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间居
密林间有一座竹楼，拔地而起。四周空旷，铺陈的泥土扎实均匀地落在屋外，虽无青岩，也无高茂，自成一圈，竹楼既拾得了院落。
四周皆是高木投下的余阴，竹楼就藏在林中，低矮却不乏阳光。光落棚顶，熠熠生辉，黄绿交织得一片烂漫。
黄蛇蹒跚爬行，自林中冒出。
它看着眼前开阔的景物，心知自己已有收获。
走过布有稀疏草丛的边缘，上面依稀被人踩出一条小道，残存的印迹证明尚有人来过，这里正是还有人的居所。
于是黄蛇不紧不慢地爬向门扉。
“吱呀。”
伴随支起的窗户，由内伸出一双白瘦的小手，自高层探出。双手推拉着木框，敞开了门户。
黄蛇敏锐感受到震动，它四下分辨，一眼便看见楼上冒出的人影。
蛇身扭摆，倏忽间，它远离了小道，神出鬼没地攀上了墙院。
稷诹打开窗户，他双手交叉趴在窗沿，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林间风吹叶动，满是清幽，稷诹却不被打动，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呆滞地看着外景，却无心赏景。
在稷诹愣神的时候，他眼中多出了点什么，窗户上面似乎突然垂挂下一条飘带，乍一看又跟绳索似的。
稷诹定睛一看，视线内晃荡的物体变成一条蛇，出现的极近。
稷诹吓了一跳，他马上跳离窗边，退回桌边，观察眼前大蛇的动静，又慌乱地扫视身边的依仗。
挂在窗上的黄蛇往下又爬下一段，它开口道：“诶，小童……”
稷诹这时没有刚受惊的惶恐，他终于有所反应。他想找到拍棍之类的武器，却一无所获。他身周并没有任何能拨弄掉大蛇的趁手物，可他又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片刻，赤手空拳、鼓足勇气的稷诹立即凑近窗户，没等黄蛇反应，他飞快抽走支起窗的杆子，往后一跳，一气呵成地关上窗。
“碰”的一声，窗棂板敲响，黄蛇身形一坠，差点没落下去。
好在它尾巴仍挂在参差的顶杆上，只是看着面前闭上的窗户，它有些羞恼。
稷诹惊疑不定，回想莫名出现的大蛇，还会说话，对了，蛇会说话……
黄蛇还没来得及发作，稷诹就已经重新打开窗户。
黄蛇吊在窗边的尾巴被轻轻撞了几下，稷诹探出头来，两眼发光：“你会说话?”
黄蛇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小童子眼睛灼灼有神，亮得跟看见新奇的玩意一样。
一副懵懂未见过世面的样子，黄蛇顿时胸有成竹，回应道：“我当然会说话。”
眼前的黄蛇昂着头，弯立着上半身，一晃一晃地，尖细的声音听来带有些许怪异，仔细一瞧，尖尖的蛇头，还是一条毒蛇。
稷诹的胆子又小了，他谨慎防备地问：“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找谁？你有什么目的？你认识谁？有什么关系？还是你在找什么东西？……”
黄蛇刚开始还用心听着，稷诹一连串发问后，它不耐烦地敲着窗，窗户被敲打得“碰碰”作响，稷诹闭上嘴巴，鼓着眼紧盯着它。
“小童，你可叫我巴大王。”
“巴……大王，王……巴大王？”
稷诹噗嗤一笑，乐不可支：“好怪的名字。”
黄蛇轻蔑地瞥视稷诹：“只是个称呼罢了。”
“称呼？不是名字？”稷诹手扶在窗沿边，靠近黄蛇，一脸好奇地问。
“许你称我巴大王，小童。”
“巴大王，那是不是还有大大王，二大王？他们比你还高吗？”
“什么大大王……”黄蛇晃了晃蛇头，“巴山上只有我一个大王。”
“你不是排行第八吗？所以叫八大王。”稷诹又笑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黄蛇无奈地看着只会一个劲儿傻笑的小童子，不明白这有什么引人发笑，可他已认识到误会之处：“愚钝，此巴非彼八。”
稷诹换着问它：“巴山在哪里？穿过林子就能去吗？”
“不，巴山离此地极远。”
“巴山……巴山上有什么好玩的，有很多跟你一样会说话的蛇吗？”
“并无，我是巴山之主，巴山仅我而已。”黄蛇骄傲地说，“巴山独我所有，再无异类，还有数不尽的珍奇之物。”
“哦，听起来真厉害。”稷诹附和地夸赞，又问，“那……你怎么离开巴山到这里来了？”
“我来寻……”黄蛇的话戛然而止，它晃晃荡荡，好似犹豫什么，最后它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小童。”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稷诹不服气了，“不然你来这做什么？”
“小童，我问你，你家大人可在？”
稷诹摇摇头。
“你家大人去哪里了？”
稷诹摇摇头。
“何时能回来？”
稷诹不说话，又摇了摇头。
黄蛇不耐烦地逼问：“不说实话，当心我吃了你。”
说罢它张开大口，一副就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黄蛇的口开得极大，血盆大口，好像一下就能把稷诹的脑袋整个吞入。
稷诹呆呆瞧着黑洞的蛇口。
吓完人，黄蛇继续向稷诹发问：“你家大人需多久才会回此处？”
稷诹再度诚实地摇头。
“你不怕被我给吃了。”黄蛇似乎气极反笑，“是谁教你这么敷衍旁人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说假话。”稷诹怯生生地回答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不信的话，你自己找去。”
黄蛇从窗户滑入屋内，大摇大摆地打量着屋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书房空空旷旷，只有形影单只的桌椅，以及寥寥的架子上摆着几个小册。
“上一次出门是几时？”
“咦？”小童子疑惑道，“什么时候？”
他松开微抖的手指，一点点地计数，作吃力地回想：“我在这待了一、二、三、四……呃，月余吧。”
“上月？”黄蛇暗自思量，可是看小童子笨拙地数数，有些不足以采信。一个孱弱的孩童独自待了几些日？而且主人会有什么急事出门，独留下一人在居所。
或许是真或许是假，人到底有该回来的时候。
黄蛇说：“那我就待在这里。”
“啊？”稷诹一时合不上嘴，很是痴傻地眨着瞪大的双眼。
“我要待在这。”黄蛇不厌烦地重复一遍。它先是环视一圈，添话道：“待人归来。”
接着慢悠悠、自顾自地往其他地方去了。
四周皆是高木投下的余阴，竹楼就藏在林中，低矮却不乏阳光。光落棚顶，熠熠生辉，黄绿交织得一片烂漫。
黄蛇蹒跚爬行，自林中冒出。
它看着眼前开阔的景物，心知自己已有收获。
走过布有稀疏草丛的边缘，上面依稀被人踩出一条小道，残存的印迹证明尚有人来过，这里正是还有人的居所。
于是黄蛇不紧不慢地爬向门扉。
“吱呀。”
伴随支起的窗户，由内伸出一双白瘦的小手，自高层探出。双手推拉着木框，敞开了门户。
黄蛇敏锐感受到震动，它四下分辨，一眼便看见楼上冒出的人影。
蛇身扭摆，倏忽间，它远离了小道，神出鬼没地攀上了墙院。
稷诹打开窗户，他双手交叉趴在窗沿，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林间风吹叶动，满是清幽，稷诹却不被打动，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呆滞地看着外景，却无心赏景。
在稷诹愣神的时候，他眼中多出了点什么，窗户上面似乎突然垂挂下一条飘带，乍一看又跟绳索似的。
稷诹定睛一看，视线内晃荡的物体变成一条蛇，出现的极近。
稷诹吓了一跳，他马上跳离窗边，退回桌边，观察眼前大蛇的动静，又慌乱地扫视身边的依仗。
挂在窗上的黄蛇往下又爬下一段，它开口道：“诶，小童……”
稷诹这时没有刚受惊的惶恐，他终于有所反应。他想找到拍棍之类的武器，却一无所获。他身周并没有任何能拨弄掉大蛇的趁手物，可他又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片刻，赤手空拳、鼓足勇气的稷诹立即凑近窗户，没等黄蛇反应，他飞快抽走支起窗的杆子，往后一跳，一气呵成地关上窗。
“碰”的一声，窗棂板敲响，黄蛇身形一坠，差点没落下去。
好在它尾巴仍挂在参差的顶杆上，只是看着面前闭上的窗户，它有些羞恼。
稷诹惊疑不定，回想莫名出现的大蛇，还会说话，对了，蛇会说话……
黄蛇还没来得及发作，稷诹就已经重新打开窗户。
黄蛇吊在窗边的尾巴被轻轻撞了几下，稷诹探出头来，两眼发光：“你会说话?”
黄蛇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小童子眼睛灼灼有神，亮得跟看见新奇的玩意一样。
一副懵懂未见过世面的样子，黄蛇顿时胸有成竹，回应道：“我当然会说话。”
眼前的黄蛇昂着头，弯立着上半身，一晃一晃地，尖细的声音听来带有些许怪异，仔细一瞧，尖尖的蛇头，还是一条毒蛇。
稷诹的胆子又小了，他谨慎防备地问：“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找谁？你有什么目的？你认识谁？有什么关系？还是你在找什么东西？……”
黄蛇刚开始还用心听着，稷诹一连串发问后，它不耐烦地敲着窗，窗户被敲打得“碰碰”作响，稷诹闭上嘴巴，鼓着眼紧盯着它。
“小童，你可叫我巴大王。”
“巴……大王，王……巴大王？”
稷诹噗嗤一笑，乐不可支：“好怪的名字。”
黄蛇轻蔑地瞥视稷诹：“只是个称呼罢了。”
“称呼？不是名字？”稷诹手扶在窗沿边，靠近黄蛇，一脸好奇地问。
“许你称我巴大王，小童。”
“巴大王，那是不是还有大大王，二大王？他们比你还高吗？”
“什么大大王……”黄蛇晃了晃蛇头，“巴山上只有我一个大王。”
“你不是排行第八吗？所以叫八大王。”稷诹又笑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黄蛇无奈地看着只会一个劲儿傻笑的小童子，不明白这有什么引人发笑，可他已认识到误会之处：“愚钝，此巴非彼八。”
稷诹换着问它：“巴山在哪里？穿过林子就能去吗？”
“不，巴山离此地极远。”
“巴山……巴山上有什么好玩的，有很多跟你一样会说话的蛇吗？”
“并无，我是巴山之主，巴山仅我而已。”黄蛇骄傲地说，“巴山独我所有，再无异类，还有数不尽的珍奇之物。”
“哦，听起来真厉害。”稷诹附和地夸赞，又问，“那……你怎么离开巴山到这里来了？”
“我来寻……”黄蛇的话戛然而止，它晃晃荡荡，好似犹豫什么，最后它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小童。”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稷诹不服气了，“不然你来这做什么？”
“小童，我问你，你家大人可在？”
稷诹摇摇头。
“你家大人去哪里了？”
稷诹摇摇头。
“何时能回来？”
稷诹不说话，又摇了摇头。
黄蛇不耐烦地逼问：“不说实话，当心我吃了你。”
说罢它张开大口，一副就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黄蛇的口开得极大，血盆大口，好像一下就能把稷诹的脑袋整个吞入。
稷诹呆呆瞧着黑洞的蛇口。
吓完人，黄蛇继续向稷诹发问：“你家大人需多久才会回此处？”
稷诹再度诚实地摇头。
“你不怕被我给吃了。”黄蛇似乎气极反笑，“是谁教你这么敷衍旁人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说假话。”稷诹怯生生地回答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不信的话，你自己找去。”
黄蛇从窗户滑入屋内，大摇大摆地打量着屋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书房空空旷旷，只有形影单只的桌椅，以及寥寥的架子上摆着几个小册。
“上一次出门是几时？”
“咦？”小童子疑惑道，“什么时候？”
他松开微抖的手指，一点点地计数，作吃力地回想：“我在这待了一、二、三、四……呃，月余吧。”
“上月？”黄蛇暗自思量，可是看小童子笨拙地数数，有些不足以采信。一个孱弱的孩童独自待了几些日？而且主人会有什么急事出门，独留下一人在居所。
或许是真或许是假，人到底有该回来的时候。
黄蛇说：“那我就待在这里。”
“啊？”稷诹一时合不上嘴，很是痴傻地眨着瞪大的双眼。
“我要待在这。”黄蛇不厌烦地重复一遍。它先是环视一圈，添话道：“待人归来。”
接着慢悠悠、自顾自地往其他地方去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