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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醉心功名

    本是后山人,偶坐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李雪

    肆水一战,白信大展兵略歼灭夏王朝近三十万大军,他可谓是雄心壮志,星夜兼程进兵,志在一举灭了夏王朝。

    只是,连日来攻城屡屡挫败,不仅没有一举攻下夏都城邑,还损兵折将,就连他自己也由形而上道修十六镜强者接连堕两镜至十四镜。

    咳咳咳,咳血。

    血水咳进酒碗,白信端起满碗的酒仰头则一饮而尽。

    白信本是卫国人,他从小酷爱读书,志向远大,不过,他出生寒微,七岁父母就被一场瘟疫夺走性命。

    白信是在东家讨西家要的凄惨穷苦的童年中长大的,他稍稍大了一些,便开始给富家放牛,只是,那富家父子知道他没有父母,即使有那些所谓的亲戚,也等于没有。

    正是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富家不仅克扣工钱,还经常打骂白信,为了活着,生存,白信只能强忍,他白天为富家放牛干力所能及的活计,晚上则时常通宵达旦的看书。

    那正是十岁那年的冬天,白信回四处漏风的草房子时,他看到一位胡须皆白的老人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他想都没有想,便去叫醒那个老人,还吃力的将老人搀扶回自己的草房子。

    而这名老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兵家圣人,他不过是故意倒在雪中,他就是要看看谁会出于善心搀扶他起来,也是正是他的大限将至,他是在给自己寻觅一个厚德的兵家传人。

    可是,兵家圣人倒在雪地来陆续过去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没有一个去搀扶他,只是匆匆的路过,有两个男子还边匆匆而过,边窃窃私议。

    半个时辰后,十岁的白信从其身边路过,他先是东张西望,然后,便是跑去推动地上的老人且叫醒。

    白信将老人搀扶回去后,老人却立马精神矍铄。

    老人望着眼前‘救自己一命的’消瘦矮小的七岁小男孩,叹息一声,摇摇头道:“小娃娃小小年纪就尝尽人间苦楚且对世态炎凉有刻苦铭心的感受,这或许是你一生最大的财富,又何尝不是你一辈子的劫,既然你我有缘,是你的命也是老夫的命,但愿,小娃娃将来走正道行正义不负兵家大道宗旨。”

    七岁的小娃娃怎么会懂老人的自言自语,只是睁着大眼睛望着,听着,他很好奇,路上还半死不活的,怎么到了屋里就活了过来。

    “小娃娃,有梦想?”老人问。

    “有,我要当大官。”小白信道。

    “小娃娃为什么梦想是当官啊。”老人慈祥的问。

    “当官就可以吃饱肚子也就没有人会打我骂我欺负我了。”

    十岁的小白信,还想,将来如果他当官了,首先一定将欺负他的人全部杀死,不过,十岁的小白信早已懂得隐瞒自己的心思了,他知道,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对任何人说的,他比大多同龄小孩都要成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于无父无母的小白信更甚。

    老人从十岁小男孩的眼里看到了仇恨,不甘,欲望,野心,坚韧,老人望着小白信,心疼的抚摸着小白信乱蓬蓬脏兮兮的长发。

    “小娃娃,愿意跟老夫修炼武功吗?”老人道。

    噗通一声,小白信跪下麻溜的对着面前站着的老儿就是磕下响亮的三个头,头磕在地上,声音响亮。

    老人望着磕头如此诚恳的小娃娃,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道:“小小年纪,太懂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对于他的一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老人弯腰虚扶起小白信。

    “小娃娃,老夫可以传授你高深武功,但是,你必须答应老夫两个条件,一是好好的学习钻研儒家文化,二是十年内不可用老夫传授的武功伤害任何人,在这十年中,即使有人将你打死,你也不可施展老夫传授的武功伤及人,能做到吗?”

    “师父,弟子能做到。”小白信笃定的道。

    “小娃娃,可记住了老夫的话,十年内,如果你学儒学和不用老夫传授的武功打人,即使其中有一个做不到,老夫将废去你的武功,而且,将叫你终身不可习武,可想好了。”老人再次重复道。

    “师父,弟子想好了。”小白信眼神坚定的道。

    “小娃娃,但愿十年的儒家学说的学习,可以让你在潜移默化中治愈自己不幸的童年,将来少一些对人的冷漠。”老人心道。

    十年间,白信在老人的悉心教导之下文武大进。

    客观评说,白信不论是儒家学说的学习,亦或者是武功的修炼,他的天赋都不是属于天才那一类的。

    恰恰相反。

    白信不论是学文亦或者是习武,他的资质,天赋,根骨皆是处于下乘,但是,他却超乎寻常的努力,且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

    就拿他学习儒家典籍《论语》来说,他反反复复读了过万遍,才磕磕巴巴的会背诵,他却是将勤能补拙和天道酬勤做到了极致。

    再拿修炼来说,老人演示几次后,让白信模仿练习,每个招式,每个动作,每个心法,他都反反复复的修炼无数遍,且是不分昼夜的死磕,直到可以做到熟练于心且施展出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才会罢休。

    白信骨子里的那份忍别人不能忍,能别人不能的强大意志力坚持力,以及对出人头地的无比强大的渴望野心,是让老人且惊且忧。

    十年磨一剑。

    十年间,白信不论是学文或修武都让老人无话可说,而且,白信却也按照和老人约定的十年之间,他从来都没有用自己修炼的武功和任何一个欺负他的人使将出来。

    十年间,白信被地痞流氓,十里八乡的村霸汉子,还有富家的父子长工奴才无数次打的鼻青眼肿伤痕累累,其中有两次差点被八个村霸活活的打死,如果不是老人暗中出手,那晚白信就被村霸几砖拍死了,就是那样,白信依旧遵守他和师父的约定,硬是宁被打死,也绝不施展武功救自己且教训那村霸。

    当老人看着白信被打的满身是血,依旧咬紧牙关没有出手,那一刻,老人知道是他错了,是大错特错了。

    当年,他之所以给白信立下这么个规矩,就是想用十年的时间好好的打磨白信的性子,让其在隐忍中学会包容,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宽仁武德。

    然而,老人看到的却是一个只忍不容更不懂宽仁的白信,他是越是隐忍,将来爆发将更可怕暴戾。

    老人,不论是让白信学习儒家文化,或者是十年不动武功,都是老儿在用自己的方法治愈白信那刻苦铭心的悲惨童年。

    可是,老人知道,他错了,他不仅没有做到,恰恰相反,且压抑了他的极端仇恨,以及对人世间的自我解读。

    白信在学儒家和兵家中成长起来,只是,却是法家思想和兵家思想在他的骨子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非人力可改变。

    十年后的一个冬天,那同样也是个下雪的天气,老人在一张纸上写道:“为师能教的都教给徒儿了,再也没有什么可教的了,为师走了,徒儿,从今以后,你当以天下为师,徒儿,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厚德载物,上善若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今日之后,你我师徒缘分尽了,望徒儿好自为之,善待人世间的弱者。”

    白信紧攥白纸,白纸都被他攥的破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即使你不要弟子了,在弟子的心里,您永远是弟子的师父,且是弟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白信失魂落魄的走在雪地,手里的那张被他攥的破裂的白纸,也随大风大雪飘飞不知去那儿。

    第二天,白信背起行囊,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找可以实现自己平生所学让他一展抱负的大舞台。

    白信听着沿途的吵吵嚷嚷窃窃私议议论纷纷,他们是在议论十里八乡有几十名汉子昨夜被杀,还有八个村霸头颅被砍下来丢茅厕,以及还有十五家大户被惨遭灭门,且一把火烧的白茫茫倒也干干净净。

    白信听着望着,他脸上浮现诡异的一笑,却是一闪而逝,不易被吵嚷的路人觉察发现,他大步流星的迈着阔步,从此开始了走自己的路,却实现自己的梦想。

    中军大帐中,白信灌着自己酒,神游万里,将过去的半生,在自己的脑海过了一遍,他黯然神伤,感慨颇多,他走出军帐,外面寒冷凛冽,他仰望星空,顿时清醒不少。

    他望着漫天的星星,忽然,一颗闪亮的流星,划破夜空,画下一条长长的白芒,也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

    顿时,他豁然开朗。

    这时,白信大将军对目前夏魏两大帝国之间正处于焦灼的大战之中的状态,他有了新的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