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疯
那个噩梦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姜新阳是知道的。因为那是他的亲身经历，曾是一段深深摧毁他的经历，藏在灵魂颤抖的深处。他极恨自己的过目不忘，那段经历过去了七年了，还是那么鲜活。这该死的过目不忘！
姜新阳一想到那个噩梦中后面发生的事，豆大的汗珠低落下来，胃里止不住的翻滚，喉咙下意识做出呕吐的反应。姜新阳从卧榻上弹了起来，忍着喷涌而出的恶心感，踉跄地绕过屏风，刷地一声推开门，下一刻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跪在门廊下，止不住地干呕着，咳咳咳……
干呕几下后，姜新阳浑身上下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双手交叉胸前，快速摩挲着冰凉的皮肤，似乎正有人用鞭子抽打着他，是记忆中皮开肉绽的痛感触电般传遍全身，紧紧抿着嘴唇，发出沉闷的啊啊啊痛苦叫声……
痛苦的叫声又叫他陷入回忆之中……
拦住他与瑛姑的三个高大的黑影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是阎王派来的夜叉，想出的折磨人办法比下无数遍油锅却让人留一口气，不相上下。
心思最毒的是那个为首的，贼眉贼眼，有个像巫婆那样的倒钩鼻子，下巴处长了个有几根黄毛附着在上面的大黑痣。他将小姜新阳和瑛姑分开关押，年幼的小姜新阳根本不知瑛姑被他们怎样了……
实际上弱小无助，惊恐万分的小姜新阳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大黑痣从未停止对小姜新阳的虐待，且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抽打，伤口涂盐，甚至用又脏又粘，散发着恶臭味道的绳子拴着扮狗叫，强迫吃狗一样的食物……这些不将人当人看，无底线地摧毁小姜新阳作为人的底线，人的尊严……
这些手段，小姜新阳咬着牙，忍着饿，通过不断催眠，麻木自己，用尽一个十一岁小孩仅有的毅力，带着全身的伤，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全都忍下来了……直到……
直到那日，大黑痣脸上浮现鬼笑得比他好看的笑容，手拿着一个黑黑的陶盆，给小姜新阳扔来一块散发着特殊香气的新鲜大肉块。
那块肉块在肚子早已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小姜新阳面前，散发着粉红色的亮光，如那玛瑙宝石般的绸缎光泽，十分诱人。
少年终于抵不住那大肉块散发的香气，一手抓了过来，不顾那肉块烫嘴的温度，狼吞虎咽的，囫囵吞下……突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牙了，少年立即将其用力吐射出来。那硌牙的小东西跌跌撞撞地滚地远远的了，露出它原本的面目--一颗黄色的玛瑙石，在昏暗的破屋内显得格格不入，格外耀眼。
正埋头享用难得的美食的少年不经意看了那颗黄色玛瑙石一眼，顿时停下所有动作，整个人定住了，待醒过神后，忙不迭地地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吐得一干二净……还不够，将那肮脏的小手伸进喉咙，想把吞进肚子里的肉都吐出来……直到吐出来的是血丝……小姜新阳恍惚地瘫坐在地。
一旁的大黑痣仿佛看到让他高兴至极的事，戏谑地说道：“你要感谢大爷我，让你有机会尝尝，那些说书口中所说的，那什么，叫这软……什么温香，哈哈，这可是人间美味！”
小姜新阳没有回答大黑痣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紧牙，发出野兽准备战斗时的嘶呼声，若不是脖子的那根脏兮兮的布绳拴住，少年早已奋不顾身地扑上大黑痣的身上，想像野兽般撕咬他，才能泄他的心头之痛--那是一直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姑姑，他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
少年的如此反应让大黑痣很是得意：“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话音刚落，便从身后提出一颗血已干掉，拥有如海藻般长发的头颅，朝小姜新阳的怀中扔去。
那头颅准确无误地的掉在少年地脚边，少年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瑛姑，一双满含恨意地双眸正瞪着自己。小姜新阳身体受不了这冲击，倒退几步，然后精神崩溃，发狂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咆哮，一声，一声，一声……嘶哑的声音中含着无尽的痛楚……
大黑痣对小姜新阳的崩溃无动于衷，这正是他想要的，扭头对那丑陋的矮子吩咐道：“你去收拾收拾，我们撤了，这两天外面有人找这小子，”大黑痣瞥了瞥正痛苦大叫的少年，笑笑道：“这个结果应该对得起那位贵人的重金了！”
小姜新阳不知叫了多久，叫到自己睡过去，然后又恍恍惚惚地醒过来，四周一片死寂，连那嘈闹的猪声都没有了，那双包含恨意的眸子还在看着自己……小姜新阳发疯了，疯狂地扯拴在脖子上的绳子，想逃离这恐怖，犹如地狱的此处……
不知多了多久，小姜新阳木木地拿着陶盆的残片割断那脏污的绳子，然后木木地佝偻着身体慢慢朝有亮光的门口走去，然后是那扇几根黑乎乎木头组成的院门，木木地用如鸡爪般的手打开那扇院门……
眼前出现一位粉雕玉琢的小仙女，那仙女对着他笑笑，脖颈处有一处指甲大小的红斑，但瑕不掩瑜，那小仙女在小姜新阳的眼中还是光芒万丈，一层柔光倾泻在她身上。
这是上天派小仙女来接自己了……小姜新阳傻傻地笑了，饱经摧残地小小身躯在小仙女面前撑不住了，甜甜地闭上双眼，耳边响起一个沉厚的中年男声，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厉声吩咐道：“将这屋子里的人全杀了……”
可惜他来迟了，那破屋空无一人，早已人去楼空。
可回到王宫的姜新阳见人就如感到害怕的动物那样，喉咙里放出低鸣的警告嘶吼声，四肢着地，像野兽般准备随时扑上去撕咬。派来服侍他的宫婢和内监们全都被小姜新阳的模样吓跑了，直言公子疯了。
迷迷糊糊地，一个时辰过去了，潮湿的中衣也被冷风吹干了，姜新阳才挣扎着起来，这是他的梦魇，每晚都是趁着他入眠时便偷跑出来折磨他。
复仇，复仇，他要复仇，这是支撑他重新站起来的动力。
姜新阳冷冷地自言自语道：“苍天竟然让你这样狠心无情的人侥幸地死了，但我对你的复仇还未完……我要让你泉下有知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事，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姜新阳咬牙，狠狠地说道。
姜新阳缓缓步向左侧室，在一张布满各种各样竹篾，铁条，金片等玩意的矮几上清空出一个干净的角落，点起油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缣帛，先是用笔墨在微黄的棉布上誊写一遍，然后再抄写到缣帛上。
待完事后，他拿起棉布，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其点燃，扔进火盆中任由那苍狂的火焰将其吞没。
待火焰的气势逐渐减弱，转身将那份缣帛放进木盒中，从桌面上拿起一把锉刀，撬起脚下的一块不长的木板。木板的下面是一个三寸长，一寸宽的小格子。这是姜新阳自己做的小机关。
姜新阳将木盒放进去，盖好木板，长吁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姜新阳心满意足地重新钻回被窝中入眠。
姜新阳一想到那个噩梦中后面发生的事，豆大的汗珠低落下来，胃里止不住的翻滚，喉咙下意识做出呕吐的反应。姜新阳从卧榻上弹了起来，忍着喷涌而出的恶心感，踉跄地绕过屏风，刷地一声推开门，下一刻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跪在门廊下，止不住地干呕着，咳咳咳……
干呕几下后，姜新阳浑身上下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双手交叉胸前，快速摩挲着冰凉的皮肤，似乎正有人用鞭子抽打着他，是记忆中皮开肉绽的痛感触电般传遍全身，紧紧抿着嘴唇，发出沉闷的啊啊啊痛苦叫声……
痛苦的叫声又叫他陷入回忆之中……
拦住他与瑛姑的三个高大的黑影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是阎王派来的夜叉，想出的折磨人办法比下无数遍油锅却让人留一口气，不相上下。
心思最毒的是那个为首的，贼眉贼眼，有个像巫婆那样的倒钩鼻子，下巴处长了个有几根黄毛附着在上面的大黑痣。他将小姜新阳和瑛姑分开关押，年幼的小姜新阳根本不知瑛姑被他们怎样了……
实际上弱小无助，惊恐万分的小姜新阳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大黑痣从未停止对小姜新阳的虐待，且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抽打，伤口涂盐，甚至用又脏又粘，散发着恶臭味道的绳子拴着扮狗叫，强迫吃狗一样的食物……这些不将人当人看，无底线地摧毁小姜新阳作为人的底线，人的尊严……
这些手段，小姜新阳咬着牙，忍着饿，通过不断催眠，麻木自己，用尽一个十一岁小孩仅有的毅力，带着全身的伤，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全都忍下来了……直到……
直到那日，大黑痣脸上浮现鬼笑得比他好看的笑容，手拿着一个黑黑的陶盆，给小姜新阳扔来一块散发着特殊香气的新鲜大肉块。
那块肉块在肚子早已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小姜新阳面前，散发着粉红色的亮光，如那玛瑙宝石般的绸缎光泽，十分诱人。
少年终于抵不住那大肉块散发的香气，一手抓了过来，不顾那肉块烫嘴的温度，狼吞虎咽的，囫囵吞下……突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牙了，少年立即将其用力吐射出来。那硌牙的小东西跌跌撞撞地滚地远远的了，露出它原本的面目--一颗黄色的玛瑙石，在昏暗的破屋内显得格格不入，格外耀眼。
正埋头享用难得的美食的少年不经意看了那颗黄色玛瑙石一眼，顿时停下所有动作，整个人定住了，待醒过神后，忙不迭地地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吐得一干二净……还不够，将那肮脏的小手伸进喉咙，想把吞进肚子里的肉都吐出来……直到吐出来的是血丝……小姜新阳恍惚地瘫坐在地。
一旁的大黑痣仿佛看到让他高兴至极的事，戏谑地说道：“你要感谢大爷我，让你有机会尝尝，那些说书口中所说的，那什么，叫这软……什么温香，哈哈，这可是人间美味！”
小姜新阳没有回答大黑痣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紧牙，发出野兽准备战斗时的嘶呼声，若不是脖子的那根脏兮兮的布绳拴住，少年早已奋不顾身地扑上大黑痣的身上，想像野兽般撕咬他，才能泄他的心头之痛--那是一直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姑姑，他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
少年的如此反应让大黑痣很是得意：“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话音刚落，便从身后提出一颗血已干掉，拥有如海藻般长发的头颅，朝小姜新阳的怀中扔去。
那头颅准确无误地的掉在少年地脚边，少年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瑛姑，一双满含恨意地双眸正瞪着自己。小姜新阳身体受不了这冲击，倒退几步，然后精神崩溃，发狂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咆哮，一声，一声，一声……嘶哑的声音中含着无尽的痛楚……
大黑痣对小姜新阳的崩溃无动于衷，这正是他想要的，扭头对那丑陋的矮子吩咐道：“你去收拾收拾，我们撤了，这两天外面有人找这小子，”大黑痣瞥了瞥正痛苦大叫的少年，笑笑道：“这个结果应该对得起那位贵人的重金了！”
小姜新阳不知叫了多久，叫到自己睡过去，然后又恍恍惚惚地醒过来，四周一片死寂，连那嘈闹的猪声都没有了，那双包含恨意的眸子还在看着自己……小姜新阳发疯了，疯狂地扯拴在脖子上的绳子，想逃离这恐怖，犹如地狱的此处……
不知多了多久，小姜新阳木木地拿着陶盆的残片割断那脏污的绳子，然后木木地佝偻着身体慢慢朝有亮光的门口走去，然后是那扇几根黑乎乎木头组成的院门，木木地用如鸡爪般的手打开那扇院门……
眼前出现一位粉雕玉琢的小仙女，那仙女对着他笑笑，脖颈处有一处指甲大小的红斑，但瑕不掩瑜，那小仙女在小姜新阳的眼中还是光芒万丈，一层柔光倾泻在她身上。
这是上天派小仙女来接自己了……小姜新阳傻傻地笑了，饱经摧残地小小身躯在小仙女面前撑不住了，甜甜地闭上双眼，耳边响起一个沉厚的中年男声，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厉声吩咐道：“将这屋子里的人全杀了……”
可惜他来迟了，那破屋空无一人，早已人去楼空。
可回到王宫的姜新阳见人就如感到害怕的动物那样，喉咙里放出低鸣的警告嘶吼声，四肢着地，像野兽般准备随时扑上去撕咬。派来服侍他的宫婢和内监们全都被小姜新阳的模样吓跑了，直言公子疯了。
迷迷糊糊地，一个时辰过去了，潮湿的中衣也被冷风吹干了，姜新阳才挣扎着起来，这是他的梦魇，每晚都是趁着他入眠时便偷跑出来折磨他。
复仇，复仇，他要复仇，这是支撑他重新站起来的动力。
姜新阳冷冷地自言自语道：“苍天竟然让你这样狠心无情的人侥幸地死了，但我对你的复仇还未完……我要让你泉下有知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事，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姜新阳咬牙，狠狠地说道。
姜新阳缓缓步向左侧室，在一张布满各种各样竹篾，铁条，金片等玩意的矮几上清空出一个干净的角落，点起油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缣帛，先是用笔墨在微黄的棉布上誊写一遍，然后再抄写到缣帛上。
待完事后，他拿起棉布，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其点燃，扔进火盆中任由那苍狂的火焰将其吞没。
待火焰的气势逐渐减弱，转身将那份缣帛放进木盒中，从桌面上拿起一把锉刀，撬起脚下的一块不长的木板。木板的下面是一个三寸长，一寸宽的小格子。这是姜新阳自己做的小机关。
姜新阳将木盒放进去，盖好木板，长吁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姜新阳心满意足地重新钻回被窝中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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