舌:“修到六品就是硬啊,换成我怕不是穿心而死。”

    典昭沉声道:“有臣在,但使殿下无恙。”

    申昂点点头,吩咐道:“孤是信得过你的,希望你能在危及孤性命时再出手,若是上阵杀敌,孤也想历练一番。当年祖父就因为保护得太好,迟迟没有突破二品,所以父亲早年投身军营,如今孤也是这个打算。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武道修为,本就逆天而行,没修为和有修为不用,是两回事,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申昂随后又确认了一下,得知若是在山上,典昭出手,击杀颜舒颜驰任何一人不需要第二招。若是在军帐中,则需要费一番工夫。若是在万军之中,则需要三品以上的境界出手。由此判断,四品可抵千军。

    良久,洪森折返,一番行礼后,申昂率先问道:“给了林啸,什么赏赐,耽误了许久。”

    洪森肉痛道“林啸不求金银,又是自带马匹投军,一番商量,林啸言明今日射出两支箭没办法收回,自己的弓箭又无法在守城之战频繁使用。挑选军备时,林啸勇力非凡,皆用不惯,所以要打造一副新的弓箭。司空治下的百工都是一个个脾气大过天的主儿,又逢战时,多有倚靠。末将只得亲自去求,舍了两坛珍藏佳酿,这才得偿所愿。”

    申昂宽慰道:“如此说来,不过两坛子酒的赏赐而已。孤知你好酒,这次轻装简行,未能带上。改日班师回朝,府中佳酿予你十坛便是。”

    洪森开怀道:“谢殿下,末将恨不得现在就带军冲杀,也好早日凯旋。”

    申昂取笑道:“未饮酒,怎的说些醉话。此番孤前来,在守不在攻,时机未到。”

    洪森收敛笑容,郑重说道:“殿下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只是鄙人不才,守城之能,仅是平平无奇。常言道,久守必失,恐误了殿下大事。”

    申昂缓缓道:“五年前孤准你一路升迁,而后命你坐镇此地,可一守便是五年。半年前,孤几番调你兵马,致使如今城中兵力不足,引得外敌来犯。你虽是孤亲自提拔,未曾有任何怨言,但心中苦闷,怕是能填沟壑。”

    洪森匆忙起身,下拜道:“末将不敢!”

    申昂摆摆手,让洪森坐回椅子上,继续说道:“如今也是时候告诉你缘由了。五年前,孤学以致用,将朝中事务揽下,处理得井井有条,政令所出,尤甚九卿之首,天官太宰甘睿良多。甘睿等一干重臣请封孤为太子,父皇应允。孤年纪尚幼,不知何为捧杀,致使三公冷漠,九卿回避,父皇虽暗暗资助,可毕竟培养的是孤自身的势力,也只能予些钱粮,而培养势力,钱粮是最最不够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犯难时,出现了转机。一日终南,太乙两城接连上报,深山处地龙翻身,因百姓无恙,便是小事,遂无人问津。孤觉得事出异样,派府中心腹之人探查仔细。得到的回报是,地缝之间隐有金石显现,也就是金矿。地点就在南禹城北二百里,昆仑山脉之中,而终南,太乙两城常年自给自足,又逢地龙翻身,即便是采药人也不敢夜宿山丘。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这就是当时为何要你一举拿下南禹城,又守在这大永国最南端五年的原因了。至于半年之内数度调走兵马,也是因为金矿开采临近尾声,而且很多都是金块,普通战马也拉不动,所以需要人力搬运。”

    洪森久久不能言语,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也不敢相信,殿下对他是这般看重。

    申昂似乎能够理解洪森此时的心情,缓缓道:“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孤一直觉得天底下能用最少的兵马,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攻占城池并且一直能够坚守的都非你莫属。五年来,孤的势力越来越大,能臣干将越来越多,可这座城池孤从未想过换人把守,因为孤的金山,是你洪森给的,你在,孤心安。”

    “孤还知道你参军报国,是为了一展宏图,每逢攻城,必豪饮烈酒,以先登为荣。五年来,每每贪杯,皆是郁郁不得志。此地困了你五年,不知道你还有几分勇武。”

    洪森精神一振,当即开口道:“殿下想要哪一座城池,末将愿往。”

    申昂站起身傲然道:“只一城?那便是宁国的都城。”转而沉声道:“眼下当先守下南禹城,宁国不日将有大变故,到时转守为攻,你就是先锋。”

    洪森大喜,起身再拜,口中急呼:“殿下英明神武,臣誓死追随,定不负殿下厚望。”

    俯首在地,久久不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