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鲍胥哭秦
秦国国都咸阳
拜完礼又送完礼以后，就是谈正事了。
“如今吴陈蔡联军攻入我楚国国都，我军虽有心抗贼，奈何伍贼孙贼会使巫法，以致我军大败，望大王不吝援手，救救我楚国吧。”申鲍胥与沈诸梁昨夜商议很久，觉得以楚晋大势开口请秦公出兵最好。申鲍胥也想了一肚子的天下大势来劝说秦公出兵，没想到一站在秦公面前，什么天下大势的话语都想不起来，只剩请求秦公的话还记得。
秦公没有说话，申鲍胥左侧跪坐着的一个中年秦人却哼了一声，然后开口讥讽：“四十多年前，晋楚于弥耳消兵，约定除秦齐以外的所有国家都要向晋楚上供，停止所有攻伐战事。那时的楚国何等威风，能与晋国一争高下，没想到四十年过去了，沦落到被一个小小的吴国攻入国都，被天下人笑话。你楚国威风的时候不给我秦国半分好处，混的不行了就想起我秦国来了？”
申鲍胥这时想起了不少关于大势的话：“前事不提也罢。如今我楚国势下落，晋国必然一家独大。若吴国就此灭我楚国，秦国可有独抗强晋之力？”
中年秦人继续讥讽：“倒是不劳你楚人为我秦国操心，晋国东方有诸多小国，齐国也在那边，晋国再强，也有齐国分担我秦国压力，我秦国自保无虞。”
“就算齐国能分担压力，可齐国附近有鲁郑宋卫，若晋国东进，齐国可不是单打独斗。我楚国若亡，晋国西进，秦国附近可有强邻来救？靠义渠林胡来救吗？”
“楚国贵使还是担心楚国存亡吧，我秦国日后怎样不劳你操心。”中年男人有些词穷。
“远来是客，二弟不必如此说话。”嬴庆出声阻止弟弟的过激言语。
申鲍胥盘算现在的形势，觉得秦公应该举棋不定，正在犹豫，所以没有说话，这个被嬴庆称为二弟的秦国公子应该反对出兵，嬴庆支持出兵，其余庶长大夫等人应该在等秦公表态。想到这，申鲍胥心中大定，准备拿临行前子西强调的亲情打动秦公。
“我年纪越长，越发思念故去的父母，也越疼惜儿女。我想，这是人之常情。大王与女儿二十余年未见，难道就没有一点思念之情？我王乃大王外孙，大王就不念这祖孙之情？”
秦公看儿子与楚使先后发言，自己却不说话，场中众人都以为秦公在犹豫，其实他主意已定，只是不好开口，现下楚使拿亲情劝他出兵，正好借此表明态度。
“额儿子女子多滴很，不斯很想念远嫁的女子。现在嬴虔的孙子在额面前，额多看几眼就成了，不用大费周章滴出兵打仗。”
申鲍胥听的很吃力，但还是听懂了秦王拒绝出兵的意思，不由得大急：“秦公就一点不念旧情？女儿外孙就如此抛弃？”
“你们大王不过斯额滴女孙，额连几个儿子都顾不过来，那管一个女孙？”秦公仍然用秦地方言说话，自认为说的明白。
申鲍胥却听错了意思，秦公两次说女孙，是因为秦地习惯将外孙称为女孙，是女儿所出的孙子的意思，申鲍胥却以为秦公将楚王叫做驴孙，有轻视侮辱之意。所以申鲍胥心中很愤怒，眼睛瞪大，开口质问：“大王不出兵就算了，何故又用驴孙侮辱我王？”
秦公愕然，不知何故遭此质问。旁边负责“翻译”的大夫倒是反应过来，低声对秦公说：“可能楚使将女孙误听为驴孙。”
嬴庆也反应过来了，对申鲍胥轻轻摇头表示他说错了话。
秦公在身旁大夫的提醒下也反应过来，于是他决定将申鲍胥误听小题大作，佯装愤怒：“来人啊，把兀个听不懂人话滴冷怂架出去。”
守卫在门外的卫兵得令，立马进来把申鲍胥架出去。申鲍胥由气愤变为惊慌，若劝秦公出兵的任务失败，不要说子西许诺的右司马没了，楚国都有可能有覆灭的危险。虽然不明白为何秦公要将楚王称作驴孙，可他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卫兵拖着走的申鲍胥大喊：“大王三思啊，我楚国若亡，秦国离灭亡还远吗？大王三思啊！”申鲍胥一句话喊完，已经被拖到大殿外的台阶上，卫兵们因为秦公对楚使的态度不好，所以直接将申鲍胥扔下台阶。
申鲍胥被拖着出来，本来就没有站稳，又被一扔，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等滚到台阶下面，申鲍胥头被磕破一处，鲜血直流，糊住了他的眼睛。申鲍胥四十多岁，又久为领主，身体疏于锻炼，从台阶滚下来已经让他感觉骨头都散架了，但顾不上身体疼痛，翻身伏地，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求大王救我楚国，大王救我楚国啊...”申鲍胥一直哭，一直喊。
大殿里，熊章和沈诸梁正被卫兵推出来，秦公在让人把申鲍胥架出去以后，就让人把熊章沈诸梁推出去。嬴庆正在秦公身边极力劝秦公出兵，奈何秦公主意已定，不救楚国。
熊章沈诸梁出来后走到申鲍胥身边，沈诸梁俯身去扶申鲍胥起身，“起来走吧，人家不愿意帮忙，大王这个外孙，人家就根本不在意。咱们回去自己打走吴军，走吧！”沈诸梁此处所说的大王是楚王熊壬，秦公态度如此，沈诸梁也心冷了，至于熊章，年龄太小，还感觉不到秦公的冷漠。
申鲍胥本来在哭喊，听到沈诸梁的话以后低声说：“我不走，秦公不出兵，我就伏于此地，日夜哭泣，什么时候秦公出兵，我再回楚。”
“若秦公永远都不出兵呢？”沈诸梁仍然用手去拉申鲍胥。
申鲍胥甩开沈诸梁伸下来的手，“那我就哭死在这里。”
申鲍胥年轻时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应该得到重用，在郢都时成天与人谈国家大事，论军政得失，就是想引起令尹司马等大官的关注。可楚国重臣必然是公族，申鲍胥又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只得离开郢都。等到子西来宛城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却没有想到“只是”出使秦国，但子西又许诺了右司马给他，让他重燃进取之心。入秦这一路上，申鲍胥所想，都是他到咸阳以后一番长论，使秦国众人明白天下大势，秦公拜服，然后出兵救楚。等秦楚合兵，打跑吴军，他申鲍胥就是第一等的功臣，加上公子子西的举荐，右司马自然手到擒来。
没想到就聊了几句话，秦公恼怒当场，而他也被架了出来。想到抱负不能实现，想到自己自视甚高却如此无能，想到到手的右司马没了，申鲍胥哭的不能自已。
沈诸梁猜测申鲍胥是羞愧于没有借到秦兵反而惹怒秦公，所以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低叹一声，牵着熊章的小手离开。
到驿馆，沈诸梁以熊章的名义下令楚人准备返回，至于申鲍胥，等他哭上一阵儿以后情绪稳定再派人把他抬回来。
没想到一会儿嬴庆就来了，看见楚人正在准备返回，嬴庆直接走进熊章的房间，熊章正一个人坐着，拿着一个小匕首来回锯案几的一个角。嬴庆知道不是熊章下令返回，于是出去找沈诸梁。沈诸梁在听到媵人通报以后走进熊章的房间，与嬴庆正好相见。
“你等先不要走，我正在劝父王出兵。父王现在举棋不定，你等若走，他反而会下定决心不出兵。”
沈诸梁心灰意冷，“多谢庆公子好意，我楚国乃蛮夷之人，社稷存亡与否不劳秦国贵人操心。我们今日就离开，免得让秦国人看见蛮夷而污了眼睛。”
“你这小子。你们现在就走了，楚军就能打赢吴军了？消停下来等几天罢，就是正常出使他国，也没有当天就走的。等我几天，我一定劝父王出兵。实在不行，我带领自己的兵马南下救楚，你看可行？”嬴庆不惜压上自己的前途来劝楚国人留下，要知道作为掌兵的将军，如此许诺就是沟通外国，在哪个国家都是重罪，何况嬴庆还是公子，若被秦公得知，必然不能继承大位。
沈诸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仔细想来，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多待几天，眼前的秦国大公子可能真就能劝说秦公出兵。于是作揖拜倒：“如此，全仰仗庆公子了。”
嬴庆扶起沈诸梁，“老秦人从不饶舌，你且在驿馆等我的好消息。”说完转身离去。
沈诸梁心境一落一起，竟对嬴庆的承诺有了一些期待。
等太阳高高挂在头顶的时候，沈诸梁带了几个随子期熊章一起出逃的楚王亲卫去秦宫准备抬申鲍胥出来，这些亲卫名义是保护熊章的，沈诸梁熟悉，也能使唤的动。当然，成灵也在这几个亲卫里面。
等他们到了秦宫，却被告知不许进入。申鲍胥在秦宫大殿外面，想要抬他必须进宫，现在却连进去都不行，沈诸梁无奈，想来在秦宫里面，也无人为难楚使，等秦公厌烦申鲍胥的哭泣以后，自然派人抬他出来，于是带着诸人返回驿馆。
沈诸梁既在等嬴庆的消息，也在等申鲍胥被送出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天。
拜完礼又送完礼以后，就是谈正事了。
“如今吴陈蔡联军攻入我楚国国都，我军虽有心抗贼，奈何伍贼孙贼会使巫法，以致我军大败，望大王不吝援手，救救我楚国吧。”申鲍胥与沈诸梁昨夜商议很久，觉得以楚晋大势开口请秦公出兵最好。申鲍胥也想了一肚子的天下大势来劝说秦公出兵，没想到一站在秦公面前，什么天下大势的话语都想不起来，只剩请求秦公的话还记得。
秦公没有说话，申鲍胥左侧跪坐着的一个中年秦人却哼了一声，然后开口讥讽：“四十多年前，晋楚于弥耳消兵，约定除秦齐以外的所有国家都要向晋楚上供，停止所有攻伐战事。那时的楚国何等威风，能与晋国一争高下，没想到四十年过去了，沦落到被一个小小的吴国攻入国都，被天下人笑话。你楚国威风的时候不给我秦国半分好处，混的不行了就想起我秦国来了？”
申鲍胥这时想起了不少关于大势的话：“前事不提也罢。如今我楚国势下落，晋国必然一家独大。若吴国就此灭我楚国，秦国可有独抗强晋之力？”
中年秦人继续讥讽：“倒是不劳你楚人为我秦国操心，晋国东方有诸多小国，齐国也在那边，晋国再强，也有齐国分担我秦国压力，我秦国自保无虞。”
“就算齐国能分担压力，可齐国附近有鲁郑宋卫，若晋国东进，齐国可不是单打独斗。我楚国若亡，晋国西进，秦国附近可有强邻来救？靠义渠林胡来救吗？”
“楚国贵使还是担心楚国存亡吧，我秦国日后怎样不劳你操心。”中年男人有些词穷。
“远来是客，二弟不必如此说话。”嬴庆出声阻止弟弟的过激言语。
申鲍胥盘算现在的形势，觉得秦公应该举棋不定，正在犹豫，所以没有说话，这个被嬴庆称为二弟的秦国公子应该反对出兵，嬴庆支持出兵，其余庶长大夫等人应该在等秦公表态。想到这，申鲍胥心中大定，准备拿临行前子西强调的亲情打动秦公。
“我年纪越长，越发思念故去的父母，也越疼惜儿女。我想，这是人之常情。大王与女儿二十余年未见，难道就没有一点思念之情？我王乃大王外孙，大王就不念这祖孙之情？”
秦公看儿子与楚使先后发言，自己却不说话，场中众人都以为秦公在犹豫，其实他主意已定，只是不好开口，现下楚使拿亲情劝他出兵，正好借此表明态度。
“额儿子女子多滴很，不斯很想念远嫁的女子。现在嬴虔的孙子在额面前，额多看几眼就成了，不用大费周章滴出兵打仗。”
申鲍胥听的很吃力，但还是听懂了秦王拒绝出兵的意思，不由得大急：“秦公就一点不念旧情？女儿外孙就如此抛弃？”
“你们大王不过斯额滴女孙，额连几个儿子都顾不过来，那管一个女孙？”秦公仍然用秦地方言说话，自认为说的明白。
申鲍胥却听错了意思，秦公两次说女孙，是因为秦地习惯将外孙称为女孙，是女儿所出的孙子的意思，申鲍胥却以为秦公将楚王叫做驴孙，有轻视侮辱之意。所以申鲍胥心中很愤怒，眼睛瞪大，开口质问：“大王不出兵就算了，何故又用驴孙侮辱我王？”
秦公愕然，不知何故遭此质问。旁边负责“翻译”的大夫倒是反应过来，低声对秦公说：“可能楚使将女孙误听为驴孙。”
嬴庆也反应过来了，对申鲍胥轻轻摇头表示他说错了话。
秦公在身旁大夫的提醒下也反应过来，于是他决定将申鲍胥误听小题大作，佯装愤怒：“来人啊，把兀个听不懂人话滴冷怂架出去。”
守卫在门外的卫兵得令，立马进来把申鲍胥架出去。申鲍胥由气愤变为惊慌，若劝秦公出兵的任务失败，不要说子西许诺的右司马没了，楚国都有可能有覆灭的危险。虽然不明白为何秦公要将楚王称作驴孙，可他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卫兵拖着走的申鲍胥大喊：“大王三思啊，我楚国若亡，秦国离灭亡还远吗？大王三思啊！”申鲍胥一句话喊完，已经被拖到大殿外的台阶上，卫兵们因为秦公对楚使的态度不好，所以直接将申鲍胥扔下台阶。
申鲍胥被拖着出来，本来就没有站稳，又被一扔，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等滚到台阶下面，申鲍胥头被磕破一处，鲜血直流，糊住了他的眼睛。申鲍胥四十多岁，又久为领主，身体疏于锻炼，从台阶滚下来已经让他感觉骨头都散架了，但顾不上身体疼痛，翻身伏地，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求大王救我楚国，大王救我楚国啊...”申鲍胥一直哭，一直喊。
大殿里，熊章和沈诸梁正被卫兵推出来，秦公在让人把申鲍胥架出去以后，就让人把熊章沈诸梁推出去。嬴庆正在秦公身边极力劝秦公出兵，奈何秦公主意已定，不救楚国。
熊章沈诸梁出来后走到申鲍胥身边，沈诸梁俯身去扶申鲍胥起身，“起来走吧，人家不愿意帮忙，大王这个外孙，人家就根本不在意。咱们回去自己打走吴军，走吧！”沈诸梁此处所说的大王是楚王熊壬，秦公态度如此，沈诸梁也心冷了，至于熊章，年龄太小，还感觉不到秦公的冷漠。
申鲍胥本来在哭喊，听到沈诸梁的话以后低声说：“我不走，秦公不出兵，我就伏于此地，日夜哭泣，什么时候秦公出兵，我再回楚。”
“若秦公永远都不出兵呢？”沈诸梁仍然用手去拉申鲍胥。
申鲍胥甩开沈诸梁伸下来的手，“那我就哭死在这里。”
申鲍胥年轻时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应该得到重用，在郢都时成天与人谈国家大事，论军政得失，就是想引起令尹司马等大官的关注。可楚国重臣必然是公族，申鲍胥又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只得离开郢都。等到子西来宛城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却没有想到“只是”出使秦国，但子西又许诺了右司马给他，让他重燃进取之心。入秦这一路上，申鲍胥所想，都是他到咸阳以后一番长论，使秦国众人明白天下大势，秦公拜服，然后出兵救楚。等秦楚合兵，打跑吴军，他申鲍胥就是第一等的功臣，加上公子子西的举荐，右司马自然手到擒来。
没想到就聊了几句话，秦公恼怒当场，而他也被架了出来。想到抱负不能实现，想到自己自视甚高却如此无能，想到到手的右司马没了，申鲍胥哭的不能自已。
沈诸梁猜测申鲍胥是羞愧于没有借到秦兵反而惹怒秦公，所以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低叹一声，牵着熊章的小手离开。
到驿馆，沈诸梁以熊章的名义下令楚人准备返回，至于申鲍胥，等他哭上一阵儿以后情绪稳定再派人把他抬回来。
没想到一会儿嬴庆就来了，看见楚人正在准备返回，嬴庆直接走进熊章的房间，熊章正一个人坐着，拿着一个小匕首来回锯案几的一个角。嬴庆知道不是熊章下令返回，于是出去找沈诸梁。沈诸梁在听到媵人通报以后走进熊章的房间，与嬴庆正好相见。
“你等先不要走，我正在劝父王出兵。父王现在举棋不定，你等若走，他反而会下定决心不出兵。”
沈诸梁心灰意冷，“多谢庆公子好意，我楚国乃蛮夷之人，社稷存亡与否不劳秦国贵人操心。我们今日就离开，免得让秦国人看见蛮夷而污了眼睛。”
“你这小子。你们现在就走了，楚军就能打赢吴军了？消停下来等几天罢，就是正常出使他国，也没有当天就走的。等我几天，我一定劝父王出兵。实在不行，我带领自己的兵马南下救楚，你看可行？”嬴庆不惜压上自己的前途来劝楚国人留下，要知道作为掌兵的将军，如此许诺就是沟通外国，在哪个国家都是重罪，何况嬴庆还是公子，若被秦公得知，必然不能继承大位。
沈诸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仔细想来，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多待几天，眼前的秦国大公子可能真就能劝说秦公出兵。于是作揖拜倒：“如此，全仰仗庆公子了。”
嬴庆扶起沈诸梁，“老秦人从不饶舌，你且在驿馆等我的好消息。”说完转身离去。
沈诸梁心境一落一起，竟对嬴庆的承诺有了一些期待。
等太阳高高挂在头顶的时候，沈诸梁带了几个随子期熊章一起出逃的楚王亲卫去秦宫准备抬申鲍胥出来，这些亲卫名义是保护熊章的，沈诸梁熟悉，也能使唤的动。当然，成灵也在这几个亲卫里面。
等他们到了秦宫，却被告知不许进入。申鲍胥在秦宫大殿外面，想要抬他必须进宫，现在却连进去都不行，沈诸梁无奈，想来在秦宫里面，也无人为难楚使，等秦公厌烦申鲍胥的哭泣以后，自然派人抬他出来，于是带着诸人返回驿馆。
沈诸梁既在等嬴庆的消息，也在等申鲍胥被送出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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