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象数所在
“先生，”韩婆婆看着算命先生，沮丧地：“真是命中注定的吗？”
“是呀，是呀。投胎婴儿属龙，其母属虎。龙虎相斗，必有一伤。孩子弱小斗不过其母，卦象显示：亢龙，有悔，他必死无疑。”
韩婆婆和吏役信服地点着头，无奈地看着算命先生。
西屋里的媳妇茫然地听着。
算命先生又道：“二胎婴儿属羊，羊入虎口正常之理。卦象显示：羝羊触籓，不能进不能遂。”
“是呀，属羊的，能不让虎吃了吗。”韩婆婆悲伤地叹口气，眼里涌上泪水。
西屋里的媳妇也流下泪水，不知所措地瞪着棚顶。
“先生。”吏役看着算命先生：“第三个孩子可是属牛的。”
算命先生扭过头对着他，手指头又掐算起来。“三胎婴儿属牛，照常理他应该活下来，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命中注定他也是母亲嘴里的食。卦象已经定了：丧牛于易，凶。这是命中注定，没有办法的。”
吏役和韩婆婆怔怔地看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对着母子二人翻翻眼皮，白眼珠转了转，说道：“你娘俩别怪瞎子我嘴损，命中注定有啥，瞎子我就说啥，今后有孩子还是占不住。”
西屋里，儿媳妇绝望地瞪着门口，忽地用被子蒙住头，在被里抑郁地哭起来。
韩婆婆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哭着道：“我的命好苦哇，韩家世代单传，孩子他爹早早就死了，我十九岁就守寡，屎一把尿一把，含辛茹苦才把儿子拉扯大，娶妻生子，谁曾想，儿媳妇命中注定母克子。我的命好苦啊。”
吏役急得团团转，“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韩婆婆扑通跪在算命先生跟前，“先生，我给你磕头了，请你再给掐算掐算，好歹指个破解的法儿。”
吏役也跪下，“是呀，先生，请你来，不光要算出孩子的死因，也要算出破解的办法来呀。”
“哎呀。法子是有，可……”算命先生为难地：“瞎子我给你们出道眼，违背天道是要遭天谴的。”
韩婆婆和吏役磕起头，“先生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母子指出一条道哇。求求先生了，就是倾家荡产，先生也得成全我们母子啊。”
“起来，起来。”算命先生叹口气，“谁让我干这个营生，遭天谴就遭吧。我给你们掐算一下，看看有无破解之法。要是有破解之法，你们也别太高兴。要是没有破解之法，你们也别怪瞎子我无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韩婆婆和吏役又磕头，“先生千万得给我们算出个破解之法呀！”
“好好好。你们起来吧，起来吧。”
“麻烦先生了。”母子俩从地上爬起来，虔诚地看着算命先生。
西屋里的儿媳妇掀开被子露出头，抹了抹泪水，看着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算命先生歪着脑袋，翻着眼皮，转起白眼珠，右手大拇指在几个指头上点点划划。
母子俩看看他的脸，看看他的手指头。点点划划的手指。骨骨碌碌转动的白眼珠。
躺在炕上的儿媳妇，仍然盯着门口，心里怀着虔诚的期盼。
算命先生突然点点头，“有了，有了。”
韩婆婆惊喜地：“有破解之法啦？！”
吏役高兴地道：“这回好了，终于有破解之法了。”
西屋里，儿媳妇的身子一颤，脸上划过惊喜的神色。
“有，有。”算命先生把握十足地道：“明年生的孩子属猪，卦象指示：豮豕之牙，吉。”
韩婆婆道：“先生，你别说卦上的文词儿，我们娘俩听不懂。”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翻着白眼珠，慢条斯理地：“这就是说，把小猪拴在木头桩子上防止它跑掉，这样就大吉大利了。明年生下孩子，就把他拴在猪圈门上，三天之内孩子要是没死，这孩子就能长命百岁啦。”
韩婆婆和吏役赶紧作起揖来，“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西屋里的儿媳妇兴奋地长喘一口气，颤抖的嘴唇挂上苦涩的笑，一串眼泪泉水般地涌出眼眶。
韩婆婆欢笑着，双手捧着一块银子，“先生，这是给你的卦金，明年请先生来喝满月酒。”
算命先生接过银子，放进褡裢里，似在看着婆婆：“一定一定，这满月酒我是喝定了。”
来年，门窗紧闭的韩家，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孩子降生，儿媳妇昏了过去。
接生婆急急忙忙用红布将婴儿包好，韩婆婆抱起来，出了产房，递给吏役。吏役抱着婴儿来到猪圈门前，将婴儿包拴在猪圈门上边的横梁上。
几只肥猪哼哼哼地叫唤，看着红布包。包里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夜晚，淡淡的月光照着猪圈和红布包。包里传出婴儿细弱沙哑的哭声。
吏役在猪圈前来回地走动，不时地瞅着红布包。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小。吏役停下脚步，打个哈欠，看看夜空。
银河倒悬，无数颗星星犹如浪花在河面上跳跃。
吏役坐在猪圈门旁，打起瞌睡。突然间，他醒了，看了一眼红布包。红布包静静地拴在猪圈门横梁上。他打个激灵，一跃而起，看看红布包，伏在包上侧耳细听。
万籁寂静，更没有婴儿的啼哭声，连微弱的喘息声都没有。
吏役急忙打开红布包，惊呆了，对着红布包放声大哭。圈里的猪一阵骚动，哼哼哼地叫起来。
韩婆婆被惊醒，慌慌张张地来到猪圈前，看着痛苦的儿子，心里明白了。颤微微地抱过红布包看看，不相信似地道：“咱们按照算命先生的破解之法做的。”
吏役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地：“破解之法也不顶用，这可咋办呀？”
韩婆婆将红布包放在猪圈门旁边，气氛地对儿子说道：“你去找那个瞎子，咱们得好好问问他，是咋给掐算的！”
“我这就去找他，他不给我说明白，我就把他拽到县衙。”
一只手掌。大拇指在四个手指头上点划着。白眼珠。翻滚着。
算命先生不惊不慌地道：“履卦上说的明明白白：‘履虎尾，咥人，凶。’这意思就是说，踩了老虎尾巴，老虎就吃人。你家媳妇不但母克子，还克你们娘俩呀。”
“啊……”韩婆婆惊恐地瞪着眼睛。
吏役焦急地看着算命先生：“这可咋办呢？这可咋办呢？”
“是呀，是呀。投胎婴儿属龙，其母属虎。龙虎相斗，必有一伤。孩子弱小斗不过其母，卦象显示：亢龙，有悔，他必死无疑。”
韩婆婆和吏役信服地点着头，无奈地看着算命先生。
西屋里的媳妇茫然地听着。
算命先生又道：“二胎婴儿属羊，羊入虎口正常之理。卦象显示：羝羊触籓，不能进不能遂。”
“是呀，属羊的，能不让虎吃了吗。”韩婆婆悲伤地叹口气，眼里涌上泪水。
西屋里的媳妇也流下泪水，不知所措地瞪着棚顶。
“先生。”吏役看着算命先生：“第三个孩子可是属牛的。”
算命先生扭过头对着他，手指头又掐算起来。“三胎婴儿属牛，照常理他应该活下来，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命中注定他也是母亲嘴里的食。卦象已经定了：丧牛于易，凶。这是命中注定，没有办法的。”
吏役和韩婆婆怔怔地看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对着母子二人翻翻眼皮，白眼珠转了转，说道：“你娘俩别怪瞎子我嘴损，命中注定有啥，瞎子我就说啥，今后有孩子还是占不住。”
西屋里，儿媳妇绝望地瞪着门口，忽地用被子蒙住头，在被里抑郁地哭起来。
韩婆婆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哭着道：“我的命好苦哇，韩家世代单传，孩子他爹早早就死了，我十九岁就守寡，屎一把尿一把，含辛茹苦才把儿子拉扯大，娶妻生子，谁曾想，儿媳妇命中注定母克子。我的命好苦啊。”
吏役急得团团转，“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韩婆婆扑通跪在算命先生跟前，“先生，我给你磕头了，请你再给掐算掐算，好歹指个破解的法儿。”
吏役也跪下，“是呀，先生，请你来，不光要算出孩子的死因，也要算出破解的办法来呀。”
“哎呀。法子是有，可……”算命先生为难地：“瞎子我给你们出道眼，违背天道是要遭天谴的。”
韩婆婆和吏役磕起头，“先生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母子指出一条道哇。求求先生了，就是倾家荡产，先生也得成全我们母子啊。”
“起来，起来。”算命先生叹口气，“谁让我干这个营生，遭天谴就遭吧。我给你们掐算一下，看看有无破解之法。要是有破解之法，你们也别太高兴。要是没有破解之法，你们也别怪瞎子我无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韩婆婆和吏役又磕头，“先生千万得给我们算出个破解之法呀！”
“好好好。你们起来吧，起来吧。”
“麻烦先生了。”母子俩从地上爬起来，虔诚地看着算命先生。
西屋里的儿媳妇掀开被子露出头，抹了抹泪水，看着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算命先生歪着脑袋，翻着眼皮，转起白眼珠，右手大拇指在几个指头上点点划划。
母子俩看看他的脸，看看他的手指头。点点划划的手指。骨骨碌碌转动的白眼珠。
躺在炕上的儿媳妇，仍然盯着门口，心里怀着虔诚的期盼。
算命先生突然点点头，“有了，有了。”
韩婆婆惊喜地：“有破解之法啦？！”
吏役高兴地道：“这回好了，终于有破解之法了。”
西屋里，儿媳妇的身子一颤，脸上划过惊喜的神色。
“有，有。”算命先生把握十足地道：“明年生的孩子属猪，卦象指示：豮豕之牙，吉。”
韩婆婆道：“先生，你别说卦上的文词儿，我们娘俩听不懂。”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翻着白眼珠，慢条斯理地：“这就是说，把小猪拴在木头桩子上防止它跑掉，这样就大吉大利了。明年生下孩子，就把他拴在猪圈门上，三天之内孩子要是没死，这孩子就能长命百岁啦。”
韩婆婆和吏役赶紧作起揖来，“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西屋里的儿媳妇兴奋地长喘一口气，颤抖的嘴唇挂上苦涩的笑，一串眼泪泉水般地涌出眼眶。
韩婆婆欢笑着，双手捧着一块银子，“先生，这是给你的卦金，明年请先生来喝满月酒。”
算命先生接过银子，放进褡裢里，似在看着婆婆：“一定一定，这满月酒我是喝定了。”
来年，门窗紧闭的韩家，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孩子降生，儿媳妇昏了过去。
接生婆急急忙忙用红布将婴儿包好，韩婆婆抱起来，出了产房，递给吏役。吏役抱着婴儿来到猪圈门前，将婴儿包拴在猪圈门上边的横梁上。
几只肥猪哼哼哼地叫唤，看着红布包。包里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夜晚，淡淡的月光照着猪圈和红布包。包里传出婴儿细弱沙哑的哭声。
吏役在猪圈前来回地走动，不时地瞅着红布包。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小。吏役停下脚步，打个哈欠，看看夜空。
银河倒悬，无数颗星星犹如浪花在河面上跳跃。
吏役坐在猪圈门旁，打起瞌睡。突然间，他醒了，看了一眼红布包。红布包静静地拴在猪圈门横梁上。他打个激灵，一跃而起，看看红布包，伏在包上侧耳细听。
万籁寂静，更没有婴儿的啼哭声，连微弱的喘息声都没有。
吏役急忙打开红布包，惊呆了，对着红布包放声大哭。圈里的猪一阵骚动，哼哼哼地叫起来。
韩婆婆被惊醒，慌慌张张地来到猪圈前，看着痛苦的儿子，心里明白了。颤微微地抱过红布包看看，不相信似地道：“咱们按照算命先生的破解之法做的。”
吏役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地：“破解之法也不顶用，这可咋办呀？”
韩婆婆将红布包放在猪圈门旁边，气氛地对儿子说道：“你去找那个瞎子，咱们得好好问问他，是咋给掐算的！”
“我这就去找他，他不给我说明白，我就把他拽到县衙。”
一只手掌。大拇指在四个手指头上点划着。白眼珠。翻滚着。
算命先生不惊不慌地道：“履卦上说的明明白白：‘履虎尾，咥人，凶。’这意思就是说，踩了老虎尾巴，老虎就吃人。你家媳妇不但母克子，还克你们娘俩呀。”
“啊……”韩婆婆惊恐地瞪着眼睛。
吏役焦急地看着算命先生：“这可咋办呢？这可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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