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唐锐锋和宋丽芬一直聊到下午五点多。
他忽然想起宋丽芬的女儿应该放学了，于是问：“你是不是该去接你女儿了？”
宋丽芬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说：“没事，下午她都是自己走回来的，这会儿估计快到家了。”
“啊？怎么不早点说，我还以为你每天要去接呢！”唐锐锋的心里突然有点急了，说道：“我得赶紧走了。”
“怎么，难道我女儿长得很可怕？”宋丽芬笑着问。
“不是她长得可怕，是我害怕她！”唐锐锋解释道。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闺女，你害怕她？”宋丽芬想不明白。
“这不是因为听你讲过，她说对面住着一个男的，感到很害怕，想搬走吗？我是怕给她造成心理阴影。”唐锐锋走到阳台上，朝外面望了望，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正迈着步子快速走来，他知道那是宋丽芬的女儿申晨晨。于是对宋丽芬说：“你女儿马上走到楼下了，我先走了啊。不然一会儿被她碰见了，那就麻烦了！”然后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跑着离开了。
他那滑稽的动作让宋丽芬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申晨晨一进门，就问：“妈妈，你给我买的画架组装好了没？明天我们上美术课要用。”
宋丽芬这才想起来，她前几天从网上给女儿购买了一套小学生画架，取回来后至今连包装盒都没有拆开呢。今天光顾着跟唐锐锋聊天了，竟然把女儿的事情给忘了。她放下手中的杂活，将画架拿到茶几上，拆出说明书看了半天。然后对女儿说：“晨晨，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吧？”
晨晨用她那十岁小女孩很天真很可爱的语气说：“妈妈你请讲！”
“妈妈太笨了，可能组装不了这个画架。你把这套东西拿到对面那个叔叔家里，让他帮咱们组装一下，你看怎么样呢？”宋丽芬并非真的笨，也许组装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但以一个成年人的智商，照着说明书是能够把那画架组装起来的。她有意让女儿去主动接触唐锐锋，一是想让女儿能够对唐锐锋有个好的印象，另一是她想让唐锐锋也卸掉心里的包袱。
“怎么又去麻烦人家啊？”晨晨扭动着身体，撅着嘴巴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晨晨，为什么怕麻烦人家呢？”宋丽芬耐下心来问道。
“我怕他是个坏人，会欺负妈妈！”看来晨晨心里还是为了妈妈着想。
宋丽芬听了很感动，命运已经让她变得十分敏感，女儿的话让她立刻流出了眼泪。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对女儿说：“晨晨，也许那叔叔是个好人呢？你岂不是冤枉了人家？”
“哦，老师说过，不能冤枉好人。”孩子的世界里永远都是老师的话最有权威。
宋丽芬趁机又说：“你看，老师都说了，不能冤枉好人。妈妈觉得对面那位叔叔呢，人挺好的。咱们都麻烦人家那么多次了，可那叔叔一点都没有讨厌过我们，每次还都很热心地帮助我们，不是吗？”
晨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宋丽芬抚摸一下女儿的头发，接着说：“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想想，舅舅虽然跟我们很亲，可他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做生意，现在有事情想让他过来帮助我们，他可能一两天内都赶不过来，这是身在远方的亲人；而对面的叔叔呢，离我们这么近，立马就能过来帮助我们，这是近在眼前的邻居；你说我们是等舅舅回来呢，还是请对面的叔叔帮忙呢？”
“我明天就要用画架了，肯定等不及舅舅了。”晨晨看了看妈妈，有点无奈地说：“那好吧，就请对门的叔叔过来帮忙吧。”
宋丽芬欣慰地笑了笑，又说：“晨晨，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人家，怎么能让对面的叔叔过来呢？应该是你拿着画架去找那位叔叔帮忙，你说对不对？”
“哦……”晨晨点了点头，拿着妈妈买来的那套画架去敲唐锐锋的门了。
唐锐锋此刻正在厨房里，他刚好把电饭煲打开准备煮小米粥，听到了敲门声就立即走过来开了门。当他看到是宋丽芬的女儿时，心里一阵惊讶。
晨晨很有礼貌，瞪着大眼睛，把画架递给唐锐锋，问道：“叔叔，你能帮我组装一下这个画架吗？明天我们上美术课要用。”
唐锐锋很高兴，他当然很乐意帮助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他把那套画架全部拆出来，仔细看看了说明书，就照着示意图组装起来。
原本以为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唐锐锋却愣是没能组装好，画架总是不能折叠起来。他拆开来重新组装了一下，还是没有组装好，画架依然不能正常折叠。问题出在哪了？明明是按照说明书的图示一步一步组装的啊！申晨晨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让唐锐锋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额头上甚至出了汗。不得已，他就用手把一根不该装在外侧的支撑管硬掰进了本来的位置，画架这才可以正常折叠了。只是那个被他掰得有点弯曲了的管件让画架整体显得很不协调，这让唐锐锋的心里总有一丝遗憾。
晨晨回去后，宋丽芬发来微信说：“谢谢！”然后又拍了个西瓜的照片发给唐锐锋，问：“吃不？”
唐锐锋很直爽地回复：“吃！”
不管怎样，今天算是又帮助宋丽芬母女做了一件事。虽然做得不够完美，但从最终结果来看，问题已经解决了。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所以，对宋丽芬以美食来表达的谢意，他也不再推辞了。
晨晨又过来敲门了，这次是送西瓜。唐锐锋本以为宋丽芬会邀请他过去和她们一起吃西瓜的。他内心里其实是很想过去，但又不敢主动过去。而让唐锐锋更吃惊的是，宋丽芬竟然让女儿把整个西瓜都送来了，他的心里就感到过意不去了。
唐锐锋赶紧接过西瓜，问晨晨：“晨晨，你想吃西瓜吗？”晨晨使劲儿点了点头。“那怎么还把整个西瓜都送过来呢？都让叔叔吃了，你吃什么呢？”
晨晨低着眉头回答道：“妈妈说让你吃呢！她说明天再给我买一个。”说完又抬起眼皮看了唐锐锋一下。
“叔叔一个人，怎么可能吃掉一整个西瓜？”西瓜虽然不算大，但也有五六斤靠上了。唐锐锋拍了拍那瓜，对晨晨说：“走，去你家，咱们一起吃。”
唐锐锋感觉宋丽芬这个女人大方的有点过头，这让他承受不起。前几天陪她去超市买了几样东西然后帮忙拎了回来，宋丽芬就把刚在超市里买的八连杯酸奶一下子全都塞给了唐锐锋。当时唐锐锋就感觉接受不了，不过是帮着提了几样东西，怎么能接受这么大的回报呢？和她来回推辞了几番，最后只好撕下一杯酸奶。
唐锐锋托着西瓜走进宋丽芬房子的餐厅里，对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宋丽芬的背影说：“咋能都把西瓜都送给我呢？不让闺女吃了啊，再说我一个人能吃得完吗？”
宋丽芬转过身看了唐锐锋一眼，笑着说：“这么小的一个西瓜，你这个大男人吃不了？我都能吃了！”
“我吃不了，真没那本事，吃一点肚子就胀！”唐锐锋不是推辞，他的脾胃功能确实不如从前，尤其到了晚饭这一顿，一碗小米粥下去都会让他感觉肚子胀。自从做销售职业后，唐锐锋常年都是在外出差，一天三顿饭也大多是在饭馆里吃的。饭馆里做的菜往往都很油腻，加上经常饮食不规律，他的脾胃功能也就慢慢虚弱了，稍微吃点东西都会感到腹胀。
唐锐锋把西瓜放在餐桌上，说道：“你就给我切一牙，我尝个鲜，就很满足了。”
宋丽芬从厨房里拿出菜刀递给唐锐锋，说：“那你自己动手，吃多少切多少。”
唐锐锋也不客气了，拿起菜刀对准西瓜，只听“咔嚓”一声，那瓜便裂开了。他招呼着宋丽芬母女赶快过来一起吃西瓜，就像是自己在家里请客一样。
那一刻，他们三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吃东西，有说有笑的，俨然一家人似的。
唐锐锋走后，宋丽芬问女儿：“你觉得对门的叔叔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晨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中有坏，坏中有好。”
晚上准备睡觉时，唐锐锋又收到了宋丽芬发来的微信：“你觉得什么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
唐锐锋笑了笑，他想起了电影《非诚勿扰》里葛优饰演的秦奋写征婚启事时自我介绍里面的一句台词：“人品五五开”。人嘛，其实就是个善恶综合体，都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何必争论什么“性本善”或者“性本恶”，只不过是看待利益所选取的角度不同罢了。
于是他给宋丽芬回复道：“比如说我，就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
宋丽芬又发来微信问：“你怎么个坏法？”
唐锐锋看到后乐得大笑了一声，回复道：“我现在想抱着你睡觉！”
“滚！”
他忽然想起宋丽芬的女儿应该放学了，于是问：“你是不是该去接你女儿了？”
宋丽芬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说：“没事，下午她都是自己走回来的，这会儿估计快到家了。”
“啊？怎么不早点说，我还以为你每天要去接呢！”唐锐锋的心里突然有点急了，说道：“我得赶紧走了。”
“怎么，难道我女儿长得很可怕？”宋丽芬笑着问。
“不是她长得可怕，是我害怕她！”唐锐锋解释道。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闺女，你害怕她？”宋丽芬想不明白。
“这不是因为听你讲过，她说对面住着一个男的，感到很害怕，想搬走吗？我是怕给她造成心理阴影。”唐锐锋走到阳台上，朝外面望了望，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正迈着步子快速走来，他知道那是宋丽芬的女儿申晨晨。于是对宋丽芬说：“你女儿马上走到楼下了，我先走了啊。不然一会儿被她碰见了，那就麻烦了！”然后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跑着离开了。
他那滑稽的动作让宋丽芬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申晨晨一进门，就问：“妈妈，你给我买的画架组装好了没？明天我们上美术课要用。”
宋丽芬这才想起来，她前几天从网上给女儿购买了一套小学生画架，取回来后至今连包装盒都没有拆开呢。今天光顾着跟唐锐锋聊天了，竟然把女儿的事情给忘了。她放下手中的杂活，将画架拿到茶几上，拆出说明书看了半天。然后对女儿说：“晨晨，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吧？”
晨晨用她那十岁小女孩很天真很可爱的语气说：“妈妈你请讲！”
“妈妈太笨了，可能组装不了这个画架。你把这套东西拿到对面那个叔叔家里，让他帮咱们组装一下，你看怎么样呢？”宋丽芬并非真的笨，也许组装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但以一个成年人的智商，照着说明书是能够把那画架组装起来的。她有意让女儿去主动接触唐锐锋，一是想让女儿能够对唐锐锋有个好的印象，另一是她想让唐锐锋也卸掉心里的包袱。
“怎么又去麻烦人家啊？”晨晨扭动着身体，撅着嘴巴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晨晨，为什么怕麻烦人家呢？”宋丽芬耐下心来问道。
“我怕他是个坏人，会欺负妈妈！”看来晨晨心里还是为了妈妈着想。
宋丽芬听了很感动，命运已经让她变得十分敏感，女儿的话让她立刻流出了眼泪。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对女儿说：“晨晨，也许那叔叔是个好人呢？你岂不是冤枉了人家？”
“哦，老师说过，不能冤枉好人。”孩子的世界里永远都是老师的话最有权威。
宋丽芬趁机又说：“你看，老师都说了，不能冤枉好人。妈妈觉得对面那位叔叔呢，人挺好的。咱们都麻烦人家那么多次了，可那叔叔一点都没有讨厌过我们，每次还都很热心地帮助我们，不是吗？”
晨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宋丽芬抚摸一下女儿的头发，接着说：“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想想，舅舅虽然跟我们很亲，可他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做生意，现在有事情想让他过来帮助我们，他可能一两天内都赶不过来，这是身在远方的亲人；而对面的叔叔呢，离我们这么近，立马就能过来帮助我们，这是近在眼前的邻居；你说我们是等舅舅回来呢，还是请对面的叔叔帮忙呢？”
“我明天就要用画架了，肯定等不及舅舅了。”晨晨看了看妈妈，有点无奈地说：“那好吧，就请对门的叔叔过来帮忙吧。”
宋丽芬欣慰地笑了笑，又说：“晨晨，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人家，怎么能让对面的叔叔过来呢？应该是你拿着画架去找那位叔叔帮忙，你说对不对？”
“哦……”晨晨点了点头，拿着妈妈买来的那套画架去敲唐锐锋的门了。
唐锐锋此刻正在厨房里，他刚好把电饭煲打开准备煮小米粥，听到了敲门声就立即走过来开了门。当他看到是宋丽芬的女儿时，心里一阵惊讶。
晨晨很有礼貌，瞪着大眼睛，把画架递给唐锐锋，问道：“叔叔，你能帮我组装一下这个画架吗？明天我们上美术课要用。”
唐锐锋很高兴，他当然很乐意帮助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他把那套画架全部拆出来，仔细看看了说明书，就照着示意图组装起来。
原本以为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唐锐锋却愣是没能组装好，画架总是不能折叠起来。他拆开来重新组装了一下，还是没有组装好，画架依然不能正常折叠。问题出在哪了？明明是按照说明书的图示一步一步组装的啊！申晨晨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让唐锐锋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额头上甚至出了汗。不得已，他就用手把一根不该装在外侧的支撑管硬掰进了本来的位置，画架这才可以正常折叠了。只是那个被他掰得有点弯曲了的管件让画架整体显得很不协调，这让唐锐锋的心里总有一丝遗憾。
晨晨回去后，宋丽芬发来微信说：“谢谢！”然后又拍了个西瓜的照片发给唐锐锋，问：“吃不？”
唐锐锋很直爽地回复：“吃！”
不管怎样，今天算是又帮助宋丽芬母女做了一件事。虽然做得不够完美，但从最终结果来看，问题已经解决了。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所以，对宋丽芬以美食来表达的谢意，他也不再推辞了。
晨晨又过来敲门了，这次是送西瓜。唐锐锋本以为宋丽芬会邀请他过去和她们一起吃西瓜的。他内心里其实是很想过去，但又不敢主动过去。而让唐锐锋更吃惊的是，宋丽芬竟然让女儿把整个西瓜都送来了，他的心里就感到过意不去了。
唐锐锋赶紧接过西瓜，问晨晨：“晨晨，你想吃西瓜吗？”晨晨使劲儿点了点头。“那怎么还把整个西瓜都送过来呢？都让叔叔吃了，你吃什么呢？”
晨晨低着眉头回答道：“妈妈说让你吃呢！她说明天再给我买一个。”说完又抬起眼皮看了唐锐锋一下。
“叔叔一个人，怎么可能吃掉一整个西瓜？”西瓜虽然不算大，但也有五六斤靠上了。唐锐锋拍了拍那瓜，对晨晨说：“走，去你家，咱们一起吃。”
唐锐锋感觉宋丽芬这个女人大方的有点过头，这让他承受不起。前几天陪她去超市买了几样东西然后帮忙拎了回来，宋丽芬就把刚在超市里买的八连杯酸奶一下子全都塞给了唐锐锋。当时唐锐锋就感觉接受不了，不过是帮着提了几样东西，怎么能接受这么大的回报呢？和她来回推辞了几番，最后只好撕下一杯酸奶。
唐锐锋托着西瓜走进宋丽芬房子的餐厅里，对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宋丽芬的背影说：“咋能都把西瓜都送给我呢？不让闺女吃了啊，再说我一个人能吃得完吗？”
宋丽芬转过身看了唐锐锋一眼，笑着说：“这么小的一个西瓜，你这个大男人吃不了？我都能吃了！”
“我吃不了，真没那本事，吃一点肚子就胀！”唐锐锋不是推辞，他的脾胃功能确实不如从前，尤其到了晚饭这一顿，一碗小米粥下去都会让他感觉肚子胀。自从做销售职业后，唐锐锋常年都是在外出差，一天三顿饭也大多是在饭馆里吃的。饭馆里做的菜往往都很油腻，加上经常饮食不规律，他的脾胃功能也就慢慢虚弱了，稍微吃点东西都会感到腹胀。
唐锐锋把西瓜放在餐桌上，说道：“你就给我切一牙，我尝个鲜，就很满足了。”
宋丽芬从厨房里拿出菜刀递给唐锐锋，说：“那你自己动手，吃多少切多少。”
唐锐锋也不客气了，拿起菜刀对准西瓜，只听“咔嚓”一声，那瓜便裂开了。他招呼着宋丽芬母女赶快过来一起吃西瓜，就像是自己在家里请客一样。
那一刻，他们三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吃东西，有说有笑的，俨然一家人似的。
唐锐锋走后，宋丽芬问女儿：“你觉得对门的叔叔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晨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中有坏，坏中有好。”
晚上准备睡觉时，唐锐锋又收到了宋丽芬发来的微信：“你觉得什么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
唐锐锋笑了笑，他想起了电影《非诚勿扰》里葛优饰演的秦奋写征婚启事时自我介绍里面的一句台词：“人品五五开”。人嘛，其实就是个善恶综合体，都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何必争论什么“性本善”或者“性本恶”，只不过是看待利益所选取的角度不同罢了。
于是他给宋丽芬回复道：“比如说我，就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
宋丽芬又发来微信问：“你怎么个坏法？”
唐锐锋看到后乐得大笑了一声，回复道：“我现在想抱着你睡觉！”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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