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斗辛定策
【楚随边界】
在成灵的引路下，熊壬斗辛等人沿山间小路快步往目的地随国而去。
此处的山属于大洪山区，随地就在大洪山东北。随地东北就是梧桐山区，翻过梧桐山也是楚地。随国变成国中之国的原因是原先接壤的小国要么被灭，要么被赶往北方，这些小国的领土也就被楚国拿下。
随地西北就是楚国人口第二稠密的宛城、邓城、唐城等地。楚国人口第一稠密的地区，就是沿桐柏山区东北边缘向东流的淮河两岸，那里有息县，黄地，寿春这样的人口大城。至于楚国国都郢都附近，地广人稀。郢都以北，长江到汉水之间的平原地区，叫做汉江平原，有大片平坦的土地，虽是楚国腹地，人口却不多。
路上，熊壬问斗辛：“你方才所说，外引援军，不知有哪几路援军可引啊？”
“楚晋百年相争，互有胜负，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吴军此次能大胜我军，除孙武练兵有素、不讲武德外，最重要的是晋国派人传授冶铜制甲等术给吴国，让吴国炼出了精良的武器装备吴军，否则凭吴越纹身散发，穿葛披藤之人，怎是楚军之敌？既然晋国扶持吴国，那楚国应帮扶越国。”
“如何帮扶啊？就算帮扶了，如何解眼下之难?”子西发问。“眼下确是不用本钱便可做买卖。”斗辛背负双手，昂首答道：“遣一口才伶俐之人出使越国，告之以吴军之威势，吴军在楚国越威风，吴地就越虚弱，以越王允常之精明，就算不管楚国之存亡，也要趁吴国大军尽出之时，占占吴国便宜。”
“此乃援军一。秦晋交好百余年，不过是因为晋楚相争，晋无力西顾而已。近几十年来，秦公不断对楚国示好，甚至嫁女于楚，就是秦国感受到晋国六卿的贪婪。今我楚国式微，而秦国却仍有实力与晋相争，晋国六卿必然对秦有一番想法。往后中原之势，必然是秦晋齐相争，秦伯不会短视到放任吴晋联手灭楚。况秦公乃大王外祖，于亲于国，秦国都不会不管。为今之计，当遣一善断明理且长于雄辩之人，即日入秦，为大王召来可靠得力的援军。”
“正是此理，出使秦国之人，我已有人选，宛城的领主申鲍胥，长于雄辩而忠于楚国，由他出使，必得秦军相助，我王意下如何？”子西是熊壬庶出哥哥，长熊壬八岁，对楚国公族士人比弟弟熟悉得多，听到斗辛建议召秦军入楚，立马提出使者人选，不想让“楚国外人”斗辛一直主导交谈。
“可！因先王之故，我楚国旧交陈蔡皆叛楚归晋，如今所能指望的强力外援只有秦越，使越之臣大哥可有人选？”熊壬不知道哥哥子西的心思，只因哥哥熟悉楚国公族士人，故问子西。
“子期可否？”
熊壬听到哥哥子西推荐另一个哥哥，迟疑一下道：“子期虽比我年长，可仍显年轻，况以王兄使越国，以贵族申鲍胥使秦国，恐秦人不服。”
子期是熊壬的另一个庶出哥哥，比子西小三岁，比熊壬大五岁，如今二十有八，正是才华初现的年纪。
不过现在子期不在他们身边，郢都城破的时候，熊壬的两个老哥分别带着熊壬和熊壬儿子王子章出逃。防止被吴军一网打尽，子期和王子章向北逃随，子西和熊壬向东逃郧。
“使者人选是小事，除外召援军，第二等大事便是重聚楚军，楚国东部仍有近四百乘大军散布与吴楚边界，今吴军尽出，已无防范吴军之必要，可派一大将聚兵，然后东进，厮机而动，或断吴军归程，或进逼合围。”
“然！先生真乃柱国之才！”熊壬由衷的夸赞这位比他大近二十岁的郧国公子。
斗辛乃是先郧伯的孙子，名为追随楚王，实为质子。自十岁起入楚为质，三十年客居他国，时时被人监视的生活已让斗辛厌烦至极。因为斗辛为质，斗辛父亲甚至没有继承伯位，斗辛叔叔就此获益。也不能说获益，斗辛叔叔即位不久就被熊壬父亲楚平王所杀，可谓祸福相依。
几十年旅居，倒是让斗辛精通人性。子西前一两次接话还没有让斗辛警觉，接话接的多了斗辛突然明白子西不想让自己有太多话语权。楚国公族虽然能力不行，排挤外人倒是在行，斗辛心里默默想到。
楚王这句赞赏更是让斗辛有了斗志，以前做质子，哪有机会和楚王如此近距离长时间交流，此次出逃能带上他，纯粹是因为逃往郧国时能和郧国人说上话。没想到现在的郧伯却有杀上国之王之心，这让斗辛很有危机感，怕楚国人以后借此为难他这个郧国人。
“除东聚楚军外，熊常所率楚军仍有大半溃逃，被吴军斩杀者不过两三万，当遣一有威望的老将聚拢溃兵，厮机再战。”斗辛说出了又一条建议。
“公族沈尹戍，劝熊常杀费无忌，大王刚即位时更是带领舒城民众抵抗吴军，此次熊常虽大败，沈尹戍却带五十乘军队破了吴军在淮河上的船，断了吴军归途。做事稳重，可堪此任。”子西不甘落后，连忙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沈尹戍？他可靠吗？”
“可靠，按辈分来说，沈尹戍是咱们的堂叔，是霸王庄王的孙子。”
斗辛听了心里直鄙视子西，见识浅薄，亲戚关系倒是记得门儿清！
熊壬三人边走边聊，天色也渐渐变暗。前方带路的成灵停了下来，熊壬三人也停止了谈话。一名亲卫回到：“成灵说去随地路程已过半，夜里看不清，路难走，且有蛇虫熊虎出没，是否停下找一处安全所在休息，天亮再走？”
“善！”熊壬答道。
于是几名亲卫和成灵离开找休息的地方。
“楚国西北，上庸、宛城等地仍有不少楚军，邓城、唐城人口也不少，可派人聚拢当地军队，另召青壮入军。待成军后，或防晋军，或南下夺回郢都。”斗辛又开始了刚才的话题。
熊壬虽年轻，却也居于王位近十年，斗辛对自己的敬称从大王到我王，已有明显的投靠之意，郧伯与斗辛的堂兄弟之情近乎于无，此次随熊壬逃郧，估计已经让郧伯怀恨在心，以后只能流落在外了，投靠楚王是斗辛不错的选择。
熊壬比他父亲楚平王开明多了，斗辛几番言语已让慌了心神的熊壬定了心神，年轻的楚王也想招揽这位见识远在自己和几位哥哥之上的中年男人。
“公族子闾，是我王之弟，召西北驻军，地位身份足够了。”子西推荐公族之意越发明显，子闾是熊壬子西的弟弟，未经大事，派子闾干这事，熊壬都觉不妥。但熊壬居王位十年，心中所想是人尽其材，并无亲属内外之分，哪能想到哥哥排挤外人之心，只是以为哥哥爱弟心切，想要弟弟捞此功劳而已。
熊壬虽觉不妥，但此时只是交谈，真要实施还得等到到随国以后，借随国之人传信，因此熊壬并未出声阻止。
“齐国乃是我王后母国，可遣使劝齐国出兵列于齐晋边界，以威慑晋国，使晋国不敢大举南下攻楚。”
“善！”
“出使齐国，一定要厚礼相送齐相国晏婴，此人当年使楚，先王多次羞辱于他，此次恐他阻挠，先备厚礼以待不测。”子西这次倒是没说错话。
两名亲卫回来了，带着熊壬三人和剩下的亲卫去休息的地方。
成灵没有回来，熊壬猜测他是在架火。
休息地是在一处山坡旁，山坡周围有不少树木，三处火堆已经生起。已经是晚春初夏，生火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惊退能够袭人的野兽。
成灵和几名亲卫正在平整土地，三堆火与几棵树正好围出了一块够这十几人躺下休息的区域。
见熊壬等人到来，亲卫接着干活，成灵却直接跪下，手高高举起然后跪倒，以夸张的姿势大呼：“参拜大王。”
子西笑道：“这小子倒是机灵，竟然猜出了我王的身份。”
熊壬也笑了：“既然我已收下你当侍卫，我的身份不必瞒你，我乃楚人之王熊壬。你可愿尽心侍奉我？”
成灵立马膝行过来，大表忠心，只是成灵没什么见识，说出来的话不仅粗鄙，而且翻来覆去只有几句，倒是让子西开怀大笑，亲卫们人人忍笑。
斗辛见了此景却无笑意，倒有些感同身受之感慨，只是他自持身份，做不出这样的举动讨好楚王，楚王估计也不会欣赏这样讨好他的辅臣。
赶了一天路，也没有吃多少东西，除成灵外的众人都疲惫不堪，成灵自告奋勇守夜，亲卫们却不同意，以四名亲卫和成灵一起守前半夜，另选五名侍卫守后半夜，以便成灵养足精神明天带路。
斗辛看在眼里，知道楚人出身的亲卫们并未信任同是楚人的成灵，这让他更想明天在楚王面前表现才华，不然到了随国，他可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有个忠心的楚王亲卫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让楚王垫在身下，其余人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熊壬子西倒头就睡，斗辛思绪满满。
一夜无话
在成灵的引路下，熊壬斗辛等人沿山间小路快步往目的地随国而去。
此处的山属于大洪山区，随地就在大洪山东北。随地东北就是梧桐山区，翻过梧桐山也是楚地。随国变成国中之国的原因是原先接壤的小国要么被灭，要么被赶往北方，这些小国的领土也就被楚国拿下。
随地西北就是楚国人口第二稠密的宛城、邓城、唐城等地。楚国人口第一稠密的地区，就是沿桐柏山区东北边缘向东流的淮河两岸，那里有息县，黄地，寿春这样的人口大城。至于楚国国都郢都附近，地广人稀。郢都以北，长江到汉水之间的平原地区，叫做汉江平原，有大片平坦的土地，虽是楚国腹地，人口却不多。
路上，熊壬问斗辛：“你方才所说，外引援军，不知有哪几路援军可引啊？”
“楚晋百年相争，互有胜负，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吴军此次能大胜我军，除孙武练兵有素、不讲武德外，最重要的是晋国派人传授冶铜制甲等术给吴国，让吴国炼出了精良的武器装备吴军，否则凭吴越纹身散发，穿葛披藤之人，怎是楚军之敌？既然晋国扶持吴国，那楚国应帮扶越国。”
“如何帮扶啊？就算帮扶了，如何解眼下之难?”子西发问。“眼下确是不用本钱便可做买卖。”斗辛背负双手，昂首答道：“遣一口才伶俐之人出使越国，告之以吴军之威势，吴军在楚国越威风，吴地就越虚弱，以越王允常之精明，就算不管楚国之存亡，也要趁吴国大军尽出之时，占占吴国便宜。”
“此乃援军一。秦晋交好百余年，不过是因为晋楚相争，晋无力西顾而已。近几十年来，秦公不断对楚国示好，甚至嫁女于楚，就是秦国感受到晋国六卿的贪婪。今我楚国式微，而秦国却仍有实力与晋相争，晋国六卿必然对秦有一番想法。往后中原之势，必然是秦晋齐相争，秦伯不会短视到放任吴晋联手灭楚。况秦公乃大王外祖，于亲于国，秦国都不会不管。为今之计，当遣一善断明理且长于雄辩之人，即日入秦，为大王召来可靠得力的援军。”
“正是此理，出使秦国之人，我已有人选，宛城的领主申鲍胥，长于雄辩而忠于楚国，由他出使，必得秦军相助，我王意下如何？”子西是熊壬庶出哥哥，长熊壬八岁，对楚国公族士人比弟弟熟悉得多，听到斗辛建议召秦军入楚，立马提出使者人选，不想让“楚国外人”斗辛一直主导交谈。
“可！因先王之故，我楚国旧交陈蔡皆叛楚归晋，如今所能指望的强力外援只有秦越，使越之臣大哥可有人选？”熊壬不知道哥哥子西的心思，只因哥哥熟悉楚国公族士人，故问子西。
“子期可否？”
熊壬听到哥哥子西推荐另一个哥哥，迟疑一下道：“子期虽比我年长，可仍显年轻，况以王兄使越国，以贵族申鲍胥使秦国，恐秦人不服。”
子期是熊壬的另一个庶出哥哥，比子西小三岁，比熊壬大五岁，如今二十有八，正是才华初现的年纪。
不过现在子期不在他们身边，郢都城破的时候，熊壬的两个老哥分别带着熊壬和熊壬儿子王子章出逃。防止被吴军一网打尽，子期和王子章向北逃随，子西和熊壬向东逃郧。
“使者人选是小事，除外召援军，第二等大事便是重聚楚军，楚国东部仍有近四百乘大军散布与吴楚边界，今吴军尽出，已无防范吴军之必要，可派一大将聚兵，然后东进，厮机而动，或断吴军归程，或进逼合围。”
“然！先生真乃柱国之才！”熊壬由衷的夸赞这位比他大近二十岁的郧国公子。
斗辛乃是先郧伯的孙子，名为追随楚王，实为质子。自十岁起入楚为质，三十年客居他国，时时被人监视的生活已让斗辛厌烦至极。因为斗辛为质，斗辛父亲甚至没有继承伯位，斗辛叔叔就此获益。也不能说获益，斗辛叔叔即位不久就被熊壬父亲楚平王所杀，可谓祸福相依。
几十年旅居，倒是让斗辛精通人性。子西前一两次接话还没有让斗辛警觉，接话接的多了斗辛突然明白子西不想让自己有太多话语权。楚国公族虽然能力不行，排挤外人倒是在行，斗辛心里默默想到。
楚王这句赞赏更是让斗辛有了斗志，以前做质子，哪有机会和楚王如此近距离长时间交流，此次出逃能带上他，纯粹是因为逃往郧国时能和郧国人说上话。没想到现在的郧伯却有杀上国之王之心，这让斗辛很有危机感，怕楚国人以后借此为难他这个郧国人。
“除东聚楚军外，熊常所率楚军仍有大半溃逃，被吴军斩杀者不过两三万，当遣一有威望的老将聚拢溃兵，厮机再战。”斗辛说出了又一条建议。
“公族沈尹戍，劝熊常杀费无忌，大王刚即位时更是带领舒城民众抵抗吴军，此次熊常虽大败，沈尹戍却带五十乘军队破了吴军在淮河上的船，断了吴军归途。做事稳重，可堪此任。”子西不甘落后，连忙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沈尹戍？他可靠吗？”
“可靠，按辈分来说，沈尹戍是咱们的堂叔，是霸王庄王的孙子。”
斗辛听了心里直鄙视子西，见识浅薄，亲戚关系倒是记得门儿清！
熊壬三人边走边聊，天色也渐渐变暗。前方带路的成灵停了下来，熊壬三人也停止了谈话。一名亲卫回到：“成灵说去随地路程已过半，夜里看不清，路难走，且有蛇虫熊虎出没，是否停下找一处安全所在休息，天亮再走？”
“善！”熊壬答道。
于是几名亲卫和成灵离开找休息的地方。
“楚国西北，上庸、宛城等地仍有不少楚军，邓城、唐城人口也不少，可派人聚拢当地军队，另召青壮入军。待成军后，或防晋军，或南下夺回郢都。”斗辛又开始了刚才的话题。
熊壬虽年轻，却也居于王位近十年，斗辛对自己的敬称从大王到我王，已有明显的投靠之意，郧伯与斗辛的堂兄弟之情近乎于无，此次随熊壬逃郧，估计已经让郧伯怀恨在心，以后只能流落在外了，投靠楚王是斗辛不错的选择。
熊壬比他父亲楚平王开明多了，斗辛几番言语已让慌了心神的熊壬定了心神，年轻的楚王也想招揽这位见识远在自己和几位哥哥之上的中年男人。
“公族子闾，是我王之弟，召西北驻军，地位身份足够了。”子西推荐公族之意越发明显，子闾是熊壬子西的弟弟，未经大事，派子闾干这事，熊壬都觉不妥。但熊壬居王位十年，心中所想是人尽其材，并无亲属内外之分，哪能想到哥哥排挤外人之心，只是以为哥哥爱弟心切，想要弟弟捞此功劳而已。
熊壬虽觉不妥，但此时只是交谈，真要实施还得等到到随国以后，借随国之人传信，因此熊壬并未出声阻止。
“齐国乃是我王后母国，可遣使劝齐国出兵列于齐晋边界，以威慑晋国，使晋国不敢大举南下攻楚。”
“善！”
“出使齐国，一定要厚礼相送齐相国晏婴，此人当年使楚，先王多次羞辱于他，此次恐他阻挠，先备厚礼以待不测。”子西这次倒是没说错话。
两名亲卫回来了，带着熊壬三人和剩下的亲卫去休息的地方。
成灵没有回来，熊壬猜测他是在架火。
休息地是在一处山坡旁，山坡周围有不少树木，三处火堆已经生起。已经是晚春初夏，生火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惊退能够袭人的野兽。
成灵和几名亲卫正在平整土地，三堆火与几棵树正好围出了一块够这十几人躺下休息的区域。
见熊壬等人到来，亲卫接着干活，成灵却直接跪下，手高高举起然后跪倒，以夸张的姿势大呼：“参拜大王。”
子西笑道：“这小子倒是机灵，竟然猜出了我王的身份。”
熊壬也笑了：“既然我已收下你当侍卫，我的身份不必瞒你，我乃楚人之王熊壬。你可愿尽心侍奉我？”
成灵立马膝行过来，大表忠心，只是成灵没什么见识，说出来的话不仅粗鄙，而且翻来覆去只有几句，倒是让子西开怀大笑，亲卫们人人忍笑。
斗辛见了此景却无笑意，倒有些感同身受之感慨，只是他自持身份，做不出这样的举动讨好楚王，楚王估计也不会欣赏这样讨好他的辅臣。
赶了一天路，也没有吃多少东西，除成灵外的众人都疲惫不堪，成灵自告奋勇守夜，亲卫们却不同意，以四名亲卫和成灵一起守前半夜，另选五名侍卫守后半夜，以便成灵养足精神明天带路。
斗辛看在眼里，知道楚人出身的亲卫们并未信任同是楚人的成灵，这让他更想明天在楚王面前表现才华，不然到了随国，他可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有个忠心的楚王亲卫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让楚王垫在身下，其余人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熊壬子西倒头就睡，斗辛思绪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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