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梦幻泡影
程向东内心觉得这种宣传单不会对任何人起作用，习惯性的摇了摇头，他不觉又投入到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去，这一次他想象的是几年后的一个场景：
程向东自从高二肄业离开二十五中后，就再也没同叶嬅有过任何联系，但叶嬅似乎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近况，因为他已经成了一名畅销书作家，在学生中的知名度堪比当年的韩寒和郭敬明。他一个人居住在南方的一座城市，城市不大不小，不会觉得喧嚣，也不会觉得荒僻，他在那寻找新的写作灵感，平日里除了驾车去各个古镇采风，就是去他住处附近的那所著名大学旁听，晚上则经常到大学生闷头做题的自习教室写作，生活平静而惬意。
深秋一天，傍晚时分，程向东像往常一样向之前常去的自习教室走去，教室位于校园一角，到那里需要经过一条两旁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程向东沉浸在脚下枯叶发出的“沙沙”声里，内心觉得安静祥和。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长发女孩，程向东心想：我是不是该假装不小心撞掉她抱着的书呢？不知道她见到我会不会感到惊讶。他这样想着，还是给那个女生让开了路。其实有很多人知道他经常在这所大学出现，偶尔还会有埋伏在这里向他要签名的书迷。程向东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开始跟着那个女生走，因为他觉得那个女生似乎很漂亮，而且跟其他女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他跟着走了几十米，那个女生突然迅速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程向东戴着口罩，那个女生扔下书就跑。程向东愣了愣，嘀咕道：“叶嬅？”只是他不敢去追，因为他估计自己如果去追，那个女生就要喊“救命”了，他不想因为“耍流氓”上第二天的新闻头条。他捡起那几本书，都是新的，上面还没有写名字。
程向东到了自习教室后，先跟几个熟悉的学生打了招呼，然后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想开始写作，但一时没有什么灵感。他的新书才刚出版两个多月，所以也并不着急去创作新作品，便先上网跟几个高中同学聊了会儿天，那几个同学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刚刚成为大学生，内心对初中、高中老师向他们描绘的四年惬意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正在准备奋斗和谈恋爱。聂至越去了北京，安宁在的城市离程向东很近，两人也经常联系……
想到这里，程向东觉得自己有些罗嗦，但也心潮澎湃，十分兴奋，很快又继续投入进去。
课间，有几个大一新生来找他要签名，他们走后，程向东借了张纸，写了一个寻物启事，写明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捡了什么书，然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他没心思陪着这些为了考级或考研的大学生熬到半夜，收拾好东西往家走，回去的时候，把启事贴在了那条路边的宣传栏上。
程向东本来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但第二天很早他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是那个女生打来的。程向东跟她约好下午把书送过去。中午起床后，他吃了点东西，整理了一下仪表，带着书去了校园，这一次他没有带口罩。他远远地看到昨天那个女生在约好的位置背对着他站着。程向东走过去，用手指点点那个女生的背，那个女生转过身来。程向东注视着她，轻声道：“叶嬅？”
那个女生——叶嬅——看着程向东，没有哭也没有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程向东想：我是不是该主动一点？随即肯定，如释重负地说：“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嗯。”
“你…头发长了很多…也比以前…昨天晚上为什么扔下书跑了？”
叶嬅的目光没有移开，笑了笑：“那个人是你？我还以为是……”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程向东看了一下叶嬅的眼角，确定没有泪水出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随意的问了一句废话：“你在这儿上学？”
叶嬅：“嗯。”她似乎因为很久没有和程向东说过话了还不习惯，就像一个人很久没用一种工具需要先熟悉一下。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程向东忍不住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有男朋友吗？”他内心紧张的不行，表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
叶嬅：“啊？…没有…有…关系吗？”
程向东装作开玩笑的说：“我怕他会介意，没有的话那我可以放心请你吃饭了，老同学。”时间陡然已是傍晚。
叶嬅没说什么，跟在程向东身边，两个人慢慢地走着。程向东走到自己车边，帮叶嬅打开车门，叶嬅上车后，他也坐了进去。车内后视镜下方挂着一张叶嬅的照片，程向东有些紧张地收了起来，他不知道叶嬅有没有看到，因为叶嬅上车后一直在低着头。
程向东把车开到了一家他经常去的餐厅，找了个人少又靠窗的位置，那里能看到外面的落日余晖，这样的风景能给他一点“衬托”。他把菜单递给了叶嬅……
程向东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确实罗嗦，但他不会介意，因为重点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仿佛都没有什么食欲，也可能是在随时准备回答对方的问题。程向东先开口问叶嬅：“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嗯。”
“跟你好久没有见面了，也好长好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不过咱俩还不到感叹青春易逝回忆往事的年纪……”程向东顿了顿，试探地说道：“想当年，我还喜欢过你，只是当时没有勇气去告诉你。”
叶嬅没有抬头，慢慢地咀嚼着食物，又“嗯”了一声。
“那时我还一直觉得你也喜欢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程向东笑笑：“但慢慢地你就不和我不说话了，给你写信你也没回应，就都过去了。”说完他低下头，又抬起头，像是很艰难的下了个决心，看着叶嬅问道：“叶嬅，你喜欢过我吗？”程向东觉得“爱”在他们两人之间不合适。
叶嬅抬起头看着程向东，她长长的头发垂在一边，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但桌子中间菜的热气又让程向东看不那么清楚，他犹豫要不要再问一遍时，叶嬅却开口说话了：“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程向东笑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嘛？”
叶嬅看着他：“你还喜欢我是吗？不然为什么你的车里会有我的照片？”她的声音很小，有些颤抖。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叶嬅沉默了一会儿：“嗯……我喜欢过你，以前的你温和安静。但后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上高中后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再后来，你就不见了。”
“现在呢？”
“现在你还爱我吗？”
程向东：“爱。”
叶嬅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程向东也觉得眼眶发热……
程向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着头，揉了揉自己发热的眼眶，后面的故事应该是类似于“然后他们就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他不想再想下去，用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样的想象能给他带来快乐，缓解他的焦虑，但也会使他觉得空虚和失落。他发现做白日梦也是很累的，但也更加想要将这白日梦变成真的。于是又想起了他的文学梦，好像梦想这东西是一种消遣，只有在空闲时才会想起。
程向东自从高二肄业离开二十五中后，就再也没同叶嬅有过任何联系，但叶嬅似乎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近况，因为他已经成了一名畅销书作家，在学生中的知名度堪比当年的韩寒和郭敬明。他一个人居住在南方的一座城市，城市不大不小，不会觉得喧嚣，也不会觉得荒僻，他在那寻找新的写作灵感，平日里除了驾车去各个古镇采风，就是去他住处附近的那所著名大学旁听，晚上则经常到大学生闷头做题的自习教室写作，生活平静而惬意。
深秋一天，傍晚时分，程向东像往常一样向之前常去的自习教室走去，教室位于校园一角，到那里需要经过一条两旁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程向东沉浸在脚下枯叶发出的“沙沙”声里，内心觉得安静祥和。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长发女孩，程向东心想：我是不是该假装不小心撞掉她抱着的书呢？不知道她见到我会不会感到惊讶。他这样想着，还是给那个女生让开了路。其实有很多人知道他经常在这所大学出现，偶尔还会有埋伏在这里向他要签名的书迷。程向东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开始跟着那个女生走，因为他觉得那个女生似乎很漂亮，而且跟其他女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他跟着走了几十米，那个女生突然迅速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程向东戴着口罩，那个女生扔下书就跑。程向东愣了愣，嘀咕道：“叶嬅？”只是他不敢去追，因为他估计自己如果去追，那个女生就要喊“救命”了，他不想因为“耍流氓”上第二天的新闻头条。他捡起那几本书，都是新的，上面还没有写名字。
程向东到了自习教室后，先跟几个熟悉的学生打了招呼，然后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想开始写作，但一时没有什么灵感。他的新书才刚出版两个多月，所以也并不着急去创作新作品，便先上网跟几个高中同学聊了会儿天，那几个同学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刚刚成为大学生，内心对初中、高中老师向他们描绘的四年惬意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正在准备奋斗和谈恋爱。聂至越去了北京，安宁在的城市离程向东很近，两人也经常联系……
想到这里，程向东觉得自己有些罗嗦，但也心潮澎湃，十分兴奋，很快又继续投入进去。
课间，有几个大一新生来找他要签名，他们走后，程向东借了张纸，写了一个寻物启事，写明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捡了什么书，然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他没心思陪着这些为了考级或考研的大学生熬到半夜，收拾好东西往家走，回去的时候，把启事贴在了那条路边的宣传栏上。
程向东本来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但第二天很早他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是那个女生打来的。程向东跟她约好下午把书送过去。中午起床后，他吃了点东西，整理了一下仪表，带着书去了校园，这一次他没有带口罩。他远远地看到昨天那个女生在约好的位置背对着他站着。程向东走过去，用手指点点那个女生的背，那个女生转过身来。程向东注视着她，轻声道：“叶嬅？”
那个女生——叶嬅——看着程向东，没有哭也没有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程向东想：我是不是该主动一点？随即肯定，如释重负地说：“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嗯。”
“你…头发长了很多…也比以前…昨天晚上为什么扔下书跑了？”
叶嬅的目光没有移开，笑了笑：“那个人是你？我还以为是……”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程向东看了一下叶嬅的眼角，确定没有泪水出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随意的问了一句废话：“你在这儿上学？”
叶嬅：“嗯。”她似乎因为很久没有和程向东说过话了还不习惯，就像一个人很久没用一种工具需要先熟悉一下。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程向东忍不住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有男朋友吗？”他内心紧张的不行，表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
叶嬅：“啊？…没有…有…关系吗？”
程向东装作开玩笑的说：“我怕他会介意，没有的话那我可以放心请你吃饭了，老同学。”时间陡然已是傍晚。
叶嬅没说什么，跟在程向东身边，两个人慢慢地走着。程向东走到自己车边，帮叶嬅打开车门，叶嬅上车后，他也坐了进去。车内后视镜下方挂着一张叶嬅的照片，程向东有些紧张地收了起来，他不知道叶嬅有没有看到，因为叶嬅上车后一直在低着头。
程向东把车开到了一家他经常去的餐厅，找了个人少又靠窗的位置，那里能看到外面的落日余晖，这样的风景能给他一点“衬托”。他把菜单递给了叶嬅……
程向东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确实罗嗦，但他不会介意，因为重点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仿佛都没有什么食欲，也可能是在随时准备回答对方的问题。程向东先开口问叶嬅：“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嗯。”
“跟你好久没有见面了，也好长好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不过咱俩还不到感叹青春易逝回忆往事的年纪……”程向东顿了顿，试探地说道：“想当年，我还喜欢过你，只是当时没有勇气去告诉你。”
叶嬅没有抬头，慢慢地咀嚼着食物，又“嗯”了一声。
“那时我还一直觉得你也喜欢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程向东笑笑：“但慢慢地你就不和我不说话了，给你写信你也没回应，就都过去了。”说完他低下头，又抬起头，像是很艰难的下了个决心，看着叶嬅问道：“叶嬅，你喜欢过我吗？”程向东觉得“爱”在他们两人之间不合适。
叶嬅抬起头看着程向东，她长长的头发垂在一边，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但桌子中间菜的热气又让程向东看不那么清楚，他犹豫要不要再问一遍时，叶嬅却开口说话了：“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程向东笑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嘛？”
叶嬅看着他：“你还喜欢我是吗？不然为什么你的车里会有我的照片？”她的声音很小，有些颤抖。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叶嬅沉默了一会儿：“嗯……我喜欢过你，以前的你温和安静。但后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上高中后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再后来，你就不见了。”
“现在呢？”
“现在你还爱我吗？”
程向东：“爱。”
叶嬅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程向东也觉得眼眶发热……
程向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着头，揉了揉自己发热的眼眶，后面的故事应该是类似于“然后他们就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他不想再想下去，用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样的想象能给他带来快乐，缓解他的焦虑，但也会使他觉得空虚和失落。他发现做白日梦也是很累的，但也更加想要将这白日梦变成真的。于是又想起了他的文学梦，好像梦想这东西是一种消遣，只有在空闲时才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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