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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刺杀

    如封萩所说,李问寒确实是在晚上追上他们的,一人一马,还没到就先听见了马蹄声。

    因为没赶到附近城镇,晚上他们是在林子里露宿,燃着火堆,在黑夜里无比明显。

    李问寒刚下马,抓起一把石子就朝封萩扔去。

    “哎,哥你干嘛?”封萩跳着脚躲开,看李问寒举起剑要抽她,吓得急忙往聂于桑身后躲,边躲还边说:“哥你冷静一点,我就是想去塞北,你又不让我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嘛!”

    “什么办法?你鬼主意多着呢!”李问寒绕到后面拿剑柄敲她腿上。

    封萩疼得直叫,扳着聂于桑肩膀让他直面李问寒,自己则又躲到他身后,向李问寒求饶:“哥,我错了,真疼,你别打了。”

    李问寒冷笑,转手要绕过聂于桑的腿去打封萩,吓得封萩一下子跳起来,扑在聂于桑背上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就这一次,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聂于桑夹在他俩中间一脸无奈,偏偏封萩在他背上还不老实,一蹦一跳的,净勒他脖子,如此几下聂于桑终于受不了了,把封萩往上一颠,托着她腿把人背起来了。

    封萩一下子愣住了,她趴在聂于桑背上,也忘了要躲李问寒,就感觉脸烧得慌。

    “放她下来。”李问寒察觉到不妥,立刻对聂于桑说。

    “你快放开我。”封萩推了推他的肩膀,也说。

    聂于桑一时冲动,正有些骑虎难下,闻言忙松开手,等封萩下来站好,他下意识扭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不增反减,顿时也不敢再靠近她,转身去火堆前坐下了。

    李问寒过来拽住封萩手腕,把她拉到火堆边,与聂于桑对面坐着,刚想要说她几句,莫忧却向他递过来一串烤好的肉,把李问寒的话全给堵住了,他只得先接过肉串,向莫忧道谢。

    “你别打封萩,她是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你拿剑鞘打。”莫忧说。

    “我……”李问寒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方才他是拿剑鞘敲了封萩的腿,但是他控制着力道,顶多就是留下一道红印子,叫她长教训,现在怎么就成了莫忧对他说教?

    “哥,我虽然偷跑出来不对,可你也不能真打吧?”封萩也跟着抱怨起来。

    李问寒板起脸看着她,封萩立马躲到莫忧身边,随即便听莫忧说:“你又吓她,怎么能这样对妹妹?”

    李问寒一口气憋在心里,半响,默默低头吃肉,不说话了。

    看到他吃瘪,柳鸢鸢扭过头,掩唇偷笑起来。

    “哥,你发什么呆呢?”莫忧把一包蜜饯递过去:“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

    “谢谢。”聂于桑朝他笑笑,收敛起心神,转而说:“等会儿我来守夜。”

    “行,后半夜我来守。”李问寒说。

    “我也要吃蜜饯。”封萩朝聂于桑伸出手,等他递给自己。

    聂于桑抓了一把倾身给她,随后将蜜饯包好,转手递还给莫忧后,拿起却云起身道:“我去附近看看。”

    五日后,平都。

    始一进城门,便有大通赌坊的管事等着柳鸢鸢,递上来一封信说:“程堡主给姑娘的信,前日从肃州送来,怕姑娘路上再错过了,只好等在城门口,万幸等来了姑娘。”

    柳鸢鸢已经把信拆开,快速看了一遍,说:“姐夫已经带着二姐往江南来了,写这信时已经到了肃州,这样一来我们便不用去塞北,照这速度,大约再有两三日便能遇到二姐和姐夫。”

    “不用去塞北了?”封萩失声问出。

    “不用去了。”柳鸢鸢想起她欲往塞北去,便又说:“封姑娘若是想去塞北,到时候可与我们分开。”

    封萩看看李问寒,没有吭声。

    李问寒像是没看到,和柳鸢鸢说出自己的推测:“若是程堡主在往这边赶来,那按照目前的速度,应该是在朔城遇到。”

    “不一定是在朔城。”柳鸢鸢蹙眉道:“信上说二姐身体虚弱,舟车劳顿怕是要经不住,因此只是尽量赶路,不敢走太快。”

    众人一时沉默,见没人说话,封萩主动开口:“我们先去客栈,赶了一天的路,我都饿了。”

    莫忧也跟着说:“我想吃汤饼。”这几天因为赶路,吃得几乎都是些肉食,干粮也顶多是些又干又硬的饼子,好久没吃过带汤的东西,莫忧就是再喜欢吃肉,也不由怀念起一碗热腾腾的汤饼。

    那管事听他们这么说,立刻道:“小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晚便在熙春楼为各位接风洗尘,姑娘,诸位,请随我来。”

    原本天色已经将黑,从城门到客栈不过一刻钟,待出门时天就彻底黑透了,吃过晚饭后众人便各自回房抓紧时间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前路未知,再加上之前几日又几乎都是宿在野外,难得能有床睡觉,自然更加珍惜。

    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出发了。

    一路紧赶,到午时才停下来休息,与此同时,程博延带着柳卿卿已经进入了榆阳地界。

    去前方查看地形的护卫驱马回来,向马车内禀报:“禀堡主,前方有一片林子,可以稍事休息,另,再有七八十里便能到达榆阳城。”

    “知道了,去林子休息。”车内程博延说。

    “是。”

    十来个护卫分成两拨,一拨往前方林子查看,一拨留下仍护在马车周围。

    马车快要靠近林子时,突然有厮杀声传来,护卫立刻警惕,忽听破空之声,一支箭羽朝着马车激射而来,车夫手中马鞭一挥,将箭劈成两半,随即他拔刀一跃而起,牢牢护在马车前。

    “发生何事?”柳卿卿听到动静,从睡梦中惊醒。

    程博延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有人偷袭,老魏他们在守着,别担心,睡吧!睡一觉就结束了。”

    “是不是打伤我的那些人?”柳卿卿抓住他的手,神色慌乱。

    “不是,听话,闭上眼睛,我出去看看。”程博延将手覆在她眼睛上,等说完话拿开,果然便见柳卿卿乖乖闭上了眼睛,他不由笑了笑,对婢女吩咐:“照看好夫人。”

    “是。”

    车外护卫已经和杀手杀成一团,车夫老魏守在马车前与一个黑衣人斗的旗鼓相当,看到程博延出来,林中忽然飞出一人,手拿锁链,居高甩下。

    程博延身影未动,手中长枪一挥,枪尖绕过锁链,直刺向黑衣人双目,见状黑衣人在空中硬是将身体往后扭转,避开枪尖,随即双手一扭,锁链便如灵蛇盘旋,将枪杆缠了几圈。

    黑衣人双手使力往后一挣,要将长枪拽走,但程博延却握的稳当,他一掌拍在枪杆,内劲顺着杆身冲出,长枪随之震颤不止,只听一声裂响,精铁铸造的锁链沿着枪身寸寸断开。

    骤然失力,黑衣人仰后摔出,退了三步方才停下。

    “不是牵机阁。”程博延拍杆扫飞两个试图跳上马车的黑衣杀手,站在车厢前,冷漠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一言不发,锁链弹出,卷住一把剑再度攻来。

    程博延用得是枪,风雪堡的六合归一枪法变幻莫测,程博延自幼习枪,更是挥枪如挥臂,眼见剑刃杀至,他不过轻抬手臂,便见枪尖晃出几道残影,“叮”的一声,将长剑挑飞出去,而后枪尖去势不减,自锁链孔洞中刺出,程博延手腕一翻,枪尖压住锁链,将其牢牢锁住。

    黑衣人当机立断,手臂一甩,锁链便如水波起伏,冲着程博延面门而去,程博延收枪一转,挥出一片残影,枪杆撞在锁链上,借力又弹回来,他复又拍出,如此几下,便将锁链上的力道尽数卸去,打落在地。

    此次跟出来的护卫皆是精锐,与杀手缠斗这么久,已经解决了大半,只还剩下几个负隅顽抗的。车夫老魏一刀解决了与他缠斗的杀手,飞身过去与黑衣人对打。

    两人打了三四招,黑衣人袖中射出一排暗器,趁机往林中深处逃去。

    程博延立在马车上,并未去追,片刻后负责检查尸体的护卫来报:“堡主,全都死了,没有活口。”

    “死士。”程博延冷笑,口中吐出两个字。

    “堡主,可要派人去追?”老魏询问。

    “不必,该来的总会来,此地不宜久留,扫清痕迹,尽快赶到榆阳。”程博延说完便转身回了车厢。

    才掀开车帘进去,柳卿卿已经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看到是程博延,她忙让婢女扶她起来,一边伸出手想要抱住程博延,一边问:“可有受伤?”

    “没有。”程博延将她搂进怀里,“快要到榆阳了,你别操心,好好休息。”

    “这已经是第二波了。”柳卿卿心中不免悲观,她如今已经气息奄奄,不知何时便会撑不住,一命呜呼,可这一路上却又不太平,若真是有人想让她死,只怕前路还有更凶险的局面在等着她。

    “这些年风雪堡因马场之事得罪了不少人,不一定是冲着你来,估计是以为我受了伤,想趁此机会杀我。”程博延扶她躺下,劝慰道:“鸢鸢已经找到邪医之徒,正在往这里赶来,我们继续走,说不定下一座城就遇到了,你放宽心。”

    “可是……夫君……”

    程博延捂住她的嘴巴:“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撑住的,若是食言了,我不会原谅你。”

    柳卿卿破涕为笑,钻进他怀里,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