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女心事
傍晚的时候雨又停了，天晴还出了点点红霞，入夜快满的月亮升起来，月色皎洁，桂花树的影子在月光下就像一个巨大的蘑菇。
王娘子做了好大一桌菜，就摆在后堂院子里算是庆祝林司禾入公职。
“啊呀，林姑娘，瞧我这眼睛上了年纪真是不好使了。瞧啊多美的姑娘，简直跟仙女儿一样，我怎么就把你认成小子呢！还说你是聋哑人。”
林司禾有点尴尬：“王姨，怪我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你说话，而且我穿的男装，难免会让你误会。”
一听这话王姨倒是释然了，但桌边的阿若警惕起来，突然看向裴越，问：“裴越哥哥，她穿的是你的衣服？”
裴越才忙完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到桌边，脑子里还在想公事，听到问话，看了一眼林司禾，点头：“嗯，是。”也不多解释。
林司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没想到阿若连大人有哪些衣服都知道？
她连忙又解释：“阿若姑娘，那天下雨，我把衣服弄破了，又没地方去。大人好心临时替我找了件衣服穿着，我想着发月钱之后赔给他。”
阿若如释重负：“这样哦……”
听到这，裴越却抬眼，一句话将林司禾的解释全然作废：“是我送的，不用赔。”
阿若顷刻就嘟起了嘴，又可爱又凶狠地看着裴越，就像被激发了领地意识的小老虎。
可是她的“领地”并没在意，裴越回了她一个平和的眼神：“吃饭了！看我干什么？”
阿若不情愿地摇头抓住裴越的胳膊，对着裴越就像一只小猫撒娇：“裴越哥哥，你以后不可以这样。”
小乙本来在扒饭，听到这哆嗦了一下，立刻挪了个位置离她远远的。
裴有些厌烦地推开她的手：“行了行了，别来这套。”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阿若似乎习以为常，并不知难而退：“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饭。”说罢索性一头靠在裴越肩头。
又来了。
裴越皱眉，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将她的头推开。
阿若扭捏着继续撒娇：“裴越哥哥，我们讲道理嘛，你的衣服怎么可以让别的人乱穿，还是个女子。万一造成什么误会……”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裴越的眼神中渐渐地也再无玩笑之色。
眼看裴越神色越发严肃，阿若连忙坐直身体：“越哥哥你别生气，你不准说那些话，我不闹了就是。”
裴越却不动，似乎在酝酿措辞。
阿若慌忙打断他，端起茶杯：“来来来，我们一起庆祝一下阿禾的加入！”
大家都配合举起杯子，气氛到这，裴越也不想扫兴，想了想，端起茶杯。众人一茶之后，刚才的小插曲似乎告一段落。
林司禾看清了他俩的关系，十分不解。
虽然裴越很优秀，但阿若也不差啊，流水无意为什么要强求呢？
阿若讨了没趣，就开始病急乱投医，缠着林司禾不放。似乎缠着她，就能分得些裴越对林司禾的“偏爱”。
饭后大家一起逛春耕节，原本裴越不去的，但他不去，阿若就要留下来陪他，于是立刻又改了主意。春耕会大办三天，分早夜市，早市上卖种子，家禽，蔬菜水果等。夜市则有杂耍，皮影，游园，还有各色小吃，花灯，甚至还有焰火。
总归是太平盛世，即使是平城这样的小地方，也是热热闹闹。
阿若挽着林司禾，亲密无间的样子好像如亲姐妹一般，还会打着林司禾的由头跟裴越搭话，例如“裴越哥哥你看这个配阿禾吗？”一开始裴越还会回答几句，问的多了，裴越连带林司禾也不怎么回话了。
一有机会，阿若还喜欢往裴越身边凑，就好比裴越刚蹲下准备钓金鱼，阿若看到了连忙跑过去一把就夺过来钓竿：“裴越哥哥，你好厉害呀，教我玩这个吧。”
林司禾没钱只得站在一旁看，小乙买了一盒果子点心，边吃边递给她：“你吃吗？”
林司禾瞧了一眼，都是些平日里看到买不起的点心，挺贵的，林司禾犹豫。
小乙直接塞给她一个：“客气什么呀！”
林司禾笑了笑：“谢谢。”
小乙很轻松答：“谢什么，以后常见呢，你就知道我徐小乙最好相处了。跟谁都能好，除了江婉婉。”
林司禾本对此不怎么关心，她心里只盘算着下次她拿了俸米，也要请大家吃好吃的，便随口接道：“为什么除了她？”
小乙一听阿若就烦，悄悄对林司禾道：“江婉婉脸皮太厚了，我一个大男人听了都害臊。”
这么说一个女孩子，挺伤人的。林司禾有些心疼阿若，便小声问：“阿若姑娘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裴大人啊？”
小乙想都没想：“喜欢我们公子很奇怪吗？不是我吹，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当朝公主也不稀罕。”
“不是，我是说阿若姑娘是有特殊原因吗？”
小乙一点不留情面：“原因有没有不知道，她大概就是有病吧？”
“……”徐小乙跟阿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接着又听小乙道：“你可别觉着我们公子吊着她啊？你也看到了，真的甩都甩不掉。早前我们公子也跟她说的很清楚了，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彼时还要准备科考就不见她。可您猜怎么着？”
“如何？”林司禾还真是有点兴趣。
徐小乙啐了一口：“江婉婉在家里闹着上吊，要她爹拖着老脸来求我姑父姑母。一想到人命关天，公子最终还是去见了她一面开导些许。这一去谁成想江婉婉就一直自己骗自己。她是蠢了点，但你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公子不喜欢她，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林司禾没做声，但看着阿若眼里的星光，甚是美好。感情的事情她不懂，也许自己遇到了也会这样吧？倒不必这么苛责阿若。
提到这茬，好像突然想起正事，小乙问：“你那个坠子……？”
林司禾生怕小乙再误会自己，连忙答：“我还了。”
小乙很意外：“啊？他又收回去了？”
“不然呢？”
“嗯……”小乙满脸疑惑，“奇了怪。”
林司禾诧异：“怎么了？”
小乙挥挥手：“还回去了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可怜江婉婉，你以为她柔弱？生气起来能打死一头牛！”
林司禾由衷赞叹：“那好厉害！”
谈话间，只听得一声爆竹响，五彩绚烂的烟花开满了整个天空。
林司禾还是第一次看烟火，满天缤纷又好看又吓人。流光溢彩，张扬夺目把月亮把星辉都比了下去。惊喜之余，她目光不自觉看向裴越和阿若的方向，阿若看着裴越，裴越却在看天上，似乎注意到目光，他回过头来。
她赶紧又将目光收回，看着烟火一朵一朵的盛开，再凋谢，再盛开，再凋谢……直到最后的火星子全灭了，河面上飘着淡淡的烟，好像是心虚，内心莫名扑通。
王娘子做了好大一桌菜，就摆在后堂院子里算是庆祝林司禾入公职。
“啊呀，林姑娘，瞧我这眼睛上了年纪真是不好使了。瞧啊多美的姑娘，简直跟仙女儿一样，我怎么就把你认成小子呢！还说你是聋哑人。”
林司禾有点尴尬：“王姨，怪我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你说话，而且我穿的男装，难免会让你误会。”
一听这话王姨倒是释然了，但桌边的阿若警惕起来，突然看向裴越，问：“裴越哥哥，她穿的是你的衣服？”
裴越才忙完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到桌边，脑子里还在想公事，听到问话，看了一眼林司禾，点头：“嗯，是。”也不多解释。
林司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没想到阿若连大人有哪些衣服都知道？
她连忙又解释：“阿若姑娘，那天下雨，我把衣服弄破了，又没地方去。大人好心临时替我找了件衣服穿着，我想着发月钱之后赔给他。”
阿若如释重负：“这样哦……”
听到这，裴越却抬眼，一句话将林司禾的解释全然作废：“是我送的，不用赔。”
阿若顷刻就嘟起了嘴，又可爱又凶狠地看着裴越，就像被激发了领地意识的小老虎。
可是她的“领地”并没在意，裴越回了她一个平和的眼神：“吃饭了！看我干什么？”
阿若不情愿地摇头抓住裴越的胳膊，对着裴越就像一只小猫撒娇：“裴越哥哥，你以后不可以这样。”
小乙本来在扒饭，听到这哆嗦了一下，立刻挪了个位置离她远远的。
裴有些厌烦地推开她的手：“行了行了，别来这套。”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阿若似乎习以为常，并不知难而退：“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饭。”说罢索性一头靠在裴越肩头。
又来了。
裴越皱眉，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将她的头推开。
阿若扭捏着继续撒娇：“裴越哥哥，我们讲道理嘛，你的衣服怎么可以让别的人乱穿，还是个女子。万一造成什么误会……”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裴越的眼神中渐渐地也再无玩笑之色。
眼看裴越神色越发严肃，阿若连忙坐直身体：“越哥哥你别生气，你不准说那些话，我不闹了就是。”
裴越却不动，似乎在酝酿措辞。
阿若慌忙打断他，端起茶杯：“来来来，我们一起庆祝一下阿禾的加入！”
大家都配合举起杯子，气氛到这，裴越也不想扫兴，想了想，端起茶杯。众人一茶之后，刚才的小插曲似乎告一段落。
林司禾看清了他俩的关系，十分不解。
虽然裴越很优秀，但阿若也不差啊，流水无意为什么要强求呢？
阿若讨了没趣，就开始病急乱投医，缠着林司禾不放。似乎缠着她，就能分得些裴越对林司禾的“偏爱”。
饭后大家一起逛春耕节，原本裴越不去的，但他不去，阿若就要留下来陪他，于是立刻又改了主意。春耕会大办三天，分早夜市，早市上卖种子，家禽，蔬菜水果等。夜市则有杂耍，皮影，游园，还有各色小吃，花灯，甚至还有焰火。
总归是太平盛世，即使是平城这样的小地方，也是热热闹闹。
阿若挽着林司禾，亲密无间的样子好像如亲姐妹一般，还会打着林司禾的由头跟裴越搭话，例如“裴越哥哥你看这个配阿禾吗？”一开始裴越还会回答几句，问的多了，裴越连带林司禾也不怎么回话了。
一有机会，阿若还喜欢往裴越身边凑，就好比裴越刚蹲下准备钓金鱼，阿若看到了连忙跑过去一把就夺过来钓竿：“裴越哥哥，你好厉害呀，教我玩这个吧。”
林司禾没钱只得站在一旁看，小乙买了一盒果子点心，边吃边递给她：“你吃吗？”
林司禾瞧了一眼，都是些平日里看到买不起的点心，挺贵的，林司禾犹豫。
小乙直接塞给她一个：“客气什么呀！”
林司禾笑了笑：“谢谢。”
小乙很轻松答：“谢什么，以后常见呢，你就知道我徐小乙最好相处了。跟谁都能好，除了江婉婉。”
林司禾本对此不怎么关心，她心里只盘算着下次她拿了俸米，也要请大家吃好吃的，便随口接道：“为什么除了她？”
小乙一听阿若就烦，悄悄对林司禾道：“江婉婉脸皮太厚了，我一个大男人听了都害臊。”
这么说一个女孩子，挺伤人的。林司禾有些心疼阿若，便小声问：“阿若姑娘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裴大人啊？”
小乙想都没想：“喜欢我们公子很奇怪吗？不是我吹，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当朝公主也不稀罕。”
“不是，我是说阿若姑娘是有特殊原因吗？”
小乙一点不留情面：“原因有没有不知道，她大概就是有病吧？”
“……”徐小乙跟阿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接着又听小乙道：“你可别觉着我们公子吊着她啊？你也看到了，真的甩都甩不掉。早前我们公子也跟她说的很清楚了，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彼时还要准备科考就不见她。可您猜怎么着？”
“如何？”林司禾还真是有点兴趣。
徐小乙啐了一口：“江婉婉在家里闹着上吊，要她爹拖着老脸来求我姑父姑母。一想到人命关天，公子最终还是去见了她一面开导些许。这一去谁成想江婉婉就一直自己骗自己。她是蠢了点，但你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公子不喜欢她，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林司禾没做声，但看着阿若眼里的星光，甚是美好。感情的事情她不懂，也许自己遇到了也会这样吧？倒不必这么苛责阿若。
提到这茬，好像突然想起正事，小乙问：“你那个坠子……？”
林司禾生怕小乙再误会自己，连忙答：“我还了。”
小乙很意外：“啊？他又收回去了？”
“不然呢？”
“嗯……”小乙满脸疑惑，“奇了怪。”
林司禾诧异：“怎么了？”
小乙挥挥手：“还回去了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可怜江婉婉，你以为她柔弱？生气起来能打死一头牛！”
林司禾由衷赞叹：“那好厉害！”
谈话间，只听得一声爆竹响，五彩绚烂的烟花开满了整个天空。
林司禾还是第一次看烟火，满天缤纷又好看又吓人。流光溢彩，张扬夺目把月亮把星辉都比了下去。惊喜之余，她目光不自觉看向裴越和阿若的方向，阿若看着裴越，裴越却在看天上，似乎注意到目光，他回过头来。
她赶紧又将目光收回，看着烟火一朵一朵的盛开，再凋谢，再盛开，再凋谢……直到最后的火星子全灭了，河面上飘着淡淡的烟，好像是心虚，内心莫名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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