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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战躲身刺豹,开城门大战终了

    李福回身,看到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申昂,一脸阴狠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申昂站定身体,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声音干脆道:“留下吧!”随后向李福奔来,连万劫枪都没有去捡。

    李福看着冲来的申昂,尖声冷笑道:“就凭你!找死!”身后的头发绷得笔直,发梢一颤一颤的,好似毒蛇吐信子,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远处传来一声怒喝:“还有我!”李福看到林啸又在弯弓搭箭,方才听闻其只剩一箭,遂不去理会。即便是再受十箭,百箭,也要让眼前的申昂先死。

    李福见申昂近在眼前,抬头就是一记发鞭。申昂左手护住面门,弓马向前,右拳直刺而出。如长枪般甭开发鞭,随后左右劈拳先后卸掉李福双臂。李福不顾疼痛,低头又是一鞭,被申昂侧身躲过。打在地上,留下一条一尺深的沟壑。

    双方已经贴身,李福一记头槌,申昂左臂环头挡住,右手握拳顺势砸向李福腹部。李福吃痛,发鞭缠向申昂头部。申昂环挡的左臂迅速抓住发鞭,虽然入手如钢针般刺穿手掌,但是申昂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然用力紧攥。右手回肘,连续击打李福胸口,将其胸骨彻底捣烂,李福骤然仰头发力后仰。而申昂从开战到现在,堪堪把这一招“躲身刺豹”打完,这才顺势松开鲜血淋漓的左掌。

    李福正要趁着拉开距离,以命换命,发辫如擎天之柱,高高扬起。若落在此时的申昂头上,怕不是要拍成肉泥。

    一点红光袭来,只有暗中的典昭才看清楚,这红光是一支浑身冒着火焰的箭矢。再看时,已经钉在了李福系发处。李福的满头黑发如同伞面,骤然披散而开,刹那间变成一只熊熊燃烧的巨型扇子。眨眼间消散于漆黑的夜空当中,分外壮观。

    李福头顶上一片火星还在不停闪烁。申昂就在这满天荧光下,连续地开山劈石,左右各出拳三次,击打李福双眉,双耳,咽喉以及心窝处。

    随后如同水牛撞树,飞身顶膝,击向李福下颚,使其仰面倒飞。申昂犹不罢休,瞬移三步,欺身而上。双拳自腰间齐出,自下而上击打李福腰间两肋,这一下把李福打飞五丈有余。

    等到林啸持弓而来,李福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勉强看出来是个人形。而申昂这边,席地而坐,浑身汗如雨下。左手皮开肉绽,流血不止。身下以及背后如同茜草染过的一匹红布,红得发艳。

    林啸匆匆上前,手忙脚乱的给申昂包扎好左手,看到申昂睁开双眼,这才小心翼翼的问:“昂哥,你这左手怎出得这么多血!”

    申昂气得差点儿又一次背过气去。

    见到昂哥没回话,林啸赶紧补了一句,:“难道还有其他伤口?”说罢就要解开申昂的甲胄。

    申昂无力躲闪只得开口道:“地上基本都是李福的血,战事未平,卸甲作甚!”

    林啸这才停手,远处稀稀疏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难等五十多人都纷纷下马,围了上来。

    看着逐渐围上来的洪森亲卫,一个受重伤的都没有,申昂不由得暗暗佩服。开口打趣问道:“麦子割得好啊!有此一技傍身,哪天太平了,回村儿个顶个有指望啊!”

    李难等人本来看到申昂状若疯魔般,赤手空拳打死了敌将,那股趁你病要你命的狠劲,不禁有些胆寒。如今看到申昂还能出言调侃,彼此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半天憋出来一句,:“够用,混口饭吃罢了!比不得您,杀人比杀猪还利索,还一套一套的。”

    林啸率先笑出了声,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申昂转头对林啸问道:“那李福如何?”

    林啸忙回道:“死得透透的,这会多半身子都凉了。”

    申昂继而道:“若能活,八成是个福将了!”

    李难率先回道:“他没这福气,如此一锤定音,剩余的不到二百追兵,已经四散而逃,已经不足为虑。接下来如何是好!”

    申昂闭目倾听了一会儿,随后睁开眼,站起身道:“喊杀声已经逼近城头了。即便再有追兵也不足为虑,我们现在就去和大军会合,护卫洪将军。”

    闻言众人纷纷上马,带上敌军的首级,向南禹城方向而去。

    不久后,申昂等人来到近处,所见大永步兵,已经不足出发前的一半了,而且被不知哪里来的大量宁军三面合围。

    申昂立即带领众人,杀进敌军的包围圈。兴许是敌人也想不到,这时还有骑兵从背后而来。略做抵挡之后,被申昂等人轻松破阵,没费多少工夫就和洪森所部会合了。

    申昂一路而来,未见所属骑兵弓兵任何一人,心里暗暗奇怪。就算是全军覆没,尸首也该留下,夜色再深,马匹也能看清。军中,长枪兵,刀盾兵等具在,独独不见弓骑,怪哉。

    来到洪森身边,这位将军的马匹已经身中数箭而亡,火把散落一地。如今的洪森依然如同擎天之柱,立在两军交战的最前沿。手中的浑元铁棍虎虎生风,虽是以步战骑,依旧不断将敌骑击飞,连人带马毙于棍下。

    申昂等人的到来使得洪森压力渐缓,同时步兵已经退守于西门城下。

    洪森这才在申昂等人的掩护下,一跃踏上城头,下令大开西,南二门。西门接应步兵回城的,正是五百弓兵。此时的弓兵人人立于城头之上,居高临下。

    洪森草草留下一句话,直奔南门而走。

    这句话正是:“还记得你们怎么回来的么?”

    五百名弓兵,无论是伍长,什长还是都尉都没做任何回应。只是人人持弓,双眼犀利如刀,齿间咯咯作响。

    但凡有敌军距离西门二百步,无不身中数箭而亡。

    南门中,洪森持棍上马,身后是五百名养精蓄锐的骑军。

    洪森大喝一声:“接兄弟们回来!”,不待南城门完全打开,当即夺门而出。五百骑紧随其后,冲天之势,势不可挡。

    申昂这边虽然已经连杀两阵,但仍然奋起余勇,单手持枪,枪挑数人。配合全军,终究抵住了宁军一次又一次合围之势。

    待到大永军完全撤回城中,宁军也返回了营地休整。

    至此,此番夜袭可谓是一波三折,自戌时而起,亥时而终,持续一个时辰的战争才算结束。

    双方统帅第一时间统计伤亡,宁国此战,除留守的三千士卒,参战人数多达九千兵马。其中左营偏将李福战死,两千兵马仅剩二百余人,几乎全军覆没。后营颜驰的五百鹰骑,因正面拖住敌军主力,损失二百骑。其余各营兵马加在一起损失千余人,总计伤亡二千九百三十一人。

    永国这边,除了留守的五百老卒外,其余三千五百将士全部参战。此战伤亡近半,除了弓兵保存完整外,骑兵包含亲卫在内,折损两百余骑,其余步兵仅有一千一百多人返回城中,总计伤亡一千五百九十二人。

    对于宁国而言,虽然伤亡人数较多,但兵力对比,从之前的三比一,到如今的接近四比一,未尝不是一种胜利。

    可颜舒回到军账重新布置好防务,将中军调配一员麾下偏将,并抽调一千人补足左营之后,遣退众将,禀退左右。立即将头盔摔向书案,长叹一声,一言不发。

    颜驰方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罕见发怒,怕是动了真火。

    颜驰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宽慰道:“我军仍然数倍于敌军,况且不计较左营,其实各部皆有小胜,士气可用。敌军虽勇,但毕竟是狼狈,洪森虽彪悍,但独独少谋,未尝不能取胜。”

    颜舒回过身,知他有伤在身,先让其坐下,这才在帅旗下缓缓开口:“若是寻常时候,即便是围而不攻,城亦可破。永军坚壁清野,连附近百姓也牵至城中,不出三月,粮草便会不济。可李福终究是李谨义子,死于此战,无有寸功,便会迁怒于我。其于后方,使人总督粮草,不出半月,消息传回,怕是一粒粮都不会运来了。至于士气可用,更是笑话,此时的张猛和吕平怕是吓到胆寒,这时应该抱在一起取暖呢?士气再高,将领如此,不堪一用。知己已是必败,若洪森再主动出击,除了中军,不过是土崩瓦狗耳!”

    颜驰也知道跟着一路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不再多说,只得叹息时运不济,如何是好。

    反倒是颜舒安慰道:“你安心养伤,天塌下来,我自扛之。张猛,吕平虽是碌碌之辈,但事关身家性命,想来退兵不过是顺水推舟。即便阉贼势大,钱粮耗尽之前,也可安然离去。此前一番交手,洪森勇武不在我之下,若是兵力相当,还须仔细提防,然城中百姓甚多,且其兵微将寡,不会贸然行事,不必过于忧虑。”

    颜驰劝谏道:“若是撤兵,恐其不能善罢甘休。”

    颜舒轻声道:“慈不掌兵,有虎食人,赶超同伴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