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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伴觅荒原

    看到眼前这三位少年稚气的面孔,还有他们难舍难分的表情,以及关爱满满的眼神,杨沫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涂晓艳走进候车室,亲切的说道:“杨阿姨,我刚才跟客车司机和售票员们打过招呼。他们答应我,要在路上好好照顾你。”

    涂晓艳又说道:“等到了大雪岭,他们还会专程送你去火车站。杨阿姨,你把随身携带的物品记好了,我和冉观帮你装到客车上。”

    杨沫擦干眼泪,看了看身边的手提包,又看看冉观手里的塑料包装袋。

    她稍微犹豫一下,无限凄楚的说道:

    “我只是回家探个亲,没有多少东西可带,也就这两样随身物品了。冉观,麻烦你帮帮我,把这袋土特产,装上车吧。”

    “好的”冉观痛快的答应着,将那袋土特产扛上肩头,跟在涂晓艳身后,走出候车大厅。

    冉观在客车上找到一处安全的位置,把包装袋放好,又画上只有杨沫才能辨认的记号,然后跟着涂晓艳一起,站在客车旁边,等着杨沫检票出来。

    在杨沫临上车之前,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连忙转身跑回来。

    她对冉观说道:“听说冉长江同志被调到东南甸子乡工作了,这是真的吧?我在县农业时候,曾经去过两次东南甸子乡。”

    “那里土地辽阔、人烟稀少,村与村之间相隔几十里,每个村子只有二、三十户人家,遍地都是大草甸子,可以说是有着开不完的荒地。”

    “你一定要找个机会,去那儿看看,也许会发现更多的惊喜。”

    杨沫急急忙忙把话说完,回头登上即将出发的客车。

    客车缓缓从冉观和涂晓艳面前经过,坐在里面的杨沫以泪洗面,玉齿咬紧红唇,拼命的挥手告别,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为止。

    涂晓艳扭头看着发呆的冉观,酸溜溜的说道:“行啊!你们娘俩儿感情挺深啊?杨阿姨只是回老家探个亲,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吗搞的这样悲壮?”

    “晓艳姐,赶紧想想办法,给我开来的吉普车加满油,我想去东南甸子乡,看看长江爸爸。”

    冉观盯着客车远去的方向,嘴里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说着。

    涂晓艳惊讶的说道:“观儿,你知道吗?从县城到东南甸子乡有三百多里路程,等你赶到那儿已经大半夜,长江爸爸早就休息了。”

    “再说了,你们一宿不回家,家里人不知道你们出啥事儿,多担心啊!”

    冉观态度十分坚决,说道:“晓艳姐,你一定要帮我,不管用啥办法,花多少钱,也要把吉普车的油箱加满。”

    “我先送宝香姑姑和梁丹回头道屯,再从九滨乡出发,抄近道去东南甸子乡。”

    “梁伯伯一家都搬到县城来了,咋还把三丫头一个人,留在头道屯呢?”涂晓艳不解的问道。

    再想想自己,自从来县城参加工作以后,再没有回过一次头道屯,对冉观的关心也比以前少了许多,难免心生愧疚。

    于是涂晓艳把心一横,不等冉观回答她的问话。

    她直接说道:“从县城回头道屯,再去东南甸子乡,还得多绕一百里路。”

    “更不知道九滨乡和东南甸子乡之间的近道好不好走?晚上会不会迷路?观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借辆车,跟你直接去东南甸子乡。”

    “你让宝香姑姑和三丫头开着吉普车回头道屯,告诉爷爷奶奶,还有天秀妈妈一声,咱俩今晚去东南甸子乡看望长江爸爸。免得他们不知道你在干嘛,整晚上担心。”

    听到他们要连夜赶往东南甸子乡,佟宝香和梁丹都目瞪口呆。

    梁丹怔了半晌,才问道:“这么着急去东南甸子乡,是冉叔叔出啥事儿了吗?”

    “呸、呸,别胡说。”涂晓艳连忙打断梁丹的话,又说道,“咱们的杨阿姨临上车之前,告诉观儿说,东南甸子乡有他最想看到的宝贝。”

    “这不就激起他的疯劲儿,火急火燎地想去那儿看看,到底是啥情况?看望长江爸爸,只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佟宝香说道:“这大半年里没地方开荒,快把冉观憋疯了。现在要是让他知道哪里有荒地,肯定会拼着命想去看看。咱们谁也劝不住,更拦不住。”

    “晓艳啊,要去东南甸子乡,也应该是俺和三丫头跟他一块儿去,就不麻烦你了。”

    涂晓艳说道:“宝香姑姑,你们三个一宿不回家,昆仑爷爷、司徒奶奶、天秀妈妈,还有佟六爷不得急疯了。”

    “我和观儿打算请你们回头道屯,给家里报个信。我们两个从县城直接去东南甸子乡,这样就可以少走一百多里冤枉路,提前一个多小时赶到。”

    佟宝香和梁丹最终还是听从涂晓艳的安排,开着那辆破吉普车,急匆匆地返回头道屯。

    涂晓艳就近从运输公司,借出一辆桑塔纳轿车,和冉观一起直奔东南甸子乡而去。

    在疾驰的轿车里面,涂晓艳十分关心冉昆仑、冉北斗两位爷爷和司徒奶奶的身体健康?

    关心长江爸爸和天秀妈妈的工作是否顺利?

    关心冉观开荒地里的庄稼长势好不好?每年的收入高不高?等等。

    关于那次险些被彪子牛倌污辱的经历,涂晓艳只字不提,她觉得那是一生的耻辱,挥之不去的阴影。

    从那儿以后,涂晓艳离开头道屯,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她非常想念曾经无比疼爱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好的冉长江、凌天秀夫妇。

    涂晓艳在冉观面前,越是回避那次经历,越是让冉观心里感到难受、惭愧。

    当时他只顾着挖土开荒,忘了照顾独自去树林里解手的涂晓艳,结果险些让流氓成性的彪子牛倌得逞。

    冉观亲眼目睹当时的情景,尽管他的年龄还小,啥都不懂,但看到一个脏兮兮男人欺负晓艳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冉观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踢在彪子牛倌的脸上,接着扯着彪子牛倌的后衣领,给他一顿暴揍。

    彪子牛倌被冉观打的晕头转向,由于做贼心虚,又明知不是冉观的对手,慌忙提上裤子,落荒而逃。

    冉观仍然在后面追着打,最后把彪子牛倌逼进达拉河里。冉观竟然还想活活淹死他,给涂晓艳出口恶气。

    正在河口捕鱼的冉昆仑看到这一幕,赶紧在船上大声喝止:

    “观儿,还不赶紧住手,在这样打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可。到底出啥事儿了,非要置人于死地啊?”

    正在垂死挣扎的彪子牛倌,趁机大声呼救:

    “冉二叔,快救救俺,你家冉观疯了,想杀人。”

    冉观用力将彪子牛倌的头按进河水里,让他喊不出话来。

    这才对着冉昆仑说道:“这家伙不是人,是畜牲,想欺负晓艳姐。”

    冉昆仑对冉观说道:“晓艳现在在哪儿呢?观儿,还不赶紧找她去,万一她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咋办啊?”

    冉昆仑的话提醒冉观,这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连忙放开彪子牛倌,飞快的游上河岸,拼命朝着涂晓艳遭遇不幸的地点跑去。

    等他跑到那儿,果然不见了涂晓艳的身影。他顺着涂晓艳,留在草丛里的一串脚印,一直找到北边的穆罗江江边。

    冉观远远的看到,涂晓艳正哭着往江心走去,江水已经淹没到她的下颌。

    冉观大吃一惊,如同箭一般冲进冰冷的江水里面,以最快速度游到涂晓艳身边,在急流中把她紧紧抱住,拼命的拉上岸。

    往事如风,每每还能浮现于脑海之中。时而寒风彻骨,时而春暖花开,时而甘之如饴,时而恍如嚼蜡。

    冉观自诩英才年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唯独在涂晓艳受欺辱这件事儿上,始终无法释怀,总觉得心中有愧,对不起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没有月亮,只有数不清的星星,伴随着轿车狂奔。

    路边也没有路灯,只能看到远处村庄里几盏昏暗的灯光,跟随着车轮的一路颠簸,在车窗上摇晃着、跳跃着。

    涂晓艳只好减慢车速,打开大灯,小心谨慎的往前开。车窗外面的景象,让冉观越来越激动。

    平坦的沙石路面,比九滨乡的公路更加宽阔、更加笔直,两边除了草原就是森林。

    路边的情况,跟杨沫说的一模一样,每走二、三十里路才能看到一个村庄。每个村子还特别小,普遍只有二十几户,最大的村庄也不超过百户人家。

    再往前走,村庄与村庄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加遥远,就连在路上行驶的汽车,也是廖廖无几。

    估计已经进入东南甸子乡境内,冉观让涂晓艳到路边停车,他去荒原中查看。

    眼前的大平原既平坦、又辽阔,一眼看不到边际,在莽莽夜色之中,仿佛与夜空交织在一起,浑然一体。

    脚下的荒草已经枯萎,软软地倒在潮湿的土壤上面。身边的小树,随着秋风摇摆,轻轻抖落枝头上的黄叶。

    冉观习惯性的拨起一束枯草,仔细闻闻茎叶散发出的特殊香味,又仔细闻闻草根带出来的泥土气息。

    他闭上眼睛陶醉片刻,用舌尖舔舔擦去泥土的草根,脸上流露出满意而又贪婪的笑容。

    冉观随手拉断一棵枯草,将没有果穗的那部分茎叶,放进嘴里咀嚼,品尝着他最喜欢、最熟悉的清香与甘甜。

    通过细致的观察和品味,冉观大致判断出这片土地的肥力、酸碱度和土壤湿度。从心里认定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日后可以开垦出大片良田。

    冉观心痒难捱、激情澎湃,情不自禁的迈开双腿,快步走进荒原深处。

    他从小就喜欢这种信马由缰的感觉,尤其是自由自在的奔走于荒原之上,那种独步天下的舒畅,更加让他迷恋。

    突然,冉观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在草地上。这时他才发现,前方的泥土越来越泥泞,有些地方还反射着星光,说明这片地里面有很多水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