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元宇宙
没了媳妇，又丢了工作，看起来是雪上加霜，实际上前者减轻了后者对生活的破坏力，“家既我”让杨聊冬的生活结构变得极简，越简单反脆弱性就越强。
好多年都没有投简历找工作的他，在糟糕的行业环境下不得不四处乱投，虽然他很擅长兜售自己，但遇到不识货的HR和老板会当场让他尊严尽失。
海量的简历像渔网一样撒了出去，等待了几天也没有半点收获，他不得不把预期的管理岗增加了普通开发岗，又把薪资底线向下拉低了一些。
老柴并不急着找工作，每天在共享自习室，说是学习新技术做知识储备，其实就是打一天手机游戏，他不愿意在家，因为家里人并不知道他没工作了，他真就这么等着杨聊冬拉他上岸。
杨聊冬每天打开招聘App，反复刷着列表，出来的企业都是老面孔，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公司，你看不上我，我不上你，就这样彼此嫌弃，但每天还要对刷。
遭到的拒绝信息跟投出去的简历一样多，不匹配、不匹配，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匹配，薪资期望过高？年龄过大？
但是薪资期望已经调低了！
企业难道愿意找个经验少的年轻人，也不愿意要经验丰富的中年人？
每天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投遍所有企业，剩下的时间他能做的只有等，无事可做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媳妇，离婚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儿，但越是境遇不好他就越不后悔，他希望媳妇离开他之后能过的更好。
为了抑制胡思乱想，有时他会去自习室找老柴。
两个人抽烟就是比一个人带劲，香烟催化出的思考可以直接跟对方抒发出来。
“老柴，你真想做元宇宙吗？”
“想啊！杨师傅，你有路子？”
“我以前跟过一个老板，叫麦克，他最近正在做元宇宙项目，我可以去问问他。”
“真的啊？那你还不赶紧，哥们正等着你解救呢！”
麦克是杨聊冬刚参加工作时，就职的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他并不是外国人，本名叫王学锋，学习**好榜样，带有时代烙印的名字，他觉着很土，给自己起了个洋名“麦克”，并强制公司员工这样称呼他……
杨聊冬从朋友圈里看到，麦克最近几年一直在搞区块链相关的公司，反正最近工作也不好找，他想联系麦克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
他立刻拿起手机，给麦克发了条信息。
“王总，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叫麦克！”
“麦克，最近忙什么项目呢？现在大环境很差，想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机会？”
“过来详谈。”
麦克给他发了个地址，XXX国际中心。
“怎么样？杨师傅。”老柴双眼放光满心期待。
“成了！”杨聊冬一副没费多大劲的样子。
他约的晚上见麦克，让老柴等他好消息。
计算好时间，他按照导航，乘地铁去见麦克。
出了地铁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生活区，视线可及之处除了超市就是居民楼，并没有什么写字楼。
他按照导航到达目的地，在一个小区外面绕了三圈，问了门卫保安大爷才知道，这个小区就叫XXX国际中心……
他让大爷给他开个门，说自己是过来面试的，找到了单元号又被楼下的电磁锁拒之门外。
等了十分钟，终于碰到一个外卖小哥，人家拿着门口领的临时门卡开的门，他跟着借了个光，感觉送餐的都比自己更受这里欢迎。
出了电梯，熟悉的烟火气让他没有半点工作欲望，他走到一户门前，防盗门上贴着“宇宙大爆炸科技有限公司”，就是这里了！
按门铃后，他被一个穿毛衣的男人引进了面试间，熟悉的住宅格局，熟悉的办公桌椅，两者同时出现让他陌生，进了面试间后他被一个人留在哪里。
空间狭小的面试间并没有窗户，四面墙壁刮了大白，通过墙角的管道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卫生间改的……
不大一会，毛衣男又回来了。
“麦克正在开会，我们先聊下吧，我是这边的招聘经理。”毛衣男用兰花指捏着简历。
“行！”杨聊冬差点没把屁股底下的塑料凳坐碎。
“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创业公司，说下你是怎么理解创业的？”毛衣男娴熟地抛出问题。
“目标驱动，以做事为主，能接受加班，职位重叠严重，啥活都得干。”这些套路杨聊冬再熟悉不过了。
“个人目标和公司目标这块你怎么看？”毛衣男只管说自己的，好像不在意杨聊冬回答了什么。
“个人把目标放长远，做好跟公司长期走下去的准备，个人目标跟公司目标应该是一致的。”杨聊冬几乎是不假思索。
毛衣男心不在焉，出去看看麦克是否可以面试了。
几分钟后，杨聊冬被毛衣男带到了麦克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应该是主卧，并且自带卫生间，麦克正坐在班台后边，笔记本被一个架子翘的老高，键盘几乎垂直，双手像两个攀登者一样扒在键盘上，他眼睛则盯着另一侧的外接显示器。
“过来啦！你做，做。”麦克还是原来的样貌只是更苍老了一些。
“好，好。”杨聊冬有些拘谨。
“这多少年了，当时抱歉，没能带着你把公司做起来。”麦克这番客套并没有牵出多少回忆。
“嗯，是啊。”再次见到麦克，陌生感超出杨聊冬的想象。
“你这份简历很漂亮，拿一份offer应该不难，怎么想着来我这？”麦克一边在电脑上回复着信息，一边问杨聊冬。
“现在工作也没那么好找，主要还是看你在做区块链，感觉这块是未来的方向。”杨聊冬有意突出个人意愿。
“行，我们聊一下业务，你自己看，感兴趣可以过来做。”麦克还在分神打字。
“您说，我了解下。”杨聊冬认定工作有着落了。
“我这块是做NFT的，现在结合了一些游戏元素，通过虚拟藏品的特性，做地块买卖，买来的地可以在上面盖房子盖别墅……这就是元宇宙的概念。”麦克描绘着标准的带有不靠谱特征的去中心化业务。
“听起来很酷，我愿意尝试一下。”杨聊冬脑子里已经开始为找到工作而庆祝了。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上班？”麦克停止了电脑上的聊天。
“明天，不过我还能推荐一个人过来，不知道方不方便？”杨聊冬得寸进尺地帮老柴争取机会。
“明天你先办入职，让他过来聊聊。”麦克上手交叉。
跟麦克谈妥薪资后，杨聊冬几乎是从一楼电梯跑出小区，到了地铁站门口，他点上一支烟，抚平下激动的情绪，看天色已晚，赶紧拨通了老柴手机。
“老柴！办妥了！我明天入职！你明天面试！”风吹的他声音有点颤。
“真的啊！杨师傅牛逼！”老柴高兴坏了。
“你吃饭没？”
“正吃着呢！”
“出来，找个馆子，我还没吃饭，见面跟你详谈！”
“好嘞！我这就出门！”
杨聊冬踩灭烟头，立刻又点上一支，刚才那支敬老柴，这支敬自己！
好多年都没有投简历找工作的他，在糟糕的行业环境下不得不四处乱投，虽然他很擅长兜售自己，但遇到不识货的HR和老板会当场让他尊严尽失。
海量的简历像渔网一样撒了出去，等待了几天也没有半点收获，他不得不把预期的管理岗增加了普通开发岗，又把薪资底线向下拉低了一些。
老柴并不急着找工作，每天在共享自习室，说是学习新技术做知识储备，其实就是打一天手机游戏，他不愿意在家，因为家里人并不知道他没工作了，他真就这么等着杨聊冬拉他上岸。
杨聊冬每天打开招聘App，反复刷着列表，出来的企业都是老面孔，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公司，你看不上我，我不上你，就这样彼此嫌弃，但每天还要对刷。
遭到的拒绝信息跟投出去的简历一样多，不匹配、不匹配，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匹配，薪资期望过高？年龄过大？
但是薪资期望已经调低了！
企业难道愿意找个经验少的年轻人，也不愿意要经验丰富的中年人？
每天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投遍所有企业，剩下的时间他能做的只有等，无事可做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媳妇，离婚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儿，但越是境遇不好他就越不后悔，他希望媳妇离开他之后能过的更好。
为了抑制胡思乱想，有时他会去自习室找老柴。
两个人抽烟就是比一个人带劲，香烟催化出的思考可以直接跟对方抒发出来。
“老柴，你真想做元宇宙吗？”
“想啊！杨师傅，你有路子？”
“我以前跟过一个老板，叫麦克，他最近正在做元宇宙项目，我可以去问问他。”
“真的啊？那你还不赶紧，哥们正等着你解救呢！”
麦克是杨聊冬刚参加工作时，就职的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他并不是外国人，本名叫王学锋，学习**好榜样，带有时代烙印的名字，他觉着很土，给自己起了个洋名“麦克”，并强制公司员工这样称呼他……
杨聊冬从朋友圈里看到，麦克最近几年一直在搞区块链相关的公司，反正最近工作也不好找，他想联系麦克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
他立刻拿起手机，给麦克发了条信息。
“王总，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叫麦克！”
“麦克，最近忙什么项目呢？现在大环境很差，想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机会？”
“过来详谈。”
麦克给他发了个地址，XXX国际中心。
“怎么样？杨师傅。”老柴双眼放光满心期待。
“成了！”杨聊冬一副没费多大劲的样子。
他约的晚上见麦克，让老柴等他好消息。
计算好时间，他按照导航，乘地铁去见麦克。
出了地铁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生活区，视线可及之处除了超市就是居民楼，并没有什么写字楼。
他按照导航到达目的地，在一个小区外面绕了三圈，问了门卫保安大爷才知道，这个小区就叫XXX国际中心……
他让大爷给他开个门，说自己是过来面试的，找到了单元号又被楼下的电磁锁拒之门外。
等了十分钟，终于碰到一个外卖小哥，人家拿着门口领的临时门卡开的门，他跟着借了个光，感觉送餐的都比自己更受这里欢迎。
出了电梯，熟悉的烟火气让他没有半点工作欲望，他走到一户门前，防盗门上贴着“宇宙大爆炸科技有限公司”，就是这里了！
按门铃后，他被一个穿毛衣的男人引进了面试间，熟悉的住宅格局，熟悉的办公桌椅，两者同时出现让他陌生，进了面试间后他被一个人留在哪里。
空间狭小的面试间并没有窗户，四面墙壁刮了大白，通过墙角的管道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卫生间改的……
不大一会，毛衣男又回来了。
“麦克正在开会，我们先聊下吧，我是这边的招聘经理。”毛衣男用兰花指捏着简历。
“行！”杨聊冬差点没把屁股底下的塑料凳坐碎。
“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创业公司，说下你是怎么理解创业的？”毛衣男娴熟地抛出问题。
“目标驱动，以做事为主，能接受加班，职位重叠严重，啥活都得干。”这些套路杨聊冬再熟悉不过了。
“个人目标和公司目标这块你怎么看？”毛衣男只管说自己的，好像不在意杨聊冬回答了什么。
“个人把目标放长远，做好跟公司长期走下去的准备，个人目标跟公司目标应该是一致的。”杨聊冬几乎是不假思索。
毛衣男心不在焉，出去看看麦克是否可以面试了。
几分钟后，杨聊冬被毛衣男带到了麦克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应该是主卧，并且自带卫生间，麦克正坐在班台后边，笔记本被一个架子翘的老高，键盘几乎垂直，双手像两个攀登者一样扒在键盘上，他眼睛则盯着另一侧的外接显示器。
“过来啦！你做，做。”麦克还是原来的样貌只是更苍老了一些。
“好，好。”杨聊冬有些拘谨。
“这多少年了，当时抱歉，没能带着你把公司做起来。”麦克这番客套并没有牵出多少回忆。
“嗯，是啊。”再次见到麦克，陌生感超出杨聊冬的想象。
“你这份简历很漂亮，拿一份offer应该不难，怎么想着来我这？”麦克一边在电脑上回复着信息，一边问杨聊冬。
“现在工作也没那么好找，主要还是看你在做区块链，感觉这块是未来的方向。”杨聊冬有意突出个人意愿。
“行，我们聊一下业务，你自己看，感兴趣可以过来做。”麦克还在分神打字。
“您说，我了解下。”杨聊冬认定工作有着落了。
“我这块是做NFT的，现在结合了一些游戏元素，通过虚拟藏品的特性，做地块买卖，买来的地可以在上面盖房子盖别墅……这就是元宇宙的概念。”麦克描绘着标准的带有不靠谱特征的去中心化业务。
“听起来很酷，我愿意尝试一下。”杨聊冬脑子里已经开始为找到工作而庆祝了。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上班？”麦克停止了电脑上的聊天。
“明天，不过我还能推荐一个人过来，不知道方不方便？”杨聊冬得寸进尺地帮老柴争取机会。
“明天你先办入职，让他过来聊聊。”麦克上手交叉。
跟麦克谈妥薪资后，杨聊冬几乎是从一楼电梯跑出小区，到了地铁站门口，他点上一支烟，抚平下激动的情绪，看天色已晚，赶紧拨通了老柴手机。
“老柴！办妥了！我明天入职！你明天面试！”风吹的他声音有点颤。
“真的啊！杨师傅牛逼！”老柴高兴坏了。
“你吃饭没？”
“正吃着呢！”
“出来，找个馆子，我还没吃饭，见面跟你详谈！”
“好嘞！我这就出门！”
杨聊冬踩灭烟头，立刻又点上一支，刚才那支敬老柴，这支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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