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敢久留 山中遇险
楚云头皮发麻，不敢再想下去。望着四周的山林和隐于其间的屋舍，一阵沉默。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好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从院口走到楚云身边，已经能够直面眼前的惨状，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点怯，又很是同情。
楚云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说了一下，道：“要不你到山脚下去等我吧，我再去其他家看看。”
“我没那么胆小，刚才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好急忙解释，“走，去别人家看看！”
两人沿着主道的岔路，一家、两家、三家……
到处都是血腥味，残肢断躯，满目疮痍，还有几名年轻的女性死在了屋里的榻上，身上没有片缕。
“真是一群畜生！”好破口大骂，走上前去，将遇难者被扯下的衣物轻轻披了回去。
楚云同样愤怒，数了一下，村子有二十三户人家，共计一百零六人，包括十三名稚子，无一活口，大都死状惨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生天。
禽畜，财物都被搜刮干净，可谓是鸡犬不留！
他想到了无始村，攥起的拳头捏得更紧。
现在站在村中最大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也是唯一一家屋内没有尸体的。不是屠村的恶人仁慈，而是统统被丢到了外面，之前走近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
六口人的残肢被随意地堆在门口，流出的鲜血染着衣服裹在一起，扯都扯不开！
院中的地面上有凝固的血，已经变成黑色。还有烧灭的火堆，吃剩的鸡牛羊等骨头，以及几个酒瓮。
“他们、他们杀完人之后还在这里吃肉喝酒！”好反应过来，愤怒异常，“他们连畜牲都不如！”
楚云看着院门外的尸堆叹道：“畜牲吃饱喝足了就行，人不行，想得多，也更狠……”
好点点头，“你说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狠，要屠村？”
“我也不知道。”楚云摇摇头。
秦人会屠村，抢掠甚至奸淫，可是这些村人的死法更像是宣泄，他们没必要这么麻烦，杀了就行。
难道是有仇？
那夜无始村被屠的时候，自己也曾想过将那些秦军碎尸万段，大卸八块，以报心头之恨。
但是跟一个村子的人都有仇，不太可能。要是有，那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匪！”
“响马！”
楚云和好几乎同时开口。
自古乱世出匪患，甚至有些匪就是败退的残兵，他们行事狠辣，无所顾忌。村里的财物禽畜都没了，很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不过好说的响马是什么意思？
“你这笨蛋！”好仿佛找回了几分面子，“响马就是匪，有些匪群会在行动前放一枝响箭作为信号。”
“原来是这样。”
楚云点点头，想将这些村民好生安葬。可是这里没有被人挖走橘树留下的大坑，一百多口人，仅凭自己和好是办不到的，只能作罢。
两人在屋里看了看，于厨房找到几块牛肉，还没有坏，想来是那些恶人留下的。
杀牛是大罪，就算年迈老死或者病死，屠宰也需要报经官府批准，不然少不得挨上一顿板子。
听说以前有人放牛的时候大意，牛跌下土坡摔死，都被官府罚了一大笔钱，顺带赏了屁股十棍。
“我们把它吃了吧。”楚云舔了舔嘴唇。
牛不是自己杀的，应该不会被官府问罪。再说杀都杀了，不吃浪费，浪费也属于犯罪。
“好，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好连忙点头，麻利地烧水，将牛肉丢进去煮了。
楚云也是第一次吃到牛肉，肉质丰厚，口感香嫩。
记得帮道芒很小的时候就心心念念，一直期待村里的那头老黄牛。等它老死报上去宰杀，就能吃到牛肉。
“要是你和平田栾也在，该有多好……”
楚云在心中一叹，如果以后能够重逢，一定想办法请两人吃一顿牛肉，量大，管饱！
吃饱喝暖之后，太阳已经滑到西面半空。人没了，好还是将厨房收拾利落。
“我们走吧，早点把这件事告诉镇公，让他派人将村民安葬，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楚云点头，上百条冤魂的小村，住着也不踏实。早点走早点到，大不了在城门口冻下。
两人在村里重新搜罗了一遍，将一些觉得有用的东西全都带上。其中有两把柴刀，锃亮锃亮，看起来刚刚磨过不久，可惜它们的主人永远用不上了。
此外还有一张弓，连带八支箭。
好拉了一下，只能开到一半，气喘吁吁。
“你试试！”她将弓丢过去，“你会射箭吗？”
“会一点吧。”
平大叔是铁匠，也会造弓，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着他上山打猎，就是准头差点意思，迄今为止只射中过一只野兔子的后腿，还是擦边过的那种。
不过平田栾的技术更差，同帮道芒站在他身后，这货的箭仿佛会拐弯，直直插在两人中间。
楚云接过弓，看起来比平大叔的手艺要好。望着天上有飞鸟路过，兴起搭箭，正中！
“你这叫会一点？净骗人！”
好有些埋怨，更多的还是兴奋。跑过去将鸟儿捡回，丢进打好的包袱里面。
“我……蒙的。”
楚云张了张嘴，收回箭，又拉了几下，开不满。弓很沉，约莫有一石之力，听说普通士卒也就这个样子。
两人将找来的东西悉数装好，背在身上。
好路过一次，由她带路，走在前面。
天渐渐黑了，夕阳落下，星空降临。
“这里……”走了一段，好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条三岔路口，通往不同方向。来的时候没有停留，只有个大概印象，记忆略显模糊。
“这条像，这条也像，还有这条……”她想了半天，况且天又黑了，难以抉择。
山路弯弯，错了会花费很大力气。
“那就随便选一条，大不了我们到山顶上去。”楚云安慰她，站得高看得远，到时候再找下山的路不迟。
“你倒是豁达！”好笑了笑，可是实在想不起来，指着中间的路道：“那就这个吧，不就是爬山么！”
两人往上走，山高林密，灌木丛生。稍不注意，几根尖刺扎进皮肤，不算很疼，可是刺挠。
一路披荆斩棘，路越来越窄，刺木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彻底被一片荆棘密布，没有路了。
“对不起，我带错了。”好有些懊恼，想退回去。
“没有关系。”楚云摇头，不过并不同意好的意见。两人走了不短时间，退回去还要二选一，万一又错了，倒不如直接登上山顶再做打算。
他看了下，还有一段路，可能不好走，但也不算太远。
“这次我听你的，算是扯平了！”好闻言轻松了几分，抽出柴刀砍在面前的草木之上。
没有路，那就趟出一条路！
楚云陪着好一起，将挡在面前的荆棘砍了个七零八落。这里看不出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莫非？
“不会有野兽吧？”他随口说了句。
话音刚落，陡然响起一阵狼嚎，冲破夜空。借着星月的光辉循声望去，隐约见到几双忽闪忽闪的绿色眸光！
“你可真是个乌鸦嘴！”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脚下被一根藤蔓绊到，咕噜噜滚下去好几丈远，撞在一棵大树上面，好悬没有散架。
“你没事吧！”楚云追了下去。
“没事，就是看你有点重影。”
两人定睛一看，狼群跟了过来，围在四周。眼睛似乎更加绿了，像是一团又一团鬼火！
楚云在无始村见过狼，不过那边都是一只一只的。
平田栾的祖父曾经带人展开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狼行动，杀得那些畜牲鬼哭狼嚎，后来只敢搞些偷袭，偶尔趁人不备跑进村子，咬死几只鸡或者一头羊。
可这次是狼群，数了下眼睛，足足七匹！
据说很多狼群都是七匹，也叫七匹狼。貌似郢都里还有个专门卖狼皮袍子的店铺，就叫这个名字。
两个人对上七匹狼，能有胜算吗？
恐怕很难。
楚云再看一眼，狼群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摆明了吃定自己。想要挽弓，可是自己的射术……之前打下的那只鸟儿，真的是蒙的。
“我两要是被狼咬死吃掉，是不是也太惨了？”
“放心！”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好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从院口走到楚云身边，已经能够直面眼前的惨状，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点怯，又很是同情。
楚云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说了一下，道：“要不你到山脚下去等我吧，我再去其他家看看。”
“我没那么胆小，刚才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好急忙解释，“走，去别人家看看！”
两人沿着主道的岔路，一家、两家、三家……
到处都是血腥味，残肢断躯，满目疮痍，还有几名年轻的女性死在了屋里的榻上，身上没有片缕。
“真是一群畜生！”好破口大骂，走上前去，将遇难者被扯下的衣物轻轻披了回去。
楚云同样愤怒，数了一下，村子有二十三户人家，共计一百零六人，包括十三名稚子，无一活口，大都死状惨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生天。
禽畜，财物都被搜刮干净，可谓是鸡犬不留！
他想到了无始村，攥起的拳头捏得更紧。
现在站在村中最大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也是唯一一家屋内没有尸体的。不是屠村的恶人仁慈，而是统统被丢到了外面，之前走近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
六口人的残肢被随意地堆在门口，流出的鲜血染着衣服裹在一起，扯都扯不开！
院中的地面上有凝固的血，已经变成黑色。还有烧灭的火堆，吃剩的鸡牛羊等骨头，以及几个酒瓮。
“他们、他们杀完人之后还在这里吃肉喝酒！”好反应过来，愤怒异常，“他们连畜牲都不如！”
楚云看着院门外的尸堆叹道：“畜牲吃饱喝足了就行，人不行，想得多，也更狠……”
好点点头，“你说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狠，要屠村？”
“我也不知道。”楚云摇摇头。
秦人会屠村，抢掠甚至奸淫，可是这些村人的死法更像是宣泄，他们没必要这么麻烦，杀了就行。
难道是有仇？
那夜无始村被屠的时候，自己也曾想过将那些秦军碎尸万段，大卸八块，以报心头之恨。
但是跟一个村子的人都有仇，不太可能。要是有，那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匪！”
“响马！”
楚云和好几乎同时开口。
自古乱世出匪患，甚至有些匪就是败退的残兵，他们行事狠辣，无所顾忌。村里的财物禽畜都没了，很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不过好说的响马是什么意思？
“你这笨蛋！”好仿佛找回了几分面子，“响马就是匪，有些匪群会在行动前放一枝响箭作为信号。”
“原来是这样。”
楚云点点头，想将这些村民好生安葬。可是这里没有被人挖走橘树留下的大坑，一百多口人，仅凭自己和好是办不到的，只能作罢。
两人在屋里看了看，于厨房找到几块牛肉，还没有坏，想来是那些恶人留下的。
杀牛是大罪，就算年迈老死或者病死，屠宰也需要报经官府批准，不然少不得挨上一顿板子。
听说以前有人放牛的时候大意，牛跌下土坡摔死，都被官府罚了一大笔钱，顺带赏了屁股十棍。
“我们把它吃了吧。”楚云舔了舔嘴唇。
牛不是自己杀的，应该不会被官府问罪。再说杀都杀了，不吃浪费，浪费也属于犯罪。
“好，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好连忙点头，麻利地烧水，将牛肉丢进去煮了。
楚云也是第一次吃到牛肉，肉质丰厚，口感香嫩。
记得帮道芒很小的时候就心心念念，一直期待村里的那头老黄牛。等它老死报上去宰杀，就能吃到牛肉。
“要是你和平田栾也在，该有多好……”
楚云在心中一叹，如果以后能够重逢，一定想办法请两人吃一顿牛肉，量大，管饱！
吃饱喝暖之后，太阳已经滑到西面半空。人没了，好还是将厨房收拾利落。
“我们走吧，早点把这件事告诉镇公，让他派人将村民安葬，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楚云点头，上百条冤魂的小村，住着也不踏实。早点走早点到，大不了在城门口冻下。
两人在村里重新搜罗了一遍，将一些觉得有用的东西全都带上。其中有两把柴刀，锃亮锃亮，看起来刚刚磨过不久，可惜它们的主人永远用不上了。
此外还有一张弓，连带八支箭。
好拉了一下，只能开到一半，气喘吁吁。
“你试试！”她将弓丢过去，“你会射箭吗？”
“会一点吧。”
平大叔是铁匠，也会造弓，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着他上山打猎，就是准头差点意思，迄今为止只射中过一只野兔子的后腿，还是擦边过的那种。
不过平田栾的技术更差，同帮道芒站在他身后，这货的箭仿佛会拐弯，直直插在两人中间。
楚云接过弓，看起来比平大叔的手艺要好。望着天上有飞鸟路过，兴起搭箭，正中！
“你这叫会一点？净骗人！”
好有些埋怨，更多的还是兴奋。跑过去将鸟儿捡回，丢进打好的包袱里面。
“我……蒙的。”
楚云张了张嘴，收回箭，又拉了几下，开不满。弓很沉，约莫有一石之力，听说普通士卒也就这个样子。
两人将找来的东西悉数装好，背在身上。
好路过一次，由她带路，走在前面。
天渐渐黑了，夕阳落下，星空降临。
“这里……”走了一段，好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条三岔路口，通往不同方向。来的时候没有停留，只有个大概印象，记忆略显模糊。
“这条像，这条也像，还有这条……”她想了半天，况且天又黑了，难以抉择。
山路弯弯，错了会花费很大力气。
“那就随便选一条，大不了我们到山顶上去。”楚云安慰她，站得高看得远，到时候再找下山的路不迟。
“你倒是豁达！”好笑了笑，可是实在想不起来，指着中间的路道：“那就这个吧，不就是爬山么！”
两人往上走，山高林密，灌木丛生。稍不注意，几根尖刺扎进皮肤，不算很疼，可是刺挠。
一路披荆斩棘，路越来越窄，刺木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彻底被一片荆棘密布，没有路了。
“对不起，我带错了。”好有些懊恼，想退回去。
“没有关系。”楚云摇头，不过并不同意好的意见。两人走了不短时间，退回去还要二选一，万一又错了，倒不如直接登上山顶再做打算。
他看了下，还有一段路，可能不好走，但也不算太远。
“这次我听你的，算是扯平了！”好闻言轻松了几分，抽出柴刀砍在面前的草木之上。
没有路，那就趟出一条路！
楚云陪着好一起，将挡在面前的荆棘砍了个七零八落。这里看不出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莫非？
“不会有野兽吧？”他随口说了句。
话音刚落，陡然响起一阵狼嚎，冲破夜空。借着星月的光辉循声望去，隐约见到几双忽闪忽闪的绿色眸光！
“你可真是个乌鸦嘴！”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脚下被一根藤蔓绊到，咕噜噜滚下去好几丈远，撞在一棵大树上面，好悬没有散架。
“你没事吧！”楚云追了下去。
“没事，就是看你有点重影。”
两人定睛一看，狼群跟了过来，围在四周。眼睛似乎更加绿了，像是一团又一团鬼火！
楚云在无始村见过狼，不过那边都是一只一只的。
平田栾的祖父曾经带人展开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狼行动，杀得那些畜牲鬼哭狼嚎，后来只敢搞些偷袭，偶尔趁人不备跑进村子，咬死几只鸡或者一头羊。
可这次是狼群，数了下眼睛，足足七匹！
据说很多狼群都是七匹，也叫七匹狼。貌似郢都里还有个专门卖狼皮袍子的店铺，就叫这个名字。
两个人对上七匹狼，能有胜算吗？
恐怕很难。
楚云再看一眼，狼群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摆明了吃定自己。想要挽弓，可是自己的射术……之前打下的那只鸟儿，真的是蒙的。
“我两要是被狼咬死吃掉，是不是也太惨了？”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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