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窥探
姜新阳按原路返回住处，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将夜行服换下，而是坐回门廊下的之前那个位置，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霎时一股冰冷从喉部直冲肠胃，接着冰冷了血脉，然后凉气流通全身，身子霎那间凉了半边，可悲喜交集的头脑也被这阵清冷彻底浇醒过来。
姜新阳趁着这透心凉的清醒劲，回忆梳理小神堂内的细节，方才自己的回答有没有引起郑夫人的猜忌？自己迟疑的那几秒应该有，郑夫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所幸自己后面借长姐为由头圆了一些回来。
不过郑夫人见到自己深夜拜访，并不惊讶，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会去拜访她，莫非太子回宫时早已跟她提过我要请求她赐婚的事，因此她也早已想好那交换条件？可太子不是站在长姐的那边，应该也是极力劝阻郑夫人才是。而郑夫人莫非真是为了方才提出的条件，才答应赐婚？姜新阳总觉得那个突然出现的红烛与赐婚的事有关，郑夫人似乎是那个时候才转了口风。
莫非郑夫人真的藏了奸夫，是怕我到处宣扬才赶紧拿此事封我的口？此事值得深究。姜新阳嘴角翘起，面上浮现八卦猎奇的神色。
若真是如此，郑夫人提出的交换条件，姜新阳觉得自己亏了，自己一个要求，拿一个明面和一个暗面的条件换，不划算。
至于郑夫人的明面条件，姜新阳如今想来也不怪她，一来，父母皆为子女计深远，人之常情，二来，原本就是自己有事相求，才落人手里，才被迫作出选择。
只是今夜后两人之前薄如蝉翼，尚能为各自留些体面的恩情，算是捅破了。要想继续在郑夫人面前凭着装疯卖傻，让其对自己毫无戒备是不可能了。
至于那暗面的条件，姜新阳倒是觉得有文章可作。或许能为郑夫人带来些麻烦，为自己谋一些生机。
对于疯过的人，原本各种社会阶层中的对人们起道德约束力的条条框框在他们看来形同虚设。他们本来便是被正常人排挤，属于条条框框外的人。像方才那种想法，在他人看来是恩将仇报，受良心谴责，但在姜新阳看来却只是天性使然，人的天性便是自私。就像他能理解郑夫人提出那条件的苦衷，但又不能完全接受她对自己好是有所图，还是会下意识厌恶。
姜新阳转身入室，走到之前那个地板下的小暗格处，随手找了个工具，将那小暗格撬开，取出早已放在里面的东西。姜新阳握在手里，再三思虑，半响后，还是最终将那东西放入怀中，然后神色凝重地站起来，又一次走到门廊下，抬头看看灰沉的夜，双眸淡然，随即化为夜枭一般飞上墙头，便又一次消失在夜色中。
是时候去找他了，该为自己留点后路。此次姜新阳还是没有出宫，反而偷偷摸摸往王宫中守卫最是森严的位于内宫的承乾殿逼近。此刻的他定在那处。
———————-
待姜新阳从承乾殿的方向回来，已到三更天了，折腾了半夜，他也睡意全无。
走到还有薄雪覆盖的小庭院内，和着点点小雪水的阴冷风吹来，姜新阳抬头挺胸，看着天上黑压压的团云，心绪却是飘向远方。今夜的风比昨夜的还要寒冷，她还好吗？今夜她还睡得香甜吗？
姜新阳想到心中仙女，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暖流，从心尖出发，绕着各处神经血脉，周身运行一圈，整个人如喝了蜜般心满意足。再过不久，两人便能朝夕相对，朝夕相伴。
夜色尚浓，既然想念，便去看看她吧。反正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心动不如行动，姜新阳提神运气，再一次身轻如燕地跳上不高的宫墙，踩着宫墙的瓦脊，一路朝西，不一会便到了与王宫外墙之隔的小树林里。穿过小树林，便到清河大街，沿着清河大街右拐，到了石板右街，而石板右街的尽头，便是风府，他魂牵梦绕的仙女所在之处。
姜新阳悄无声息地跃上风府的屋脊，躲开府内的护院巡逻，游走在风府各处宅院寻找小仙女的踪迹。
不愧为东齐第一首富的府宅，占地面积大，房屋众多，护院也多，姜新阳一路寻来，至少碰上四路巡逻。
这风府实在太大了，亭台楼阁众多，树木高耸，遮天蔽日，加之弯弯绕绕，高高低低的甬道相连。姜新阳寻了一夜，也没有找着风海碧的闺房，看来心血来潮做些“窃玉偷香”的事是不行了。
在风府屋顶吹了一夜冷风的姜新阳，趁着破晓前的最后一点灰暗，看了看四下无人，便从风府的屋脊上跳了下来。此时正慢慢走在风府旁边的过道上往正道的方向走去，想着找个能喝碗热汤的地，暖暖身子。
姜新阳的脸上已然挂着透明的薄霜，俊秀的眉毛变得又硬又白，鼻子冻得通红，手脚冰凉还有些麻木。眼下的苦头，让姜新阳不由心中感叹苍天是有眼的，心术不正之人必有报应，这便是自己的不良行为的报应。随即，一个喷嚏打出，一股仅存的热气也剥离了身体，消散于无影。姜新阳伸出冰冷的手擦了擦那鼻尖，鼻尖的温度让他吓一跳，还得赶紧找个地方喝口热的。
姜新阳低首含胸，脚步匆匆，竭力抵抗寒风，保存仅剩的一些体温。
几步后，便是正道，姜新阳正准备拐弯到正道时，迎面撞上了一团灰黑的东西。
“砰”的一声，谁知那团灰黑还挺硬，一下撞到姜新阳的下颌发痛，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耳边传来轻便东西掉在地上的微响声音。
“小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接着一个低沉的中年妇女声音传来关切的问候。这中间没有一丝停顿，看来那位妇人没有捡起自己的东西，便急着关心姜新阳的状况，是个善心人。
姜新阳定了定身子，立即回应道：“没事，也是我自己不注意。你没事吧？”姜新阳的目光随即礼貌性地投射到妇人的脸上。
这一目光投射吓了姜新阳一跳，顿时愣了一下，这张脸……
姜新阳趁着这透心凉的清醒劲，回忆梳理小神堂内的细节，方才自己的回答有没有引起郑夫人的猜忌？自己迟疑的那几秒应该有，郑夫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所幸自己后面借长姐为由头圆了一些回来。
不过郑夫人见到自己深夜拜访，并不惊讶，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会去拜访她，莫非太子回宫时早已跟她提过我要请求她赐婚的事，因此她也早已想好那交换条件？可太子不是站在长姐的那边，应该也是极力劝阻郑夫人才是。而郑夫人莫非真是为了方才提出的条件，才答应赐婚？姜新阳总觉得那个突然出现的红烛与赐婚的事有关，郑夫人似乎是那个时候才转了口风。
莫非郑夫人真的藏了奸夫，是怕我到处宣扬才赶紧拿此事封我的口？此事值得深究。姜新阳嘴角翘起，面上浮现八卦猎奇的神色。
若真是如此，郑夫人提出的交换条件，姜新阳觉得自己亏了，自己一个要求，拿一个明面和一个暗面的条件换，不划算。
至于郑夫人的明面条件，姜新阳如今想来也不怪她，一来，父母皆为子女计深远，人之常情，二来，原本就是自己有事相求，才落人手里，才被迫作出选择。
只是今夜后两人之前薄如蝉翼，尚能为各自留些体面的恩情，算是捅破了。要想继续在郑夫人面前凭着装疯卖傻，让其对自己毫无戒备是不可能了。
至于那暗面的条件，姜新阳倒是觉得有文章可作。或许能为郑夫人带来些麻烦，为自己谋一些生机。
对于疯过的人，原本各种社会阶层中的对人们起道德约束力的条条框框在他们看来形同虚设。他们本来便是被正常人排挤，属于条条框框外的人。像方才那种想法，在他人看来是恩将仇报，受良心谴责，但在姜新阳看来却只是天性使然，人的天性便是自私。就像他能理解郑夫人提出那条件的苦衷，但又不能完全接受她对自己好是有所图，还是会下意识厌恶。
姜新阳转身入室，走到之前那个地板下的小暗格处，随手找了个工具，将那小暗格撬开，取出早已放在里面的东西。姜新阳握在手里，再三思虑，半响后，还是最终将那东西放入怀中，然后神色凝重地站起来，又一次走到门廊下，抬头看看灰沉的夜，双眸淡然，随即化为夜枭一般飞上墙头，便又一次消失在夜色中。
是时候去找他了，该为自己留点后路。此次姜新阳还是没有出宫，反而偷偷摸摸往王宫中守卫最是森严的位于内宫的承乾殿逼近。此刻的他定在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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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姜新阳从承乾殿的方向回来，已到三更天了，折腾了半夜，他也睡意全无。
走到还有薄雪覆盖的小庭院内，和着点点小雪水的阴冷风吹来，姜新阳抬头挺胸，看着天上黑压压的团云，心绪却是飘向远方。今夜的风比昨夜的还要寒冷，她还好吗？今夜她还睡得香甜吗？
姜新阳想到心中仙女，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暖流，从心尖出发，绕着各处神经血脉，周身运行一圈，整个人如喝了蜜般心满意足。再过不久，两人便能朝夕相对，朝夕相伴。
夜色尚浓，既然想念，便去看看她吧。反正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心动不如行动，姜新阳提神运气，再一次身轻如燕地跳上不高的宫墙，踩着宫墙的瓦脊，一路朝西，不一会便到了与王宫外墙之隔的小树林里。穿过小树林，便到清河大街，沿着清河大街右拐，到了石板右街，而石板右街的尽头，便是风府，他魂牵梦绕的仙女所在之处。
姜新阳悄无声息地跃上风府的屋脊，躲开府内的护院巡逻，游走在风府各处宅院寻找小仙女的踪迹。
不愧为东齐第一首富的府宅，占地面积大，房屋众多，护院也多，姜新阳一路寻来，至少碰上四路巡逻。
这风府实在太大了，亭台楼阁众多，树木高耸，遮天蔽日，加之弯弯绕绕，高高低低的甬道相连。姜新阳寻了一夜，也没有找着风海碧的闺房，看来心血来潮做些“窃玉偷香”的事是不行了。
在风府屋顶吹了一夜冷风的姜新阳，趁着破晓前的最后一点灰暗，看了看四下无人，便从风府的屋脊上跳了下来。此时正慢慢走在风府旁边的过道上往正道的方向走去，想着找个能喝碗热汤的地，暖暖身子。
姜新阳的脸上已然挂着透明的薄霜，俊秀的眉毛变得又硬又白，鼻子冻得通红，手脚冰凉还有些麻木。眼下的苦头，让姜新阳不由心中感叹苍天是有眼的，心术不正之人必有报应，这便是自己的不良行为的报应。随即，一个喷嚏打出，一股仅存的热气也剥离了身体，消散于无影。姜新阳伸出冰冷的手擦了擦那鼻尖，鼻尖的温度让他吓一跳，还得赶紧找个地方喝口热的。
姜新阳低首含胸，脚步匆匆，竭力抵抗寒风，保存仅剩的一些体温。
几步后，便是正道，姜新阳正准备拐弯到正道时，迎面撞上了一团灰黑的东西。
“砰”的一声，谁知那团灰黑还挺硬，一下撞到姜新阳的下颌发痛，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耳边传来轻便东西掉在地上的微响声音。
“小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接着一个低沉的中年妇女声音传来关切的问候。这中间没有一丝停顿，看来那位妇人没有捡起自己的东西，便急着关心姜新阳的状况，是个善心人。
姜新阳定了定身子，立即回应道：“没事，也是我自己不注意。你没事吧？”姜新阳的目光随即礼貌性地投射到妇人的脸上。
这一目光投射吓了姜新阳一跳，顿时愣了一下，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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