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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赴宴

    三日后,李府。

    “承坤请世伯安~”

    段承坤进入门厅,远远看见李老太爷在修剪花枝。

    “承坤来了~”

    李老太爷放下手中的活计,随手递给仆下人。

    “世伯如今修剪花枝更得精髓了~”

    段承坤笑着恭维。

    “世侄说说,我这手艺精进在什么地方?说不出来,今日是没有饭食的~”

    “你看,世伯一挥双剪,这枝丫就落了地,别的不说,枝条当真是疏了些。”

    “然后呢?”

    “然后枝丫疏了,风好进出,这枝条它不窝风,待到春日里见风抽条,一劲儿地长~”

    李老太爷知晓段承坤是个没欣赏水平的,如此回答,倒是实话,只是没什么溢美之词罢了。

    当下也不再难为他,只憋笑问话:

    “我前些日子归家,听你世兄说,你带了个少年人来,今日怎么不一并带来给我瞧瞧,难道你想藏着,不让人家见人不成?”

    “世伯误会了,我这儿是装不住事儿的,算着到了日子,就将人给您带了来。”

    说完段承坤伸手一指,李老太爷目光追随,看到不远处房檐下侯着的少年。

    李老太爷眼睛已有些许昏花,只远远地觉得此人身姿挺拔,不是那瘦削薄气的。

    “孟县周慎澄见过李老太爷~”

    周慎澄见段承坤示意,紧赶着走向前来,到二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脚步,躬身施礼。

    见离得近了,李老太爷仔细地瞅了两眼,只见这少年是身姿俊逸,眉目如画。

    山根之上,光明如镜,此主学问皆通,又说他鼻挺丰满明润,财又有余,五岳盈满,富贵多荣之相。

    当下心中只是默默想着,单是这模样,配我家孙女也是很好的,难怪我儿动了心思。

    于是忙慌着将两位让进厅堂,让仆下人上了茶,着意留意着周慎澄。

    “小郎君今年多大年岁?”

    各自落座后,李老太爷看似随意地问着。

    “学生今年十四岁。”

    “我听你世伯说起过,你是个耕读之家的上进孩子,只平日里田亩中谁去耕种,可有人帮衬着?”

    李老太爷的问题,提的很妙,只消知道是否有人帮忙耕种,就可大概推出他的家境,孤儿寡母的的力气单薄。

    有人帮衬那是有帮忙的长短工,家境还算不错,无人帮衬则更好说,或是田亩少,或是无钱雇工,总归是个贫寒的人户。

    “慎澄年幼丧父,寡母带着艰难度日,父亲留下的田亩为了生计折价卖了,此后母亲靠着邻里帮衬,找寻些浆洗洒扫的活计供养读书。”

    “后慎澄侥幸得一秀才,族中父老怜惜,拨给了三亩水浇田,我母子二人现下里以此为生。”

    “三亩水浇田虽不多,我母子二人的口粮也是够的,慎澄在家时和母亲一同耕种,眼下离了故乡,怕只母亲一人辛苦。”

    周慎澄话说得坦诚,毫无遮掩的意思。

    “如此,你也是个苦大的孩子,你母亲更是辛苦。”

    李老太爷闻言,不禁有些触动,现如今的世上,多少男人活得也是辛苦,他母亲寡妇熬儿,竟将孩子带的如此之好。

    “世伯不知,侄儿去他家时,在村头河边见一大车轮,我那兄弟说,是慎澄研究出来回馈族中之物。”

    “我只远远的见了,却因是他族中机密,不曾多问,这孩子除了读书上得力,还有些机巧的聪慧。”

    段承坤在李老太爷思索之际,插言说着,既然人是自己领来的,自然是要美言几句的。

    “奥?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聪慧?只是你世伯也说了,涉及你族中机密,我也不便多问,只是你如此年纪就中了秀才,将来前途一片大好,定也留不到那乡野之间。”

    “你又是为何想着做那样一个物件儿,给到族里呢?”

    李老太爷随即开口询问,不怪李老太爷会有此一问,以周慎澄的资质,且又自幼活得艰辛,同族之人,直到中了秀才才帮衬起来。

    眼见着中举有望,按普通人的心思何必要浪费读书上进的时间,给族里弄这么个物件儿呢?

    “李老太爷与段世伯不知,母亲自幼教导着,人凭一双手有尊严地吃饭,是人间第一畅快事儿。”

    “慎澄年幼时,虽说日常帮着母亲给主家送衣袜,平日里也无人刁难,日常里东家奶奶,西家大娘,她们偶尔也给慎澄留些吃食,让带回家去。”

    “不怕二位笑话,慎澄幼时解馋的吃食都是这么来的。”

    说到此处,慎澄不觉微笑爬到了脸上,而李老太爷与段承坤此刻却有些心疼,李老太爷或许年纪大了,眼角竟有些湿。

    “若说得了秀才,那也是侥幸,考场之上能力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慎澄不过是幸运些罢了。”

    “恩当报,怨当忘,如此一生才可活得轻快。”

    周慎澄将个中情由缓缓道出。

    “好个‘恩当报,怨当忘’!年少人有如此胸襟的,着实不多。”

    李老太爷闻言,不禁叫好,走南闯北多年,见识得更多的是人性中蝇营狗苟之事,像他这般胸怀见识的,当真少有。

    段承坤闻言不禁对眼前的少年刮目相看,日常里对他照拂,不过是因着与周戒咸的情谊,现如今看来,周戒咸如此为他费心,也是有原因的。

    “如此看来你大伯伯也是个明理有见识的,现如今来了这里,过了农忙你母亲一人在家,难免挂心于你,上了年岁的人也无什么消遣,你要多多去些信件,如此她也常日里也有个盼望。”

    李老太爷和声说道。

    “李老太爷提醒的是,前些时日才去了书信,母亲回信说,日常里喂些鸡鸭,看着它们下蛋抱窝,虽说是不当农时,日子也过得充实。”

    “你既已经离家,若是能在科举上成就,那是最好的,不然如我与你段世伯一般经商过活,以后日子免不了艰难。”

    李老太爷扫了周慎澄一眼,随口说道。

    “李老太爷,世俗人常说士农工商,商为末流,慎澄却不这么想的。”

    “奥,那侄儿你就说说看~”

    段承坤闻言也是来了兴致。

    “慎澄士农工商,农为百业之基是心脏,商为全身血管脉络,血液充盈,中气内存全靠它,工为毛发,虽说用处不大,可也可御寒防护本体,仕则为头脑,统御全身。”

    “但对人来讲,心脑自是贵重,可无血管脉络,也是活不成的,无毛发庇体,也是无法出门不是?所以说,人或许有高低,但业却无贵贱之分。”

    “好一个:人有高低,业无贵贱。”

    段承坤闻言不觉鼓掌叫好,随即要给周慎澄倒酒,被李老太爷一个眼神生生压了下来。

    散席之后,李老太爷将李进士的亲笔荐书拿出,亲自交给段承坤。

    送走父子二人,李老太爷当真是动了招婿的心思,遂等着长子归家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