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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各有各事

    “父王,为何不干脆把乐普等人做了,绝了后患?”

    “还要留着将来和曾国见面,好做个证据。”

    “那是不是要派人跟曾国联络上?”

    “这事急躁不得,弓要拿得稳了,才好用力。”

    “如果王卞找不到乐普,会不会怀疑我们做了手脚?”

    “莽山这么大,哪里能几日就有结果,况且也不是什么紧要人物,王卞这人惯会做样子,不必太过顾虑。”

    “我只是怕他起疑,有了防备。”

    “做事不要瞻前顾后,哪就这么犹豫?”

    看见儿子唠唠叨叨,屈突也不耐烦,挥手让他出去。

    曾鸢这边会了楚渐离,考虑到狄戎也不是好相与的对手,让人去唤来宫奇。

    宫奇这段时间被曾弧催促修整城墙,他虽然也没有多少建设经验,但这城池建好了,将来也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比谁都积极。好在雎城如今都是他的亲信,吆吆喝喝就把事情推给别人,自己跑前跑后装卖力。

    听到曾鸢召唤,他匆匆就赶来。

    “大庶长召唤,有事尽管吩咐。”宫奇态度极好。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和城守说些私己。”曾鸢让人给宫奇倒了碗水,言语也很客气。

    看见曾鸢这么做作,宫奇反倒有些坐立不安:“奇,有愧大庶长厚爱。”

    “城守,老夫初来乍到,对东岭情势有些不明,还需城守用心指教。”

    “不敢,奇知无不言。”

    “有些言语,老夫也知不太妥当,只是事及伐秦大事,还望城守体量。”

    “大庶长言重了,如今奇也是曾侯之臣,凡事不敢隐瞒。”

    “如此甚好,老夫曾听说当年令祖为姜晋看护东岭,却中途反复,以致姜晋败事?”

    “是有其事,只是内里别有隐情,先祖也是迫不得已。”宫奇听到曾鸢提的竟然这这种事,想到眼下情形,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以为曾鸢是对自己不放心,顿时就有些忐忑,脸色也不自然起来:这曾鸢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城守勿要多想,此一时彼一时,老夫没有责疑之意。”

    “当年先祖驻守东岭,姜晋供应不足,关上与狄戎多有来往,也是形势使然。”

    “当年往来东岭的狄戎,都是那些部落?”

    “莽山诸部均有往来,最频繁的是豕部、隼部、韩邪氏。”

    “为何是这三部最多?”

    “豕部在莽山东侧,距离东岭最近,故而多来,隼部惯于游牧,就食草场近姜晋,沿莽山井陉南下也是方便。而且为了争夺草场水源,隼部及韩邪氏向来与莽山西边的狄戎不和,多有征伐之事,故而舍武关而趋东岭,韩邪氏为挛鞮氏所灭,今已不存。”

    “如今东岭与狄戎,是否还有来往?”

    “豕部不时还有,其余各部已经多年未来东岭。”

    “如此说来,那日城守族弟等人兵败后,就是投奔豕部而去了?”

    “应当如大庶长所料。”

    “城守经营东岭多年,有无相熟的狄戎部落?”

    “自然是豕部最熟,隼部居住无定,却未曾有真正过硬交情。”

    “那眼下能与豕部再做联络吗?”

    “如果大庶长需要,奇当遣人前去,只是豕部屈突王唯利是图,向来对中原也不太信任,不一定能说动。”宫奇听到是让他跟豕部联络,知道曾鸢肯定是要离间狄戎各部。

    “不怕他唯利是图,就怕他狄戎铁板一块。”曾鸢听到宫奇说能与豕部联络,心中也是大喜。接着说:“如果此事可图,老夫保你曾国大好前景。”

    宫奇也是大喜,他是新附之人,最怕没有跟脚受人排挤。

    “你可知道,随氏有意将东岭送与狄戎,作为狄戎落脚之地?”

    “前些年也听狄戎说过,其实狄戎并无内迁意愿,只是随氏一厢情愿。”

    “知道也好,免得三心两意。”

    “大庶长,既然说到这里,奇也与大庶长交代一些贴心里的话。”

    宫奇骤然间得到曾鸢的器重,也想顺势加深感情,就说:“奇一家自先祖便在东岭,原也是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户,祖尉平弃姜晋而就西秦,暗地里惹出无数非议,便从此动摇了根基。先父尉恕几十年来苦苦支撑,也不能挽回颓势,至奇继承关尉,已是风雨飘摇。若非曾侯到来,奇得以弃暗投明,恐怕宫家基业,也就断送在奇之手里。这些日子以来,奇每每想到,都五内俱感,恨不得刨心泣血,一表衷情。”

    说到这里,宫奇挤出几滴眼泪说:“奇不惜万死,愿为大庶长肝脑涂地。”

    曾鸢听到这里,想想局势确实如宫奇所言,也有些意动,就说:“尉奇,老夫明白你的心意,不会因你新附便生猜忌。安心做事,未来可期。”

    说完,曾鸢想起当日对曾弧说的那些话,也觉得自己无端怀疑文亥,无谓的担心有些多余。

    离开了曾鸢的议事厅,宫奇赶紧找来宫瑁,吩咐宫瑁准备布帛铜锭,去莽山豕部寻找屈突。

    曾侯这边起驾离开庸城,三百亲兵划给了文亥,自然遣了军卒自行到东岭归队。亲兵缺额就由曾鲤的后军补齐。

    曾鲤也不是吃素的,又从姬乃那里要回几百军卒。

    等于拐了一圈,庸城伯姬牧什么都没捞到,等于是曾侯把庸城的军队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军改,还倒贴了一个文亥。

    但毕竟名义上姬牧也没有吃亏,至少抱上了曾弧的大腿,有了文亥站稳伐秦前军,比起几百军卒的调动,已经很是可喜。

    皮庸皮献有了曾侯赏赐的财货车马,顿时轻松起来。两架马车,一架装货一架坐人,好不惬意。只是他们两个底层公士,混住一大群官吏大员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还有一个问题,连同皮家十虎在内,谁都不会驾车,手忙脚乱吆吆喝喝勉强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头吃灰。老太和小草儿都没坐过马车,不用半日骨头都要散架,打死都不肯再坐。十几人只好都开起11路生物能自行车。

    皮家十虎也觉得很有面子,争着要来驾车,不停的在车四周打闹,马文琪和周同礼既然开了11路,也就由着他们瞎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