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入艳俏堂
被艳儿和俏俏左右裹挟，半推半拉进入艳俏堂。一股百媚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长乐忍不住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艳儿姑娘，酒可催了。”冷冷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长乐顺声望去，三折美人木画屏风前竟站着一男子，而在其未出声前长乐未觉察到他的丝毫气息。
长乐小心打量着，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一身黑色蝠纹劲装，腰间束玄色暗纹革带，腕间一双黑色系带皮护腕，斜抱着一把约四尺六寸的长横刀。
四尺六寸长横刀！
再看这男子眼寒唇薄，面容冷鸷，一看便不好相与。
长乐斜睨了一眼男子，这应就是周老工匠说的订做当卢之人了。
艳儿面对此男子，一改长廊上矫揉造作的样子，恭恭敬敬张口就道：“催了，催了，小檀说马上就送上来。”
“这是谁。”男子眼皮不抬用刀柄指向长乐。
艳儿谄媚笑着拉着长乐向前道：“这就是齐公子想见的双双姑娘，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这位姐姐给请来了。”
男子眼睛微眯，横刀往前一推，艳儿吓得立马止步，笑容僵在脸上。
“不拙，怎么就是学不会怜香惜玉呢，还不快让美人们进来。”屏风后传出慵懒的声音。
不拙这才收回刀柄，侧身让了开来。
艳儿笑盈盈的冲他行了一礼，拉着长乐脚步匆匆绕过屏风，唯恐在不拙眼前多待一刻。
屏风后烛光摇曳，藕色轻纱曼妙，人影绰绰。微风拂来，轻纱微扬，露出四五个东倒西歪的酒壶。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探出撩起纱帐，齐公子半倚半卧于美人榻，另一只手正举着酒杯仰头畅饮，体态风流而不乏贵气。
艳儿上前接过齐公子手中的纱帐用帐钩束起，欲要接齐公子手中的空酒杯，结果齐公子手腕一垂，直接将酒杯甩在了地上，而后一下子起身将艳儿揽入怀中。
艳儿半是开心半是娇嗔，瞧着长乐在场，又拿捏出了半分羞涩，将头埋进了齐公子的肩膀。
“哈哈，我的小美人。”齐公子揽着艳儿在榻上转了个身子，长乐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额上饰缀珠妃色抹额，长眉轻挑斜入鬓角，一双桃花眼如含碧潭，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口有胭脂点唇脂，比他怀中的艳儿更能担得起“美人儿”的称号。
“美人儿，这就是你说的双双？上一年的花魁？裹的像个茧，别到时候钻出个扑棱蛾子，吓到本公子。”齐公子说完哈哈一笑，拍了拍艳儿的屁股。
艳儿会意扭身侧坐在塌下，用帕子净了下手，捏起一颗葡萄轻剥干净递到齐公子口中。
“公子有所不知，双双姐姐无论是才还是貌皆在我之上，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姐姐请来，公子今日可是有福了。”
齐公子挑起艳儿的下巴，“哦，美人儿，这是什么意思，在质疑本公子的眼光。”
艳儿惶恐的避开齐公子的目光，小声道：“艳儿不敢，艳儿三生有幸能得公子赏识，只是外面众人如此议论罢了。”
齐公子一把把艳儿揽入怀中，抬起下巴对长乐道：“那我倒要瞧瞧这是个什么美人。”
随即把头靠在艳儿肩上低声耳语，“若是不如你美，我就要把她的丑像和你的美画贴遍上京城，让那帮蠢人自个儿睁大眼睛瞧瞧，本公子的眼光绝不会有错。”
耳边的热气吹的艳儿浑身酥麻，含情脉脉按捺住激动看着齐公子走向双双。
面纱一摘，这个满脸疹子的丑八怪还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争。自己都已是今年花魁了，却还有不识好歹的人明里暗里说自己照着双双差远了，不过是撞了狗屎运得了人傻钱多的齐公子欢心，才被强捧为花魁。
今晚之后看谁还会说自己不如双双！
长乐自知无处可逃，紧攥双拳。
瞧这艳儿的架势，今晚毁了双双势在必得，若是她看到自己这张脸必会节外生枝。
“哈哈哈。”齐公子猝不及防的笑声惊到了长乐、艳儿，也惊到了他自己。
长乐小心抬头看到桌角的白玉羹碗，自知十步一笑散起了作用。
齐公子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又往前来。
一步、两步……，长乐低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靴心中默念，捻着碎步又往后退了几步。
十步！
齐公子来到长乐面前刚抬起手准备撕掉面纱，又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他眼角流泪，肚子生痛，可想收却怎么也收不住。
艳儿惊恐上前，对着笑的浑身颤抖的齐公子，急切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人家。”
屏风外的不拙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也一个闪身进来，一瞬的疑惑过后，一把推开艳儿，搀住齐公子，点在他的少海穴、阙庭。
齐公子这才止了笑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拙阴冷的目光射向低头杵在一边像块木头的长乐，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古怪，不像是青楼女子。
“齐公子，你没事吧。”艳儿一手给齐公子捋着后背顺着气，一手拿着帕子给他拭着额角的汗。
“公子，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府吧。”不拙在旁道。
公子笑的莫名其妙，他竟未察到缘由，还是回府更为安全。
齐公子长呼一口气，还未开口。艳儿急急道：“公子，您还未瞧瞧双双姐姐呢。”
这女人究竟和双双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急着毁了她。
长乐不由蹙眉抬头，却瞥到了不拙眼中对艳儿一闪而过的杀意。
长乐心中发寒，她还从未在人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不过这就是杀意！这和山上母狼护崽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不如自己再添一把火。
长乐哑声道：“艳儿妹妹，公子应是累了，先让公子好好歇息吧，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便行礼欲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双双避不见客多日，连花大娘都请不出来，今日好不容易她和齐公子俱在，怎可错失此良机。
艳儿倚在齐公子身上摇晃着他，撒娇道：“公子~，你看姐姐都要走了。”
不拙怒目伸手欲推开艳儿，被齐公子拦了下来。
齐公子捏了捏眉心，“艳儿让我看的好东西我怎会不看呢，双双姑娘你就自己解下面纱吧，别辜负了你好姐妹的费心举荐。”
“双双这都是小事，倒是公子脸色不佳，不妨先坐下喝口茶歇息片刻。”长乐捏着嗓子温声道。
不拙瞪着艳儿，脸色又暗了几分，握横刀的手青筋毕露。
许是感到了自己侍卫对艳儿已控制不住的敌意，齐公子打岔道：“艳儿，这酒怎么还不来，这小檀是活腻了吗？快再去催催。”
“公子~。”艳儿还欲撒娇，看到齐公子脸上已有愠色，见好就收，起身向门外走去。
经过长乐身边时，艳儿停下步子，低声道：“解面纱这种小事就由妹妹代劳了。”
抬手一下子解开了长乐的面纱，面纱轻轻落下，长乐反应迅速捂住脸蛋趴伏在了地上。
啧啧，好惨！艳儿嘴角一扬像个没事人一样出了房门。
双双你连当三年花魁又如何，今晚过后，花魁之名只有我苏艳儿！只是可惜了无法欣赏你此刻撕心裂肺的狼狈样。
听到房门已关上，长乐酝酿了几滴眼泪，额头又在地面上蹭了蹭，这才咧着嘴巴哭着抬起头。
齐公子好似看到了街边变鬼脸的杂耍，一时摸不到头脑，这就是才貌双绝的前花魁？
“双双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不敢欺瞒公子，我不是双双姑娘，我只是双双姑娘身边丫头莺儿的远方表妹。”长乐用两只胳膊左一下右一下抹着眼泪，嘴巴张的都能看到嗓子眼，活脱脱就是个乡下野丫头。
“那你为何要顶替双双姑娘来此？”齐公子敲着桌子问道。
长乐摆着双手喊道：“我没有要顶替双双姑娘啊，是那个叫艳儿的非拉我过来的。”
长乐用力倒吸了一口鼻涕，恶心的齐公子直犟眉头。
“我是来投奔表姐的，双双姑娘脾气好，偷留我一夜。我这是半夜饿了，也没换洗的衣服，就偷穿了双双姑娘的衣服裹了面纱出来找口吃的。然后就被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硬拉到这里来了。”长乐越说越委屈，抹着眼泪又张嘴啊啊哭了起来。
齐公子脸皱成了一团，他还真没碰到过哭声如此豪放的丫头。
“听艳儿说她去请过双双多次，但双双就是不来见我，这是为何？本公子就这么不够面子吗？”
“这……。”
“说！”齐公子一拍桌子喊道。
长乐张嘴又要哭。
齐公子闭眼扶额，“不许哭！”。
“双双姑娘脸上起了好多红疹，密密麻麻根本没法见客。”长乐瘪着嘴巴呜咽道。
齐公子抬头看了一眼不拙，不拙点了点头。
“求求公子，不要告诉别人，双双姑娘是个好人，她脸上的疹子静心养养就好了。”
齐公子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长乐咬嘴怯怯道：“还求公子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都是误会，误会。”
“哦？什么事？”
“就是我被那个艳儿抓来当成双双姑娘的事啊。我是被双双姑娘偷偷收留的，乡下人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等我找到活计了，立马就走。”说着长乐对着齐公子拜了又拜，就差起身上几柱香了。
齐公子定眼看着长乐，一言不发。
长乐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只求速战速决，围上面纱，点头哈腰道“公子大人有大量，那我就退下了。”
“慢着，说让你走了吗。”齐公子欺身上前，扯下面纱，对着长乐左瞧瞧右看看。长乐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待价而沽的物件，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捏住长乐的脸颊，轻佻道：“人粗野了些，倒也算有个人模样，勉强能看。你不是缺活计，那本公子就发发善心，你跟我回府吧，我府上有的是活计。”
门被推开，长乐立马围上面纱，忙道：“多谢公子，不用了，我也就只能做些粗活。”
“呵，就你这模样。我也没说让你做细活啊。”
长乐被噎的说不出话。
艳儿容光焕发端着一壶酒绕过屏风，看到齐公子站在双双身边低头道：“怎样，现在就和我走吧。”
走？往哪里去？现在不应是双双露着那张丑脸心如死灰吗？不应是齐公子描摹双双的丑像吗？艳儿敛起心思，笑脸盈盈道：“齐公子，酒来了，和姐姐都来喝一杯吧。”
“不喝了，今晚我带双双回府。对吗，双双？！”齐公子桃花眼微挑，咬着“双双”二字，阴阳怪气。
长乐气的咬牙切齿，也只得点了点头。
“公子，这可是你最爱喝的桃花酿。”艳儿急道。
她是让齐公子来助她毁了双双的，不是让双双来和她夺宠的。
齐公子可是她最大的倚仗，饶是齐公子对她宠爱有加，也从未请她入府过。
“改日再喝，不拙，回府。”齐公子揽着长乐的肩膀出去。
艳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不管不顾扑了上去，“公子，你是不要艳儿了吗？”
不拙转身，横刀一推将她拦了下来，呵道：“公子说了改日再喝。”
看着三人推门而去，艳儿无力瘫在地上。
双双这个狐媚子是使了什么妖法？都怪自己太过仁慈，对她手下留情，应该让她那张脸直接烂掉！
“砰砰乓乓。”艳俏堂只剩杯盏花瓶砸碎的声音。
“艳儿姑娘，酒可催了。”冷冷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长乐顺声望去，三折美人木画屏风前竟站着一男子，而在其未出声前长乐未觉察到他的丝毫气息。
长乐小心打量着，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一身黑色蝠纹劲装，腰间束玄色暗纹革带，腕间一双黑色系带皮护腕，斜抱着一把约四尺六寸的长横刀。
四尺六寸长横刀！
再看这男子眼寒唇薄，面容冷鸷，一看便不好相与。
长乐斜睨了一眼男子，这应就是周老工匠说的订做当卢之人了。
艳儿面对此男子，一改长廊上矫揉造作的样子，恭恭敬敬张口就道：“催了，催了，小檀说马上就送上来。”
“这是谁。”男子眼皮不抬用刀柄指向长乐。
艳儿谄媚笑着拉着长乐向前道：“这就是齐公子想见的双双姑娘，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这位姐姐给请来了。”
男子眼睛微眯，横刀往前一推，艳儿吓得立马止步，笑容僵在脸上。
“不拙，怎么就是学不会怜香惜玉呢，还不快让美人们进来。”屏风后传出慵懒的声音。
不拙这才收回刀柄，侧身让了开来。
艳儿笑盈盈的冲他行了一礼，拉着长乐脚步匆匆绕过屏风，唯恐在不拙眼前多待一刻。
屏风后烛光摇曳，藕色轻纱曼妙，人影绰绰。微风拂来，轻纱微扬，露出四五个东倒西歪的酒壶。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探出撩起纱帐，齐公子半倚半卧于美人榻，另一只手正举着酒杯仰头畅饮，体态风流而不乏贵气。
艳儿上前接过齐公子手中的纱帐用帐钩束起，欲要接齐公子手中的空酒杯，结果齐公子手腕一垂，直接将酒杯甩在了地上，而后一下子起身将艳儿揽入怀中。
艳儿半是开心半是娇嗔，瞧着长乐在场，又拿捏出了半分羞涩，将头埋进了齐公子的肩膀。
“哈哈，我的小美人。”齐公子揽着艳儿在榻上转了个身子，长乐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额上饰缀珠妃色抹额，长眉轻挑斜入鬓角，一双桃花眼如含碧潭，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口有胭脂点唇脂，比他怀中的艳儿更能担得起“美人儿”的称号。
“美人儿，这就是你说的双双？上一年的花魁？裹的像个茧，别到时候钻出个扑棱蛾子，吓到本公子。”齐公子说完哈哈一笑，拍了拍艳儿的屁股。
艳儿会意扭身侧坐在塌下，用帕子净了下手，捏起一颗葡萄轻剥干净递到齐公子口中。
“公子有所不知，双双姐姐无论是才还是貌皆在我之上，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姐姐请来，公子今日可是有福了。”
齐公子挑起艳儿的下巴，“哦，美人儿，这是什么意思，在质疑本公子的眼光。”
艳儿惶恐的避开齐公子的目光，小声道：“艳儿不敢，艳儿三生有幸能得公子赏识，只是外面众人如此议论罢了。”
齐公子一把把艳儿揽入怀中，抬起下巴对长乐道：“那我倒要瞧瞧这是个什么美人。”
随即把头靠在艳儿肩上低声耳语，“若是不如你美，我就要把她的丑像和你的美画贴遍上京城，让那帮蠢人自个儿睁大眼睛瞧瞧，本公子的眼光绝不会有错。”
耳边的热气吹的艳儿浑身酥麻，含情脉脉按捺住激动看着齐公子走向双双。
面纱一摘，这个满脸疹子的丑八怪还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争。自己都已是今年花魁了，却还有不识好歹的人明里暗里说自己照着双双差远了，不过是撞了狗屎运得了人傻钱多的齐公子欢心，才被强捧为花魁。
今晚之后看谁还会说自己不如双双！
长乐自知无处可逃，紧攥双拳。
瞧这艳儿的架势，今晚毁了双双势在必得，若是她看到自己这张脸必会节外生枝。
“哈哈哈。”齐公子猝不及防的笑声惊到了长乐、艳儿，也惊到了他自己。
长乐小心抬头看到桌角的白玉羹碗，自知十步一笑散起了作用。
齐公子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又往前来。
一步、两步……，长乐低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靴心中默念，捻着碎步又往后退了几步。
十步！
齐公子来到长乐面前刚抬起手准备撕掉面纱，又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他眼角流泪，肚子生痛，可想收却怎么也收不住。
艳儿惊恐上前，对着笑的浑身颤抖的齐公子，急切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人家。”
屏风外的不拙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也一个闪身进来，一瞬的疑惑过后，一把推开艳儿，搀住齐公子，点在他的少海穴、阙庭。
齐公子这才止了笑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拙阴冷的目光射向低头杵在一边像块木头的长乐，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古怪，不像是青楼女子。
“齐公子，你没事吧。”艳儿一手给齐公子捋着后背顺着气，一手拿着帕子给他拭着额角的汗。
“公子，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府吧。”不拙在旁道。
公子笑的莫名其妙，他竟未察到缘由，还是回府更为安全。
齐公子长呼一口气，还未开口。艳儿急急道：“公子，您还未瞧瞧双双姐姐呢。”
这女人究竟和双双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急着毁了她。
长乐不由蹙眉抬头，却瞥到了不拙眼中对艳儿一闪而过的杀意。
长乐心中发寒，她还从未在人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不过这就是杀意！这和山上母狼护崽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不如自己再添一把火。
长乐哑声道：“艳儿妹妹，公子应是累了，先让公子好好歇息吧，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便行礼欲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双双避不见客多日，连花大娘都请不出来，今日好不容易她和齐公子俱在，怎可错失此良机。
艳儿倚在齐公子身上摇晃着他，撒娇道：“公子~，你看姐姐都要走了。”
不拙怒目伸手欲推开艳儿，被齐公子拦了下来。
齐公子捏了捏眉心，“艳儿让我看的好东西我怎会不看呢，双双姑娘你就自己解下面纱吧，别辜负了你好姐妹的费心举荐。”
“双双这都是小事，倒是公子脸色不佳，不妨先坐下喝口茶歇息片刻。”长乐捏着嗓子温声道。
不拙瞪着艳儿，脸色又暗了几分，握横刀的手青筋毕露。
许是感到了自己侍卫对艳儿已控制不住的敌意，齐公子打岔道：“艳儿，这酒怎么还不来，这小檀是活腻了吗？快再去催催。”
“公子~。”艳儿还欲撒娇，看到齐公子脸上已有愠色，见好就收，起身向门外走去。
经过长乐身边时，艳儿停下步子，低声道：“解面纱这种小事就由妹妹代劳了。”
抬手一下子解开了长乐的面纱，面纱轻轻落下，长乐反应迅速捂住脸蛋趴伏在了地上。
啧啧，好惨！艳儿嘴角一扬像个没事人一样出了房门。
双双你连当三年花魁又如何，今晚过后，花魁之名只有我苏艳儿！只是可惜了无法欣赏你此刻撕心裂肺的狼狈样。
听到房门已关上，长乐酝酿了几滴眼泪，额头又在地面上蹭了蹭，这才咧着嘴巴哭着抬起头。
齐公子好似看到了街边变鬼脸的杂耍，一时摸不到头脑，这就是才貌双绝的前花魁？
“双双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不敢欺瞒公子，我不是双双姑娘，我只是双双姑娘身边丫头莺儿的远方表妹。”长乐用两只胳膊左一下右一下抹着眼泪，嘴巴张的都能看到嗓子眼，活脱脱就是个乡下野丫头。
“那你为何要顶替双双姑娘来此？”齐公子敲着桌子问道。
长乐摆着双手喊道：“我没有要顶替双双姑娘啊，是那个叫艳儿的非拉我过来的。”
长乐用力倒吸了一口鼻涕，恶心的齐公子直犟眉头。
“我是来投奔表姐的，双双姑娘脾气好，偷留我一夜。我这是半夜饿了，也没换洗的衣服，就偷穿了双双姑娘的衣服裹了面纱出来找口吃的。然后就被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硬拉到这里来了。”长乐越说越委屈，抹着眼泪又张嘴啊啊哭了起来。
齐公子脸皱成了一团，他还真没碰到过哭声如此豪放的丫头。
“听艳儿说她去请过双双多次，但双双就是不来见我，这是为何？本公子就这么不够面子吗？”
“这……。”
“说！”齐公子一拍桌子喊道。
长乐张嘴又要哭。
齐公子闭眼扶额，“不许哭！”。
“双双姑娘脸上起了好多红疹，密密麻麻根本没法见客。”长乐瘪着嘴巴呜咽道。
齐公子抬头看了一眼不拙，不拙点了点头。
“求求公子，不要告诉别人，双双姑娘是个好人，她脸上的疹子静心养养就好了。”
齐公子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长乐咬嘴怯怯道：“还求公子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都是误会，误会。”
“哦？什么事？”
“就是我被那个艳儿抓来当成双双姑娘的事啊。我是被双双姑娘偷偷收留的，乡下人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等我找到活计了，立马就走。”说着长乐对着齐公子拜了又拜，就差起身上几柱香了。
齐公子定眼看着长乐，一言不发。
长乐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只求速战速决，围上面纱，点头哈腰道“公子大人有大量，那我就退下了。”
“慢着，说让你走了吗。”齐公子欺身上前，扯下面纱，对着长乐左瞧瞧右看看。长乐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待价而沽的物件，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捏住长乐的脸颊，轻佻道：“人粗野了些，倒也算有个人模样，勉强能看。你不是缺活计，那本公子就发发善心，你跟我回府吧，我府上有的是活计。”
门被推开，长乐立马围上面纱，忙道：“多谢公子，不用了，我也就只能做些粗活。”
“呵，就你这模样。我也没说让你做细活啊。”
长乐被噎的说不出话。
艳儿容光焕发端着一壶酒绕过屏风，看到齐公子站在双双身边低头道：“怎样，现在就和我走吧。”
走？往哪里去？现在不应是双双露着那张丑脸心如死灰吗？不应是齐公子描摹双双的丑像吗？艳儿敛起心思，笑脸盈盈道：“齐公子，酒来了，和姐姐都来喝一杯吧。”
“不喝了，今晚我带双双回府。对吗，双双？！”齐公子桃花眼微挑，咬着“双双”二字，阴阳怪气。
长乐气的咬牙切齿，也只得点了点头。
“公子，这可是你最爱喝的桃花酿。”艳儿急道。
她是让齐公子来助她毁了双双的，不是让双双来和她夺宠的。
齐公子可是她最大的倚仗，饶是齐公子对她宠爱有加，也从未请她入府过。
“改日再喝，不拙，回府。”齐公子揽着长乐的肩膀出去。
艳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不管不顾扑了上去，“公子，你是不要艳儿了吗？”
不拙转身，横刀一推将她拦了下来，呵道：“公子说了改日再喝。”
看着三人推门而去，艳儿无力瘫在地上。
双双这个狐媚子是使了什么妖法？都怪自己太过仁慈，对她手下留情，应该让她那张脸直接烂掉！
“砰砰乓乓。”艳俏堂只剩杯盏花瓶砸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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