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行路难
建安十二年，七月。
燕山山脉，山势陡峭。地势严峻，北缓南陡。
卢龙塞是自西汉便开始建立的，关口依山而建，长约两百多里，用于防止胡人入侵。
只是自汉武帝扫除匈奴，鲜卑北逃，乌桓内附。卢龙塞的重要性已经不如曾经了，自武帝建武以来，道路陷坏，无人行走，已经荒废了近两百年了。
不曾想如今又有人踏足此地。
滦河切断了山脉，形成了诸多峡口。峡谷内沟壑纵横，狭窄逼仄。地表破碎的裂痕不断被雨水冲刷，变的极难行走。
曹操的大军就是行走于这艰难的山道峡谷里，连绵不止尽头的队伍，人牵着马，推着车，沉默的行走在山道上。队伍很沉闷，小心着脚下的路，都不愿浪费一丝力气去攀谈，脚下的水泡不知道踩破了多少。
“曹公有令，大军停止前进，各部原地休息。”
…
随着命令一层层的传递下去，如同长蛇一般的队伍一点点停了下来了。士卒们相互搀扶着，聚堆盘坐于地上。
田畴逆着队伍方向快步向后方行走，看到了田畴的到来，曹操连连招手。
“子泰先生，”
曹操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田畴从前军赶了过来，指了指旁边的空着的石头，示意其坐下说话。
“曹公，有何吩咐？”
“大军如今已经走了这么久，如今距离柳城还有多远？”
田畴低头盘算了一会，抬起头来，对曹操说道：“大约还有两百多里。”
曹操点了点头，原本严峻的脸色稍有缓色。
因为听取了奉孝的进言，采用的是轻装速进，攻其不备。丢下了辎重队伍，途中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干旱无水，干粮又已经吃完，曹操无奈只能杀马匹来充饥解渴。
在得到田畴的答案，后面路程已经不远了，曹操才暗自送了口气。否则，不说粮草补给问题，就是这些士卒们的士气都难以维持了。
此次征讨乌桓，多亏了有田畴这位向导的帮助。
为了征讨乌桓，曹操提前准备了一年之久，修建水渠，准备粮草备战。
五月初，大军行至无终。根据原本制定的路线，是沿渤海沿岸走辽西之地。然而夏季本就多雨水，又适逢雨季到来，沿途到处是泥潭沼泽，车马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乌桓与袁氏二子也都料到曹操的路线，在沿途险要的地方，都设置了重兵把守，曹操更是不得寸进。
无奈只能寻找其他的道路，幸好此时得到了田畴的帮助，曹操于是询问了田畴如何进军，田畴给出的答案，‘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可不战而擒也。’
曹操最终采纳了田畴的建议，于是率军从无终撤退，在水边的路旁留下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以此来迷惑乌桓人的侦查，然后在田畴的带路下，走入卢龙古道。
此战的艰难真的难以想象，难怪众多将领与谋士们都反对，但是在曹操的内心是希望打这一仗的。
就如同郭奉孝所说的那样，袁绍与乌桓的关系太密切了，袁氏的威望遍布河北，不说乌桓会为了袁氏做出什么报恩的行为，就是乌桓借袁氏的名声进入河北，劫掠河北百姓这件事，曹操就是不能容忍的。
目前河北虽然被曹操所控制，但也只是武力上的征服，袁门威望不是不是武力上可以扫除的，需要经过治理与教化，才能让河北成为自己稳固的大后方。
就在与田畴商谈行军的相关事宜时，曹操注意到一个瘦瘦的身影步入眼帘，正是郭嘉。
郭嘉默默的站在一旁，只是倾听，并没有说话。
田畴在讲述完后，曹操点了点头，思虑一遍后，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交代田畴几句后便让其回去了。
“明公，尚还有忧虑之处？”
这些时日的轻装疾行，让身体本就不是很好的郭嘉有些吃不消，气色变得有些差，说话的力气都有些中气不足。
“奉孝何不多做休息？”
曹操很是关心郭嘉的身体，看着郭嘉瘦弱的身躯，曹操是真的感到担忧。
郭嘉对于曹操来说不仅仅是智囊谋士，更是性情相合的知己朋友。曹操麾下虽然谋士众多，但是只有郭奉孝与荀令君是最让曹操信任和敬佩的。
郭嘉谋略与智慧皆远超常人，堪称当时之最。而且为人洒脱，不拘泥于世俗的繁文缛节，这点和曹操极为相合。所以二人相互引为生平知己。
也正因如此，郭嘉知道此次出征对曹操的重要，所以不顾自己身体安危，要与曹操一起出征，就是帮忙出谋划策，查补缺漏。
“我的身体还能支撑的住，只是大军需要迅速，河北之事不可拖久了，应当速胜。袁氏二子尚存一日，河北人心便难以归附。乌桓内附汉室已久，虽然野性难除，但是只要除去带头造反的头领，选拔出身强体健的乌桓精锐重新编制队伍，为己所用。剩下的乌桓部族就很好安抚了。乌桓与袁氏余党一除，河北就是明公最稳固的后方了。”
曹操点下头，奉孝早早的都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乌桓的处理，这让曹操很是欣慰。
“乌桓和袁尚袁谭这些麻烦，有奉孝在我身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我所忧虑的是刘备。此人乃我心腹大患啊。”
郭嘉也是知道刘备的威胁，在曹操北征乌桓之前是担心的就是刘备会趁机偷袭许昌。郭嘉则以为就算许昌不留一兵一卒，刘备也无法攻打许昌，而阻拦他的人正是收留刘备的刘表。
“明公对刘玄德似乎格外的看重？”
听郭嘉如此问道，曹操没有说话，缓步走到一旁，抬头看着天，两眼微眯，郑重且严肃的说道。
“刘玄德和我是一样的人，都是真正心怀天下的人。不过我要做的是霍光，他则是想做光武帝。”
郭嘉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曹操转过身来，看着郭嘉说道：“奉孝可曾听过刘子扬（刘晔）时常把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挂在嘴边？”
曹操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似乎是嘲讽刘备一般。
“刘子扬祖上除去爵位不超过三代，尚且不曾宣扬自己的身份。刘玄德一个织席贩履之辈，祖上除爵已经二百多年了，还整日四处宣称自己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
“岂不是可笑？哈哈哈…”
说着曹操不由笑出了声来，郭嘉没有笑，他通过曹操角度观察的刘备，也越发觉得刘备是个大威胁。
曹操笑声一点点停下，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光武帝当年未曾成事前也是如此啊。”
转念之间，似乎是想起什么触碰逆鳞的事情，脸色瞬间一变，眉头一皱，怒声说道。
“可笑！天下人皆视我曹操为汉贼，奸臣。而他刘玄德却成就了仁义之名。”
“朝堂上满堂公卿整日不思如何报国，平定乱世，只是想着怎么推翻我的曹操。难道没有了我曹操，大汉就能够复兴昌盛起来吗？”
曹操微眯着细长的眼睛，寒光毕露，怒声说道。
“没有了我曹操，大汉会比现在更乱，朝堂之上斗的会更凶，天下百姓过的会比现在更差！”
“满堂公卿甚至坐在上面的那位，他们的眼中只有权利，他们要与我作对不是为了什么汉室天下，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道义，一切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的借口而已。”
愤怒的情绪让他的脸色异常的可怕，眉毛都快竖了起来，眼中如冒火光。好在周围只有郭嘉一人，周围的士卒早早被郭嘉支开了，不然曹操的这番话总会引起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
衣带诏！
这是自陈宫与张邈二人之后，又一次背叛，背叛的感觉像是一根永远无法祛除的刺。时常响起就一点点刺痛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引起的愤怒火焰，它如同不断喷发的火山，是不将一切焚烧干净都不罢休的感觉，难以抑制。
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大汉吗？李傕郭汜，张绣，吕布，袁术，袁绍。这些藐视汉室威严的贼人，不都是自己带兵去讨伐的吗？
若不是我曹操，他刘协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天子宝座上，还能搞出所谓的衣带诏！！！
对于皇帝的不信任行为，曹操是可以理解的，也没有在乎。毕竟他想做的是霍光，可是他刘协是汉宣帝吗？竟然做出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曹操也是自那件事情之后，便离开许都，常驻于邺城。一方面是稳定河北局势，另一方面是不想见皇帝，既然相看生厌，不如各处一方。
慢慢的曹操的情绪也平缓了下来，郭嘉默默站在了曹操身旁，让出半个身子，没有一句话，只是一个姿态，便让曹操感觉到心安。
曹操看着郭嘉露出了笑容，随即又说回到刘备身上。
“此次征讨完乌桓之后，便要开始准备南下荆州，刘表之辈，江东孙氏，顺手平定。只要刘备一死，其余那些草芥，都不足为虑。”
“天下平定之后，当行霍光之事，践行征西大将军之志。”
看着豪气万丈的曹操，郭嘉眼中也闪着光，得遇如此明主，我郭奉孝此生无憾矣！
随着休息了一阵后，大军再次启程后，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柳城的方向奔赴，
等到了大凌河就好了，眼下的行程在一点点的缩短，听闻很快就能结束着这折磨人的山路，士卒们的士气也大涨，
然而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阵混乱，隐约还传来一阵哭声，这让曹操顿时恼火起来，立即派人前去探查情况。
因为这一阵的混乱，不止后军无法前进，前军也不得不停下来。
没有一会功夫，询问情况的人便回来了。
“回禀司空，破羌将军因水土不服，病故了。”
曹操眉头一皱，感到很是意外，破羌将军就是张绣，其人甚是骠勇，一生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官渡战场都不曾有事，反而立下功劳无数，如今竟然折损在这崎岖的山道之间。
“大军不得停止，继续前进！”
曹操命令道，接着又说道。
“让破羌将军手下亲卫送其回去，安排厚葬。”
命令传达下后，大军也一点点的重新动了起来，只是那一阵阵从后方传来的隐约哭声，让原本回复的士气又有些低沉下去。
曹操没有理会，距离柳城已经没有多远了，只待走过这一段最难走的路程之后，士气自然可以慢慢恢复。
此刻特意的去激励士气，只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然而大军行走没有多久，前方又出现了异常情况，突发的情况让曹操心情很是不悦，身旁的人都不敢靠的太近，一个个的低着脑袋。
前方的队伍中一人逆着队伍，快步向曹操这边跑来，口中喊着急报！让缓步行走的士卒们不经好奇的将目光侧过去。
“禀司空！前军已经被乌桓游骑发现了！”
燕山山脉，山势陡峭。地势严峻，北缓南陡。
卢龙塞是自西汉便开始建立的，关口依山而建，长约两百多里，用于防止胡人入侵。
只是自汉武帝扫除匈奴，鲜卑北逃，乌桓内附。卢龙塞的重要性已经不如曾经了，自武帝建武以来，道路陷坏，无人行走，已经荒废了近两百年了。
不曾想如今又有人踏足此地。
滦河切断了山脉，形成了诸多峡口。峡谷内沟壑纵横，狭窄逼仄。地表破碎的裂痕不断被雨水冲刷，变的极难行走。
曹操的大军就是行走于这艰难的山道峡谷里，连绵不止尽头的队伍，人牵着马，推着车，沉默的行走在山道上。队伍很沉闷，小心着脚下的路，都不愿浪费一丝力气去攀谈，脚下的水泡不知道踩破了多少。
“曹公有令，大军停止前进，各部原地休息。”
…
随着命令一层层的传递下去，如同长蛇一般的队伍一点点停了下来了。士卒们相互搀扶着，聚堆盘坐于地上。
田畴逆着队伍方向快步向后方行走，看到了田畴的到来，曹操连连招手。
“子泰先生，”
曹操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田畴从前军赶了过来，指了指旁边的空着的石头，示意其坐下说话。
“曹公，有何吩咐？”
“大军如今已经走了这么久，如今距离柳城还有多远？”
田畴低头盘算了一会，抬起头来，对曹操说道：“大约还有两百多里。”
曹操点了点头，原本严峻的脸色稍有缓色。
因为听取了奉孝的进言，采用的是轻装速进，攻其不备。丢下了辎重队伍，途中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干旱无水，干粮又已经吃完，曹操无奈只能杀马匹来充饥解渴。
在得到田畴的答案，后面路程已经不远了，曹操才暗自送了口气。否则，不说粮草补给问题，就是这些士卒们的士气都难以维持了。
此次征讨乌桓，多亏了有田畴这位向导的帮助。
为了征讨乌桓，曹操提前准备了一年之久，修建水渠，准备粮草备战。
五月初，大军行至无终。根据原本制定的路线，是沿渤海沿岸走辽西之地。然而夏季本就多雨水，又适逢雨季到来，沿途到处是泥潭沼泽，车马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乌桓与袁氏二子也都料到曹操的路线，在沿途险要的地方，都设置了重兵把守，曹操更是不得寸进。
无奈只能寻找其他的道路，幸好此时得到了田畴的帮助，曹操于是询问了田畴如何进军，田畴给出的答案，‘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可不战而擒也。’
曹操最终采纳了田畴的建议，于是率军从无终撤退，在水边的路旁留下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以此来迷惑乌桓人的侦查，然后在田畴的带路下，走入卢龙古道。
此战的艰难真的难以想象，难怪众多将领与谋士们都反对，但是在曹操的内心是希望打这一仗的。
就如同郭奉孝所说的那样，袁绍与乌桓的关系太密切了，袁氏的威望遍布河北，不说乌桓会为了袁氏做出什么报恩的行为，就是乌桓借袁氏的名声进入河北，劫掠河北百姓这件事，曹操就是不能容忍的。
目前河北虽然被曹操所控制，但也只是武力上的征服，袁门威望不是不是武力上可以扫除的，需要经过治理与教化，才能让河北成为自己稳固的大后方。
就在与田畴商谈行军的相关事宜时，曹操注意到一个瘦瘦的身影步入眼帘，正是郭嘉。
郭嘉默默的站在一旁，只是倾听，并没有说话。
田畴在讲述完后，曹操点了点头，思虑一遍后，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交代田畴几句后便让其回去了。
“明公，尚还有忧虑之处？”
这些时日的轻装疾行，让身体本就不是很好的郭嘉有些吃不消，气色变得有些差，说话的力气都有些中气不足。
“奉孝何不多做休息？”
曹操很是关心郭嘉的身体，看着郭嘉瘦弱的身躯，曹操是真的感到担忧。
郭嘉对于曹操来说不仅仅是智囊谋士，更是性情相合的知己朋友。曹操麾下虽然谋士众多，但是只有郭奉孝与荀令君是最让曹操信任和敬佩的。
郭嘉谋略与智慧皆远超常人，堪称当时之最。而且为人洒脱，不拘泥于世俗的繁文缛节，这点和曹操极为相合。所以二人相互引为生平知己。
也正因如此，郭嘉知道此次出征对曹操的重要，所以不顾自己身体安危，要与曹操一起出征，就是帮忙出谋划策，查补缺漏。
“我的身体还能支撑的住，只是大军需要迅速，河北之事不可拖久了，应当速胜。袁氏二子尚存一日，河北人心便难以归附。乌桓内附汉室已久，虽然野性难除，但是只要除去带头造反的头领，选拔出身强体健的乌桓精锐重新编制队伍，为己所用。剩下的乌桓部族就很好安抚了。乌桓与袁氏余党一除，河北就是明公最稳固的后方了。”
曹操点下头，奉孝早早的都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乌桓的处理，这让曹操很是欣慰。
“乌桓和袁尚袁谭这些麻烦，有奉孝在我身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我所忧虑的是刘备。此人乃我心腹大患啊。”
郭嘉也是知道刘备的威胁，在曹操北征乌桓之前是担心的就是刘备会趁机偷袭许昌。郭嘉则以为就算许昌不留一兵一卒，刘备也无法攻打许昌，而阻拦他的人正是收留刘备的刘表。
“明公对刘玄德似乎格外的看重？”
听郭嘉如此问道，曹操没有说话，缓步走到一旁，抬头看着天，两眼微眯，郑重且严肃的说道。
“刘玄德和我是一样的人，都是真正心怀天下的人。不过我要做的是霍光，他则是想做光武帝。”
郭嘉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曹操转过身来，看着郭嘉说道：“奉孝可曾听过刘子扬（刘晔）时常把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挂在嘴边？”
曹操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似乎是嘲讽刘备一般。
“刘子扬祖上除去爵位不超过三代，尚且不曾宣扬自己的身份。刘玄德一个织席贩履之辈，祖上除爵已经二百多年了，还整日四处宣称自己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
“岂不是可笑？哈哈哈…”
说着曹操不由笑出了声来，郭嘉没有笑，他通过曹操角度观察的刘备，也越发觉得刘备是个大威胁。
曹操笑声一点点停下，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光武帝当年未曾成事前也是如此啊。”
转念之间，似乎是想起什么触碰逆鳞的事情，脸色瞬间一变，眉头一皱，怒声说道。
“可笑！天下人皆视我曹操为汉贼，奸臣。而他刘玄德却成就了仁义之名。”
“朝堂上满堂公卿整日不思如何报国，平定乱世，只是想着怎么推翻我的曹操。难道没有了我曹操，大汉就能够复兴昌盛起来吗？”
曹操微眯着细长的眼睛，寒光毕露，怒声说道。
“没有了我曹操，大汉会比现在更乱，朝堂之上斗的会更凶，天下百姓过的会比现在更差！”
“满堂公卿甚至坐在上面的那位，他们的眼中只有权利，他们要与我作对不是为了什么汉室天下，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道义，一切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的借口而已。”
愤怒的情绪让他的脸色异常的可怕，眉毛都快竖了起来，眼中如冒火光。好在周围只有郭嘉一人，周围的士卒早早被郭嘉支开了，不然曹操的这番话总会引起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
衣带诏！
这是自陈宫与张邈二人之后，又一次背叛，背叛的感觉像是一根永远无法祛除的刺。时常响起就一点点刺痛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引起的愤怒火焰，它如同不断喷发的火山，是不将一切焚烧干净都不罢休的感觉，难以抑制。
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大汉吗？李傕郭汜，张绣，吕布，袁术，袁绍。这些藐视汉室威严的贼人，不都是自己带兵去讨伐的吗？
若不是我曹操，他刘协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天子宝座上，还能搞出所谓的衣带诏！！！
对于皇帝的不信任行为，曹操是可以理解的，也没有在乎。毕竟他想做的是霍光，可是他刘协是汉宣帝吗？竟然做出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曹操也是自那件事情之后，便离开许都，常驻于邺城。一方面是稳定河北局势，另一方面是不想见皇帝，既然相看生厌，不如各处一方。
慢慢的曹操的情绪也平缓了下来，郭嘉默默站在了曹操身旁，让出半个身子，没有一句话，只是一个姿态，便让曹操感觉到心安。
曹操看着郭嘉露出了笑容，随即又说回到刘备身上。
“此次征讨完乌桓之后，便要开始准备南下荆州，刘表之辈，江东孙氏，顺手平定。只要刘备一死，其余那些草芥，都不足为虑。”
“天下平定之后，当行霍光之事，践行征西大将军之志。”
看着豪气万丈的曹操，郭嘉眼中也闪着光，得遇如此明主，我郭奉孝此生无憾矣！
随着休息了一阵后，大军再次启程后，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柳城的方向奔赴，
等到了大凌河就好了，眼下的行程在一点点的缩短，听闻很快就能结束着这折磨人的山路，士卒们的士气也大涨，
然而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阵混乱，隐约还传来一阵哭声，这让曹操顿时恼火起来，立即派人前去探查情况。
因为这一阵的混乱，不止后军无法前进，前军也不得不停下来。
没有一会功夫，询问情况的人便回来了。
“回禀司空，破羌将军因水土不服，病故了。”
曹操眉头一皱，感到很是意外，破羌将军就是张绣，其人甚是骠勇，一生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官渡战场都不曾有事，反而立下功劳无数，如今竟然折损在这崎岖的山道之间。
“大军不得停止，继续前进！”
曹操命令道，接着又说道。
“让破羌将军手下亲卫送其回去，安排厚葬。”
命令传达下后，大军也一点点的重新动了起来，只是那一阵阵从后方传来的隐约哭声，让原本回复的士气又有些低沉下去。
曹操没有理会，距离柳城已经没有多远了，只待走过这一段最难走的路程之后，士气自然可以慢慢恢复。
此刻特意的去激励士气，只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然而大军行走没有多久，前方又出现了异常情况，突发的情况让曹操心情很是不悦，身旁的人都不敢靠的太近，一个个的低着脑袋。
前方的队伍中一人逆着队伍，快步向曹操这边跑来，口中喊着急报！让缓步行走的士卒们不经好奇的将目光侧过去。
“禀司空！前军已经被乌桓游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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