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狩猎
这天午后，李佑抽空去了趟大伯的打铁铺子，取了两根粗麻绳系在腰间。
见铺子柜子角落里摆了个亮瞠瞠的枪头，便趁大伯不注意拿了，想着用一根杂木短柄接上，又是杆趁手的短矛。
有短矛在，碰上花豹他也不怵。
“你不好好侍奉孙师傅，跑这里磨洋工呢？”大伯见他一直在铺子里磨叽，提醒他说。
“就来看看你和伯母嘞，李云去哪儿了？”
“他吃不得苦，受不了这里烟熏火燎，回镇东屋里了。”
李伯看他没事的样子，又说：“幺儿，你可知镇上多少人想拜入孙师傅的门下，别看他住在镇里，可功夫高着呢。”
“若不是当年认可我的手艺，我也为他打了几件好东西，你想学他的功夫可没那么容易。”
“知道了伯父，我不就得空回来看看嘛。”
“有这功夫多跟你孙师傅一家亲近去！学到了本事，以后才不会挨饿。”
李伯看他恭敬的样子，以为他听进去了，又说了句“幺儿，你没了爹娘，又遭了一场大难，我平日里也不会多说你。”
“不过李山这小子你别跟他走太近了，我们费力送你去学艺，可别学艺不成，学了些偷鸡摸狗本事。”
说罢李伯眼睛一瞪，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李佑连连称是，忙着解释说正事都没落下，和李山也就是一块儿消消时间，坏事绝对不敢做。
李伯又说了些诸如你要趁着好年纪多长点本事，能安身立命了以后也有个指望云云。
……
当晚，李佑就用匕首削了根杂木棍子，做了个短矛。
伯父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作为行事的参考，虽然听说李山偶尔手脚不干净，可是李佑知道他从不在镇上乱来，倒霉的多是路过的客商。
再说，李山要是手脚干净了，他哪来这么精良的匕首！
杂木杆子硬得很，坚固耐用，要是一般的刀子，那得削到什么时候。
越看这匕首越觉得满意，幸好这李山没在打铁的铺子待过呀，李佑心说。
一切准备停当。
孙家人以为他明日去伯父家里帮工，一个月也难得去一次，便也没说什么。
李佑靠着床躺下，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学到这莽牛劲，从此成为武林高手叱咤风云……
翌日。
天还没亮就听见“咕咕”的声音。那是李山的暗号。
李佑翻身下床，穿上麻布衣服，系紧了腰带，拿起昨晚备好的家伙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门。
清晨的山林晨雾弥漫，露水深重。不多时就打湿了他们的衣襟。
李山急出了汗。
他没想到雾还挺大，山路也不好走，心说坏事了，只想着慢慢走等着日头出来。
瞧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李佑没挖苦他，反而说到，“咱们不急，先看近处的几个地方，等日头出来了，再往深里去。”
说罢，他提着短矛走在了前面，挥动着驱赶蛇虫。
有一点没提的是，虽然雾重视物不便，但李佑却凭着五感敏锐，数十米之外都如在眼前。
这是昏迷醒来之后的改变，他无法解释，便归结为穿越时空魂魄得到锤炼，或是融合了前身部分残魂，本就不错的资质更加长进。可能兼而有之，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那又如何呢。
即便能过目不忘，有着极高的悟性，甚至五感敏锐得不像常人，还不是受困于这个年少的身躯，受困于这偏僻的镇上。
对这个世界，李佑几乎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迫切地想进城看看，哪怕在城里找个茶馆听了闲扯几句也是好的。
“前面好像到了”李山出声说。
李佑侧耳听了听，“好像没什么东西中套，可惜了。”
李山有些不信，往里走去检查陷阱，一会儿才回来。
“真的没有，下一个地方看看去。”
记得这里做了个吊脚套陷阱，只要不是野猪、熊这种大型猎物，麂子山羊是一抓一个准。
山林里雾气渐渐散去，他们也打起精神，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设套本就是靠天吃饭，猎不到也是常事。
林子里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反而让人更觉得幽静。
李佑鼻间传来一股子山兽身上特有的骚味，他驻足停了一会儿，细细分辨了一下。
“好家伙，今天我们没白来！”
李山没明白，只是往前赶着。
沿着兽道走去，见到了他们设的一处网子，李山一声欢呼，“太好了，一头鹿！”
一头刚出茸的鹿，身上有着点点白斑，被麻绳和藤蔓做成的网缠住，已经放弃了挣扎。
李山回头到：“想不到咱们竟然能捕到这么个家伙！说好了，这可全归我。”
不觉得可惜那是骗自己，不过李佑已经收了匕首，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出来也大半天了，既然有收获，那咱们赶紧带回去，凡事讲究个落袋为安。”
说罢解下麻绳，把花鹿的四条腿绑在一起，用猎矛柄挑了，抗在肩上。
李佑也乐得当甩手掌柜，跟在他后面往回走。
“你说这花鹿值多少银子？”李山笑呵呵地问。
“不清楚，该你说。”李佑握住短矛，紧跟着。
“幺娃子诶，这个你就不清楚了。”李山平日里处处被压制着，难得显摆一回，得意地说。
“这张皮子，我看就值半两银子，这鹿肉、鹿筋也算难得的药材，一两，这鹿茸嘛，怕是二两银子往上咯！”
李山哈哈大笑，眉毛冲着李佑一挑一挑地。
李佑见他这样子，心说真想告诉这把匕首起码10两银子，然后在你面前挽个花刀，看看你是怎么变脸的。
嘴上却说道，“山子哥，今天你发了，再怎么也得分润点吧，我也算跟着你跑了两次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李山爽快地说，“行！分你一两银子！”踏过齐膝深的草丛，留下他畅快的笑声。
“山子哥，停下！”
李佑几步冲上去，拉住他。
“有股子骚臭味在附近，我怕遇到什么野兽，咱们得警惕着。”
李山看了看四周，耸了下鼻子，“没有啊！你咋能闻到。”
李佑让李山放下花鹿，自己接过短矛，也顾不上解释，凝神环顾四周。
得找个空旷的高处，不然太被动。李佑心里正想着，突然感应到身后不远处有微弱的动静！
他连忙转身，死死盯住杂树丛里的阴暗处。
“一只黑斑黄皮的山豹子！”李佑眼皮一跳，身躯已经绷紧。他实在不愿意面对这种猛兽。
李山却看不到这么远，只是急急忙忙放下花鹿，握紧短矛站了过来，也盯着杂树林那边。
“要命哦！怎么会这么倒霉，这下咱们可遭殃了。”
“不至于，咱们有短矛、匕首，只要护住颈项，不让它扑倒，顶多以伤换命。”李佑笃定地说道，不像李山已被吓坏了，他还一直琢磨着怎么脱身。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在林子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风险。李佑当机立断，说到：“你扛花鹿前面走。我盯住那豹子，退着走。如果这畜生冲上来，咱们就回头对付它。”
“行，跟不上就喊一声。”李山在危急之下倒也果断，扛起花鹿就走。
那山豹子见李佑一直盯着它潜伏的树丛里，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若要偷袭已经失了先机。
此时李山已经往回走了，但李佑还盯着它眼睛，把短矛举在身前，慢慢后退。
山豹子见状，立起身来，似乎有些犹豫。
这下它不但失了先机，更没了气势，只要他们不是背对着山豹子逃，应该可以唬住它不敢上前。
李佑缓缓后退，生怕一不留神豹子扑上来。这短短的十多步，竟然让人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
“呼哧……呼哧……”
坐地上的两人惊魂未定，还在喘气，半响才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总算走出了密林，就快要看见村子了。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路，却仿佛消耗了他们所有的力量一般，万幸，没有出现其他意外。
“山哥你人面熟，这花鹿就交给你处理吧。”
“好嘞，不会亏待你！哈哈！”
快速商定后，他们散了各自回家。
见铺子柜子角落里摆了个亮瞠瞠的枪头，便趁大伯不注意拿了，想着用一根杂木短柄接上，又是杆趁手的短矛。
有短矛在，碰上花豹他也不怵。
“你不好好侍奉孙师傅，跑这里磨洋工呢？”大伯见他一直在铺子里磨叽，提醒他说。
“就来看看你和伯母嘞，李云去哪儿了？”
“他吃不得苦，受不了这里烟熏火燎，回镇东屋里了。”
李伯看他没事的样子，又说：“幺儿，你可知镇上多少人想拜入孙师傅的门下，别看他住在镇里，可功夫高着呢。”
“若不是当年认可我的手艺，我也为他打了几件好东西，你想学他的功夫可没那么容易。”
“知道了伯父，我不就得空回来看看嘛。”
“有这功夫多跟你孙师傅一家亲近去！学到了本事，以后才不会挨饿。”
李伯看他恭敬的样子，以为他听进去了，又说了句“幺儿，你没了爹娘，又遭了一场大难，我平日里也不会多说你。”
“不过李山这小子你别跟他走太近了，我们费力送你去学艺，可别学艺不成，学了些偷鸡摸狗本事。”
说罢李伯眼睛一瞪，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李佑连连称是，忙着解释说正事都没落下，和李山也就是一块儿消消时间，坏事绝对不敢做。
李伯又说了些诸如你要趁着好年纪多长点本事，能安身立命了以后也有个指望云云。
……
当晚，李佑就用匕首削了根杂木棍子，做了个短矛。
伯父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作为行事的参考，虽然听说李山偶尔手脚不干净，可是李佑知道他从不在镇上乱来，倒霉的多是路过的客商。
再说，李山要是手脚干净了，他哪来这么精良的匕首！
杂木杆子硬得很，坚固耐用，要是一般的刀子，那得削到什么时候。
越看这匕首越觉得满意，幸好这李山没在打铁的铺子待过呀，李佑心说。
一切准备停当。
孙家人以为他明日去伯父家里帮工，一个月也难得去一次，便也没说什么。
李佑靠着床躺下，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学到这莽牛劲，从此成为武林高手叱咤风云……
翌日。
天还没亮就听见“咕咕”的声音。那是李山的暗号。
李佑翻身下床，穿上麻布衣服，系紧了腰带，拿起昨晚备好的家伙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门。
清晨的山林晨雾弥漫，露水深重。不多时就打湿了他们的衣襟。
李山急出了汗。
他没想到雾还挺大，山路也不好走，心说坏事了，只想着慢慢走等着日头出来。
瞧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李佑没挖苦他，反而说到，“咱们不急，先看近处的几个地方，等日头出来了，再往深里去。”
说罢，他提着短矛走在了前面，挥动着驱赶蛇虫。
有一点没提的是，虽然雾重视物不便，但李佑却凭着五感敏锐，数十米之外都如在眼前。
这是昏迷醒来之后的改变，他无法解释，便归结为穿越时空魂魄得到锤炼，或是融合了前身部分残魂，本就不错的资质更加长进。可能兼而有之，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那又如何呢。
即便能过目不忘，有着极高的悟性，甚至五感敏锐得不像常人，还不是受困于这个年少的身躯，受困于这偏僻的镇上。
对这个世界，李佑几乎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迫切地想进城看看，哪怕在城里找个茶馆听了闲扯几句也是好的。
“前面好像到了”李山出声说。
李佑侧耳听了听，“好像没什么东西中套，可惜了。”
李山有些不信，往里走去检查陷阱，一会儿才回来。
“真的没有，下一个地方看看去。”
记得这里做了个吊脚套陷阱，只要不是野猪、熊这种大型猎物，麂子山羊是一抓一个准。
山林里雾气渐渐散去，他们也打起精神，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设套本就是靠天吃饭，猎不到也是常事。
林子里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反而让人更觉得幽静。
李佑鼻间传来一股子山兽身上特有的骚味，他驻足停了一会儿，细细分辨了一下。
“好家伙，今天我们没白来！”
李山没明白，只是往前赶着。
沿着兽道走去，见到了他们设的一处网子，李山一声欢呼，“太好了，一头鹿！”
一头刚出茸的鹿，身上有着点点白斑，被麻绳和藤蔓做成的网缠住，已经放弃了挣扎。
李山回头到：“想不到咱们竟然能捕到这么个家伙！说好了，这可全归我。”
不觉得可惜那是骗自己，不过李佑已经收了匕首，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出来也大半天了，既然有收获，那咱们赶紧带回去，凡事讲究个落袋为安。”
说罢解下麻绳，把花鹿的四条腿绑在一起，用猎矛柄挑了，抗在肩上。
李佑也乐得当甩手掌柜，跟在他后面往回走。
“你说这花鹿值多少银子？”李山笑呵呵地问。
“不清楚，该你说。”李佑握住短矛，紧跟着。
“幺娃子诶，这个你就不清楚了。”李山平日里处处被压制着，难得显摆一回，得意地说。
“这张皮子，我看就值半两银子，这鹿肉、鹿筋也算难得的药材，一两，这鹿茸嘛，怕是二两银子往上咯！”
李山哈哈大笑，眉毛冲着李佑一挑一挑地。
李佑见他这样子，心说真想告诉这把匕首起码10两银子，然后在你面前挽个花刀，看看你是怎么变脸的。
嘴上却说道，“山子哥，今天你发了，再怎么也得分润点吧，我也算跟着你跑了两次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李山爽快地说，“行！分你一两银子！”踏过齐膝深的草丛，留下他畅快的笑声。
“山子哥，停下！”
李佑几步冲上去，拉住他。
“有股子骚臭味在附近，我怕遇到什么野兽，咱们得警惕着。”
李山看了看四周，耸了下鼻子，“没有啊！你咋能闻到。”
李佑让李山放下花鹿，自己接过短矛，也顾不上解释，凝神环顾四周。
得找个空旷的高处，不然太被动。李佑心里正想着，突然感应到身后不远处有微弱的动静！
他连忙转身，死死盯住杂树丛里的阴暗处。
“一只黑斑黄皮的山豹子！”李佑眼皮一跳，身躯已经绷紧。他实在不愿意面对这种猛兽。
李山却看不到这么远，只是急急忙忙放下花鹿，握紧短矛站了过来，也盯着杂树林那边。
“要命哦！怎么会这么倒霉，这下咱们可遭殃了。”
“不至于，咱们有短矛、匕首，只要护住颈项，不让它扑倒，顶多以伤换命。”李佑笃定地说道，不像李山已被吓坏了，他还一直琢磨着怎么脱身。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在林子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风险。李佑当机立断，说到：“你扛花鹿前面走。我盯住那豹子，退着走。如果这畜生冲上来，咱们就回头对付它。”
“行，跟不上就喊一声。”李山在危急之下倒也果断，扛起花鹿就走。
那山豹子见李佑一直盯着它潜伏的树丛里，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若要偷袭已经失了先机。
此时李山已经往回走了，但李佑还盯着它眼睛，把短矛举在身前，慢慢后退。
山豹子见状，立起身来，似乎有些犹豫。
这下它不但失了先机，更没了气势，只要他们不是背对着山豹子逃，应该可以唬住它不敢上前。
李佑缓缓后退，生怕一不留神豹子扑上来。这短短的十多步，竟然让人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
“呼哧……呼哧……”
坐地上的两人惊魂未定，还在喘气，半响才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总算走出了密林，就快要看见村子了。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路，却仿佛消耗了他们所有的力量一般，万幸，没有出现其他意外。
“山哥你人面熟，这花鹿就交给你处理吧。”
“好嘞，不会亏待你！哈哈！”
快速商定后，他们散了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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