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母的偏爱，可以用来治愈一生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一眨眼间已匆匆过去了二十四年。
李坚的心绪重新回到当下。
李坚无言良久，他要真再度废后废太子，无疑是亲手将心爱的王晗霜和李辰送上绝路。登高跌重者，必定粉身碎骨。武蓁蓁和李榆不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吗？
夜深风大，李坚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盖在了李辰身上。
明日，父子俩再促膝长谈吧。
“娘娘，娘娘，你快醒一醒……娘娘。”锦瑶急吼吼地叫醒了王晗霜。
“是不是辰儿有什么事？”王晗霜着急问道。
自李辰去了祠堂后，王晗霜便吩咐锦瑶打点了宣室殿内的宫女太监，有什么事立即汇报。
“是的，娘娘。陛下独自在殿内坐到半夜，刚刚又去祠堂看了太子殿下，还给殿下留了一件防风御寒的斗篷呢！”
“现在是半夜啊？”
“是啊，亥时已经过二刻了。”
帘帷外，飒飒风声呼啸而过。
“天渐渐冷了，今夜风又这么大，辰儿哪受得了啊？”
“可是陛下刚刚去看望了太子，娘娘放宽心，太子一定会没事的。”锦瑶不懂朝政，只能尽力安慰忧心忡忡的王皇后。
“睡不着了，本宫起来坐一会儿。”
卯时一刻，天还未破晓。
李辰迷迷糊糊地醒了，睡眼惺忪，忘了昨夜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李辰心一惊，身上的斗篷是什么时候披上的？
玄鸟殒卵，双手奉禾。不用说，斗篷肯定是皇帝披上的，也就是说，昨夜他还在梦中时，父皇悄然来过这儿。
“大哥哥好。”李辰中规中矩地向太子李榆行礼。
“二弟弟不必多礼。”李榆说罢，抽身欲离去。
“大哥哥这是不待见我吗？”李辰感觉受到了冷落，愤愤不平。
“大哥哥有什么待见不待见的，倒是二弟弟你，不管做什么，都能博得父皇的欢颜。这是大哥哥祈求神灵都求不来的福气。”李榆再也忍不住了，积压在心底的怨言和盘托出。
“大哥哥你比我大一岁，是该让着弟弟啊。”
“那你和三妹妹一同嬉戏打闹，为何父皇只关心你有没有磕着了碰着了，照你这么说，父皇应该也问问三妹妹啊！”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受的，就找我这个弟弟发火。我去跟父皇说。”
“要去就赶紧去，我早就受够你了，不就是我挨顿打挨顿骂吗？”
那时的李辰刚满八岁，正逢宋太皇太后逝世，谥号端仁太后，人称端仁宋太后。守孝刚满三个月的李坚，便以国事为重的由头出了孝期，下诏册封二皇子李辰为秦王。朝中有不少大臣以二皇子年幼为由提出异议，皆被李坚一一驳回。同时，五皇子李蛟的生母，良人卫圆圆，晋为三品美人，赏黄金百镒。
“你是哥哥，在诸多兄弟姊妹中最长，就要拿出长兄的气度。你冲你二弟弟发那么大的火，简直不像话。”气不过的李辰真到了李坚跟前，哭诉了这份委屈。李坚一听，立马把李榆叫来，一上来就是一顿训斥。
“回禀父皇，儿臣没有对二弟弟发火，只是说了些许不得体的话……”
“不得体？”李坚咬牙切齿，“你就是说，朕偏心辰儿，你受委屈了，是吧？”
“难道不是吗？”李榆大声哭了出来。
“你放肆。来人，拖下去，鞭二十。”
李辰早就知道父皇向来不喜欢兄长李榆，他问过父皇，父皇却坚持说他从未偏袒过哪个子女。李辰不清楚二十年前的那些纠纷瓜葛，也始终看不透四年前废立太子的幕后缘由。
李辰毕竟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世事苍凉，他还没能切身经历过。
“参见陛下。”
父皇来了！李辰赶紧调整身姿，恭恭敬敬地跪好。
门清脆地咯吱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辰儿。”熟悉的声音传来。
“儿臣参加父皇。”李辰转身，稽首拜见父皇。
“一天两夜，可曾有什么反省？”李坚在牌位前的蒲团垫上跽坐下来。
“儿臣，儿臣反省过，儿臣一开始就应该劝阻王丞相，勿得强夺他人妻。然后，然后不该同情赵氏兄妹，放虎归山，害死了兄长。”李辰忐忑不安，结结巴巴地说完。
李坚深感失望，皇家父子，到底还是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父皇，儿臣知罪，请，请父皇责罚。”见李坚面有愠色，李辰赶紧请罪。
“你十四岁时，在朕面前，《过秦论》背得滚瓜烂熟。之后你说，你很是尊崇秦始皇帝赵政。朕问你，距今九年了，你从秦始皇帝身上看到了什么，又学到了什么？”
“儿臣凡桃俗李，庸庸碌碌，虽推崇秦始皇帝，但从来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李坚平静似水，淡淡说道，“你是太子，朕百年之后，你会坐上朕如今的位置。你若能成为如秦始皇帝那般的一世霸主，朕别提多欣慰了。但你不能，至少目前来看，你望尘莫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辰张口结舌，只能摇摇头。
李坚的心绪重新回到当下。
李坚无言良久，他要真再度废后废太子，无疑是亲手将心爱的王晗霜和李辰送上绝路。登高跌重者，必定粉身碎骨。武蓁蓁和李榆不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吗？
夜深风大，李坚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盖在了李辰身上。
明日，父子俩再促膝长谈吧。
“娘娘，娘娘，你快醒一醒……娘娘。”锦瑶急吼吼地叫醒了王晗霜。
“是不是辰儿有什么事？”王晗霜着急问道。
自李辰去了祠堂后，王晗霜便吩咐锦瑶打点了宣室殿内的宫女太监，有什么事立即汇报。
“是的，娘娘。陛下独自在殿内坐到半夜，刚刚又去祠堂看了太子殿下，还给殿下留了一件防风御寒的斗篷呢！”
“现在是半夜啊？”
“是啊，亥时已经过二刻了。”
帘帷外，飒飒风声呼啸而过。
“天渐渐冷了，今夜风又这么大，辰儿哪受得了啊？”
“可是陛下刚刚去看望了太子，娘娘放宽心，太子一定会没事的。”锦瑶不懂朝政，只能尽力安慰忧心忡忡的王皇后。
“睡不着了，本宫起来坐一会儿。”
卯时一刻，天还未破晓。
李辰迷迷糊糊地醒了，睡眼惺忪，忘了昨夜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李辰心一惊，身上的斗篷是什么时候披上的？
玄鸟殒卵，双手奉禾。不用说，斗篷肯定是皇帝披上的，也就是说，昨夜他还在梦中时，父皇悄然来过这儿。
“大哥哥好。”李辰中规中矩地向太子李榆行礼。
“二弟弟不必多礼。”李榆说罢，抽身欲离去。
“大哥哥这是不待见我吗？”李辰感觉受到了冷落，愤愤不平。
“大哥哥有什么待见不待见的，倒是二弟弟你，不管做什么，都能博得父皇的欢颜。这是大哥哥祈求神灵都求不来的福气。”李榆再也忍不住了，积压在心底的怨言和盘托出。
“大哥哥你比我大一岁，是该让着弟弟啊。”
“那你和三妹妹一同嬉戏打闹，为何父皇只关心你有没有磕着了碰着了，照你这么说，父皇应该也问问三妹妹啊！”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受的，就找我这个弟弟发火。我去跟父皇说。”
“要去就赶紧去，我早就受够你了，不就是我挨顿打挨顿骂吗？”
那时的李辰刚满八岁，正逢宋太皇太后逝世，谥号端仁太后，人称端仁宋太后。守孝刚满三个月的李坚，便以国事为重的由头出了孝期，下诏册封二皇子李辰为秦王。朝中有不少大臣以二皇子年幼为由提出异议，皆被李坚一一驳回。同时，五皇子李蛟的生母，良人卫圆圆，晋为三品美人，赏黄金百镒。
“你是哥哥，在诸多兄弟姊妹中最长，就要拿出长兄的气度。你冲你二弟弟发那么大的火，简直不像话。”气不过的李辰真到了李坚跟前，哭诉了这份委屈。李坚一听，立马把李榆叫来，一上来就是一顿训斥。
“回禀父皇，儿臣没有对二弟弟发火，只是说了些许不得体的话……”
“不得体？”李坚咬牙切齿，“你就是说，朕偏心辰儿，你受委屈了，是吧？”
“难道不是吗？”李榆大声哭了出来。
“你放肆。来人，拖下去，鞭二十。”
李辰早就知道父皇向来不喜欢兄长李榆，他问过父皇，父皇却坚持说他从未偏袒过哪个子女。李辰不清楚二十年前的那些纠纷瓜葛，也始终看不透四年前废立太子的幕后缘由。
李辰毕竟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世事苍凉，他还没能切身经历过。
“参见陛下。”
父皇来了！李辰赶紧调整身姿，恭恭敬敬地跪好。
门清脆地咯吱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辰儿。”熟悉的声音传来。
“儿臣参加父皇。”李辰转身，稽首拜见父皇。
“一天两夜，可曾有什么反省？”李坚在牌位前的蒲团垫上跽坐下来。
“儿臣，儿臣反省过，儿臣一开始就应该劝阻王丞相，勿得强夺他人妻。然后，然后不该同情赵氏兄妹，放虎归山，害死了兄长。”李辰忐忑不安，结结巴巴地说完。
李坚深感失望，皇家父子，到底还是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父皇，儿臣知罪，请，请父皇责罚。”见李坚面有愠色，李辰赶紧请罪。
“你十四岁时，在朕面前，《过秦论》背得滚瓜烂熟。之后你说，你很是尊崇秦始皇帝赵政。朕问你，距今九年了，你从秦始皇帝身上看到了什么，又学到了什么？”
“儿臣凡桃俗李，庸庸碌碌，虽推崇秦始皇帝，但从来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李坚平静似水，淡淡说道，“你是太子，朕百年之后，你会坐上朕如今的位置。你若能成为如秦始皇帝那般的一世霸主，朕别提多欣慰了。但你不能，至少目前来看，你望尘莫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辰张口结舌，只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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