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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个魏忠贤怎么跟史书写的不一样

    这个小太监乃是他安插在乾清宫监视皇帝一举一动的探子。

    小太监知道魏忠贤心狠手辣,对待同类或比他地位低的人更是不假辞色。

    所以面对目光越发严厉的魏忠贤,顿时吓得结结巴巴起来:

    “老祖宗容禀,奴……奴婢只有一个脑袋,万万不敢撒谎,皇……皇后要陛下明儿召……召见信王,确立他为皇储,陛下当场就……同意了。”

    再次确认之后,魏忠贤还是觉得有点意外,这皇后被他整治得还不够吗?居然还敢干预皇位继承这种大事。

    他望着地上吓得鼻涕眼泪齐下的小太监十分得意,挥了挥手放他出去。

    随即面向房中的几个亲信: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让朱由检继位了,现在怎么办?估摸着这两天陛下就可能驾崩,咱是按陛下的意思,冒险拥立信王继统,还是试试其他办法?你们都说说。”

    说是询问,但他既然用到了冒险这个词,倾向性就很明显了。

    但干预皇位继承这样的天子第一号的大事,在皇权和礼法极重的大明,可不是谁敢轻易掺和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率先开口。

    魏忠贤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心思,顿时大为光火:

    “莫非咱家是养了一帮废物么?可别忘了,你们的位置都是咱家给的,要是咱家因为信王继位倒了台,尔等还想独善其身么?真是一帮蠢材!”

    这话说的越来越重,众人又惊又怕,同时也明白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也就不再扭扭捏捏了。

    头号铁杆儿崔呈秀脸色变得玩味起来:

    “老祖宗若是拥立信王,确实极为冒险,虽说信王平时一副反应迟钝,淡泊名利的样子,但这小子已经十七,心智已熟,谁知他私下又是如何呢?别忘了当年杨廷和是如何拥立十五岁的嘉靖爷,最后却被反噬的下场啊,我看还得试试其他办法。”

    魏忠贤几乎大字不识,并不清楚一百年前杨廷和拥立嘉靖之事。

    但其他人对此事却是耳熟能详的,不觉心惊肉跳,对于崔呈秀的观点,也是纷纷表示赞同。

    魏忠贤再次问道:

    “大伙儿既同意不必冒险拥立信王,但明儿个陛下就要确立信王的皇储地位了,咱该如何应付?”

    黄立极最是老奸巨猾:

    “陛下的旨意当然也不能不敷衍一番,而咱们也还未做好清除信王和宫中异己的准备,所以下官以为,眼下还当一面假装应和陛下传位信王,一面让田指挥使拣选锦衣卫中兵马牢牢控制紫禁城,另外,下官等则替上公控制住朝中大臣,如此,一旦陛下驾崩,只需上公一声令下,便可控制住内外局势相机行事了,到时,毫无根基的信王,纵有陛下遗命,又能如何呢?”

    肥得雷人还胆大包天的魏良卿马上接口:

    “俺有个小妾刚产一子,待陛下一崩,可诈称为皇后之子,由俺暗中抱入宫中继位,而后兄长便可出任摄政,你们看如何?”

    崔呈秀当即赞成:“狸猫换太子,妙啊,此计可行。”

    但其他人不便明言赞成,只是沉默以对,算是默认。

    “哈哈哈哈。”魏忠贤一拍大腿,起身走到窗前,睥睨着外面巍峨壮观,威严肃穆的宫殿楼宇,忍不住赞叹:“很多人抢破了脑袋也要进紫禁城,其实也不怪他们,实在是这里太神秘太诱人呐,怎能不让人快似神仙呢?”

    众人闻言,纷纷谄媚跪下:“九千岁洪福齐天,永享万年!”

    这些话本是专门祝福皇帝的,但魏党喽啰均是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

    而魏忠贤听了,竟也心安理得地受了。

    这种感觉十分美妙,他沉浸了一会儿,这才吩咐:“就按你们的法子办吧,尔等三日之内须给咱家安排妥帖。”

    众人唯唯称命。

    魏忠贤随即又变得郑重起来:

    “当然,争权归争权,国家大事尔等也须得替陛下和咱家办好,黄阁老,今日辽东可有上报什么动静啊?”

    自万历和天启两朝以来,因为大明国力衰落,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屡屡趁机出兵攻打辽东,甚至一度迫近山海关,给大明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威胁。

    黄立极知道魏忠贤一向关注辽东前线,因之也极为留意,于是禀道:“托上公声威,辽东安堵如常,未有急报。”

    霍维华终于找到谄媚机会,当即紧跟而上:

    “辽东得此安稳,可谓全仗上公才智卓绝!若不是上公胸襟如海,任用得人,并且铁腕开征江南工商税和矿税贴补国用,今年怎能在宁锦之地取得大破建虏的大捷?”

    崔呈秀从没这样落后过,慌得马屁连连炸出:

    “由此可知,辽东不可一日无九千岁,国亦不可一日无九千岁,有九千岁秉国摄政,平定辽东,中兴大明,指日可待!”

    魏忠贤听得飘飘欲仙,虽然极为享受,但见其他人即将一哄而上,恐怕没完没了,于是亲热地摆了摆手:

    “光尔等明白又有何用?罢了罢了,散了吧。”

    黄立极听他就这样让大家散了,而完全没有谈到皇后张嫣,感到不放心,于是提醒道:“不知上公如何处置皇后?”

    魏忠贤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不屑道:“一个妇道人家能掀起什么风浪?”

    黄立极忍不住再次提醒:“虽是个年轻女子,但似乎很有心计,胆儿也很不小,上公不可掉以轻心。”

    魏忠贤笑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整个宫中都将在咱家的掌控之中,她无兵无势,怕她什么?你还是给咱家控制好朝堂,至于宫中,咱家自有办法,去吧。”

    他和客氏此前多次欲致皇后于死地,但因为天启皇帝一直强力保护皇后,才使得他们无法得逞所愿。

    但其实也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魏忠贤一直不怎么瞧得上妇人,所以也并未对皇后特别在意,只是打算着等到天启皇帝驾崩之后,再去慢慢折磨皇后。

    次日一早,信王府果然接到宫里的旨意,要信王朱由检马上进宫面圣。

    朱由检立即明白命运要彻底改变了,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他没有犹豫的空间,立即在亲信太监王承恩和王府护卫的陪同下,望皇宫进发。

    坐了大概半个时辰的马车,便来到了天启皇帝的寝宫。

    他稍一抬头,竟发现魏忠贤这老狗也在房中,当即多了个心眼儿,瞬间回复成从前那副愚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