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府
夜渐深，孙一刀和水吟枫也没耽搁太久。只是冯锐身上的气味实在浓烈了些，便吩咐城门口的士兵端盆打水，领他进城门军营洗个澡后，选了套军袍与他换了。
整个过程中冯锐都有些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后他就喜欢没话找话。
“这云间城，宽敞得紧呐。”
从城中心的大片人群中挤出来后，冯锐感慨道。
“这么挤有什么宽敞的。”孙一刀领着他们往城中都督府的方向走。水吟枫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手，冯锐则落在后边好几步远。
“能容纳这么多人，肯定宽敞啊。我老家那边逛庙会的时候比这还挤些。”
“你家是住庐州城的吧。”孙一刀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情报。
“啊，是啊。城隍庙那里开的庙会少说也聚了好几十个街口的人呢。”
孙一刀想起，自己也是和水吟枫进过庐州城的。山南镇离庐州城不远，五年前因为失踪父母的事情上报过官府。
实际上也记不清什么细节了。有空也懒得回去看。
又转过一道街口，这里的灯火和人已经不多。远处突然在黑暗中亮起一丛篝火似的，大片大片的光亮出现在三人眼里。光亮之中又是大片连绵的飞檐楼阁，若是再加些许烟雾缭绕，就宛如画中的天府一般。
“都督府吗？好大！”冯锐亮起了星星眼。
孙一刀挠挠头。水吟枫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眼神里总有点躲闪。
离得近了，那金碧辉煌的气势又一次震撼人心。朱红色的大门前，空地上摆了不少马车，均是雕栏华贵之物。门口台阶似白玉砌成，不过几尺高，却带着一种威严。亭台楼阁仿佛能压倒人一般悬在头上，隐隐约约能察觉楼阁内莺歌燕舞的景象。
大门口还规规矩矩地站着两个士兵，眼神颇有些百无聊赖。
冯锐咽了咽口水，就准备上去推门，却被孙一刀一把拉住。
“干什么？小心刀枪不长眼！”孙一刀严肃地指了指士兵手中的长枪，枪尖泛着冷冷的铁光。
冯锐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到家了还不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
“……”孙一刀沉默，水吟枫又扶额。
“……每次有客人来都要解释一番……其实，这边这个，才是都督府。”孙一刀转头看向不远处斜角里的一扇小木门。好像年久失修的样子，不说的话冯锐还以为那是个厕所。
“？”冯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内心的疑惑。
正巧这时曹傲阳三个人从对面街口过来了。水吟枫赶紧别过脸去，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喏，这边就到了。”曹傲阳好像已经熟悉这回事了，大大咧咧对着那扇破门一指。只是这么一指，小木门就好像回应他似的吱呀呀摇动起来。耳边似乎除了旁边亭台楼阁的丝竹声响，便是这风声和摇晃声了。
“怎么会这样？”解中陵不解。
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便徐徐打开，漏出一串琴筝鸣奏之声。两旁士兵连忙睁圆惺忪的睡眼，将长枪撤到身后行了礼。
“唉呀，今天当真是多谢王爷款待。犬子不懂事，以后还是要多多承蒙小王爷照拂啊。”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不待门大开就挤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众车夫和仆人。
“哪里哪里，您不辞路途遥远从庐州赶过来赴宴，我才是要感谢您哪。”被称作王爷的人则是一位面貌带些英气的中年男人，一身绫罗绸缎，嘴中止不住的客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高瘦瘦，面色苍白但颇为英俊的年轻人。
“那么，王爷，小王爷，在下告辞！”大腹便便的男人似乎赶什么事情似的，拱手后便急急下了台阶，率一众跟班前呼后拥地登上几辆马车便走了。
直到这是王爷似乎才发现了门口的几人，笑着打招呼：“原来是小将军归府……是本王眼拙了，身边这几位是……”
孙一刀刚欲回答，后边水吟枫便拽了拽他的衣角，往他身后躲了几分。孙一刀疑惑地回头看她，只见她朝台阶上使了个眼色。孙一刀定睛看去，小王爷正目光灼灼地朝水吟枫这边看来，眼神里带着一股狂热。
“明明我脸都没怎么露出来……不知怎的，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水吟枫低声说道。
“那家伙……莫不是被你迷住了？”孙一刀恍然，打趣道。
“滚滚滚。”水吟枫没好气地说，“随便打发几句我们就走吧，这人看得我不舒服。”
“噢。”孙一刀小声答应道。随后客客气气对着台阶上的两人行了一礼：“身边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来自异地，姐姐请他们来都督府做客。”
“哦，原来是都督的朋友们，欢迎欢迎。有时间也来我这寒舍多叙上一叙，我定当全力招待！”中年的王爷一脸亲切地笑，长相虽然平平，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些。
解中陵在后边抽了抽嘴角。这亭台楼阁的要是能被称作寒舍，那自家不算小的老宅连个茅厕也不如。
解静澜已经是裹着厚棉衣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曹傲阳则是抱着胸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
“多谢王爷盛情，今天就不劳烦您了，他们在我都督府上安顿便可。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孙一刀笑容可掬。
“好好好，孙将军客气了。”王爷又念叨两句后，便转身走向宅邸大门。
几人见状也跟着孙一刀走向所谓“都督府”的小木门。
将要开锁推门时，孙一刀微微侧首，用余光看向身后不远的台阶。
年轻的小王爷依然站在那里，直直地注视着水吟枫的后背。
……
“哇，外边看着不怎么样，里面还不赖嘛。”冯锐赞叹道。
进了门，入眼便是两棵种在门旁的桂树。此时树上便已经生了点点新芽，看着甚是喜人。桂树枯枝伸展，几乎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是该修剪修剪了。”孙一刀在前面拨开纷杂的乱枝，心里感叹着。
再往前几步，便瞧见一个寻常人家的大院，唯一不同的是，两边皆是一排客房。大堂与厨房之类则可怜兮兮地缩在最前面的角落里。简简单单的陈设，连一个仆人或侍卫都看不见。
周围更是黑灯瞎火，客房和大堂里连一盏灯都没亮。让他们看清楚眼前景象的还是外面街上未熄的灯火。
“嗯？你哥哥不在吗？”曹傲阳疑惑地问。院子里死气沉沉的，根本不像是最近有人来过。“之前在这里的家丁呢？”
“都督他……许是睡了吧。毕竟天也不早了。”孙一刀尴尬地笑，“家丁在年前就被都督遣散回家了，说是要到正月十六才回来……就是明天了。”
曹傲阳愣了愣，“你哥哥还真是……”
“曹将军也在这里歇息吗？”孙一刀转头询问，“我可以再给您安排一间房。”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在这里歇吧。”曹傲阳答应道。
“喂等等，你还没有跟我们详细说说这里的事呢。”冯锐叫住孙一刀，“他们是谁？为什么都督府会是这个样子啊？”
孙一刀犹豫一下，抬步走向身旁的一间客房，“我们就在这里说……情况有些复杂，解中陵也来听听吧。”
“姐姐你先回自己的房间睡吧，具体的事我来解释。”接着他对水吟枫低声道。
水吟枫点点头，便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不需要侍卫吗？”解中陵看着水吟枫的背影问道。
“当然需要。”孙一刀说。“你是看不见的。这间院落里看似一个人也没有，实际上藏着十数个好身手的卫兵。哼，王爷府里的那些个杂兵，也配当侍卫？”
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和愤懑。
解中陵没有回应，看起来孙一刀对王爷还颇有怨念。
“唉。”曹傲阳叹口气，“换了谁的极品至尊无敌豪宅被人占了，心情都不会好受。”
“啥玩意儿？”冯锐和解中陵都是一头雾水。
整个过程中冯锐都有些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后他就喜欢没话找话。
“这云间城，宽敞得紧呐。”
从城中心的大片人群中挤出来后，冯锐感慨道。
“这么挤有什么宽敞的。”孙一刀领着他们往城中都督府的方向走。水吟枫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手，冯锐则落在后边好几步远。
“能容纳这么多人，肯定宽敞啊。我老家那边逛庙会的时候比这还挤些。”
“你家是住庐州城的吧。”孙一刀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情报。
“啊，是啊。城隍庙那里开的庙会少说也聚了好几十个街口的人呢。”
孙一刀想起，自己也是和水吟枫进过庐州城的。山南镇离庐州城不远，五年前因为失踪父母的事情上报过官府。
实际上也记不清什么细节了。有空也懒得回去看。
又转过一道街口，这里的灯火和人已经不多。远处突然在黑暗中亮起一丛篝火似的，大片大片的光亮出现在三人眼里。光亮之中又是大片连绵的飞檐楼阁，若是再加些许烟雾缭绕，就宛如画中的天府一般。
“都督府吗？好大！”冯锐亮起了星星眼。
孙一刀挠挠头。水吟枫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眼神里总有点躲闪。
离得近了，那金碧辉煌的气势又一次震撼人心。朱红色的大门前，空地上摆了不少马车，均是雕栏华贵之物。门口台阶似白玉砌成，不过几尺高，却带着一种威严。亭台楼阁仿佛能压倒人一般悬在头上，隐隐约约能察觉楼阁内莺歌燕舞的景象。
大门口还规规矩矩地站着两个士兵，眼神颇有些百无聊赖。
冯锐咽了咽口水，就准备上去推门，却被孙一刀一把拉住。
“干什么？小心刀枪不长眼！”孙一刀严肃地指了指士兵手中的长枪，枪尖泛着冷冷的铁光。
冯锐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到家了还不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
“……”孙一刀沉默，水吟枫又扶额。
“……每次有客人来都要解释一番……其实，这边这个，才是都督府。”孙一刀转头看向不远处斜角里的一扇小木门。好像年久失修的样子，不说的话冯锐还以为那是个厕所。
“？”冯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内心的疑惑。
正巧这时曹傲阳三个人从对面街口过来了。水吟枫赶紧别过脸去，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喏，这边就到了。”曹傲阳好像已经熟悉这回事了，大大咧咧对着那扇破门一指。只是这么一指，小木门就好像回应他似的吱呀呀摇动起来。耳边似乎除了旁边亭台楼阁的丝竹声响，便是这风声和摇晃声了。
“怎么会这样？”解中陵不解。
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便徐徐打开，漏出一串琴筝鸣奏之声。两旁士兵连忙睁圆惺忪的睡眼，将长枪撤到身后行了礼。
“唉呀，今天当真是多谢王爷款待。犬子不懂事，以后还是要多多承蒙小王爷照拂啊。”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不待门大开就挤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众车夫和仆人。
“哪里哪里，您不辞路途遥远从庐州赶过来赴宴，我才是要感谢您哪。”被称作王爷的人则是一位面貌带些英气的中年男人，一身绫罗绸缎，嘴中止不住的客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高瘦瘦，面色苍白但颇为英俊的年轻人。
“那么，王爷，小王爷，在下告辞！”大腹便便的男人似乎赶什么事情似的，拱手后便急急下了台阶，率一众跟班前呼后拥地登上几辆马车便走了。
直到这是王爷似乎才发现了门口的几人，笑着打招呼：“原来是小将军归府……是本王眼拙了，身边这几位是……”
孙一刀刚欲回答，后边水吟枫便拽了拽他的衣角，往他身后躲了几分。孙一刀疑惑地回头看她，只见她朝台阶上使了个眼色。孙一刀定睛看去，小王爷正目光灼灼地朝水吟枫这边看来，眼神里带着一股狂热。
“明明我脸都没怎么露出来……不知怎的，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水吟枫低声说道。
“那家伙……莫不是被你迷住了？”孙一刀恍然，打趣道。
“滚滚滚。”水吟枫没好气地说，“随便打发几句我们就走吧，这人看得我不舒服。”
“噢。”孙一刀小声答应道。随后客客气气对着台阶上的两人行了一礼：“身边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来自异地，姐姐请他们来都督府做客。”
“哦，原来是都督的朋友们，欢迎欢迎。有时间也来我这寒舍多叙上一叙，我定当全力招待！”中年的王爷一脸亲切地笑，长相虽然平平，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些。
解中陵在后边抽了抽嘴角。这亭台楼阁的要是能被称作寒舍，那自家不算小的老宅连个茅厕也不如。
解静澜已经是裹着厚棉衣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曹傲阳则是抱着胸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
“多谢王爷盛情，今天就不劳烦您了，他们在我都督府上安顿便可。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孙一刀笑容可掬。
“好好好，孙将军客气了。”王爷又念叨两句后，便转身走向宅邸大门。
几人见状也跟着孙一刀走向所谓“都督府”的小木门。
将要开锁推门时，孙一刀微微侧首，用余光看向身后不远的台阶。
年轻的小王爷依然站在那里，直直地注视着水吟枫的后背。
……
“哇，外边看着不怎么样，里面还不赖嘛。”冯锐赞叹道。
进了门，入眼便是两棵种在门旁的桂树。此时树上便已经生了点点新芽，看着甚是喜人。桂树枯枝伸展，几乎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是该修剪修剪了。”孙一刀在前面拨开纷杂的乱枝，心里感叹着。
再往前几步，便瞧见一个寻常人家的大院，唯一不同的是，两边皆是一排客房。大堂与厨房之类则可怜兮兮地缩在最前面的角落里。简简单单的陈设，连一个仆人或侍卫都看不见。
周围更是黑灯瞎火，客房和大堂里连一盏灯都没亮。让他们看清楚眼前景象的还是外面街上未熄的灯火。
“嗯？你哥哥不在吗？”曹傲阳疑惑地问。院子里死气沉沉的，根本不像是最近有人来过。“之前在这里的家丁呢？”
“都督他……许是睡了吧。毕竟天也不早了。”孙一刀尴尬地笑，“家丁在年前就被都督遣散回家了，说是要到正月十六才回来……就是明天了。”
曹傲阳愣了愣，“你哥哥还真是……”
“曹将军也在这里歇息吗？”孙一刀转头询问，“我可以再给您安排一间房。”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在这里歇吧。”曹傲阳答应道。
“喂等等，你还没有跟我们详细说说这里的事呢。”冯锐叫住孙一刀，“他们是谁？为什么都督府会是这个样子啊？”
孙一刀犹豫一下，抬步走向身旁的一间客房，“我们就在这里说……情况有些复杂，解中陵也来听听吧。”
“姐姐你先回自己的房间睡吧，具体的事我来解释。”接着他对水吟枫低声道。
水吟枫点点头，便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不需要侍卫吗？”解中陵看着水吟枫的背影问道。
“当然需要。”孙一刀说。“你是看不见的。这间院落里看似一个人也没有，实际上藏着十数个好身手的卫兵。哼，王爷府里的那些个杂兵，也配当侍卫？”
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和愤懑。
解中陵没有回应，看起来孙一刀对王爷还颇有怨念。
“唉。”曹傲阳叹口气，“换了谁的极品至尊无敌豪宅被人占了，心情都不会好受。”
“啥玩意儿？”冯锐和解中陵都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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