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寂寞
车程三小时，夏瑾的白色奥迪开进南宁村的时候，正是傍晚。晚霞的橘色光晕勾勒着群山的轮廓，倒映在村子前的湖泊里，波光粼粼，一条乡间小路一车半宽，两旁载了银杏树，正是落叶缤纷最美的时节，树后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收获季节里稻谷颗颗饱满，随风起浪，让人心旷神怡。
恰好是饭点，这边村子里晚饭吃得早，炊烟引着饭香若有似无地在鼻间轻抚，车子里却异常的沉闷，姐弟俩都不说话，目不斜视地径直看着前方。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人吵架了？”
外婆知道他们要来，张罗了一桌两人爱吃的东西，姐弟俩刚进门就直接被拉到了饭桌前坐下，外婆发现两人神色不对，但要说吵架倒是很少见。
“我来说。”夏瑾放下手里的碗筷，抢在袁澈搭腔前说道：“小澈要去日本学习一年。”
“是啊，这件事我知道啊，而且我赞成……”外婆说完顿了顿，目光慢慢从夏瑾脸上转到袁澈脸上，“小澈啊，你该不会到今天才告诉你姐吧？”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也是夏瑾生气的原因，这么大的事，袁澈竟然临到快走了才告诉她！
“……”袁澈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打下半月形的阴影，“姐最近那么忙，我不想再拿事情去烦她。”
“有什么事比你的事更重要？！”夏瑾脾气上来从不憋着，虽然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也不是坏事，袁澈签约的杂志社和日本那边一个杂志社联合办了个进修班，主编给袁澈争取了一个名额，机会难得，夏瑾不会反对，但鉴于袁澈的心脏问题，在他走之前她肯定要做许多事情，比如去医院给袁澈再做一次全面的心肺功能检查，又比如去杂志社拜访一下这次同去的那个主编，把袁澈的情况跟主编说说，送点东西拜托人家照顾弟弟……
做这些事都需要时间，可袁澈下周二就走了，她到哪里凑时间？
“小瑾啊，你也别这么生气，小澈他也是替你着想。”外婆看着对面两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相互关心彼此在乎，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件事小澈有来问我，我是答应的，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们那个主编也来拜访过我，是个沉稳的人，跟我说会好好照顾小澈。”
“外婆，我……”夏瑾还想说什么，袁澈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姐，我也去过陈医生那里了，他说我现在病情稳定，只要继续按时吃药和休息，出国没有问题。”袁澈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开了一年份的药，已经放进行李箱了。”
“……”夏瑾看着袁澈安静的笑容，不禁又想到了小时候那个过分乖巧和懂事的男孩，不会叫疼，也不会说难受，不吵不闹地待在病房里，小心翼翼地接受她和外婆的关怀。
[你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蜡笔啊，看，这么多漂亮的颜色~]
[真的好漂亮，我……我能画一下吗？]
[当然可以！这盒蜡笔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送给我？我、我只要一支就可以了，其余的还是姐姐你用吧。]
[我也有一盒，这是特地买给你的~]
她还记得袁澈就是因为那盒蜡笔从此爱上了画画，还记得他拿起蜡笔第一次涂色后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太不小心把蜡笔弄坏了，因为笔头全都塌掉了，而在那之前，好几次发病和治疗，那么疼那么难受，他都没有哭，只是紧闭着眼睛蜷着瘦小的身子，默默承受。
蜡笔是她送的，画画的梦想是她给的，这次进修，她没有任何道理阻止，说到底袁澈为了让她安心处理“抄袭”那件事，自己做了她想帮他做的事，去了医院，找了主编来拜访外婆，什么都做了，那她到底在气什么？
[为什么会想这样的问题？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寂寞的？]
[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那如果我离开一年，姐你不会感到寂寞吗？]
是寂寞吗？袁澈还没离开，她就已经感到寂寞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饭菜都要冷了。”夏瑾不说话，场面僵在那里，外婆出来打圆场，姐弟俩停了半秒后，听话地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姐，你最爱的糖醋鱼。”
“这个青菜肉圆味道真不错~”
“肉我不能多吃，姐你多吃点，外婆，这块给你~”
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听着袁澈温柔的声音，夏瑾有些不争气地想哭，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却“破坏”了她的日常习惯，以后都不能跑去小澈那边蹭饭了，每个月来看外婆也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再在车上跟她唠叨那些有关漫画的东西……这样的日子，她得熬一年。
“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很会照顾自己。”
“日本那边的气候和这边差别不大，饮食方面我也会注意，应该会自己烧饭吃吧~”
“我会日语，交流方面不成问题，我们主编更厉害，他曾经在日本待过五年。”
“嗯，等姐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会请假回来，那个小生命我要在第一时间看到……”
吃完晚饭，两人帮着外婆收拾了碗筷，祖孙三人倒了热茶围坐在一起。饭桌上那个话题有些淡了，夏瑾的态度软下来，不再追究袁澈“隐瞒”的事情，袁澈心情很好，说的话比平时多得多，外婆笑着搭腔，而夏瑾只是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才显得有些不乐意。
“别跟我提孩子的事，烦着呢~”
提到孩子，夏瑾不由就想到了那个男人，想到了袁澈说沈静也要出国的事。
会感到寂寞吗？那个男人此刻也和她一样，沉浸在亲人离别的伤感之中吗？
“Word天！沈榆哥你简直帅炸了！”
差点就要关门打烊的琴行，迎来了一单大生意，嘴上说不给买新设备的沈榆，开车载着妹妹来了这里。沈静那叫个激动，分分钟把自己的小伙伴召唤过来，几个人各自挑选称手的乐器，老板乐此不彼地前后忙着在一旁推荐介绍，沈榆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还有些低烧，体力没有完全恢复，胃里也不太舒服，但是心情不错。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沈静是乐队主唱，主要负责写歌和演唱部分，所以不需要专门的乐器，“乖巧”地陪在沈榆身边。跟她一起组乐队的阿杰、阿烈和阿远清一色有才华没家底，大多时候都靠沈榆财力支持，沈榆一直看好他们，撇去和沈静的关系不说，只当是在投资一支绩优股。
“我在你这个乐队上面花的每一分钱都有记录。”沈榆没有看妹妹，而是看着三个挑花眼的小伙子，轻轻勾着唇角，“等你们唱出名堂，所有钱加利息，我都会追讨回来。”
“哈哈哈，等我们称霸歌坛的时候，你这点小钱肯定给你还上！”沈静霸气侧漏地说着，眼里藏着沈榆的苍白，只是担心，没有提及。
“你们几个挑好了就过来。”沈榆听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招呼三个挑得差不多的小伙子到面前，“出去一年，替我好好看着小静，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跟我汇报，如有违背，我就叫你们这个乐队解散，听清楚了吗？”
“是……听清楚了！非常清楚！”三个小伙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眼沈静，之后听到沈榆清嗓子，赶紧答应。
“挑好了我们去找个地方试试音，哥，你不用送我们了，自己回去开车小心~”对于沈榆的“约束”，沈静并不生气，反而乐滋滋地心里发甜。
“嗯，别弄太晚。”沈榆点了点头，目送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离开，然后结账付钱，出门开车。
车子一路开回公司，途经瑾愿婚纱设计工作室的时候，沈榆注意到工作室里的灯亮着，他没怎么犹豫，缓缓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靠位上。
今天是夏瑾和袁澈去乡下看外婆的日子，所以这会儿在工作室里的应该不是她，脑中不疾不徐地描绘出一抹忙碌的身影，认真的，仔细的，骄傲的，自信的，熠熠生辉的……那样的身影他只看过一次，却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致于工作之余稍许休憩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想起，像是这样想着，就能重新提起精神来。
记忆忽深忽浅，目光忽远忽近，当视线无意间落在工作室LOGO上时，沈榆微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好好看过这里。
外墙上端的射灯亮着，正打在“瑾愿”两个造型漂亮的银白色艺术字上，那字体清丽高雅线条流畅，还用了些创意，把“愿”的上半部分“原”做成了拖着头纱新娘的侧面剪影，再加下方的心，大概取义用心做婚纱的意思。而在字的周围用立体的小花做妆扮，淡淡的桃色花瓣和纯粹的白色花心，很逼真，一眼看上去像牵牛花，但仔细看会发现，是夏堇花。
花期长，生性强健，是夏堇花的特点，就像那个女人，没那么容易凋零。
正想着，工作室里的灯关了，有人走出来反身锁门，沈榆认识她，她叫方恋，是这次抄袭事件后唯一没有离开瑾愿的员工。据石磊打听来的消息，方恋在能力方面虽然略逊一筹，但在品行方面绝对值得周围人尊重，像她这样的人，他还认识一个，不过已经过世了，只留下几句遗言和无尽的唏嘘。
目送方恋离开，沈榆重新发动车子，不过他转了方向，打算趁夏瑾不在回趟家，家里有些东西摆在抽屉里，或许是时候找机会拿给李枫看看了。
恰好是饭点，这边村子里晚饭吃得早，炊烟引着饭香若有似无地在鼻间轻抚，车子里却异常的沉闷，姐弟俩都不说话，目不斜视地径直看着前方。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人吵架了？”
外婆知道他们要来，张罗了一桌两人爱吃的东西，姐弟俩刚进门就直接被拉到了饭桌前坐下，外婆发现两人神色不对，但要说吵架倒是很少见。
“我来说。”夏瑾放下手里的碗筷，抢在袁澈搭腔前说道：“小澈要去日本学习一年。”
“是啊，这件事我知道啊，而且我赞成……”外婆说完顿了顿，目光慢慢从夏瑾脸上转到袁澈脸上，“小澈啊，你该不会到今天才告诉你姐吧？”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也是夏瑾生气的原因，这么大的事，袁澈竟然临到快走了才告诉她！
“……”袁澈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打下半月形的阴影，“姐最近那么忙，我不想再拿事情去烦她。”
“有什么事比你的事更重要？！”夏瑾脾气上来从不憋着，虽然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也不是坏事，袁澈签约的杂志社和日本那边一个杂志社联合办了个进修班，主编给袁澈争取了一个名额，机会难得，夏瑾不会反对，但鉴于袁澈的心脏问题，在他走之前她肯定要做许多事情，比如去医院给袁澈再做一次全面的心肺功能检查，又比如去杂志社拜访一下这次同去的那个主编，把袁澈的情况跟主编说说，送点东西拜托人家照顾弟弟……
做这些事都需要时间，可袁澈下周二就走了，她到哪里凑时间？
“小瑾啊，你也别这么生气，小澈他也是替你着想。”外婆看着对面两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相互关心彼此在乎，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件事小澈有来问我，我是答应的，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们那个主编也来拜访过我，是个沉稳的人，跟我说会好好照顾小澈。”
“外婆，我……”夏瑾还想说什么，袁澈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姐，我也去过陈医生那里了，他说我现在病情稳定，只要继续按时吃药和休息，出国没有问题。”袁澈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开了一年份的药，已经放进行李箱了。”
“……”夏瑾看着袁澈安静的笑容，不禁又想到了小时候那个过分乖巧和懂事的男孩，不会叫疼，也不会说难受，不吵不闹地待在病房里，小心翼翼地接受她和外婆的关怀。
[你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蜡笔啊，看，这么多漂亮的颜色~]
[真的好漂亮，我……我能画一下吗？]
[当然可以！这盒蜡笔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送给我？我、我只要一支就可以了，其余的还是姐姐你用吧。]
[我也有一盒，这是特地买给你的~]
她还记得袁澈就是因为那盒蜡笔从此爱上了画画，还记得他拿起蜡笔第一次涂色后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太不小心把蜡笔弄坏了，因为笔头全都塌掉了，而在那之前，好几次发病和治疗，那么疼那么难受，他都没有哭，只是紧闭着眼睛蜷着瘦小的身子，默默承受。
蜡笔是她送的，画画的梦想是她给的，这次进修，她没有任何道理阻止，说到底袁澈为了让她安心处理“抄袭”那件事，自己做了她想帮他做的事，去了医院，找了主编来拜访外婆，什么都做了，那她到底在气什么？
[为什么会想这样的问题？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寂寞的？]
[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那如果我离开一年，姐你不会感到寂寞吗？]
是寂寞吗？袁澈还没离开，她就已经感到寂寞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饭菜都要冷了。”夏瑾不说话，场面僵在那里，外婆出来打圆场，姐弟俩停了半秒后，听话地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姐，你最爱的糖醋鱼。”
“这个青菜肉圆味道真不错~”
“肉我不能多吃，姐你多吃点，外婆，这块给你~”
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听着袁澈温柔的声音，夏瑾有些不争气地想哭，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却“破坏”了她的日常习惯，以后都不能跑去小澈那边蹭饭了，每个月来看外婆也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再在车上跟她唠叨那些有关漫画的东西……这样的日子，她得熬一年。
“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很会照顾自己。”
“日本那边的气候和这边差别不大，饮食方面我也会注意，应该会自己烧饭吃吧~”
“我会日语，交流方面不成问题，我们主编更厉害，他曾经在日本待过五年。”
“嗯，等姐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会请假回来，那个小生命我要在第一时间看到……”
吃完晚饭，两人帮着外婆收拾了碗筷，祖孙三人倒了热茶围坐在一起。饭桌上那个话题有些淡了，夏瑾的态度软下来，不再追究袁澈“隐瞒”的事情，袁澈心情很好，说的话比平时多得多，外婆笑着搭腔，而夏瑾只是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才显得有些不乐意。
“别跟我提孩子的事，烦着呢~”
提到孩子，夏瑾不由就想到了那个男人，想到了袁澈说沈静也要出国的事。
会感到寂寞吗？那个男人此刻也和她一样，沉浸在亲人离别的伤感之中吗？
“Word天！沈榆哥你简直帅炸了！”
差点就要关门打烊的琴行，迎来了一单大生意，嘴上说不给买新设备的沈榆，开车载着妹妹来了这里。沈静那叫个激动，分分钟把自己的小伙伴召唤过来，几个人各自挑选称手的乐器，老板乐此不彼地前后忙着在一旁推荐介绍，沈榆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还有些低烧，体力没有完全恢复，胃里也不太舒服，但是心情不错。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沈静是乐队主唱，主要负责写歌和演唱部分，所以不需要专门的乐器，“乖巧”地陪在沈榆身边。跟她一起组乐队的阿杰、阿烈和阿远清一色有才华没家底，大多时候都靠沈榆财力支持，沈榆一直看好他们，撇去和沈静的关系不说，只当是在投资一支绩优股。
“我在你这个乐队上面花的每一分钱都有记录。”沈榆没有看妹妹，而是看着三个挑花眼的小伙子，轻轻勾着唇角，“等你们唱出名堂，所有钱加利息，我都会追讨回来。”
“哈哈哈，等我们称霸歌坛的时候，你这点小钱肯定给你还上！”沈静霸气侧漏地说着，眼里藏着沈榆的苍白，只是担心，没有提及。
“你们几个挑好了就过来。”沈榆听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招呼三个挑得差不多的小伙子到面前，“出去一年，替我好好看着小静，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跟我汇报，如有违背，我就叫你们这个乐队解散，听清楚了吗？”
“是……听清楚了！非常清楚！”三个小伙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眼沈静，之后听到沈榆清嗓子，赶紧答应。
“挑好了我们去找个地方试试音，哥，你不用送我们了，自己回去开车小心~”对于沈榆的“约束”，沈静并不生气，反而乐滋滋地心里发甜。
“嗯，别弄太晚。”沈榆点了点头，目送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离开，然后结账付钱，出门开车。
车子一路开回公司，途经瑾愿婚纱设计工作室的时候，沈榆注意到工作室里的灯亮着，他没怎么犹豫，缓缓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靠位上。
今天是夏瑾和袁澈去乡下看外婆的日子，所以这会儿在工作室里的应该不是她，脑中不疾不徐地描绘出一抹忙碌的身影，认真的，仔细的，骄傲的，自信的，熠熠生辉的……那样的身影他只看过一次，却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致于工作之余稍许休憩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想起，像是这样想着，就能重新提起精神来。
记忆忽深忽浅，目光忽远忽近，当视线无意间落在工作室LOGO上时，沈榆微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好好看过这里。
外墙上端的射灯亮着，正打在“瑾愿”两个造型漂亮的银白色艺术字上，那字体清丽高雅线条流畅，还用了些创意，把“愿”的上半部分“原”做成了拖着头纱新娘的侧面剪影，再加下方的心，大概取义用心做婚纱的意思。而在字的周围用立体的小花做妆扮，淡淡的桃色花瓣和纯粹的白色花心，很逼真，一眼看上去像牵牛花，但仔细看会发现，是夏堇花。
花期长，生性强健，是夏堇花的特点，就像那个女人，没那么容易凋零。
正想着，工作室里的灯关了，有人走出来反身锁门，沈榆认识她，她叫方恋，是这次抄袭事件后唯一没有离开瑾愿的员工。据石磊打听来的消息，方恋在能力方面虽然略逊一筹，但在品行方面绝对值得周围人尊重，像她这样的人，他还认识一个，不过已经过世了，只留下几句遗言和无尽的唏嘘。
目送方恋离开，沈榆重新发动车子，不过他转了方向，打算趁夏瑾不在回趟家，家里有些东西摆在抽屉里，或许是时候找机会拿给李枫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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