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今不能讀書

    數年以來，不能讀書，其不知何哉！今坐圖書館咖啡廳之一角，思其事也。自高中時，乃生有興趣，及後讀專科而思慾其作也。出世以來，屢思小說之是作，但少有所行，皆與外人說之，恥矣。記予昔在渝北務工之時，與同事論說作幾小說，奈何其不行也。予能作小說，但未能恆也。此乃小說家最大之弊病矣。夫文字一途，少有所憑天賦者，大多乃恆久歷練也。雖天才者高人一等，但若不勤之，焉何？此必如王安石之仲永也。余舊日讀今白金網文家之作，臨上架之前後，見文氣已斷，遂知余有天賦也。但若不恆而書之，其必如仲永也。

    出校以來，遂少讀書，而多慾其作也。但余過分懶散，又常捨東而求西、撿瓜拾麻，故雖心寄之於文學，但實未行之第一步也。昔予慾作小說寄於收穫等知名期刊，後發見小說乃文學之最下流者，遂此意絕，而求文家之正道也。予早間以為文學便是小說，後待識力漸長，由知文士一生之所求者，乃詩文也。此數年間塵心相困，甚苦於衣食而顛沛流離，雖有其心，難有其志矣。思數年時間之閑失，而精神憔悴，甚一朝失意而傷心，慾讀書而不讀書、慾寫作而不寫作，我有今況，實咎由自取而已矣。

    論今之不讀書，乃物慾洞開，故不能所讀書也。古人言：“讀書應從之於少，至弱冠後物慾而開，慾讀書而反所不能讀也。”今乃知其語也。夫人者，少時不能讀書，弱冠後不能勤勉之，至後何哉！此一生所不能讀書矣。縱讀書也亦不過小說娛樂之流，難讀其高深也。余近時愕然發見，我今所不能讀書矣。此物慾之病，應大為戒之，而浮躁之氣，應盡數除去，方能復讀書之本心也。余何時所不能讀書，蓋無其讀書之心也。曾文正論曰：“苟不能發奮自立，則家塾不宜讀書，即清淨之鄉，神仙之境，皆不能讀書。何必擇地，何必擇時，但自問立志之真不真耳！”此言真切中予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