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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冉观的脊梁

    冉观再次捡起砖头,往屋里猛扔,打的另外几个歹徒懵头转向、不知所措,连忙放开涂强和杨沫,四散逃跑,躲避飞来的砖头。

    涂强乘机搀着杨沫,连滚带爬的躲到墙角。他随手捡起一根拆散的椅子腿,用来当作武器,保护自己和杨沫。

    这群歹徒各个心狠手辣、训练有素,很快发觉偷袭他们的人,只有一个身单力薄的冉观。

    于是他们纷纷拿出凶器,前后左右的包抄过来,想置冉观于死地。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冉观不但没有逃走,反而跳进屋里,顽强守在涂强和杨沫身边。

    他挥舞着捡来的铁棍,拼命阻挡歹徒们靠近、伤害涂强和杨沫。

    梁丹骑上自行车,不顾一切地在大雨里飞奔。她太了解冉观的性格,等到她脱离危险境地,冉观一定会冒死出手,救护涂强和杨沫。

    心急如焚的梁丹顾不上选择道路,眼前不管是小道,还是大路,只要朝着头道屯方向,路越近越好,走的越快越好。

    自行车滑倒,她赶快爬起来,跳上去继续赶路;遇到壕沟和特别泥泞的路段,她干脆推着自行车跑,尽管累得口吐鲜血,也片刻不敢歇息。

    梁丹终于跑回头道屯,当她从自家门口经过时,遇上等着她回家的母亲。

    母亲看到梁丹独自一人,满身泥水,神色慌张,连忙拉住她,询问路上遇到什么情况,冉观为什么没跟她,在一块儿回来?

    梁丹不想让母亲纠缠自己,耽误去找冉昆仑的时间。

    她只好气喘吁吁的说道:“涂伯伯和杨阿姨遇到危险,观儿哥正在想办法救他们。我回来找昆仑爷爷,赶紧过去帮忙。”

    被惊动的梁成龙,连忙披件雨衣出来,再三追问涂强和杨沫的情况。

    无奈之下,梁丹只好告诉自己的父母,涂强和杨沫被坏人劫持到鲇鱼窝子泵站,正在遭受非人的毒打和污辱。

    梁成龙夫妇听完,无不大惊失色,这可是惊天大案,容不得半点耽搁。梁成龙想去大队部,打电话报警,聪慧过人的三丫头连忙拦住他。

    三丫头说道:“爸爸,暂时不要报警。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涂伯伯和杨阿姨就会身败名裂,咱们也得跟着遭殃。”

    梁成龙稍微犹豫一下,又吩咐女儿说:“你赶快去找冉二爷吧,我这就去鲇鱼窝子泵站,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梁成龙说完,跨上家里的自行车,飞快的赶往鲇鱼窝子泵站。

    冉昆仑得到消息后,并没有惊惶,而是去岛上接回冉北斗。兄弟二人带上大斧和大砍刀,冒着大雨出发,用轻功、抄近路,直奔鲇鱼窝子泵站。

    废弃多年的鲇鱼窝子泵站食堂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

    双方都已经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不约而同的暂停厮杀,各自都想喘口气,包扎伤口,休息一下。

    冉观和涂强、杨沫,以及赶来增援的梁成龙一起,与歹徒们僵持着,对峙着。眼前形势对冉观极其不利,他多处受伤,浑身是血。

    梁成龙伤的更重,胳膊被打折,腿上被歹徒砍一刀,血流如注。他顽强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挥舞着夺来的片刀,向歹徒们示威。

    杨沫蜷缩在墙角的血泊之中,涂强一手搂着她,一手紧紧握着沾满血迹的角铁。他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有多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那些歹徒们也伤的不轻,有的被打残,丧失战斗力;有的看到冉观如此勇猛,产生畏惧心理;有的担心会有更多的人赶来营救涂强,感到无比的绝望。

    果然,等冉昆仑两兄弟威风凛凛的赶到泵站,歹徒们再没有刚才那么嚣张,双方又开始大打出手。

    冉观和两位爷爷很快占到上风,歹徒们见势不妙,仓皇逃跑。由于他们有吉普车,冉观和爷爷拦不住,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之夭夭。

    回到屋里,冉昆仑吩咐冉观,把自己的衣服、裤子给杨沫穿上,同时让他背起杨沫,赶紧离开泵站。

    梁成龙主动用自己的衣服,帮涂强遮体,两人身上都有伤,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泵站大院。

    冉北斗手握一把大斧,紧紧跟在他们身边,以防那些歹徒卷土重来,随时准备保护大家。

    漆黑的泵站里面,只剩下冉昆仑一个人,他找来一根木棍,缠上破布,用打火机点燃,当做火把照明。

    他把房间里的所有破布、纸片和木料堆积在一起点燃,火越烧越旺。

    借着明亮的火光,他又仔细察看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再也没有发现,可以泄露涂强和杨沫身份的痕迹,这才放心地离开泵站。

    他身后的鲇鱼窝子泵站,瞬间被熊熊大火吞没,将今夜的一切丑恶化作灰烬,给当地留下一个雷击失火的惊悚事件,和一个鬼屋的传说。

    冉观背着杨沫在泥泞的田间道路上,十分艰难地跋涉着。

    杨沫心潮翻滚、百感交集,浑身瘫软无力,紧紧偎依在冉观宽厚、坚强,富有吸引力的脊背上,感觉比在北雾岛时候更加温暖,更加安全。

    刚才那群歹徒当着涂强的面,对她百般凌辱,让她生不如死。她本想找个机会一死了之,让自己的耻辱,伴随肮脏的身体,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杨沫万万没想到,冉观会及时出现在泵站,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的与歹徒搏斗,硬是把她的生命,从死神魔掌中抢回来。

    杨沫贴近冉观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冉观不假思索,十分干脆的回答。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像一股暖流涌进杨沫的心窝。她忍受着火辣辣的刺痛,娇柔无比地把脸颊,偎依在冉观结实的脊梁上。

    杨沫心里突然一阵迷茫,也不知道这种迷茫,是不是代表真正爱情的到来。

    当初在北雾岛,杨沫借着酒醉,又因为梁丹喂错药的推波助澜,疯狂地把青春献给素昧平生的冉观。

    那不是一时荒唐的冲动,而是因为杨沫早就预料到,自己要想出人头地,要想尽快实现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迟早要付出一些沉重的代价。

    今天悲惨的遭遇,证实杨沫在北雾岛上的决定多么正确。如果真是在这种情况下丢掉青春,她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无尽无休的悲伤与耻辱当中。

    杨沫忽然释怀,明白祸福相依的道理,能不能因祸得福?就看她能不能像凤凰涅槃那样浴火重生?是不是善于治疗伤痛,敢于鼓起勇气重新做人?

    冉观没心思理会杨沫在想什么,脑海里始终浮现着一个鬼魅的身影,让他感到万分焦虑和不安。

    如果让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手中相机里面的相片流传出去,不管对涂强,还是对杨沫都是致命的打击。

    后果有多么严重,谁都难以预料。冉观觉得必须把这个特殊情况,及时告诉爷爷,所以故意放慢脚步,等着爷爷追上来。

    后背上的杨沫呼吸微弱,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冉观尽量弯下腰,让她感觉舒适些。

    杨沫含糊不清的说:“冉观,你真好!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咱们歇一会儿吧。”

    这里距离头道屯还有一段路程,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遇到危险,冉观不敢休息,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前走。

    在前面拐弯的地方,对面突然出现三个拿着手电筒的人,冉北斗毫不犹豫的抡起大斧,冲到前面。

    对面的人赶紧大声说道:“大伯,我是长江啊,来接你们了。”

    看到冉长江带着佟宝香和梁丹,及时赶来接应,涂强和梁成龙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泥浆当中。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冉观,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停下脚步,原地休息。

    杨沫被冉观一路背着,回到头道屯,索性留在冉昆仑家中疗伤。

    直到身上所有的外伤痊愈,精神状态完全康复,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县城。她到工作单位请几天长假,准备回老家探亲。

    人潮熙攘的长途客车站里,正在播放流行歌曲《大约在冬季》。凄美的旋律和明快的节奏,还有贴切、感人的歌词,就像杨沫的心声一般哀婉。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杨沫出生在首都郊区的一个干部家庭,由于她心胸宽广,性格活泼,喜欢淘气,更喜欢读书,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有一天,她在路边摊的一本杂志当中,看到大雪岭这个地名,觉得十分有趣。

    再认真看文章里的内容,竟然把大雪岭描写的无限壮美,无比富饶,引人入胜。

    受到这篇文章的影响,杨沫放弃考入名牌大学的机会,毅然选择就读于名不见经传的大雪岭农业科技大学。

    毕业之后,她被优先分配到金勾县农业工作。

    一年前的杨沫,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来金勾县报道,这首《大约在冬季》还没有流行。

    如今她伤痕累累,想要回老家休养时候,却听到这样一首撕心裂肺、荡气回肠的歌曲。不由得激起她心里的伤痛,好想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哭,必须要坚强。她打算先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然后挺起胸膛,勇敢的回来。因为她的心,已经离不开这片肥沃的土地。

    “杨阿姨,这是我和爷爷特意准备的土特产,你带回老家,分给亲友们,也能算是不错的礼物。”

    冉观少年老成、浑厚有力的嗓音,突然出现在人声鼎沸的候车大厅。

    杨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抬起头,正好看到冉观满脸汗水、气喘吁吁的站在面前,在他身边还有佟宝香和梁丹。

    一条结实的塑料包装袋放在他们脚下,里面装着满满的黑木耳、卤大雁蛋、黄花菜和山葡萄干,甚至还有一些贵重的鱼籽酱、鹿茸和小野参等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