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宫点拨
随国驿馆
“何人？快说。”子西原本有些排挤“外人”斗辛，如今智不如人，自己也没个主意，只好发问。
“王子熊章。”
熊壬瘫坐在地上后恢复了一些，有气无力的说道：“章儿年幼，此去秦国，路途艰难，不可。”熊壬仁爱，自然舍不得儿子受路途之艰，更何况王后没了，儿子也是个念想，怎么会同意儿子离开？
子西倒是明白过来，熊章是赢虔孙子，赢虔身边老人与秦公再怎么熟悉，不如人家血浓于水来的亲，这倒是一步妙棋。
子西拿定主意，劝弟弟派沈诸梁带熊章去秦国。至于弟弟爱护儿子之心，子西倒是顾不上，反正不是自家儿子。
但熊壬此时如此状态，倒不好开口，于是出声召来服侍的媵人，把熊壬抬回他自己的房间安养。
待熊壬休息后，子西把斗辛沈诸梁叫到自己房间，“先前小子心胸狭隘，对先生态度冷淡，望先生不要在意。”
斗辛寄居他国多年，世事通达，早就是老油条了，知道子西如此低声下气，必是有所求。难道他指望自己说服楚王派儿子去秦国求兵，斗辛心中疑惑。
沈诸梁却知晓子西心意。沈诸梁是子西族弟，与子西熟识，知道这位楚王兄长服斗辛之才，接纳了他，并不是有求于斗辛。
“公子哪里话，你我以前不相识，如何热切对待？以后的日子才要热忱相待。”斗辛面热心不热。
“如今我王身边正缺先生这样的人指点迷津，我王经事不多，以后盼望多多指点与他。”
斗辛听子西之意，竟要离开，难道他准备自己去秦求兵吗？沈诸梁也在，难道是做见证？
斗辛完完全全曲解了子西之意，“沈诸梁带王子章和我同去宛城，我去召西部西北楚军，王子章与申鲍胥使秦求兵，趁我王修养之时，我们出发。烦先生告诉我王我们的去向，使其不必担忧。”子西看上去心意已定。
“大王不是不让王子章使秦吗？你擅自做主，我对大王如何交待？”斗辛不敢答应，自己一没楚人名分，二没楚国职务，在此地背锅可没处说理去。
“斗先生就答应了吧，就是在楚国，子西大人也可一言决之，大王偶尔反对令尹熊常大人，却从来不反对两位兄长。”沈诸梁也跟着劝。其实也不用斗辛同意，子西早已下定决心，知会斗辛即可，此时此番言语，却是为了体现他子西重视斗辛。斗辛却没有理解，以为是让自己独自面对楚王发现儿子不见后的愤怒。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楚国社稷没了可再生不了，何况只是出趟远门，有诸多护卫和沈诸梁看护，必定没有问题。你对我王就这样说，并说是我让你转述的。”子西有些不耐烦，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沈诸梁见状
，对斗辛说：“烦请先生转述。”然后连忙追了出去。
二人轻声细语的叫出部分楚国侍卫，沈诸梁抱出王子熊章，熊壬途经上鄀时收的侍卫成灵也被叫出来。他们这些人要先去找随国相国南宫邺，让他派兵护送，不然凭这十几人，怕是走不出多远。
南宫邺的府邸离驿馆不远，实际上曾城也不大，毕竟是小国之都。子西与抱着王子章的沈诸梁进入相国府，南宫邺早就在客厅等着，想来是他们出驿馆就有人给南宫邺通报过了。
“可是要王子章使秦?”南宫邺老辣，一眼看出楚国人的意图。
“正是。我王听闻郢都消息，倒地不起，请南宫相国派人救助我王。楚国不可一日不复，便由我做主，章儿使秦，我去征召西部楚军。”子西昂首答道。
南宫邺抚须，“甚善，我已命南宫玽出发追赶子期，南宫玽多年作为行人大夫出访，子期一行人将以随国名义拜访与随侯交好的鲁国新任相国孔丘，并为其祝贺，如此，才能安全穿过陈蔡唐宋郑鲁等国，到鲁国后，孔丘会帮忙，让子期秘密到达齐国。”
子西一听，大喜，“相国之计，可谓天衣无缝。随国对我楚国复国之事所做的一切，我楚国日后必百倍报答。”
“呵呵，使越之人可确定了?老夫来参详参详。”
“上鄀县公文种，此人开授田之制，颇有新意，可堪重用。”子西急忙回到。
“此人呐。文种之才，可不止一个授田之制。派他使越，善。但此人士人出身，日后你兄弟几人可要重赏他，不然留他不住。”上鄀与随地相邻，南宫邺自然清楚文种底细。
“谢相国提点，章儿与我，相国可有见解?”子西熟悉楚国公族士人，却不精于谋略，有南宫邺这种老狐狸在，必然要事事请教。
没想到南宫邺却没有回答，“郢都来人，可有消息?”
“呃…相国不是外人，我也就说了吧，先王被伍贼鞭棺，王后被辱致死，王太后生死不明。”子西略去了吴军抢劫平民囚禁公族的事，想来在他心里，这些都不是事儿。
南宫邺眼睛一眯，“子期可知王后之死?”
“知晓。”
“那就行，以子期之智，必然懂得利用此事影响。主辱臣死，齐公女儿如此惨状，齐国再无不出兵的理由。”
“据来之媵人所说，吴军大肆抢劫，却没有分赏给吴军军官士卒，此人判断，吴军可能不日就要离开郢都。”沈诸梁补充了郢都来人的说法。
“你楚国一媵人都有如此之智，却为何丢了郢都?”南宫邺意有所指的说到。
“相国的意思，吴军真的会走?”，子西有点不敢相信。
“分赏给军官士卒财宝，军官士卒必然惜命以至于士气大降，只有拿军功吊着，才可使军官士卒在异国他乡奋勇作战。吴军没有分赏，自然准备再次大战。吴军此次大破郢都，如果只是抢点钱财，那就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如果我是吴军主帅，必然率军东返，一是抢夺楚国东部领地，二是防范越国。”南宫邺也做出了吴军要离开郢都的判断。
子西诚心求教:“如此，我等应对策略可要改变?”
南宫邺嘿嘿一笑，“楚王正好没了正妻，可使文种告知越王允常，楚王有意联姻，让他嫁个年纪轻的女儿过来。以后楚越联手，共抗晋吴。允常不会拒绝的。”
沈诸梁觉得不妥，“我王后新丧，这样好嘛？”王子章是齐国公主所出，楚王再娶妻，若有了儿子，王子章继承人地位不稳，沈诸梁与王子章一荣具荣，一损具损，自然有所担忧。
南宫邺撇了沈诸梁一眼，说:“吴军若东返，消息瞒不住，你两国不联姻，很难说动允常出兵。”
“也可”子西答道。
“至于你与熊章，就按商议的来吧。西行之地都是楚地和秦地，无需伪装，低调前行就是。楚军集结以后，立马大张旗鼓地东进。”
“这是为何?”
“自己琢磨去吧。我这就调随军护送你们出发。”南宫邺看样子有点累了，准备打发楚国人出发。
子西对南宫邺的点拨很满意，谢过他以后带着沈诸梁王子章出来相国府。府外早就有车马和随军候着，子西和沈诸梁各上一辆马车，出曾城而去。
不过他们可不是西行，而是往南边的上鄀而去。
“何人？快说。”子西原本有些排挤“外人”斗辛，如今智不如人，自己也没个主意，只好发问。
“王子熊章。”
熊壬瘫坐在地上后恢复了一些，有气无力的说道：“章儿年幼，此去秦国，路途艰难，不可。”熊壬仁爱，自然舍不得儿子受路途之艰，更何况王后没了，儿子也是个念想，怎么会同意儿子离开？
子西倒是明白过来，熊章是赢虔孙子，赢虔身边老人与秦公再怎么熟悉，不如人家血浓于水来的亲，这倒是一步妙棋。
子西拿定主意，劝弟弟派沈诸梁带熊章去秦国。至于弟弟爱护儿子之心，子西倒是顾不上，反正不是自家儿子。
但熊壬此时如此状态，倒不好开口，于是出声召来服侍的媵人，把熊壬抬回他自己的房间安养。
待熊壬休息后，子西把斗辛沈诸梁叫到自己房间，“先前小子心胸狭隘，对先生态度冷淡，望先生不要在意。”
斗辛寄居他国多年，世事通达，早就是老油条了，知道子西如此低声下气，必是有所求。难道他指望自己说服楚王派儿子去秦国求兵，斗辛心中疑惑。
沈诸梁却知晓子西心意。沈诸梁是子西族弟，与子西熟识，知道这位楚王兄长服斗辛之才，接纳了他，并不是有求于斗辛。
“公子哪里话，你我以前不相识，如何热切对待？以后的日子才要热忱相待。”斗辛面热心不热。
“如今我王身边正缺先生这样的人指点迷津，我王经事不多，以后盼望多多指点与他。”
斗辛听子西之意，竟要离开，难道他准备自己去秦求兵吗？沈诸梁也在，难道是做见证？
斗辛完完全全曲解了子西之意，“沈诸梁带王子章和我同去宛城，我去召西部西北楚军，王子章与申鲍胥使秦求兵，趁我王修养之时，我们出发。烦先生告诉我王我们的去向，使其不必担忧。”子西看上去心意已定。
“大王不是不让王子章使秦吗？你擅自做主，我对大王如何交待？”斗辛不敢答应，自己一没楚人名分，二没楚国职务，在此地背锅可没处说理去。
“斗先生就答应了吧，就是在楚国，子西大人也可一言决之，大王偶尔反对令尹熊常大人，却从来不反对两位兄长。”沈诸梁也跟着劝。其实也不用斗辛同意，子西早已下定决心，知会斗辛即可，此时此番言语，却是为了体现他子西重视斗辛。斗辛却没有理解，以为是让自己独自面对楚王发现儿子不见后的愤怒。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楚国社稷没了可再生不了，何况只是出趟远门，有诸多护卫和沈诸梁看护，必定没有问题。你对我王就这样说，并说是我让你转述的。”子西有些不耐烦，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沈诸梁见状
，对斗辛说：“烦请先生转述。”然后连忙追了出去。
二人轻声细语的叫出部分楚国侍卫，沈诸梁抱出王子熊章，熊壬途经上鄀时收的侍卫成灵也被叫出来。他们这些人要先去找随国相国南宫邺，让他派兵护送，不然凭这十几人，怕是走不出多远。
南宫邺的府邸离驿馆不远，实际上曾城也不大，毕竟是小国之都。子西与抱着王子章的沈诸梁进入相国府，南宫邺早就在客厅等着，想来是他们出驿馆就有人给南宫邺通报过了。
“可是要王子章使秦?”南宫邺老辣，一眼看出楚国人的意图。
“正是。我王听闻郢都消息，倒地不起，请南宫相国派人救助我王。楚国不可一日不复，便由我做主，章儿使秦，我去征召西部楚军。”子西昂首答道。
南宫邺抚须，“甚善，我已命南宫玽出发追赶子期，南宫玽多年作为行人大夫出访，子期一行人将以随国名义拜访与随侯交好的鲁国新任相国孔丘，并为其祝贺，如此，才能安全穿过陈蔡唐宋郑鲁等国，到鲁国后，孔丘会帮忙，让子期秘密到达齐国。”
子西一听，大喜，“相国之计，可谓天衣无缝。随国对我楚国复国之事所做的一切，我楚国日后必百倍报答。”
“呵呵，使越之人可确定了?老夫来参详参详。”
“上鄀县公文种，此人开授田之制，颇有新意，可堪重用。”子西急忙回到。
“此人呐。文种之才，可不止一个授田之制。派他使越，善。但此人士人出身，日后你兄弟几人可要重赏他，不然留他不住。”上鄀与随地相邻，南宫邺自然清楚文种底细。
“谢相国提点，章儿与我，相国可有见解?”子西熟悉楚国公族士人，却不精于谋略，有南宫邺这种老狐狸在，必然要事事请教。
没想到南宫邺却没有回答，“郢都来人，可有消息?”
“呃…相国不是外人，我也就说了吧，先王被伍贼鞭棺，王后被辱致死，王太后生死不明。”子西略去了吴军抢劫平民囚禁公族的事，想来在他心里，这些都不是事儿。
南宫邺眼睛一眯，“子期可知王后之死?”
“知晓。”
“那就行，以子期之智，必然懂得利用此事影响。主辱臣死，齐公女儿如此惨状，齐国再无不出兵的理由。”
“据来之媵人所说，吴军大肆抢劫，却没有分赏给吴军军官士卒，此人判断，吴军可能不日就要离开郢都。”沈诸梁补充了郢都来人的说法。
“你楚国一媵人都有如此之智，却为何丢了郢都?”南宫邺意有所指的说到。
“相国的意思，吴军真的会走?”，子西有点不敢相信。
“分赏给军官士卒财宝，军官士卒必然惜命以至于士气大降，只有拿军功吊着，才可使军官士卒在异国他乡奋勇作战。吴军没有分赏，自然准备再次大战。吴军此次大破郢都，如果只是抢点钱财，那就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如果我是吴军主帅，必然率军东返，一是抢夺楚国东部领地，二是防范越国。”南宫邺也做出了吴军要离开郢都的判断。
子西诚心求教:“如此，我等应对策略可要改变?”
南宫邺嘿嘿一笑，“楚王正好没了正妻，可使文种告知越王允常，楚王有意联姻，让他嫁个年纪轻的女儿过来。以后楚越联手，共抗晋吴。允常不会拒绝的。”
沈诸梁觉得不妥，“我王后新丧，这样好嘛？”王子章是齐国公主所出，楚王再娶妻，若有了儿子，王子章继承人地位不稳，沈诸梁与王子章一荣具荣，一损具损，自然有所担忧。
南宫邺撇了沈诸梁一眼，说:“吴军若东返，消息瞒不住，你两国不联姻，很难说动允常出兵。”
“也可”子西答道。
“至于你与熊章，就按商议的来吧。西行之地都是楚地和秦地，无需伪装，低调前行就是。楚军集结以后，立马大张旗鼓地东进。”
“这是为何?”
“自己琢磨去吧。我这就调随军护送你们出发。”南宫邺看样子有点累了，准备打发楚国人出发。
子西对南宫邺的点拨很满意，谢过他以后带着沈诸梁王子章出来相国府。府外早就有车马和随军候着，子西和沈诸梁各上一辆马车，出曾城而去。
不过他们可不是西行，而是往南边的上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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