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炼器
炼器台与往常不一样。李山交了任务，拿了灵钱，就来这里。
在进入这座建筑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前来炼取法器的弟子虽多，炼器师却寥寥无几。而且这些弟子与炼器师之间的争吵声在整个大殿中回荡。
“什么？之前已经说好的，三百灵钱炼制一杆下品阵旗，现在你居然要收一千灵钱？”
“哼，你去哪里问都是这个价！”
“你们炼器台是不想炼器了？我有这么多钱，还找你炼器？”
“炼不炼器是我们的自由，你管得着？”
“你……”
此时入湖大会将近，正是许多弟子准备法器的时候，炼器师们如此态度，让这些求取法器的弟子们又愤怒又慌乱。
李山询问了几个炼器师，对方一见他手中的桃心灵木，眼中都有贪婪的光，可是语气中却也无时无刻不透漏出高傲的冷淡。
炼剑的价格也开到五百灵钱，在加上其他一些辅助材料，花费恐怕到八百灵钱。
李山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灵钱。
当然还有其他办法，就是将一半桃心灵木卖给炼器师。如此，则炼出的飞剑品质将大打折扣。
这些炼器师也能炼制下品法器，就算赌运气拼一把，炼制出中品法器的希望也不大，让他们以桃心灵木炼器，显然是浪费了。
李山也没和这些人谈拢。
这时碰见一个弟子骂完炼器师，正要离开。李山与他不熟，只记得他叫赵惠，也是高岵的弟子，自己的师兄。
李山便上前询问缘由。如果是以前，赵惠是不会理会李山的，但李山已进入炼神之境，自然就不同了。赵惠也如实相告。
原来两日前管律堂的人以贪墨炼器材料的罪名，将冯甘抓走了。
赵惠语气和蔼，道：“冯甘虽然只是一个初入门的小炼器师，管律堂给他定的罪名却是触犯了大多数炼器师的利益。你可知道，没有炼器师是不贪墨。好点的炼器师，只需三斤的材料要收你四斤，贪婪些的要收十斤。”
炼器师炼制法器，所需多少材料，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然是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李山目瞪口呆，他接触的炼器师少，也知道会有炼器师谎报所需材料，但没想到参与的人有那么多。想到炼器台的那条规定：炼器师炼器只当尽力，不保证成功或失败。
可见炼器台的霸道作风。
到时候材料那走了，留下一句炼器失败，然后给你一堆垃圾。
你怎么知道炼器师炼器是否尽力，甚至炼器是否成功？
赵惠接着道：“这次管律堂出手抓捕冯甘，据说是徐亮所为。徐家在宗门内颇有势力，出了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老，况且炼器台的行事风格早已令许多同门不满。”
李山眉头一挑，想到那日与冯甘争执的徐公子，原来就是他。
李山道：“炼器台如此行事，难道门中就没有人管吗？”
赵惠道：“谁来管？炼器台本身独立三湖之外，多年前掌门闭关修炼，代理掌门职务的镜湖之主又是个随性而为的人，几乎不理事务。没人能压炼器台一头，炼器台才越来越过分。这些炼器师自身修为不高，喜欢抱团，冯甘被抓，许多炼器师都停止为同门弟子炼器。有的炼器师又坐地起价，也不知是真为咱们炼器，还是假的。”
李山沉吟良久，道：“多谢赵师兄解惑。”
赵惠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无妨，你前些日子还未入炼神境。我还以为你想依靠入湖大会的机缘突破，没想到此刻却突破了，可喜可贺。”
李山道：“我原本是打算在入湖大会中寻求突破的机会，我也没想到能提前突破。”
赵惠笑道：“好了，我先走了。以后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来问我。修为上的事我无法指导你，可你知道我的外号叫‘万事通’？这门派中大大小小的恩怨情仇，没有我不知道。”
李山拱手道：“师弟先谢过师兄。”
赵惠摆摆手，然后大步离开了炼器台。
李山留下了，又问了几个炼器师，都无果。
这时，李山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如炸雷一般惊了李山一跳。
“就是你！”
李山回过头，见到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高个老头，这老头脸膛红润，满头的白发乱如杂草，身上也沾着许多灰尘。
哪个修士不是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李山还从未在三湖派内见过如此邋遢的人。
但是他身上道袍的长老标志，让人不敢小视。
李山拱手行礼道：“不知长老……”话才开口，就被这老头打断。
“你有挑心灵木？”
李山道“是。”
“给我！”老头道。
李山心头一跳，难道这长老要抢他的桃心灵木？
见李山犹豫，老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山摇头，他对炼器台并不熟悉。
老头冷哼：“我就是陶谙。”
李山惊讶，三湖派中的高层人物就那么几个，就算没见过他们的人，也总知道他们的名字。数十年前，陶谙就掌管炼器台，身份地位与镜湖之主、幽湖之主相当。
“长老吩咐，弟子不敢不从。”李山道。
陶谙道：“你以为我会抢你的东西？”
李山语塞。
陶谙接着道：“除了我，这里还有谁有资格使用桃心灵木炼器？你要炼制什么法器，我来帮你炼制。”
炼器台最厉害的人竟然为我炼剑？
李山心底不由得高兴，道：“弟子要炼制一把三尺长剑。但是价钱……”
陶谙道：“我只收你的桃心灵木，其余一概不用。”
李山紧接着道：“弟子希望能在入湖大会前炼制好。”
陶谙鼻孔吐出两道气：“好。”
“多谢长老。”
陶谙收下桃心灵木，道：“入湖大会前一日，你来取剑。”说完他就走了，走得很急迫。
待陶谙的身影完全不见了。
李山之前询问过的一个炼器师靠过来，面带嘲笑，对李山道：“有陶谙长老为你炼器，你是不是很高兴？”
看他话中有话，李山皱眉，道：“师兄有何指教？”
“你先前若同意我们的交易，不论如何也能得到一把下品法器。现在你将桃心灵木交给陶长老炼器，恐怕只能得到一块废铁了。”
李山的心沉了下去，他看了一圈，周围的炼器师看他的眼中都带着同情和嘲讽。
有关陶谙的事，镜湖弟子知道的少，但是在炼器台弟子却无人不知，随便一打听即可知道。
陶谙自从接下炼器台的职务，心中只有一个愿望，便是炼制出一件真灵法器。为了这个目的，他几乎耗光了炼器台数千年积攒下的珍贵材料。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炼制出真灵法器，他将超越所有先辈，他的名声将响彻整个青阳州界，他将成为最顶尖的炼器师。
陶谙是个异常执着的人，无数次的失败已经让他陷入疯狂。
李山听完炼器台弟子的讲述，一个心已经沉到谷底，同时又有愤怒从心底升起，充满胸腔，直涌到咽喉。
最终，李山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切情绪都被他压了下去。
识海中，一滴不死血静静地浮在那里，闪烁着金色的光。
在进入这座建筑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前来炼取法器的弟子虽多，炼器师却寥寥无几。而且这些弟子与炼器师之间的争吵声在整个大殿中回荡。
“什么？之前已经说好的，三百灵钱炼制一杆下品阵旗，现在你居然要收一千灵钱？”
“哼，你去哪里问都是这个价！”
“你们炼器台是不想炼器了？我有这么多钱，还找你炼器？”
“炼不炼器是我们的自由，你管得着？”
“你……”
此时入湖大会将近，正是许多弟子准备法器的时候，炼器师们如此态度，让这些求取法器的弟子们又愤怒又慌乱。
李山询问了几个炼器师，对方一见他手中的桃心灵木，眼中都有贪婪的光，可是语气中却也无时无刻不透漏出高傲的冷淡。
炼剑的价格也开到五百灵钱，在加上其他一些辅助材料，花费恐怕到八百灵钱。
李山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灵钱。
当然还有其他办法，就是将一半桃心灵木卖给炼器师。如此，则炼出的飞剑品质将大打折扣。
这些炼器师也能炼制下品法器，就算赌运气拼一把，炼制出中品法器的希望也不大，让他们以桃心灵木炼器，显然是浪费了。
李山也没和这些人谈拢。
这时碰见一个弟子骂完炼器师，正要离开。李山与他不熟，只记得他叫赵惠，也是高岵的弟子，自己的师兄。
李山便上前询问缘由。如果是以前，赵惠是不会理会李山的，但李山已进入炼神之境，自然就不同了。赵惠也如实相告。
原来两日前管律堂的人以贪墨炼器材料的罪名，将冯甘抓走了。
赵惠语气和蔼，道：“冯甘虽然只是一个初入门的小炼器师，管律堂给他定的罪名却是触犯了大多数炼器师的利益。你可知道，没有炼器师是不贪墨。好点的炼器师，只需三斤的材料要收你四斤，贪婪些的要收十斤。”
炼器师炼制法器，所需多少材料，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然是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李山目瞪口呆，他接触的炼器师少，也知道会有炼器师谎报所需材料，但没想到参与的人有那么多。想到炼器台的那条规定：炼器师炼器只当尽力，不保证成功或失败。
可见炼器台的霸道作风。
到时候材料那走了，留下一句炼器失败，然后给你一堆垃圾。
你怎么知道炼器师炼器是否尽力，甚至炼器是否成功？
赵惠接着道：“这次管律堂出手抓捕冯甘，据说是徐亮所为。徐家在宗门内颇有势力，出了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老，况且炼器台的行事风格早已令许多同门不满。”
李山眉头一挑，想到那日与冯甘争执的徐公子，原来就是他。
李山道：“炼器台如此行事，难道门中就没有人管吗？”
赵惠道：“谁来管？炼器台本身独立三湖之外，多年前掌门闭关修炼，代理掌门职务的镜湖之主又是个随性而为的人，几乎不理事务。没人能压炼器台一头，炼器台才越来越过分。这些炼器师自身修为不高，喜欢抱团，冯甘被抓，许多炼器师都停止为同门弟子炼器。有的炼器师又坐地起价，也不知是真为咱们炼器，还是假的。”
李山沉吟良久，道：“多谢赵师兄解惑。”
赵惠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无妨，你前些日子还未入炼神境。我还以为你想依靠入湖大会的机缘突破，没想到此刻却突破了，可喜可贺。”
李山道：“我原本是打算在入湖大会中寻求突破的机会，我也没想到能提前突破。”
赵惠笑道：“好了，我先走了。以后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来问我。修为上的事我无法指导你，可你知道我的外号叫‘万事通’？这门派中大大小小的恩怨情仇，没有我不知道。”
李山拱手道：“师弟先谢过师兄。”
赵惠摆摆手，然后大步离开了炼器台。
李山留下了，又问了几个炼器师，都无果。
这时，李山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如炸雷一般惊了李山一跳。
“就是你！”
李山回过头，见到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高个老头，这老头脸膛红润，满头的白发乱如杂草，身上也沾着许多灰尘。
哪个修士不是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李山还从未在三湖派内见过如此邋遢的人。
但是他身上道袍的长老标志，让人不敢小视。
李山拱手行礼道：“不知长老……”话才开口，就被这老头打断。
“你有挑心灵木？”
李山道“是。”
“给我！”老头道。
李山心头一跳，难道这长老要抢他的桃心灵木？
见李山犹豫，老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山摇头，他对炼器台并不熟悉。
老头冷哼：“我就是陶谙。”
李山惊讶，三湖派中的高层人物就那么几个，就算没见过他们的人，也总知道他们的名字。数十年前，陶谙就掌管炼器台，身份地位与镜湖之主、幽湖之主相当。
“长老吩咐，弟子不敢不从。”李山道。
陶谙道：“你以为我会抢你的东西？”
李山语塞。
陶谙接着道：“除了我，这里还有谁有资格使用桃心灵木炼器？你要炼制什么法器，我来帮你炼制。”
炼器台最厉害的人竟然为我炼剑？
李山心底不由得高兴，道：“弟子要炼制一把三尺长剑。但是价钱……”
陶谙道：“我只收你的桃心灵木，其余一概不用。”
李山紧接着道：“弟子希望能在入湖大会前炼制好。”
陶谙鼻孔吐出两道气：“好。”
“多谢长老。”
陶谙收下桃心灵木，道：“入湖大会前一日，你来取剑。”说完他就走了，走得很急迫。
待陶谙的身影完全不见了。
李山之前询问过的一个炼器师靠过来，面带嘲笑，对李山道：“有陶谙长老为你炼器，你是不是很高兴？”
看他话中有话，李山皱眉，道：“师兄有何指教？”
“你先前若同意我们的交易，不论如何也能得到一把下品法器。现在你将桃心灵木交给陶长老炼器，恐怕只能得到一块废铁了。”
李山的心沉了下去，他看了一圈，周围的炼器师看他的眼中都带着同情和嘲讽。
有关陶谙的事，镜湖弟子知道的少，但是在炼器台弟子却无人不知，随便一打听即可知道。
陶谙自从接下炼器台的职务，心中只有一个愿望，便是炼制出一件真灵法器。为了这个目的，他几乎耗光了炼器台数千年积攒下的珍贵材料。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炼制出真灵法器，他将超越所有先辈，他的名声将响彻整个青阳州界，他将成为最顶尖的炼器师。
陶谙是个异常执着的人，无数次的失败已经让他陷入疯狂。
李山听完炼器台弟子的讲述，一个心已经沉到谷底，同时又有愤怒从心底升起，充满胸腔，直涌到咽喉。
最终，李山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切情绪都被他压了下去。
识海中，一滴不死血静静地浮在那里，闪烁着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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