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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阿瞒醉酒纳卞氏,刘崇渡河斗陆豫

    曹操还相国府,乃召夏侯兄弟,令其阴收济南赃吏及国中豪强罪证。

    夏侯惇对曰:“君欲为敌于郑氏乎?济南诸门盘根错节,与朝廷中官交通,使君三思而行之。”

    操曰:“豪强朋比为奸,鱼肉百姓,吾不除之,而莫之能除。操为汉臣,当上顺天子,下安黎民,上使操治此地,吾自当使百姓安其业,欲若西门豹治邺,令济南百姓安乐属之也。”

    惇曰:“明公所言不虚,然今不宜急邪,当徐徐而图之。”

    操曰:“豪强、赃吏为患一日,济南之民苦一日,如何不急?”

    夏侯渊揖曰:“行军且欲为快,诛贪吏不更急乎?兄勿疑,但依明公所言行之。”

    时城南郑氏遣使来相国府馈遗,有好帛数车,金银皆数箧。郑氏家丁与曹操言曰:“闻曹公初来济南,破黄巾素有威名,已瞻久矣,今者近之,欲与曹公结交,斯薄礼,不成敬意,请曹公笑纳。”

    夏侯兄弟方去,操携丁氏至门,操怒视使者,正欲骂之,丁夫人见状,亟引操袖,乃前曰:“卿家情意,吾等心领矣,然古人云,无功不受禄,初至则拜,意不复往,后则相闻。”乃令使者携礼而归。

    二人归,丁夫人曰:“君虽欲图郑氏,却不宜先形敌意于色,不然,若其有备于我,后不易图也。”

    操颔之复曰:“然,吾欲尽拆城中祠,夫人以为如何?”

    丁夫人曰:“投鼠忌器,虽是群咎在此作乐,而犹多百姓祭之且欲自安于此,若悉使撤之,岂不将这济南官民尽数得罪乎?”

    操攘须语曰:“此群愚民,每以诸事依神鬼上,岂不闻事在人为乎?吾正欲断其此念,便为委寄事,善事田桑。黄巾起自是迷信,其不遂长,更立轮宗教,故毁其寺,乃扼杀黄巾之患也。”

    丁氏见曹操心意已决,乃曰:“夫君欲为,妾亦持之便是。”

    曹操行事雷霆,整饬吏事,诸郡县官吏连免八人,于是吏皆耸惧,遂走他郡。操使夏侯兄弟将兵拆祠,六百余寺悉毁,禁民间拜祠,迷信之风大除。操自升堂治狱,使民讼之,于是府门如市,旬月悉置,并以郑氏等望族兼并者还田于民,取大族有罪子弟置以大狱。

    郑氏族长名居,尽召济南数族以谋操,居得一妓,欲使伺操醉,因之刺操。因赂操左右,使美人藏匕首至操府上。乃坐帘后拨弄琵琶,音转人心,如灵鸟之鸣,珠玉相触,操闻之,乃问女子姓名,女子言自姓卞。

    曹操卷帘视之,女子面挂薄纱,乃坐其侧而取其纱。其修人挑玄鬓,乌发披肩,状若流瀑,娇身柔软,顾盼天际,其唇如樱桃鲜扬、光润、丰满,娇唇微张,辄携浅笑,如有光照人,温婉可爱。操感女子吐息,芬芳迷人,遂独与之欢饮。

    二人对饮,操不省人事,至翌日清晨,乃觉搂其女之于床上而卧,必是昨夜尽食鱼水之欢也。操惊曰:“若为某夫人所知,不堪设想也。”

    女子哭曰:“君欲弃我邪?妾乃郑氏使来乘君醉刺之,妾见君为官清正,辅百姓,而不惮得罪于此间豪强,故不忍加害也,君若弃妾于此,妾必为郑氏所害!”乃泣之取郑氏所遗匕首以示。操大惊,不知所为。

    丁夫人骤然进屋,夏侯惇门外阻拦不住,丁氏见二人衫未整,指操鼻大骂曰:“曹阿瞒,汝安敢负我,而为此苟且事耶?况汝罪于此间吏豪,皆巴不取尔柄,传此出,汝相国尚何为?”

    丁夫人自幼与操长大,二人成婚,雅相亲善,操好色,然畏丁夫人之故,常为收敛。

    此时夏侯渊来报,操父来书,言朝中数人并劾操,多诬白之,帝不悦,嵩先以金银打点朝中众臣,又复令操称病返乡避难。

    操以实俱告丁氏,曰:“卞小姐冒危而不忍害我,且操污其身,岂能弃之不顾?余所为者,其后必请罪于夫人,然操素知夫人宅心仁厚,必不以卞小姐弃之此处而坐视其为郑氏所害耶!”

    丁夫人强压怒火,默许之,遂收拾行囊与操同返乡里;操新还谯县,纳卞氏为妾,每日饮酒,抚琴而歌,好不快活。

    是日,家丁来报,称得济南郑家书。

    郑居信云:“曹公在济南为新政,令百姓安乐,郑某见之心自服也,君取吾家内儿下狱,今不欲怪汝,济南至新相,吾子早还家矣,而郑某独欲告之,君欲逞莽夫之勇而易此世风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公独以一小过而不饶人,罢官、抄家、下狱更甚致人于死地。然此方非若圣人所画太平清明之世也,后且亦将不有。

    盖人有七情六欲,孟子皆曰:‘食色,性也。’士人皆以为当世非黑即白,而目不容沙,岂不闻老子云:‘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汝素薄我等贿行,然诚遇事时,我不行贿,何者诚能护我?汝若心有不忿,吾却要问汝,此世间能爱民如子秋毫不犯者又有几何?若曹公有朝一日为酷吏所执取,尚能求其网开一面否?余人微言轻,若不破财免灾,请保于朝官及方面之吏,乃更求于尔曹乎?

    君费心徒击贪官、诸大姓,皆坏城阳景王祠,又亲为民决案,竟是何处,而不能长久乎?百姓不称而他官豪族皆恨汝入骨,今君方走,济南复如故,何益哉?”

    操读之,气至头痛欲裂,良久,复又持书默然,于树下晏然独饮,若有所思。

    且说刘子峻一路南行,路遇一河,名曰白石天河,渡河即为庐江境界,乃寻艄公,欲至对岸,后来一白衣侠客,腰别窄剑,径至子峻前,欲先济之,子峻怒,因执其肩曰:“兄台,吾先来之,汝岂不闻先来后到之理?。”

    其人反执子峻腕,厉声曰:“哪来的贫竖,莫逢本公子衣。”

    见子峻负剑,复上下量子峻曰:“汝似习武者也,我二人不妨切磋武艺,汝胜,吾为汝谢,且资以济河,如何?”

    子峻怒,遂许之。其人拔剑曰:“竖子,吾乃江东快剑陆少游(陆豫字)是也,刀剑无眼,过失杀汝可无处叫屈耶。”子峻遂出古剑对曰:“某名刘子峻,家师童远泽是也!”

    陆豫笑曰:“谁不知童渊长于枪法?子学剑法岂不南辕北辙乎?”

    二人出剑斗在一处,其实陆豫早见刘子峻气宇不凡,必身负武艺,心中技痒,乃故意激之,刘子峻果中其计。

    刘子峻古剑出鞘,照陆豫头颅斩下,陆豫右臂截子峻持剑之手,以剑柄锁之,左手操剑,以己剑锋急刺子峻咽喉,子峻大惊,借剑柄而近身锁敌之法,未尝见也,忙收紧下盘,双臂出力,反擒陆豫双手,欲堕之于地,陆豫黠笑,借子峻下坠之力,腾空翻腾一周,遂收双手而还。

    子峻复飞身下劈,行疾愈速,陆豫笑曰:“犹用此招乎?”乃横剑抵挡,不料,二剑未尝遇,子峻抖腕,剑于手心疾转半圈,倒握之,望陆豫小腹横切而去,豫手腕发力,剑身转拦为截,剑尖朝下,接下子峻攻势,此时二剑相抵,陆豫剑顺子峻剑身复击其喉,子峻回胸立剑,封其剑势,二者剑影交错,陆豫真不负江东快剑之名,剑行益速,而子峻剑势俱为其解。二人斗了一百回合,陆豫出其不意,刘子峻本欲截豫之剑势,然陆豫侧斩至半陡然变招,一招鹞子起身,剑锋乃直抵刘子峻咽喉。

    刘子峻自知不敌,忙持剑行礼:“阁下剑法高超,剑路愈速且善变,我不如也。”

    不料豫大笑曰:“不曾想童老前辈一世英明,乃毁汝手,汝剑法差之尚远矣,童渊乃一代枪王,弟子却为酒囊饭袋之徒,可叹,可笑!”遂歌而去之。

    子峻留于原地,面色通红,良久方将古剑收入鞘中:“我虽已练成长生剑法,然离真精尚远,虽为此人笑之,然得一战之历,日更宜勤练,不可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