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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刘虞赠马抚公孙,灵帝敛财征太尉

    前回说到,李漫山助白马将军公孙瓒在管子城突围,约么一个时辰,二人便合兵一处,往幽州而去,时幽州牧乃刘虞是也,这刘虞乃真君子,他本为东海恭王刘强之后,丹阳太守刘舒之子,且虞乃刘姓宗正,于是名族簿,宗亲有犯,须先诉于宗正,然后上正以闻。虞举孝廉入仕,起东海吏,累迁幽州刺史,治行著,颇有盛名。自黄巾起,起甘陵职,绥抚百姓,中平五年复出为幽州牧。

    这幽州本为贫州,要青、冀两州以贴官务支,然时丧乱绝,无得节度。刘虞宽政幽州,劝民耕种,开上谷市易、采渔阳盐铁,得之,令百余万、徐流亡此,皆安堵。刘虞虽为一州之主,而性嗜节,衣食俭约,远近侈豪之族遂化而移风。

    公孙瓒征讨乌桓归来,而虞因购缉张举、张纯二人。二人走出塞,余亦降或走。后张纯为政所杀,首送虞。灵帝大喜,厚赏之,欲加封其为太尉,公孙瓒闻之,意甚不平,谓李漫山曰:“我等将士死战二百余日,却为那刘虞老儿作了嫁衣。”

    李漫山闻之,揖曰:“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刘使君不费兵卒能使乌桓贼首不战而亡,其实高明于我等。”公孙瓒既闻之,心愈嫉虞。

    是时虞遣使诣瓒军慰劳,又多从其礼。瓒见之,谓左右曰:“刘虞老儿外劳我等,内实乃衅也,吾甚鄙此等幕后操弄权柄之人。”众闻之,皆激动,劝瓒杀虞遣使者泄愤。

    李漫山听罢,跪曰:“将军,刘使君即真不存心慰劳我等,然常言道:作之不止,乃成君子。刘使君礼之,杀其使者,则为不义,将为天下笑也!”

    公孙瓒摇首曰:“老儿耻我将士,吾不杀之,恐不能服众。吾意已决,君勿复劝。”乃命士卒斩其使于帐外。

    虞遽闻之,因流涕曰:“使者之死,乃吾虑之不周故也。”诸将咸劝虞以其事参本于朝廷,而虞拒之。虞曰:“今幽州新定,黄巾乌桓尚时为乱,公孙瓒兵势甚盛,贼众畏之。乃为幽州所须恃者,吾今与之争斗岂非自折一臂哉?为幽州百姓,私怨须释。吾闻公孙瓒好白马,数日前有人进白马于我,今赠于瓒,其怒必息之。”遂为辞切情作书,使东曹掾魏攸赍书与宝马见之公孙瓒。

    公孙瓒闻虞复遣人礼至,稍有心虚,魏攸曰:“刘使君闻公孙将军好白马,乃苦心得白骏赠与将军,正所谓宝驹配猛将,今后公孙将军上阵杀敌当如虎添翼。”

    公孙瓒读虞信,益愧弥久,竟不知所对。

    时前军校尉田楷曰:“前日使者为所杀乃军中有士卒为乱,不谨误杀之,吾已斩作乱者以徇,此思谢罪,今魏大人至,正还之为吾等语,解其个中误会,勿使刘使君相疑耳。”

    辞过魏攸,公孙瓒叹曰:“不意刘虞仁义如此,往审其非也。”

    田楷复曰:“刘太守治幽州,劝课生,多称良吏,欲使之安,既不释刘太守之治,亦不可离将军征战,既皆为幽州之民,又何与争?太守前数反将军出兵,乃系将军军粮皆征自幽州之民,太守欲轻其负拒,本无过,而将军欲平贼以保境息民,亦无过也,将军可居太守之位思之,太守亦宜居将军之位思之,如此,则幽州无忧矣。”

    瓒对曰:“善哉,今听公之言,如拨云见日也。”

    话归洛阳,帝见虞有功,欲封太尉,虞亟复书拒之。曰:“幽境有乱,固臣治理不善所致,陛下不推问臣之过,已为至仁矣,且平乱本非皆臣之功,乃臣之僚辈相与戮力所致,臣但摭其利耳。今虽克捷,然此功灭臣之罪尚不足也,安得受太尉衔?南阳太守羊兴祖,为士清亲,其境下无一不夸其大治,朝臣皆敬重之,又有悬鱼太守清名,为太尉,实称之。”

    帝遂传羊续诣洛阳,受太尉衔。

    公文至南阳,羊续笑道:“真不知刘伯安(刘虞字)为我良者,抑犹害我也?”

    逾静曰:“刘太守致书使陛下任父为太尉,此善哉,何以能相害乎?”

    羊续攘须曰:“刘使君为人方正仁义,此必为善,为父向之所言不过相戏耳,惟我汉之故事,官拜三公者,皆须出西园而纳千万钱诣之,我何得此多钱财?”

    逾静急曰:“然则奈何?若执不见钱,朝廷何以处父?”

    羊续曰:“朝廷未必加以大刑,然太尉之衔当不逮也。”

    时徐弭方在羊家做客,曰:“我可为伯父往南阳诸豪求钱!大族巴不得取悦于伯父,今有机贷钱,必假之。伯父自此跨洛,车劳而无所得,甚可亏也。”

    羊续曰:“不可,千万之钱我必不能还,此不为假借,乃受贿也,陛下召臣入洛阳,岂有推辞之理?此顺人臣之义,汝等勿复言。”乃敕林伯佐收行李,明日将携杜衡俱诣洛阳谒见灵帝。

    前文说杜衡刘崇二人带王序至太守府,续见王序为女子,故未尝使之与衡参决狱,又见其饱读诗书,书法颇美,令其助羊若簿书。

    是夕,王序邀子峻至屋顶相谈,王序曰:“吾至府有十日,羊太守为人方正,诚名士也。”

    子峻讥曰:“子欲论吾舅邪?”

    序曰:“我不独论羊太守,更欲论太守府诸人耶!”

    子峻笑曰:“善哉,吾亦欲闻霹雳鞭王序论太守府诸人!”

    序痛读之,叱曰:“刘子峻,不许以此辱我。”忽于子峻腰间狠掐一把。

    子峻吃痛,呵之起曰:“如此悍妇,何宜忍尔!”二人乃战于屋上。

    时逾静远闻二人屋上打斗,乃大呼曰:“子峻,莫对王姑娘无礼!”

    子峻目瞪口呆曰:“如此凶悍之女,何当姑娘二字?”

    序大怒,见子峻与羊若对话分神,使扫堂腿击倒子峻,执其臂,引在身下曰:“嘻嘻,谁言女不如男,谁言妇人必战不过男子者?”

    子峻遂伸手,在王序腰间肋下挠痒,王序本为女子,比男子敏感,子峻挠痒,如何经受得住?登时笑得花枝乱颤,手上失了力道,子峻即趁势翻身压之,逾静见二人不若斗,遂去。

    王序气力不如子峻,今手被执缚,动弹不得,乃骂曰:“刘子峻,使下三滥招数,算何好汉!且待姑奶奶取了兵器,我等大战三百回合!”

    子峻见王序不服,乃举身压之,才又重三分,王序只觉一股热烈男子吐息稍至,一时面红心跳,子峻近视王俏脸,亦觉芬芳扑鼻,始想起序为女子,乃急松其手,坐而归。

    王序嗔道:“吾若寻常女子,必至羊太守处告汝非礼之罪。”

    刘子峻道:“汝适才下手忒狠,又待如何?”遂撩开裤腿,示向为王序扫腿所致淤青。

    序掩口而笑,曰:“算吾二人扯平矣。”复论太守府之众曰:“羊姊姊娴静温柔,相美又有才华,实乃汝等男子梦中情人也,汝不悦羊姊姊乎?”

    子峻摇头曰:“吾已有倾慕之人矣,况逾静为我表姐,我独何悦之?”

    序大惊:“此间何来汝倾慕之人?”

    子峻手曰:“汝何欲相问?吾又何必相告?”

    序笑曰:“不言即不言,何尤之有!汝不悦羊姊姊,此间自有人爱之。”

    子峻曰:“汝谓徐修远邪?”

    序曰:“然也,然此间犹有爱羊姊姊者,徐修远虽衣冠楚楚,表面谦谦君子,然吾以为其内外不一,实非良人也,今后与之结交,汝当多多提防。”

    刘子峻曰:“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言得之,徐大哥为人和谦逊,何至于汝口中表里不一,汝勿老恶言于背。”

    序怒曰:“我岂在背后诋他?正欲使汝防之,此有错邪?汝真羊太守亲甥,尔两人同认死理,无怪徐修远在汝家如鱼如水也。”

    子峻曰:“罢了,汝谓此间亦有好我表姐者,其人谁也?”

    王序故作神秘:“此人乃杜衡是也。”

    子峻摇头忙道不可能。

    序曰:“榆木脑袋看不出倒也正常,吾至太守府首日便看出此二人席间眉来眼去,独汝这呆瓜无动于衷,羊太守若为羊姊姊挑选如意郎君,非杜衡是也,其人为人正直,文武精密,一表人才,又颇有谋略,自非前日伤了本姑娘,吾记恨在心,不然皆欲爱之。”

    子峻哭笑不得:“从小至大,不见一女子似汝这般口无遮拦也。”

    王序曰:“奈何,女子不得口无遮拦乎?却说羊姊姊倾心于杜衡,然两人皆不出于口耳,伺机,吾必助之。”

    子峻忽见二人方至后院,二人定睛一看,乃羊若与徐修远是也。

    时徐弭唤逾静至后院,子峻二人遽伏身隐疾,于房上偷听,正值桃花满院,落红如雨,好不壮观,二人稍定,徐修远上前一步,持羊若手曰:“初见姑娘,吾便倾心,姑娘一颦一笑,拨我心间,在下不耐相思之苦,故来此一表心意。”

    羊若面无表情,决徐修远手,退一步曰:“惭愧!汝意我心领矣,然吾既有倾心者,愿君更觅一子罢。”

    不意徐弭沉吟片刻,笑道:“无妨,愿告汝宣,吾心则毕,愿姑娘今夕好梦。”遂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