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良药泥丸 梦幻泡影
楚云跟好看的一愣一愣。
这和尚虽然可恶，那群妇人也不好惹。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和尚抱头鼠窜，路过身旁的时候拽了两人一把。
几根棒槌在天上翻着跟头，嗡嗡嗡的，紧跟着直直砸在刚才站着的地方，好悬没来个头破血流。
“姐妹们，他们仨是一伙的，别让他们跑了！”
楚云满心无奈，暗道倒了八辈子霉。不过自己也不想被棒槌抡在头上，只好拉起好一起跑路。
三人一路狂奔，足足两刻钟出头，身后的呐喊声才渐渐消失不见，想来是安全了。
“悍妇啊，一群悍妇……”和尚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人家不再追了，连忙拍着胸口。
“花和尚，是你先不守清规戒律的。”好没好气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是那样的人吗？”和尚改拍为捶，神色极为激动，“我已经解释过了，是她们误会、误会！”
楚云摇摇头，同样不信，“就算有蜜蜂，提醒即可，再说你刚才笑的实在是……”
他没有将后面三个字说出来，这个和尚来历不明，除了摸人家屁股，脾气秉性一无所知。万一惹恼了他，没准会生出一堆的麻烦。
和尚猜到楚云想说什么，干咳一笑，不甚在意，盯着他背负的弓刀问道：“这可都是上好的东西啊，一般人弄不出来，不是你俩的吧？”
“是我路上捡的。”
看这和尚的意思应该识货，记得箭上有字，没准可以问问。但是萍水相逢，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我这人不喜欢探秘究微，浮世之争亦与我无缘。”和尚自来熟地拍了拍楚云的肩膀，盯着他道：“我观你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可双颊却有红晕，据医理而言，乃是精血羸弱，虚火上浮，失血过多。”
说完之后他又看着好，“还有你这个女娃娃，虽然伤得没他重，但是脏腑受创，也需好生调理一番。”
楚云和好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好色的和尚未准有些本事。不过山上的事还是不要说了，到时候禀告镇公。
见两人不说话，和尚伸出手摸进上身，扭来扭曲倒腾了一下，跟挠痒一般，最后拿出来两粒黑漆漆的药丸，神神秘秘道：“此乃我的独门秘药，可生精回血，固本培元，看在相识一场的一份上，送你两了！”
说完之后，脸上一副肉疼的表情。
楚云和好下意识接到手中，满心狐疑。见面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花和尚有这么好心？而且这药丸不规则就算了，怎么还一个劲掉渣？
“不是从你身上搓下来的泥巴吧，我刚才看你抓来抓去的。”好看了看，蹙起秀眉，满脸嫌弃。
“我看也像。”楚云点点头，这和尚太恶心了。
“胡说八道！”和尚比之前更加激动，指着西面道：“我以佛祖的名义发誓，此乃良药。刚才不过是狂奔之下裹进了衣服里，才至于此。”
“可是我不信佛……”楚云拒绝。
“那你信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信自己。”
普天之下，还有比自己更值得信任的吗？
“说得好！”好冲着楚云比划了一下，瞪着和尚道：“你这和尚怎么老干些损事，先是调戏人良家女子，现在又骗着我两吃你身上的泥丸，不怕佛祖收你吗！”
和尚并不恼，捂着额头叹道：“佛祖啊，一叶障目，不见太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求您发发慈悲，点拨开解一下这两个可怜的娃娃吧。”
“要是你自己也吃，我就信你！”好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想了想道。
“我又没伤，不能吃！”和尚果断摇头，“不过我有办法让你们相信……”
说完之后又在身上抓了抓，找出来一颗不规则黑丸，捏碎了之后随风荡进一旁的河里。
不多时，水中的鱼儿蜂拥而至，蠕动的鱼嘴疯狂争抢，在水面形成一圈又一圈波纹。
“看见没，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和尚见状十分得意，跟着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哀怨道：“佛祖啊，弟子知道修行之路难走，途中充满艰难和世人的误解，您老就放心吧，弟子会坚持去摸、会坚持下去的！”
“你刚说什么？摸？”好耳尖。
“磨、磨砺、磨炼！”和尚一本正经。
楚云一身鸡皮疙瘩，看着水面的鱼群仿佛还多了一些，十分欢跃。手里的黑丸虽然未必如和尚吹嘘的那般如灵丹妙药，至少应该没毒。
想到这里，他拿到鼻尖闻了闻，有股怪味，好像跟身体出汗时候的气味差不多，别真是身上的泥巴。
和尚见状急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都以佛祖的名义起誓了，怎会骗你两个娃娃！不过此丸药性内敛，需要于嘴中嚼碎，如此才能最大限度激发药性。”
楚云总觉得这家伙在诓人，可是都下定了决心。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在和尚炽热的眼神和鼓励下，他忍着怪味将黑丸慢慢放进嘴里，嚼了嚼，有些粘牙。片刻之后吞了下去，貌似还有些膈嗓子。
“好，你等会！”
“我知道了。”
“两个小孩倒是谨慎！”和尚拍手一笑，不甚在意，问道：“还没问你两叫什么呢，说来听听。”
“大楚，楚云！”
“我叫好！”
有些话不能说，名字倒是没什么。
人生天地间，当堂堂正正。
“楚云，楚国的云，是个好名字。”和尚点点头，跟以安说的差不多，又看着好，“女子为好，也不错。”
看两人戒备心下来一些，他招呼着席地坐下，掰了掰脖子上的佛珠，蓦地闪过一道浅浅光华，右手忽然多了一壶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满脸陶醉。
“这么大一壶酒……”
“居然能藏在那么小的佛珠里面？”
楚云跟好满脸震惊，记得在青阳山的时候听以安他们说过，大神通者，可吞天纳地收为己用，莫非眼前这个好色的和尚？
摸人家屁股的人，能有这般能耐？
望着有些呆滞的两人，和尚将酒壶丢到楚云手里，“须弥纳芥子，亿万融方寸，一些雕虫小技罢了。”
楚云接过酒壶，起码还剩了一半多，沉甸甸的。
自己平日很少喝酒，也就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在村人的怂恿下喝一点。但他不想在和尚面前露怯，猛灌了几大口，味道比村里的要好，也更浓烈。
酒劲上涌，他的胆气跟着壮了三分，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和尚？”
调戏娘家女子，还喝酒的人，真的能是和尚？
“废话，我不是和尚你是啊！”和尚将酒壶抢回去喝干，又如法炮制拿出来一壶。
“你那珠子里到底藏了多少？”楚云跟好都很好奇。
“没数过，够喝就行。”和尚大喇喇摆手，问好道：“你这女娃娃喝不喝酒？”
好摇摇头，说村里夫子讲过，酒乱性，不是好东西。她劝两人也不要多喝，尤其楚云，身上还带着伤。
“倒有几分郎情妾意的模样，哈哈。”和尚借着酒劲，说话无所顾忌，立时遭来好的白眼。
“我看你就是个假和尚，头上连个戒疤都没有！”
“女娃娃懂得还不少。”和尚笑叹，近乎自言自语道：“戒疤这种东西最是无用，我就是个走街串巷、游山历水的和尚，跟那些儒生、道士没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区别，何必弄那一套无用的东西？”
楚云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那你叫什么？”
“叫什么，叫什么很重要吗？”和尚反问，甩手道：“佛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何必执着？”
“我们都说了，你也该说。”好接过话来，“要是你的药有用，我们还要去感谢你呢！”
“不必了。”和尚笑了笑。
“你不说，不也是一种执着吗？”楚云反问。
“有趣、有趣！”
和尚微微惊讶，原本懒洋洋的，闻言坐直身形，打了个响指，两个酒壶跟着消失不见。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走了，有缘再见！”
这和尚虽然可恶，那群妇人也不好惹。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和尚抱头鼠窜，路过身旁的时候拽了两人一把。
几根棒槌在天上翻着跟头，嗡嗡嗡的，紧跟着直直砸在刚才站着的地方，好悬没来个头破血流。
“姐妹们，他们仨是一伙的，别让他们跑了！”
楚云满心无奈，暗道倒了八辈子霉。不过自己也不想被棒槌抡在头上，只好拉起好一起跑路。
三人一路狂奔，足足两刻钟出头，身后的呐喊声才渐渐消失不见，想来是安全了。
“悍妇啊，一群悍妇……”和尚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人家不再追了，连忙拍着胸口。
“花和尚，是你先不守清规戒律的。”好没好气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是那样的人吗？”和尚改拍为捶，神色极为激动，“我已经解释过了，是她们误会、误会！”
楚云摇摇头，同样不信，“就算有蜜蜂，提醒即可，再说你刚才笑的实在是……”
他没有将后面三个字说出来，这个和尚来历不明，除了摸人家屁股，脾气秉性一无所知。万一惹恼了他，没准会生出一堆的麻烦。
和尚猜到楚云想说什么，干咳一笑，不甚在意，盯着他背负的弓刀问道：“这可都是上好的东西啊，一般人弄不出来，不是你俩的吧？”
“是我路上捡的。”
看这和尚的意思应该识货，记得箭上有字，没准可以问问。但是萍水相逢，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我这人不喜欢探秘究微，浮世之争亦与我无缘。”和尚自来熟地拍了拍楚云的肩膀，盯着他道：“我观你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可双颊却有红晕，据医理而言，乃是精血羸弱，虚火上浮，失血过多。”
说完之后他又看着好，“还有你这个女娃娃，虽然伤得没他重，但是脏腑受创，也需好生调理一番。”
楚云和好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好色的和尚未准有些本事。不过山上的事还是不要说了，到时候禀告镇公。
见两人不说话，和尚伸出手摸进上身，扭来扭曲倒腾了一下，跟挠痒一般，最后拿出来两粒黑漆漆的药丸，神神秘秘道：“此乃我的独门秘药，可生精回血，固本培元，看在相识一场的一份上，送你两了！”
说完之后，脸上一副肉疼的表情。
楚云和好下意识接到手中，满心狐疑。见面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花和尚有这么好心？而且这药丸不规则就算了，怎么还一个劲掉渣？
“不是从你身上搓下来的泥巴吧，我刚才看你抓来抓去的。”好看了看，蹙起秀眉，满脸嫌弃。
“我看也像。”楚云点点头，这和尚太恶心了。
“胡说八道！”和尚比之前更加激动，指着西面道：“我以佛祖的名义发誓，此乃良药。刚才不过是狂奔之下裹进了衣服里，才至于此。”
“可是我不信佛……”楚云拒绝。
“那你信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信自己。”
普天之下，还有比自己更值得信任的吗？
“说得好！”好冲着楚云比划了一下，瞪着和尚道：“你这和尚怎么老干些损事，先是调戏人良家女子，现在又骗着我两吃你身上的泥丸，不怕佛祖收你吗！”
和尚并不恼，捂着额头叹道：“佛祖啊，一叶障目，不见太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求您发发慈悲，点拨开解一下这两个可怜的娃娃吧。”
“要是你自己也吃，我就信你！”好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想了想道。
“我又没伤，不能吃！”和尚果断摇头，“不过我有办法让你们相信……”
说完之后又在身上抓了抓，找出来一颗不规则黑丸，捏碎了之后随风荡进一旁的河里。
不多时，水中的鱼儿蜂拥而至，蠕动的鱼嘴疯狂争抢，在水面形成一圈又一圈波纹。
“看见没，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和尚见状十分得意，跟着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哀怨道：“佛祖啊，弟子知道修行之路难走，途中充满艰难和世人的误解，您老就放心吧，弟子会坚持去摸、会坚持下去的！”
“你刚说什么？摸？”好耳尖。
“磨、磨砺、磨炼！”和尚一本正经。
楚云一身鸡皮疙瘩，看着水面的鱼群仿佛还多了一些，十分欢跃。手里的黑丸虽然未必如和尚吹嘘的那般如灵丹妙药，至少应该没毒。
想到这里，他拿到鼻尖闻了闻，有股怪味，好像跟身体出汗时候的气味差不多，别真是身上的泥巴。
和尚见状急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都以佛祖的名义起誓了，怎会骗你两个娃娃！不过此丸药性内敛，需要于嘴中嚼碎，如此才能最大限度激发药性。”
楚云总觉得这家伙在诓人，可是都下定了决心。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在和尚炽热的眼神和鼓励下，他忍着怪味将黑丸慢慢放进嘴里，嚼了嚼，有些粘牙。片刻之后吞了下去，貌似还有些膈嗓子。
“好，你等会！”
“我知道了。”
“两个小孩倒是谨慎！”和尚拍手一笑，不甚在意，问道：“还没问你两叫什么呢，说来听听。”
“大楚，楚云！”
“我叫好！”
有些话不能说，名字倒是没什么。
人生天地间，当堂堂正正。
“楚云，楚国的云，是个好名字。”和尚点点头，跟以安说的差不多，又看着好，“女子为好，也不错。”
看两人戒备心下来一些，他招呼着席地坐下，掰了掰脖子上的佛珠，蓦地闪过一道浅浅光华，右手忽然多了一壶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满脸陶醉。
“这么大一壶酒……”
“居然能藏在那么小的佛珠里面？”
楚云跟好满脸震惊，记得在青阳山的时候听以安他们说过，大神通者，可吞天纳地收为己用，莫非眼前这个好色的和尚？
摸人家屁股的人，能有这般能耐？
望着有些呆滞的两人，和尚将酒壶丢到楚云手里，“须弥纳芥子，亿万融方寸，一些雕虫小技罢了。”
楚云接过酒壶，起码还剩了一半多，沉甸甸的。
自己平日很少喝酒，也就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在村人的怂恿下喝一点。但他不想在和尚面前露怯，猛灌了几大口，味道比村里的要好，也更浓烈。
酒劲上涌，他的胆气跟着壮了三分，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和尚？”
调戏娘家女子，还喝酒的人，真的能是和尚？
“废话，我不是和尚你是啊！”和尚将酒壶抢回去喝干，又如法炮制拿出来一壶。
“你那珠子里到底藏了多少？”楚云跟好都很好奇。
“没数过，够喝就行。”和尚大喇喇摆手，问好道：“你这女娃娃喝不喝酒？”
好摇摇头，说村里夫子讲过，酒乱性，不是好东西。她劝两人也不要多喝，尤其楚云，身上还带着伤。
“倒有几分郎情妾意的模样，哈哈。”和尚借着酒劲，说话无所顾忌，立时遭来好的白眼。
“我看你就是个假和尚，头上连个戒疤都没有！”
“女娃娃懂得还不少。”和尚笑叹，近乎自言自语道：“戒疤这种东西最是无用，我就是个走街串巷、游山历水的和尚，跟那些儒生、道士没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区别，何必弄那一套无用的东西？”
楚云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那你叫什么？”
“叫什么，叫什么很重要吗？”和尚反问，甩手道：“佛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何必执着？”
“我们都说了，你也该说。”好接过话来，“要是你的药有用，我们还要去感谢你呢！”
“不必了。”和尚笑了笑。
“你不说，不也是一种执着吗？”楚云反问。
“有趣、有趣！”
和尚微微惊讶，原本懒洋洋的，闻言坐直身形，打了个响指，两个酒壶跟着消失不见。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走了，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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