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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讀七綴集書

    今下午無事,慾購錢默存之《圍城》,至九龍新華書店,徒步轉繞尋覓之,及問店員乃得。又轉見其書架者,見錢默存之《七綴集》,即放書桌,不時而畢。後棄《圍城》轉購《楚辭補註》歸,現今乃至家即此而書矣。《楚辭》之所補註者,為考據梳理家之所能事也。余雖知考據之不易,但不甚喜此類之註本。大抵註書,有繁註,有簡註,繁註者精力深也。簡註者,玩味其神也。余讀書好讀全文,不喜一篇割之,一句又一句所割之,故一時所不能速讀。但讀之越慢,好處越多,畢竟註本為學者所書,或有誤處,亦瑕不掩飾是也。棄《圍城》而不讀,其在於乃是一小說,又過分機巧,未能通融化筆之境,乃中上之作,非上品也。

    今讀《七綴集》甚感錢默存之博學,說理淺清而引證實多,其論《中國畫與中國詩》之一篇,甚有玩味之處。詩分流派,畫亦分之,畫或不盡詩之意,而詩亦同科而語。王摩詰之詩畫,蘇子瞻謂之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其盡得山水之風流是也。詩畫或能與相合,但有一絲之差變,此中之玩味可謂深也。《通感》一篇即表人神之能觸境,或目或鼻或耳,或一切之物像,其皆物神之交融,所發之闡釋耳!此後余若玩詩當大為注意。《詩可以怨》一文終,首指文之兩道,一曰載道,二曰明志。其後而引出文人之幽怨,以自怨其怨矣。蓋文人之愁怨者,實乃常病也。余亦有此類之習病,當盡力克之。史遷之怨為憤,韓退之之不平則鳴,其怨甚哉!杜放翁之自怨為是怨,辛稼軒之慾說滋味愁更愁,讀來興致盎然,以詩作比,層層羅列,以表詩人之情怨,怨中之詩風矣。《林紓小說》此章論林琴南之文理;其古文與小說之若何?小說翻譯之若何?小說及於古文之行筆如何?古文求之以典雅,不可以小說之筆而入,此其一也。小說之不能以古文詞而添刪之,當靈變多化,此其二也。文本之於翻譯,有循句而翻,有超然而自造者也。

    余以為翻譯一道,當求原文之風神,不可求其循句矣。翻譯本兩國之文字,雖譯者經轉之,但畢竟未能全能以相合者也,其譯者當審原文之風貌者,使以己作,大體所不脫離文意,使文體之能適本國之風貌者也。及後《也是集》也亦短短小文,粗略一過之,此初讀之為此,必有所未盡到處。《七綴集》文章甚美,文理斐然成章,其短落之相接,未有滯然呆板之氣,好久未能讀得此般文章,頓覺舊時面目醜陋。近來煩躁,讀錢默存先生之文,漸有寧靜安然之氣,無怪乎張元濟論讀書乃人生之第一事,殆非虛言耳!余具天性使然之氣,非字字雕磨之能事者,故舍《圍城》而不购,我慾作《一山一城》為第一人稱之敘事,但甚難甚難,此本小說當日後多下功夫。按村上春樹之作小說行法,以刪減七遍為止,其修作六遍後,第七遍尋一志同相合者,參考再作修改,則小說後不必再改之,成一完本矣。書之於此,記余昔讀村上之作者,發覺村上實小說家之中流人物,或乃國內之譯書才予我之感想,我未通日文,故不得見村上之作,如此而言,非言切實矣。村上之小說,其不能傳世也。未能及文心之境,還在門徑之外,若一步而可入,亦或終生而不能矣。斯文之道大哉!其義昭矣。文家之道大哉!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