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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羊小姐月坠花折,徐修远萋斐成锦

    翌日,羊续携杜衡等几位属官前往洛阳拜谒灵帝,令府丞焦俭暂摄太守职,杜仲则留太守府,护得太守府周全。临行前,羊若携太守府众人送至城门,羊续曰:“汝等至乎,吾等事毕而归。”羊若揖曰:“父亲保重,洛阳不似此间温,至彼记添几衣,莫受风寒。”羊续抚其手笑曰:“勿忧,凡有杜大在彼。”

    衡熟视羊若不已,续语不闻,而林伯以臂遇之,方应曰:“事当授我,众心是矣。”

    羊若俏脸微红,低头道:“路常有贼,且洛阳鱼龙杂乱,汝亦宜慎之。”

    杜衡拱揖,遂携羊续驱车而去。

    却说这杜衡与羊若相互倾慕,却皆不敢捅开这层窗户纸,杜衡坐于车上,透车窗隙,见一夫妇引儿共道而笑,心甚慕,因暗念曰:“此自洛阳还,当以事与羊小姐为明。”

    次日清晨,刘子峻方醒,忽闻院中争吵之声,忙推门而出,正撞王序,王序气喘吁吁:“那徐修远今日不知发什么癫疯,与那杜二吵将起来。”

    刘子峻大惊:“杜二兄性烈如火,即发狂亦决不生所致,其中必有缘故,速引我去前堂。”二人苍猝来至前堂,徐修远拽杜仲袖呼曰:“杜二,汝分明贱徐某,不曰相知,今日吾徐弭与尔没完!”虽杜二性躁,然非不讲情理者,始二人对弈,杜二素棋力不若修远,今日幸见盛,语言讥之,杜二自不占理,辄以徐修远叫呼之。

    子峻前分二人:“二位兄长,小不忍,休欲伤和,今日之事不妨二兄各退一步,握手言和,顾复兄弟也。”远出孔峻前,竟两膝软之,不省人事,子峻适近,徒觉酒气,斯徐弭今分明如烂醉泥,宜夫对弈非杜二敌也。

    刘子峻拱手道:“杜二哥,徐大哥今日酒醉,想必是胸有郁结,他平日谦和恭谨,今日饮酒方多,顺复何舛,小弟且送他回府,大家合散罢。”

    子峻旋其家,徐弭酒醒,方卧而坐,曰:“今日愚兄不端,使众笑矣!”

    子峻曰:“兄长平日为人,余等皆看在眼中,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众乃知汝,兄长且放心休息,弟自会解昭于杜二哥。”话讫便欲起身离去。

    修远曳其袖曰:“几上之酒乃我疏亲携来,香醇清寒,愚兄素知杜二好美酒,今烦劳贤弟带与杜二谢罪,有今日之事,愚兄已无颜复见杜二矣。”

    子峻笑曰:“兄安心,此等小事则付贤弟即可。”

    子峻还府,以酒遗杜仲,杜仲开而闻之,酒至香旨,闻之几醉,大喜曰:“今为修远所骂,却因祸得福也,此真绝世美酒,若饮此酒,即是被那徐修远骂上一个时辰,杜二亦认。”因抱酒坛饮至,遂酩酊大醉。

    及暮饭,徐府来仆,寻羊若,窃云:“我家公子约小姐戊时后山相见,有要事须当面明。”

    徐修远与羊家甚密,羊小姐无备,平日出门皆杜二亲身相护,复见杜二泥醉,遂独径取后山,至须臾,见徐修远一身白袍,背上负剑,笑温煦而望之,羊小姐近问曰:“君夜约吾此,何也?”。

    徐修远卒近之,手钳羊若双肩曰:“羊小姐,我今召君还欲达我意,君能不与我间,吾爱君甚,汝宁不能知吾情邪?”

    羊若方想挣脱开来,只觉那徐修远手劲奇大,竟无法撼动半分,羊小姐自幼虽读诗书,却不曾学过半分武艺,哪是这徐修远对手?

    羊若恐,遂惊曰:“徐修远,意欲何为?欲非礼我不成?”

    徐修远身子一颤,双目通红,凑将过来,欲亲吻羊若玉颈:“汝不答应,今日便不放手!”

    羊若杏眼倒竖:“放肆!徐弭,汝果真乃道貌岸然之徒,枉家父对汝赞不绝口,此竟欲行违德之事,吾心既倾衡哥,汝绝无半分之机,吾即死,亦不能从也。”

    徐弭睚眦欲裂,状若狂兽,大吼曰:“好个虽死不从,今日偏要汝这对鸳鸯阴阳两隔。”后抱羊小姐娇躯,始扯其衣。羊小姐不从,狂号恸哭,然此郊关密林,又是深夜,本无行人过此。徐修远尽褪羊小姐衣物,始犯兽行,羊若拼死抵抗,然无济于事。

    居一时,徐修远苍皇来至太守府,悉呼众人出,羊耽忙问何事惊慌。

    修远流涕呜咽曰:“有人报说羊小姐衣衫不整,横死于后山之中。”

    羊耽听罢瘫坐在地,手颤曰:“虚妄言,不可得!”

    杜二醉卧如泥,闻之,怒而跃于床上,挈徐修远曰:“少说废话,亟往以示之。”

    众遽趋后山,羊小姐衣衫不整,面色苦痛,已然气绝,生前惨受侵犯折磨,而刘子峻瘫坐其侧,身旁正是平日所配古剑,剑上全乎血迹,众人复视之羊若,其项上正有狭长剑痕,鲜血汩汩,正是那古剑所致。

    杜仲又惊又怒,乃怒发冲冠恸哭曰:“刘子峻,汝这畜生,羊太守平日待汝不薄,汝不思报恩即是耳,更对表姐心生歹意,真乃狗彘不如之牲畜,今日杜某即为太守清理门户。”

    乃出判官笔,上前便打,徐弭更骂曰:“刘子峻,徐弭与尔这奸贼势不两立,今即为羊小姐偿命罢!”亦拔剑直取子峻。子峻出剑抵挡二人,忙道:“徐修远,汝……杜二哥且听小弟一言,此事绝非小弟所为,容某解释!”

    杜二本就酩酊大醉,哪里多想,复修远在一旁撺掇,便与他一左一右急攻子峻要害,杜二大怒:“人证物证俱在,汝还有何解释!”

    此二人武功高强,刘子峻哪里是其合击对手,堪堪抵下杜二判官笔,徐弭长剑便至咽喉,子峻回剑不及,几要殒命于此,刘子峻遂紧闭双眼,暗忖:“我大仇未报,今日却落得个冤死下场,老天何其不公!”

    电光火石间,王序出鞭卷下徐弭长剑,救下刘子峻,王序叉腰娇喝:“杜二,汝个蠢蛋,可曾亲见子峻行凶?”

    杜仲裂目泣血:“俺杜二本是个乡野村夫,受羊太守赏识,太守不嫌吾粗笨,常委以重任,今太守命俺护其子女,本有信任之恩,今日羊小姐却惨死于此,俺……俺还有何面目见羊太守,汝且让开,今日不将刘子峻碎尸万段,杜二誓不为人!”

    羊耽强忍悲痛喝道:“杜二哥,子峻绝非忘恩负义之人,此事不可妄下定论,杜大哥断案如神,待他与吾父返回南阳,再做决断,且王姑娘所言甚是,仅凭此剑即断言子峻为凶手,未免武断。”

    徐修远打断道:“公子何必袒护贼人?公子岂不知表兄弟与亲姊弟之亲疏乎?”

    王序闻言咬牙切齿:“自午后子峻回府就不见其剑,此剑必是为凶手盗走后逞凶嫁祸于子峻,实乃用心险恶!”

    杜仲忽一招玉龙出海,斜里点向子峻咽喉,王序见杜二头脑简单,全乎受徐修远摆布,便一鞭逼退杜二,拉起子峻,飞身便走。杜二本欲追赶,却为羊耽喝住:“杜二!汝本就护我姊不力,今也要弃吾于不顾耶?”杜二一愣,顿时冷汗直流:“公子,俺……俺绝无此意!”遂回身立于羊耽身侧。

    而子峻长喝自远而来:“诸位,刘子峻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今日脱身实乃局势所迫,待某寻出凶手,必亲回太守府,还诸位个交代!”

    二人行了几里路,刘子峻道:“此非汝所关也,子其归也。”

    序苦笑曰:“吾本汝携归太守府,今众皆以汝为贼,将以色见吾否?”

    子峻曰:“仆亦不知所为,吾辈遂无所依,今真与病相怜。”竟泣而起,序亦哭,二人不过十六七岁,殊未涉太多,今日遭兹变,真不知所为。

    居顷之,序而泣曰:“卒何为?”

    子峻曰:“今日自徐府归吾剑即失,夜徐府使人谓徐修远以邀我后山,吾至,则见表姐,凶器犹吾剑也。此时汝等至矣,吾所谓百口辩也。”

    序曰:“盗剑杀人者必是那徐弭,吾前者使尔戒之,汝犹骂我,今方知之矣,然则何不与之解?”

    刘子峻苦笑曰:“徐弭在旁乎撺掇,杜二酒劲上头,不听我言,又连番击之,我毫无解释之机也。”

    王序曰:“吾属无家可归;今求徐弭报非敌,将若之何?”

    子峻曰:“唯今之计,唯苦练武功,吾徒先用此江湖也。”

    话分两边,羊续进了洛阳拜谒灵帝,数人居洛阳客栈,明日,中官左驺至客栈,羊续礼逊,以驺附席上。中官曰:“恭喜羊太守迁太尉,而本朝例,太守须出钱千万资西园方行,应羊太守已凑得乎?”

    未几,羊续不得色曰:“臣能助官者,不得耳。”左驺愤愤然而归,见灵帝,与帝曰:“陛下,羊续为官十余年,此则其不能无晓,是则玄衅陛下,陛下不得不察也。”帝大怒,即欲使人执之,投诸大牢,当此之时,中常侍张让与帝曰:“陛下,世皆言羊兴祖为悬鱼太守,可见其清真,为民所共视,故不其意且非寻衅,但畏强不敬也,其罪不至是,故太尉衔即还耳,若陛下宽宥羊续,则天下称陛下恤臣,乃多嘉陛下之大度也。”

    帝点颔之,以为有理,即拜刘虞为太尉。虞亦廉,无所资,帝以平张纯有功,免虞礼钱,改羊续为太常卿,不日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