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寒来
一天，程向东在小马那里看到了一本韩寒写的《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觉得书名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是在初三时订的语文考试报上见过，那份报纸每一期都会推荐一本课外书，其中一期推荐的就是这本《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说它开创了什么公路体小说的先河，语言犀利，冷峻幽默，反映了……程向东心想：正好可以为写小说积累一下经验，增加增加自己的阅读量。就跟小马借了回去，放在桌子上，准备找时间看看。
第二天早读，老司去检查纪律，走到程向东身边时拿起了那本《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翻了两页，然后拿到了讲台上去读。过了一会儿，他把程向东叫了上去，问道：“这本书是你的？”
程向东：“不是，借的。”
老司又问：“你看了多少了？”
程向东心说：你要借书就直接说。道：“还没开始看。”
老司：“你知不知道这本书里有一些内容不健康，不适合你们阅读？”
程向东有点吃惊。
老司：“这本书先放我这里存着，等放假了再给你，以后不要再拿到班里来了。”
下课后，程向东略带歉意地告诉小马书被没收了，小马很淡定，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程向东问小马：“那是本黄书？”
小马笑道：“当然不是啦，我怎么会看黄书呢？”
程向东心想：那应该是黄书没错了。
小马对程向东道：“我这里还有韩寒写的其他书，你看不看？”说完递给程向东一本《三重门》。
程向东看到封皮上印着“销量达×××万册，为中国近20年销量最大的文学类作品”，心想：如果我写的书也能这样畅销该多好，应该值得一读。比起老司，他更相信那份报纸不会乱推荐。虽然过去几年在老师们的悉心束缚下，他觉得韩寒、郭敬明这些人写得东西既没水准又消极，但其实他从未读过这些人的作品。现在，程向东觉得不能再只听老师的，应该亲自读一读，心中怀着以身试毒的勇气对小马说：“好。”
一周后，小马问程向东：“怎么样，读完了没有？”
程向东边看边说：“快了。”
小马：“你的速度有待提高啊。”
程向东伸伸懒腰道：“我这是没经验，看的仔细。”
小马又问：“他写的怎么样？”
程向东抬起头：“还行。”心里想的是：这就是老子的知音啊！
又过了几天，程向东把书还给了小马，并对他说道：“小马，你很有品位啊，这本书写的挺好的，不像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杂书，。”
小马听了很是开心，道：“我这还有他别的书，你要不要了？”程向东正觉看的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跟知音交流，忙点头。小马便又借给了他两本韩寒的书，顺带还给了他一本郭敬明的。
程向东属于“第二种吃葡萄的人”，但他在看了一节课郭敬明的书后，觉得实在无法再坚持读下去，便放到一边准备改读韩寒的。安宁拿起程向东放到一旁的书，看了看说：“这本小说我也读过哎。”
程向东：“你还会看小说？”
安宁嗔怪道：“我很像书呆子吗？”
“这本书太无聊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安宁翻了两页，说：“还好吧，不过风格好像是不太适合你。”
程向东“嗯”了一声，开始看韩寒的书。
程向东觉得他跟韩寒的想法是那么的相似，对韩寒书中所写深有同感，不禁觉得相见恨晚。韩寒反对中国的教育制度——“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反对中国现行的教育制度”，觉得学生学的东西以后用不到的太多。程向东便也想起自己觉得高中学的知识多余，上学的时间太长。他曾经有过的类似的想法都被韩寒给引燃了，瞬间爆发了出来。但其实没有什么导火线不导火线的，就像枪里没有子弹，你再怎么扣动扳机也没有用。因为韩寒某种层面的成功，程向东以前的一些疑惑变成了肯定，他发觉自己在学校要上一些无用的课，记一些不会再看第二眼的笔记，抄别人的作业，甚至还要改一些抄别人作业时别人做错了的题。这些似乎对他以后的生活一点意义也没有。
程向东一直以为自己叛逆期早就过了，因为他曾在初中时有一段时间对各种看不顺眼的事物都想批判，他会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想：牛奶这种味道的东西竟然都会有人喝。又一想也对，茶叶这种味道的都有人喝，京剧这种东西都有人喜欢，“虚岁”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竟然都能存在，真是匪夷所思。那段时间，他仿佛要与一切为敌，比如看到一句学校宣传栏里的话：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他便会觉得这是句狗屁名言，甚至想去揪着作者问问：难道做人就不包括做事和做学问吗？又比如在书上看到有这个名人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两个字。”那个名人说：“我的字典里没有‘恐惧’这个词。”程向东会想：这就是一群神经病，这个字典没这个，那个字典没有那个，盗版字典全让你们买去了？只要是他看不懂、不理解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那是个叛逆的前兆。当然，人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到了叛逆期的。程向东疑惑：难懂我又要叛逆了？想完心说：叛逆个屁，这才不是叛逆，这是觉醒。
韩寒也正式成为了程向东新的偶像。偶像对一个人的影响十分重要，即使一个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存在偶像，但多年之后还是会发现，有一个或是几个人在某个时期对自己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引导自己向好或是向坏——偶像不一定都是榜样。程向东在小学时没有真正的偶像，只有在写作文时才偶尔拥有几次，无非童第周、钱学森、李四光、刘胡兰这些人，但内心对这些人毫无感觉。初中时程向东的偶像是他的叔叔，因为他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有还算不错的工作和高于一般人的收入，他叔叔所拥有的也是程向东当时觉得上学要实现的终极目标，但有一段时间，程向东的偶像变成了他的一个表哥，因为这个表哥没跟家里打招呼，很潇洒的卖掉了自己的课桌座椅打工去了。只是结果实在不怎么样，还差点众叛亲离。所以程向东又及时把偶像修订了回来。而到了高中以后，程向东对上学要实现的终极目标产生了怀疑，人的梦想本应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得现实，只是程向东处于一个最敢做梦的年纪，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按部就班的跟其他人一样，所以最“不按部就班”的韩寒便成了最能给他动力的人。
第二天早读，老司去检查纪律，走到程向东身边时拿起了那本《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翻了两页，然后拿到了讲台上去读。过了一会儿，他把程向东叫了上去，问道：“这本书是你的？”
程向东：“不是，借的。”
老司又问：“你看了多少了？”
程向东心说：你要借书就直接说。道：“还没开始看。”
老司：“你知不知道这本书里有一些内容不健康，不适合你们阅读？”
程向东有点吃惊。
老司：“这本书先放我这里存着，等放假了再给你，以后不要再拿到班里来了。”
下课后，程向东略带歉意地告诉小马书被没收了，小马很淡定，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程向东问小马：“那是本黄书？”
小马笑道：“当然不是啦，我怎么会看黄书呢？”
程向东心想：那应该是黄书没错了。
小马对程向东道：“我这里还有韩寒写的其他书，你看不看？”说完递给程向东一本《三重门》。
程向东看到封皮上印着“销量达×××万册，为中国近20年销量最大的文学类作品”，心想：如果我写的书也能这样畅销该多好，应该值得一读。比起老司，他更相信那份报纸不会乱推荐。虽然过去几年在老师们的悉心束缚下，他觉得韩寒、郭敬明这些人写得东西既没水准又消极，但其实他从未读过这些人的作品。现在，程向东觉得不能再只听老师的，应该亲自读一读，心中怀着以身试毒的勇气对小马说：“好。”
一周后，小马问程向东：“怎么样，读完了没有？”
程向东边看边说：“快了。”
小马：“你的速度有待提高啊。”
程向东伸伸懒腰道：“我这是没经验，看的仔细。”
小马又问：“他写的怎么样？”
程向东抬起头：“还行。”心里想的是：这就是老子的知音啊！
又过了几天，程向东把书还给了小马，并对他说道：“小马，你很有品位啊，这本书写的挺好的，不像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杂书，。”
小马听了很是开心，道：“我这还有他别的书，你要不要了？”程向东正觉看的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跟知音交流，忙点头。小马便又借给了他两本韩寒的书，顺带还给了他一本郭敬明的。
程向东属于“第二种吃葡萄的人”，但他在看了一节课郭敬明的书后，觉得实在无法再坚持读下去，便放到一边准备改读韩寒的。安宁拿起程向东放到一旁的书，看了看说：“这本小说我也读过哎。”
程向东：“你还会看小说？”
安宁嗔怪道：“我很像书呆子吗？”
“这本书太无聊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安宁翻了两页，说：“还好吧，不过风格好像是不太适合你。”
程向东“嗯”了一声，开始看韩寒的书。
程向东觉得他跟韩寒的想法是那么的相似，对韩寒书中所写深有同感，不禁觉得相见恨晚。韩寒反对中国的教育制度——“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反对中国现行的教育制度”，觉得学生学的东西以后用不到的太多。程向东便也想起自己觉得高中学的知识多余，上学的时间太长。他曾经有过的类似的想法都被韩寒给引燃了，瞬间爆发了出来。但其实没有什么导火线不导火线的，就像枪里没有子弹，你再怎么扣动扳机也没有用。因为韩寒某种层面的成功，程向东以前的一些疑惑变成了肯定，他发觉自己在学校要上一些无用的课，记一些不会再看第二眼的笔记，抄别人的作业，甚至还要改一些抄别人作业时别人做错了的题。这些似乎对他以后的生活一点意义也没有。
程向东一直以为自己叛逆期早就过了，因为他曾在初中时有一段时间对各种看不顺眼的事物都想批判，他会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想：牛奶这种味道的东西竟然都会有人喝。又一想也对，茶叶这种味道的都有人喝，京剧这种东西都有人喜欢，“虚岁”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竟然都能存在，真是匪夷所思。那段时间，他仿佛要与一切为敌，比如看到一句学校宣传栏里的话：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他便会觉得这是句狗屁名言，甚至想去揪着作者问问：难道做人就不包括做事和做学问吗？又比如在书上看到有这个名人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两个字。”那个名人说：“我的字典里没有‘恐惧’这个词。”程向东会想：这就是一群神经病，这个字典没这个，那个字典没有那个，盗版字典全让你们买去了？只要是他看不懂、不理解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那是个叛逆的前兆。当然，人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到了叛逆期的。程向东疑惑：难懂我又要叛逆了？想完心说：叛逆个屁，这才不是叛逆，这是觉醒。
韩寒也正式成为了程向东新的偶像。偶像对一个人的影响十分重要，即使一个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存在偶像，但多年之后还是会发现，有一个或是几个人在某个时期对自己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引导自己向好或是向坏——偶像不一定都是榜样。程向东在小学时没有真正的偶像，只有在写作文时才偶尔拥有几次，无非童第周、钱学森、李四光、刘胡兰这些人，但内心对这些人毫无感觉。初中时程向东的偶像是他的叔叔，因为他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有还算不错的工作和高于一般人的收入，他叔叔所拥有的也是程向东当时觉得上学要实现的终极目标，但有一段时间，程向东的偶像变成了他的一个表哥，因为这个表哥没跟家里打招呼，很潇洒的卖掉了自己的课桌座椅打工去了。只是结果实在不怎么样，还差点众叛亲离。所以程向东又及时把偶像修订了回来。而到了高中以后，程向东对上学要实现的终极目标产生了怀疑，人的梦想本应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得现实，只是程向东处于一个最敢做梦的年纪，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按部就班的跟其他人一样，所以最“不按部就班”的韩寒便成了最能给他动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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