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赐婚
东齐王宫分成外宫和内宫两个部分，内宫在其中，外宫围绕着内宫。内宫住的都是贵人主子，外宫住的是宫女、内监、侍卫和太医令。内宫有三个门，分别是正东门，正南门和正北门。内宫里又高又大，镶黄铜边的红门一到日落便下钥，除非有大王的旨意或有突发情况，要不然都会有侍卫值守，不给进出。
内宫和外宫之间有一条又长又宽的石板路通道，每天晚上会有六班侍卫一直巡逻这条通道。
姜新阳的住处在外宫西北角，而郑夫人的景和宫在内宫东北角。趁着灰黑的夜色的掩护，姜新阳从自己的住处出发要躲开通道内至少两班侍卫巡逻，正北门的侍卫值守才能跳进郑夫人的宫里。
姜新阳一路轻踩着内监和侍卫的通房瓦头，蹑手蹑脚，小心谨慎，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进了郑夫人的景和宫。姜新阳之所以趁着夜色来找郑夫人，而不是白天正大光明地上门拜访，是因为他没有进入内宫的通行令牌。因此才不得不冒险前来。
这景和宫，姜新阳曾在这生活了九年，非常熟悉。一番弯弯绕绕，寻寻觅觅后，终于找到郑夫人。
姜新阳透过虚掩的窗户看到，此时郑夫人正跪拜在偏院设的小神堂里，口中念念有词。小神堂此处树木环绕，十分僻静。
神堂内烛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檀香味熏香的香气，因门窗合闭而愈加浓重醇厚。
姜新阳悄无声息地推开小神堂的门，甫一踏进，毫无心理准备地被浓厚的檀香香味刺激到了。姜新阳自小对香味十分敏感，忽然间鼻子没忍住要打喷嚏，吓得他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硬是将这个喷嚏声尽量弄小声点。可让轰天大炮瞬间变成低音炮，还是弄出点小声来。这点小声在这异常安静的小神堂内显得突出了。
正当姜新阳全身紧张，正愁着如何解释自己深夜到访时，郑夫人说话了。
“今夜，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我好将人遣开。”然后一阵轻柔的小碎步慢慢靠近姜新阳的站处。
此话一出，姜新阳一下子懵了，下一刻找回神智后，无数个猜想在他的脑袋瓜里蹦出，郑夫人以为我是谁？莫非郑夫人背着父王藏有奸夫？那我眼下是走为上还是等一下尴尬地与郑夫人对视？不对呀，我是来求郑夫人赐婚，如今郑夫人刚巧送我一个把柄，那我要不要利用一下？
随着那小碎步只有一墙之隔时，姜新阳心头有了决定。
姜新阳的嬉皮笑脸与郑夫人大为吃惊，花容失色，略显煞白的脸形成滑稽且尴尬的一幕。
为了打破这一尴尬，姜新阳旋即恭敬地给郑夫人拱了拱手，“姨娘好。深夜造访，多有打扰。”姜新阳私下称呼郑夫人为姨娘。
这一声叫唤也成功召回郑夫人的神识，郑夫人默默背过身去，用手拉了拉衣襟，伸手轻推了推一丝不苟的发髻，才用常日里说话的温柔淡定语气说道：“是阳儿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一路说着话，一路走回神台前。
郑夫人的问话反倒让姜新阳有些意外，她怎么不问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一位“疯公子”少年能在守备森严的王宫内深夜出现在眼前，不应觉得震惊才对？姜新阳曾预想过自己深夜冒然出现在郑夫人眼前，郑夫人是什么反应，什么高声喊叫呀，什么惊慌失措呀……都很正常，可绝没有想到是如此平静，方才的表情只是预想外的人吓到而已，或者说是让人碰见不该知道的事？
不管怎样，办正事要紧。
“抱歉姨娘，吓着你了，我深夜冒昧到访，是有事求姨娘帮忙。”姜新阳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哦，是什么事呢？”郑夫人神色复杂地在神坛前站了站，便转向左手边的矮榻前。矮榻的中央横着一张长条矮几，矮几上正煮着一壶茶，冒着若有若无的水汽，茶香随着水汽飘出，却隐没在浓厚的熏香味中。
哈啾--姜新阳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一下忘了，你的鼻子受不了香味……”郑夫人想起姜新阳的生母兰王后也是如此。
“先把窗户开开吧。”姜新阳听命而做。
郑夫人回过身去，到神台前将那点燃的熏香盖灭。
一番操作下来后，神堂内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了，姜新阳也不再打喷嚏了。
郑夫人对他微笑道：“过来喝口热茶，慢慢说，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一直以来郑夫人对姜新阳就特别照顾，日夜相处九年，在郑夫人心中也是视为己出。当年姜新阳出事也是郑夫人发散人手王宫内外，不停地找。当她知道当年的小姜新阳没死，也是喜极而泣。奈何抵不过东齐王的狠心，将小姜新阳扔去那王宫的角落任由其自生自灭，多年来只能暗中照顾姜新阳。
“我想请姨娘帮忙赐婚。”姜新阳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郑夫人垂眼，眼皮晃了晃，端起茶碗，打趣道：“哪位姑娘有幸被我们公子阳看上了？”
“姨娘取笑，是风家大小姐。”
“是那个专供王宫织料布匹的风家？”郑夫人问道。
“正是。风家大小姐，闺名海碧，年十七，尚未婚配。阳儿对风家大小姐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已不能自拔，日夜思念不停，请求姨娘为阳儿赐婚。”姜新阳情真意切地说道。
“若是两情相悦，姨娘可以为你上门提亲。”
此话一出，姜新阳轻抿嘴唇，难为情地道：“她还不认识我，只是我一厢情愿，单相思。”
妩媚的郑夫人皱了皱眉：“你是怕她不情愿才想在我这里请旨赐婚？”
姜新阳低首含肩，羞愧难当地点点头。
郑夫人想到自己命途多舛的前半生，明白婚姻对一位女子的重要性，心中凄苦，便反问姜新阳：“女子不像男子，一旦嫁人便是嫁夫随夫，别无选择。如果你喜欢她，应该尊重她，问一下她的意思。”
话音刚落，神台的侧面垂到地上的黑帘里突然发出咚咚的声音，然后从里面滚出一根粗壮的未曾使用过的红烛。
内宫和外宫之间有一条又长又宽的石板路通道，每天晚上会有六班侍卫一直巡逻这条通道。
姜新阳的住处在外宫西北角，而郑夫人的景和宫在内宫东北角。趁着灰黑的夜色的掩护，姜新阳从自己的住处出发要躲开通道内至少两班侍卫巡逻，正北门的侍卫值守才能跳进郑夫人的宫里。
姜新阳一路轻踩着内监和侍卫的通房瓦头，蹑手蹑脚，小心谨慎，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进了郑夫人的景和宫。姜新阳之所以趁着夜色来找郑夫人，而不是白天正大光明地上门拜访，是因为他没有进入内宫的通行令牌。因此才不得不冒险前来。
这景和宫，姜新阳曾在这生活了九年，非常熟悉。一番弯弯绕绕，寻寻觅觅后，终于找到郑夫人。
姜新阳透过虚掩的窗户看到，此时郑夫人正跪拜在偏院设的小神堂里，口中念念有词。小神堂此处树木环绕，十分僻静。
神堂内烛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檀香味熏香的香气，因门窗合闭而愈加浓重醇厚。
姜新阳悄无声息地推开小神堂的门，甫一踏进，毫无心理准备地被浓厚的檀香香味刺激到了。姜新阳自小对香味十分敏感，忽然间鼻子没忍住要打喷嚏，吓得他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硬是将这个喷嚏声尽量弄小声点。可让轰天大炮瞬间变成低音炮，还是弄出点小声来。这点小声在这异常安静的小神堂内显得突出了。
正当姜新阳全身紧张，正愁着如何解释自己深夜到访时，郑夫人说话了。
“今夜，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我好将人遣开。”然后一阵轻柔的小碎步慢慢靠近姜新阳的站处。
此话一出，姜新阳一下子懵了，下一刻找回神智后，无数个猜想在他的脑袋瓜里蹦出，郑夫人以为我是谁？莫非郑夫人背着父王藏有奸夫？那我眼下是走为上还是等一下尴尬地与郑夫人对视？不对呀，我是来求郑夫人赐婚，如今郑夫人刚巧送我一个把柄，那我要不要利用一下？
随着那小碎步只有一墙之隔时，姜新阳心头有了决定。
姜新阳的嬉皮笑脸与郑夫人大为吃惊，花容失色，略显煞白的脸形成滑稽且尴尬的一幕。
为了打破这一尴尬，姜新阳旋即恭敬地给郑夫人拱了拱手，“姨娘好。深夜造访，多有打扰。”姜新阳私下称呼郑夫人为姨娘。
这一声叫唤也成功召回郑夫人的神识，郑夫人默默背过身去，用手拉了拉衣襟，伸手轻推了推一丝不苟的发髻，才用常日里说话的温柔淡定语气说道：“是阳儿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一路说着话，一路走回神台前。
郑夫人的问话反倒让姜新阳有些意外，她怎么不问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一位“疯公子”少年能在守备森严的王宫内深夜出现在眼前，不应觉得震惊才对？姜新阳曾预想过自己深夜冒然出现在郑夫人眼前，郑夫人是什么反应，什么高声喊叫呀，什么惊慌失措呀……都很正常，可绝没有想到是如此平静，方才的表情只是预想外的人吓到而已，或者说是让人碰见不该知道的事？
不管怎样，办正事要紧。
“抱歉姨娘，吓着你了，我深夜冒昧到访，是有事求姨娘帮忙。”姜新阳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哦，是什么事呢？”郑夫人神色复杂地在神坛前站了站，便转向左手边的矮榻前。矮榻的中央横着一张长条矮几，矮几上正煮着一壶茶，冒着若有若无的水汽，茶香随着水汽飘出，却隐没在浓厚的熏香味中。
哈啾--姜新阳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一下忘了，你的鼻子受不了香味……”郑夫人想起姜新阳的生母兰王后也是如此。
“先把窗户开开吧。”姜新阳听命而做。
郑夫人回过身去，到神台前将那点燃的熏香盖灭。
一番操作下来后，神堂内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了，姜新阳也不再打喷嚏了。
郑夫人对他微笑道：“过来喝口热茶，慢慢说，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一直以来郑夫人对姜新阳就特别照顾，日夜相处九年，在郑夫人心中也是视为己出。当年姜新阳出事也是郑夫人发散人手王宫内外，不停地找。当她知道当年的小姜新阳没死，也是喜极而泣。奈何抵不过东齐王的狠心，将小姜新阳扔去那王宫的角落任由其自生自灭，多年来只能暗中照顾姜新阳。
“我想请姨娘帮忙赐婚。”姜新阳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郑夫人垂眼，眼皮晃了晃，端起茶碗，打趣道：“哪位姑娘有幸被我们公子阳看上了？”
“姨娘取笑，是风家大小姐。”
“是那个专供王宫织料布匹的风家？”郑夫人问道。
“正是。风家大小姐，闺名海碧，年十七，尚未婚配。阳儿对风家大小姐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已不能自拔，日夜思念不停，请求姨娘为阳儿赐婚。”姜新阳情真意切地说道。
“若是两情相悦，姨娘可以为你上门提亲。”
此话一出，姜新阳轻抿嘴唇，难为情地道：“她还不认识我，只是我一厢情愿，单相思。”
妩媚的郑夫人皱了皱眉：“你是怕她不情愿才想在我这里请旨赐婚？”
姜新阳低首含肩，羞愧难当地点点头。
郑夫人想到自己命途多舛的前半生，明白婚姻对一位女子的重要性，心中凄苦，便反问姜新阳：“女子不像男子，一旦嫁人便是嫁夫随夫，别无选择。如果你喜欢她，应该尊重她，问一下她的意思。”
话音刚落，神台的侧面垂到地上的黑帘里突然发出咚咚的声音，然后从里面滚出一根粗壮的未曾使用过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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