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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四条路线

    七月二十六,刚过上午十点。

    雨还在下。

    典尉署主院正堂里寂静无声,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典使推开门快步走到矮桌前,躬身行礼禀报,

    “禀索公,动了。”

    索禁低头写东西,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索公,方才贸易站派人去了一趟太傅府。”

    “可曾拿人?”

    “去的只是一个货郎,把东西放在了门口,并未入府,卑职怕打草惊蛇,未敢擅动。”

    索禁点点头,继续写字,

    “送的什么?”

    “巧克力。说是之前太傅定的巧克力到了,为表歉意,特地送货上门。”

    “还有什么?”

    “未见传递别的货物,只有一个巧克力盒子。索公,里面会不会夹带着书信?”

    索禁一直就没抬过头,听到这句话也只是摇了摇头,

    “白纸黑字,等着你抓么?送过去的只会是口信。”

    李典使有些茫然,眼睛空洞了半天也没有说点什么。

    最后还是索禁开口,

    “说了什么话?”

    “除了方才卑职说的,只说明日太傅用过早饭,会再送些水里的鲜鱼,算作让太傅久等的赔礼。”

    索禁哼哼哼冷笑三声,终于放下笔。

    抬头看着自己的下属,面含阴沉的微笑,

    “李雀,你是我一手调教,功夫一流,可为何识人断物的本领,却总难长进?”

    李雀躬身行礼,眼睛看着地,

    “索公恕罪。卑职愚钝,望索公教我。”

    “送鲜鱼为何非要用过早饭?”

    李雀恍然大悟,

    “莫非,这是在约定时间?太傅这样的府邸,早饭多是在八点,莫不成出发的时间是八点?”

    “未必那么准确。那句口信想来只是告诉韩载,时间就是明天,早上吃过饭就出门。”

    “那地点会在哪里?事先当有所约定才对。”

    “必然会有约定。但不会是一个。若是我,会先定好几个适合的地方,然后临机决断。”

    “那会在哪里?”

    “如此夏季,哪里的鱼最鲜美?”索禁微笑着抚须问道。

    李雀低头沉思,忽然一惊,

    “渭水,长平阁?岂不正如索公预料?”

    索禁抚须而笑,做出了明天的安排,

    “明日我自带人马先去渭水,你在城内好生监看那两处。切记,重点是盯死那个胖子,太傅那边不可盯得太紧,惹出事来,我们会很麻烦。

    “凡有离开贸易站的人,皆需查明去向。那胖子一旦出现,必须严密监视,尽快验明正身。四个胖子,只会有一个真的,切不能被对方牵制。

    “若查明是假的,留下一人跟着便可。找到那个往城北去的胖子,远远跟着就行。不要近身,不要打草惊蛇。你只管带人到长平阁与我会合,等太傅一到,我们一同去拜望拜望。”

    索禁说完目不转睛盯着李雀,“你可记下了?”

    李雀作揖行礼,“卑职领命。”

    七月二十七,早上八点。卫莱人贸易站。

    雨淅淅沥沥一刻不停,直下到了现在。

    李雀站在客栈房间里,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从二楼看向对面的贸易站大门。

    一辆马车缓缓停到门口,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车夫坐在车上。不一会一个胖子前呼后拥从贸易站出来,收起伞钻进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西市东门,带着两个尾巴往南驶去。

    “李典使,这个胖子可是真的?”

    李雀摇头否定,“脸太方,和那个胖子不一样。派两个人跟着就行,注意不要和太师的人撞到一起。”

    七月二十七,早上八点半。卫莱人贸易站。

    又一辆马车缓缓停到门口,又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车夫坐在车上。不一会又一个胖子前呼后拥从贸易站出来,一边打着伞一边不时摸一摸脸上的大胡子。

    一阵风吹来,胡子竟然掉下来半边,吓得胖子连忙把胡子粘回去,一骨碌钻进轿厢里。车在中间马在四周,呼啦啦出西市奔东而去。

    李雀冷笑一声,安排两名手下跟了上去。

    七月二十七,早上九点。卫莱人贸易站。

    还是一辆马车缓缓停到门口,还是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车夫坐在车上。不一会还是一个胖子前呼后拥从贸易站出来,打着伞正要上车,一阵风吹来,把圆滚滚的肚子吹得凹陷了一点下去。

    胖子吓得连忙上车,带着大部队从东门出西市奔北而去。

    李雀一边苦笑一边摇头,又安排两个人跟了上去。

    七月二十七,上午十点。卫莱人贸易站。

    已经一个小时没有动静了。

    李雀眉头紧锁,那第四个胖子迟迟没有出现。

    各路消息已经返回到客栈,第一个胖子一路向南,看样子是往曲江池方向去的。

    第二个胖子去了长乐坊,从东门进北门出,西门进南门出,一直在绕圈子。

    第三个胖子毫无目标,就那么在长安城里来回瞎转悠。

    太傅府八点的时候出去了一辆马车,从东门出长乐坊,之后被太师的人跟踪着,一直往南驶去。

    “车上可是太傅?”李雀问了一句。

    “太傅府门口的人看不真切,随从太多,又打着伞,没看到脸。”

    “往哪去了?”

    “看样子像是往曲江池而去。”

    李雀点点头,“跟着就行,不要靠近。”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上楼声音传来,咣当门被推开,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向李雀禀报,

    “禀李典使,刚刚西门来报,一个人骑马从西门冲了出去,一路往北而去。弟兄们实在跟不上。”

    李雀眼睛瞬间瞪大,“什么模样?”

    “是个胖子。”

    李雀一拍桌子站起来,大问一声,“后门可有动静?”

    “不曾有人进出。”

    李雀呼吸急促,沉思片刻又缓缓坐了下去,嘴里嘟囔了一声,

    “是怎么出去的?”

    青衫手下问道:

    “李典使,这个人,怕是那个真胖子吧?”

    李雀慢慢点着头,慢慢说着话,

    “行动如此突然,又如此隐秘,连我们都不能察觉。想来是那个真的。这卫莱人倒有些手段,幸得索公早有预料,否则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李典使,我们是否动身去长平阁?”

    李雀点点头,

    “先派两个人沿路跟过去,切不可惊动那人。留下两人在此监看,其余人跟我出发。”

    七月二十七,早上九点。太傅府。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品府邸前,一个身着紫袍的人被簇拥在中间,仆人纷纷打着伞,搀着主人上了车。

    马车缓缓启动,两匹马跟在后面,慢悠悠地往东行驶。

    两个典尉署的尾巴立即跟上,远远的一直跟出了城,直到了长安东郊,后面的两匹马停下,远远看着典尉署的尾巴。

    两个尾巴立即停下,掉头往回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