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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徐修远谋刺羊兴祖,赵子龙大战马孟起

    是夜,杜衡卧几上,挥洒狼毫,对烛光书:

    “嗟此间世兮,竟多少情;浅相遇兮,而深相知;心相印兮,然默无终。

    有一情经年兮,竟能倾城;有一思能无边兮,非方寸功;有一言无相听兮,却能自闻。此念乎无形兮,了然于胸。

    苍影尽兮,但执素毫;夜夜歌兮,与君对觥;掬水菩提滨兮,愿君盈眸;化天涯成咫尺兮,圆吾綺梦。

    欲化蝶兮,为一羽缠绵;岁月流兮,惟此情鲜生;坐观吾心兮,着此念对望;心语片片兮,叹愁雨无穷。

    君挥毫兮,而衡研磨;君鼓琴兮,而衡放歌;绘情深兮,而琴瑟和;欲于灯下漫笔兮,为君红袖添香;泪凭阑窗兮,欲携手伴君斜阳;不求地老天荒兮,但求一梦倾城。

    虽不敢老兮,寒雨竟侵吾身;君可许我一眸兮,共渡此生?”

    斯时,隔羊续屋而传惊呼,衡大惊,提铁扇冲出,入羊续室,见羊兴祖为一剑封喉,挣扎不止,杜衡大呼一声,亟扶羊续,羊续口中血沫不止,指案上书,倒首气绝。

    衡涕泣不已,便当有后传足声,衡顾见一剑趋喉,急挈铁扇以当之,衡熟视之,乃一黑面高瘦剑客,二人兵器相抵,那剑客力道十足,一剑便将杜衡逼退,衡瞑然嗔曰:“杀羊公者即汝邪?吾当为羊太守报仇。”二人当即斗在一处,剑客武功高绝,衡节节败退,是时,又一人蒙面持剑来战杜衡,三人交手数合,杜衡身负多处剑伤,那蒙面剑客朝杜衡脸上虚晃一剑,衡挥扇当之,其剑振激,更射一飞刃而出,杜衡偏头,而刃来甚促,破其目而去,顿时溅血不止。

    衡遽掩目惨叫,黑脸剑客见罢,欲一剑杀之,忽闻户外大乱,一黄脸大将被甲冲入,持大刀曰:“洛阳为天子足下,尔等敢害朝廷命官,真胆大包天。”

    蒙面剑客笑道:“朝廷军士不过草包耳,容吾击之。”话毕,一剑刺来。

    大将冷笑一声,大刀横门而来,一声金铁交鸣,蒙脸剑客只觉千钧力道自剑上来,顿时双手发麻,喉中一甜,竟被一刀即震得口吐鲜血,节节后退。黑脸剑客只得弃了杜衡来救,二人复斗于室内,只见寒芒交错,难舍难分,门外有履声来,乃官军来援,黑脸剑客虚晃一剑,携着另一人夺窗而逃。

    大将扶起杜衡问道:“吾乃虎贲中郎将袁本初帐下颜良是也,向者洛阳依例巡夜,不欲闻斗呼声,特以来救,阁下伤势如何,方才二人可是行刺之人?”

    杜衡吐血不止曰:“然,颜将军且救羊太守,勿管我也。”

    颜良复视羊续,其人早已气绝身亡回天乏术。乃叹曰:“羊太守乃一方名士,吾等甚敬之,今不欲且死,操凶者君识否?”

    杜衡颤栗曰:“那黑脸剑客虽剑法超群,吾却不知此间竟有这等人物,然吾必不可认错,前蒙面之人,必乃……南阳徐修远是也,其人虽蒙面,然话音体态别无二致,太守府恐已遭其毒手!然证据不足,恐难捉其下狱!”

    良唤卒来,登杜衡问郎中治伤,将行谓衡曰:“那黑面剑客武艺不低,然此间狭,吾大刀伸展不得,故不能辄胜之,君且放心,袁本初四世三公,常济人于危,容某报之,必报羊太守之仇。”

    话分两边,却说西凉马腾则并力韩遂等与汉阳人王国¹合兵,号“合众将军”,共推王国为帅,将其众,寇掠三辅,汉军不能挡。灵帝初为羊续被刺而忧,而责额问群臣所为,张让曰:“马腾所恃不过羌人精骑,今边内尚有一人善将羌战者,乃幽州公孙瓒也,虽幽州未逼迩,但若合凉、并二州之兵,则其败损不逮瓒行军数往反也,瓒若一战而成,更无所费。”

    帝乃命公孙瓒将精兵击之,过并州,有一少年将军率众来投,正是赵云,公孙瓒见其雅仪,遂问曰:“天下豪杰无数,壮士何单投瓒乎?”

    赵云拱手道:“将军容仪,且为边人所击却之,素有盛名,仰长君久,且君事刘幽州,刘幽州清名天下皆知,故我等自常山北上来投。”公孙瓒大喜,遂封其为校尉。

    瓒方入凉州境,马腾合兵抵挡,两军对垒于苍松县。瓒拥刃出阵骂曰:“马腾老儿,汝世食汉禄,何有颜面拥兵为乱?今天兵至此,亟下马受降,与公全尸!”

    马腾亦出,众视之,其人长八尺有余,身体洪大,面鼻雄阔,异乎常人。马腾执策骂瓒曰:“朝廷不仁,汝等行军,可曾观道旁之民乎?何得啖饭者?何乃十三州岁皆起反?若善为家,其谁欲出此刀舐血?汝公孙瓒于幽州亦滥杀无辜,又有何面责我?”

    瓒见腾降意俱否,遂遣大将金固出阵挑战,腾阵中忽有一粉袍女将打马应战,战不十合,一枪刺固于马下,腾众顿欢呼踊跃,士气大振,公孙瓒复派两员大将,皆不敌那女将。赵云从诸将出,跪曰:“小将愿意出战。”遂提枪跨马,直取那女将。

    女见赵云仪表俊俏,乃笑曰:“长须者尚不可胜我,汝个无须儿安能擒我乎?”

    云不应,枪则刺之,交兵数合,云见彼女招法有破绽,欲一枪刺死,又见其相貌英气昳丽,是个巾帼英雄,遂出臂擒之,夹于肋下,打马还阵。瓒见罢,遽为之大笑。

    是时腾子马超持枪前来叫阵,众乃知之,始彼女乃腾女马云禄是也。

    时李漫山曰:“那马腾之子,人称锦马超,有万夫莫当之勇,今不可轻,某愿出战,一探虚实。”

    瓒曰:“如此,君定须慎之。”二将出阵交锋,方一交手,超便叹曰:“何来好汉,有如此神力。”李漫山亦觉马超武艺高强,生平仅见,二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伯仲。然漫山为战,刀刀尽力,所以战至于今,力已竭,犹难胜之。马超抖擞精神,气定神闲,见其刀法凌乱,刺其肩头,漫山见败,亟拨开枪头,遁还军阵。

    云见漫山败走,乃提枪拍马逆战马超,马超见来人正是擒其妹之小将,以枪指云曰:“汝何人,急还吾妹,饶汝不死!”

    云对曰:“我乃常山赵子龙也,汝方才大战,多耗气力,某不愿趁人之危,汝可速速归阵休息,后复交战。”

    超仰天大笑曰:“向者吾仅出三分力,徒热身耳,闲话少说,纳命来!”

    二将遂斗在一处,两杆银枪翻飞,如二龙相斗,寒光乍乍,难解难分,公孙瓒视罢,自将旗鼓赞威,两军不禁看的呆了。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自日中及日薄西山,二马累气宇薄、气喘吁吁,马超战马先是气力不支,掀超坠马,赵云不欲乘人之危,乃下马复与马超步战,二人又战了一百余合,马腾见超连番恶战,恐其有失,遂鸣金收兵。

    云还营,公孙瓒抚其肩而称之曰:“有此等少年英杰,何愁不克马腾邪?”马云禄被绳骂曰:“妄言矣,吾父必不能败与汝曹。”

    瓒指云曰:“马孟起号称一骑当千,不亦为我帐下赵子龙所破?此何得意者?”

    云禄无以观战,乃真以为超败与赵云,乃切齿曰:“我为汝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左右或说瓒以马云禄胁腾,公孙瓒摇头曰:“瓒岂为是而阴谋者邪?我欲彻败马腾,与西凉无以临反者。”

    云拱手曰:“壮哉,将军有此等雄心,赵云拜服。”瓒乃令赵云解马云禄身上麻绳,纵其还营。

    云将送至大寨门,马云禄见赵云貌有雅相,乃心生爱念,竟不欲还也,云曰:“我与汝兄马孟起胜负未分,适才公孙将军出言乃吓汝耳,姑娘速归,勿使父兄徒急。”

    云禄偶近,卒执云臂而起,在其手背狠咬一口,赵云吃痛,忙抽回手去:“子何为者?”马云禄笑曰:“欲使汝长记我耳!”遂拍马离去。

    云轻抚手上齿痕,又酥又麻,一时亦浮想联翩,踌躇片刻,方返大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