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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利刃寒锋

    没了破岐驽,九黎兽骑兵便少了一大威胁,云天杀意大起,正欲横扫穹顶之时,对面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衣衫潦倒,反握长剑,正是姬倡笠。

    “大公子?”见到来人,云天的心情颇为复杂。从心底深处,他实不愿与此人为敌,但此情此景,此时此地,一切又哪能由得了自己。

    “云公子,事关我族声望,今日……我将全力一战!”姬倡笠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却只得举剑直指,断然宣战。

    “好!既如此,那就出手吧!”云天再不迟疑,当即运步如飞,闪身向前。

    姬倡笠深知对方底细,不同于上次比武切磋,这一次他使出真力,全身上下剑气凛然!

    二人甫一交锋便毕尽全力,铿锵之声细密不绝,剑影刀光如夜空闪电,看得前后众人眼花缭乱。姬倡笠的修为虽远高过云天,剑技也属当世罕见,奈何云天的技法着实神鬼难测,激斗二十余招,偏就使他占不到半点便宜。

    “此人将鸠禾剑诀的精髓完美融合于刀技之中,神形兼具,丝毫没有违和之感,这等天赋……只怕是高祖在世,也望尘莫及……”姬倡笠越战越是心寒,昨日云天那一招“天语无声”已令他彻夜难眠,今日这短暂的交锋更是叫他深刻领悟,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公子!试试我这一招!”瞅准他分神瞬间,云天陡然转动身姿,一跃三丈,在半空中幻化出七道有如实质的人影,齐齐俯冲而下!

    “地剑式!”姬倡笠神色一变,这一招像极了鸠禾剑诀的地剑式,却又有明显不同,他哪敢大意,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奋起全力以相同招式对抗。

    “当!当!当!当!当!当!”然而,七道人影,却只格挡了六下,姬倡笠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刹那间通体生寒,如坠冰窟!

    一道寒风自耳畔拂过,他原以为那是索命的刀锋,谁知下一刻,身后却是传来阵阵惨叫。骇然回望,只见云天竟已冲入人群,如砍瓜切菜一般迅速杀出一条血路,转眼就到了另一架破岐驽边上。

    “噌!”刀锋一闪,弓弦应声而断,他脚步不停,立即又奔向下一处。直到又有三架巨弩被毁,姬倡笠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羞愧难当,咬了咬牙,只得硬着头皮追赶过去。

    云天哪有心思与他缠斗,脚步片刻不停,一路纵跃劈砍,很快就将百余巨弩摧毁。回身一看,蓐收已带着数十勇士登上穹顶,正与守军激战一处。栏下的风沙逐渐平息,已能隐约看清人影。

    “哈哈哈!大公子剑技卓绝,改日再来讨教!”云天纵身一跃,借着栏内支架左右蹬踏,轻飘飘一路向下,顺手解决了支架上的弓箭手,最后隐没在尘沙之中。

    姬倡笠站在栏边久久俯瞰,心中五味杂陈……

    风修子的鼓风术配合息壤,着实令九黎军损失惨重,待尘雾逐渐散去,屏栏下方已是尸横遍野。

    “七寨主!七寨主……”混乱之中,一阵悲戚的呼喊声隐约传来,犬叔炯三人听得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伯季的兽骑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身上中箭无数。旁边围了七八人,正悲呼不断。

    三人暗道不妙,急忙奔上前去,拨开人群定睛一看,顿时心痛难当。伯季身中数箭,虽只是普通羽箭,但其中有一箭威力极大,贯穿心腑,一击致命。

    “伯季!!”伯仲发疯似的抱起伯季渐已冰凉的尸身,只觉天旋地转,双眼发黑。

    “这一箭竟能穿透伯季的护体罡气,好大的劲力!”犬叔炯和犇戈暗暗心惊,顾不得悲痛,连忙将伯仲护在身后。

    “老六!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站起来,咱们多杀几个北莽,为伯季陪葬!”

    “啊!!”无尽的悲痛化作滔天怒火,伯仲一跃而起,抄起长刀就冲北境士兵疯狂砍杀而去。犇戈提着大锤紧随其后,犬叔炯则急令全军整顿旗鼓,重启攻势。

    “伯季怎么了?”这时,青漯和流莺也赶了过来,二人身上血迹斑斑,手里的短剑犹自滴着鲜血。见到伯季的尸身,青漯顿时脑中一炸,几欲发狂!

    “该死的北莽!祖奶奶今日非杀光他们!!”随着体内真气狂涌,她周身碧光大盛,接着如脱缰野马一般跃入敌阵之中,四面疯狂砍杀。

    “你疯了不成!”流莺见状,心焦难耐,紧咬银牙,犹豫片刻之后竟也跃入敌阵,与青漯并肩杀敌。

    “死妖精!终于找到你了!”公孙彦凝立当空,望着下方那一抹跳动的碧影,熊熊的怒火瞬间升腾。当即张弓搭箭,冷厉的目光将她死死锁定。

    突然,他又注意到那碧影身边的另一个娇小的人影,稍作思量,嘴角泛起一抹邪笑,箭尖稍移,嗖的一箭射出!

    “啊!”流莺正全神杀敌,被这猝不及防的一箭径直贯穿左肩,巨大的劲力令她身体一歪,跌倒在地。

    “流莺!!”青漯惊呼一声,发疯似的飞奔上前,唰唰唰接连将围攻的士兵一剑刺杀,正要上前将流莺扶起,耳畔蓦然响起一道破风之声!下一刻,她眼睁睁看着一根羽箭将流莺当胸贯穿!

    “呃……”流莺身子一僵,本欲强撑着站起,最后却是无力倒了下去。

    “啊!!”青漯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怒吼,顺着弓箭射来的方向举目望去,立时看到了本应死去的公孙彦,“是你!!你竟然没死?!”狂涌的怒火令她俏丽的脸蛋几近扭曲。

    “你这贱人!竟敢偷袭本君,今日我要你百倍偿还!”说话间,公孙彦再一次将羽箭搭上弓弦。

    “狗东西!祖奶奶以黎人银魂起誓!若不将你千刀万剐,甘愿粉身碎骨!!”青漯狂怒已极,碧绿的眼眸之中凶光爆闪。

    公孙彦心中大快,冷笑不已,“看看你能否活过今夜!”嗖!又是一箭闪电般射出!

    青漯全身真气蓬勃,不闪不避,迎着箭锋挥剑直劈!当!羽箭被拦腰斩断,噔噔两下没入地面之中。围攻的士兵一拥而上,刀枪剑戟一通乱刺,青漯脚步急转,唰唰唰转眼又砍翻三人。

    公孙彦振臂拉弦,一连三箭射出,但青漯早有防备,有惊无险地将三箭全部挡下。到了第四箭,听到破风之声,她本能般挥剑格挡,可谁知这一箭竟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射向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流莺!

    “噗!”一箭正中肚腹,流莺口吐鲜血,神色痛楚,却是连叫声都发不出。

    “你这畜生!!”青漯泪如雨下,第五箭紧随而至,又是冲流莺而去,她不顾一切飞身上前,一把扑在了流莺身上。“吭!”箭尖自后背没入,肩头冒出。

    “青漯!!”半空中正与车猿激战的兰芯,还有正在不远处厮杀的云天,全都注意到情形不妙,顿时心急如焚。兰芯本已渐渐将车猿压制,这一分心,立时叫车猿瞅准空隙,一鞭抽在了她左臂之上。

    云天当即抽身,朝青漯那边飞快赶去,可那夺命的第六箭却先他一步射出。

    “青漯……”箭尖在眼中迅速放大,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流莺泪落两行,痛心不已。

    然而,就在最后的生死一瞬,一道人影飞快闪现,将将用自己的身体替青漯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

    “呃!”一声痛呼在耳畔响起,接着是糜蛟那低沉的声音,“丫头……快走!”

    青漯瞳孔微张,满是惊诧地回头望去,只见糜蛟双臂撑开,眉头皱紧,额头隐隐渗着冷汗,刹那间泪意上涌,“阿翁……”

    “别愣着!快走!”糜蛟气息浑厚,那一箭射在背上,伤口不算太深,挡下一箭之后立即杀向四周,将围攻上来的士兵尽数逼退。

    “青漯……走……”流莺用虚弱不堪的声音催促道。

    “我绝不会丢下你的!”青漯振作起身,一把将流莺抱起,借着糜蛟掩护,缓缓冲出重围。

    “老妖精,你也在!”见到糜蛟,公孙彦杀意更盛,连珠箭嗖嗖疾射,如疾风细雨。

    糜蛟一边竭力突围,一边护着青漯二人,还要留神应付道道冷箭,着实应接不暇。好在此时云天赶到,刀锋急转,魅影如梭,转眼将四周的敌军砍翻一片。

    “你去对付公孙彦!此处交给我!”稍得喘息之际,云天对糜蛟急声说道。

    糜蛟仰天望去,凶光毕露,飞身来到公孙彦前方不远,紧咬牙关,反手将背上的羽箭折断,随手丢弃一旁。厉目相视,冷冷一笑,“沧海真君,久违了!”

    公孙彦横眉怒目,冷声叱道:“你这忘恩负义之徒,黄帝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与我土邺一族为敌?”

    糜蛟冷哼一声,“你土邺族人对我苗人百般欺辱,你我之间有何恩义可言!”说罢朝对方猛攻而去。二人修为旗鼓相当,激斗数十回合难分胜负。好在没了冷箭威胁,云天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护着青漯二人杀出重围,与犬叔炯汇合一处。

    “糜蛟,你当真要一意孤行?”筠萝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

    糜蛟转头望去,只见她静立于一旁的支架上,那淡漠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是你?你终于露面了!”环顾四周,他立时明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里微微一沉,冷声道,“多年不见,你竟当真归顺了黄帝?别忘了,你是个苗人!”

    筠萝淡淡说道:“我的确归顺了黄帝,也早已不是苗人,所以,你一心想做的那件事,我劝你趁早死心。”

    二人一个是过去的红苗圣女,一个是过去的黑苗族长,本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如今却是形同陌路。糜蛟思忖片刻,目光陡然一狞,趁公孙彦不备,转朝筠萝疾冲而去!

    “既如此,我便只能取你性命!”

    “姑娘!”公孙彦大惊失色,奋起直追。

    糜蛟凝气于掌,眼看筠萝近在眼前,即将出手之际,却突然察觉到她的嘴角,泛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叮!”一个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于旁人而言,这声音只是有些刺耳,但于糜蛟而言,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令他瞬间僵在原地!

    “迷离之音!”糜蛟骇然失色,一边极力稳住心神,一边朝一旁退避而去。

    “老妖精!受死吧!”公孙彦哪肯放过这等机会,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瞬息而至。

    糜蛟头眼昏花,体内气血翻腾,哪还有还手之力,被打得节节败退。筠萝笑意森森,自身后取出一根紫红色的铜管,一手拿着一根紫铜棍,再一次重重撞击在了一起。

    “叮!!”尖锐的金鸣之声有如一根钢刺,狠狠扎入糜蛟心脑之中,令他眼前一黑,几近昏厥。

    “砰!”狂猛的劲力当胸袭来,公孙彦狠狠一掌,将他打得倒飞出去,最后重重摔落在地。

    “阿翁!”青漯远远听到那一声金鸣,立时心道不妙,好在她有冰结玉环护身,方才未受影响。见糜蛟被当空击落,当即不顾一切飞奔过去。

    “青漯!小心点!”云天一路相护,二人很快杀出一条血路,来到糜蛟身边,只见他口吐鲜血,面色惨白,显然受伤不轻。

    “死妖精!本君看你还如何逞凶!”公孙彦从筠萝手中接过镇妖器,来到三人上空,再一次狠狠敲响。他功力精深,击发的威力远超筠萝,这一下不光糜蛟,就连附近的妖类也都心神剧颤,纷纷瘫倒在地。

    “这狗东西竟然没死?!”兰芯急怒交加,直想冲过去将公孙彦剥皮拆骨,奈何被车猿死死缠住,难以脱身。久垣肆此刻的处境也十分不利,被龙甫贤和风修子两大高手围攻,已然自顾不暇,分身乏术。

    “噗!”糜蛟受迷离之音所激,体内翻江倒海,忍不住吐出大口鲜血。青漯看得心急如焚,竟想也不想,就将左臂上的冰结玉环脱下,塞进了糜蛟手中。

    “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冰结玉环对他毫无用处,你快戴上!”云天一边对付四周的敌军,一边急声喝道。

    公孙彦看得冷冷一笑,“原来这小妖戴了防身法宝,我说镇妖器怎对她毫无用处。”下一刻再次狠狠敲响铜管。没了冰结玉环守护,青漯这下再抵受不住迷离之音侵袭,神情一僵,颤抖着瘫倒在地。

    “将那两个妖精剁成肉泥!”公孙彦一声令下,无数北境士兵汹涌而来。云天奋力为战,奈何敌军杀之不尽,犬叔炯等人又被人群阻隔,短时根本无法救援。

    “我看你这小子能撑得了几时!”公孙彦闪身来到一旁的栏架上,抄起一架破岐驽,那原本五人合力才能拉动的弓弦竟被他轻松拉开,旁边的士兵立即为他填好银箭。

    纵然云天刀技通神,但面对无数敌军,还要护卫糜蛟和青漯,很快便有些力不从心,更是不知,一道寒芒闪烁的箭锋正死死对准了自己后心!

    “青漯!振作一点!”他急欲将青漯唤起,但迷离之音对妖类的打击非同小可,短时间哪能恢复气力。

    “臭小子!试试我这一箭!”公孙彦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可即将松开弓弦之际,筠萝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真君!”转头望去,只见她快步而来,疑惑问道,“姑娘,怎么了?”

    筠萝疾行至跟前,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可杀他!”

    “这是为何?”公孙彦十分不解,但见筠萝目光坚定,终是不敢拂逆她意,只得将箭尖稍移,对准了躺倒在地的青漯,“既如此,就先杀你这小妖!”

    嗖!银箭呼啸而出,利破长空!

    云天竭力奋战,此刻已是鞭长莫及,眼看青漯丧命在即,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凭空乍现,哐当一把将银箭生生截了下来!

    公孙彦尚未看清来人面貌,只见那人调转箭头,唰地将银箭朝自己反射而来!大惊之下,他急忙闪身躲避,只听轰隆一声,银箭将破岐驽撞碎,咚的一声钉在栏架之上,嗡嗡颤抖。

    骇然望去,那道漆黑的人影周身碧光缭绕,片刻不停,直朝自己疾掠而来,瞬息已在咫尺之间!公孙彦真气急转,仓惶出掌,轰的一声,巨力如排山倒海,令他胸口一滞,喉中阵阵腥甜。

    那人出手如电,一连疾攻十余招。公孙彦勉强招架,疲于奔命,一个不慎,只觉腰间一空,紫铜管竟是被那人趁势夺了去。

    咔咔咔!那人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将铜管拧成了麻花,再没了效用。

    公孙彦稍作喘息,凛然细望,只见那人一身黑袍,雪肤玉面,碧眼沧桑,狞声问道:“你是……阴山妖王?”

    “箬姐姐!”云天也立时认出来人,不禁喜出望外。来人正是阴歧天子唯一的女儿,阴山妖王,箬羽清。

    “天子畿非是尔等厮杀争斗之地,速速带人离去吧。”她望着公孙彦,冷声说道。

    这时,筠萝走到一旁,微笑道:“相传数百年来,妖王禀承天子遗志,守卫射元界碑,寸步不离,如今竟也要插手这凡俗之事么?”

    箬羽清淡淡道:“本王无意插手九州争斗,只是尔等若再敢扰我清梦,便休怪本王不客气!”

    “箬姐姐!”

    “雨清!”

    兰芯和久垣肆也察觉到箬羽清的到来,一时间大为振奋。只不过,望着四周惨烈的战况,久垣肆心里却又泛起一丝担忧,“雨清,你为何也来趟这趟浑水……”无暇多想,烈龙长枪已逼至眼前,他只得继续与龙甫贤二人鏖战。

    公孙彦自知不是箬羽清的对手,缓缓落在筠萝身旁,凝神戒备。筠萝望着箬羽清,话音渐冷,“如此说来,妖王今日定要与我北境为敌了?”

    箬羽清乃天子遗孤,天生傲骨,听出这小女子语带威胁,不由微微怒起,冷声笑道:“本王纵横一生,还从未怕过谁,便是与你北境为敌,那又怎样?”

    公孙彦望了望四周,邪魅一笑,“老妖精!你当知晓,与我北境作对的妖……向来没有好下场!”

    话音一落,屏栏各处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金鸣之声!好似夏日骤雨,听得众人心烦意乱,于在场妖类而言,更是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他们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纵然箬羽清修为精深,定力极强,也被这纷杂的迷离之音扰得心慌神乱,指尖微微颤抖,“尔等……还真是……有备而来!”说话间,额头上冷汗点点。

    公孙彦哈哈笑道:“闯入这人妖混杂的荒蛮之地,没点准备如何能行?本君说了,今日……你定没有好下场!”说罢鼓动真气,朝箬羽清疾攻而去。

    “就凭你?”箬羽清坚守心神,昂然不惧,全力与之相抗,激斗数十回合,丝毫不露败相。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妩媚的声音突然响起,有如幽谷鸣泉,在屏栏内久久回荡,“哈哈哈!不愧是天子之后,果然非凡妖可比!”铿锵之中又颇俱韵味,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

    云天等人俱是一惊,心道:“此人好深的功力!又是个高手!”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阴山妖王,再尝尝我这炎锡瓶的滋味,如何?”话音一落,一阵时而婉转时而激扬的乐声陡然响起,轻而易举盖过了所有杂乱无章的声音。

    于旁人而言,那乐声高低起伏,清浊相应,甚至有些动听,但于在场的妖类而言,却有如梦魇。

    刹那间,箬羽清只觉头脑昏涨,气息阻滞,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