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莉莉王离开后的几分钟内，我都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
终于，莉莉王临走前塞给我的东西开始刺痛我的手掌，我这才低下头，摊开手。
手掌中是一个精巧的小十字架，十字架的末梢稍微有些尖锐，所以我握得久了，手掌才有些痛。
“从一切开始的地方想起。”我脑海里闪过了莉莉王才刚对我说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十字架，不明所以。
我慢慢踱步到浴室里，打开马桶盖。我从兜里拿出了那两张字条，最后一次仔仔细细地把它们看了一遍，然后，我把字条丢进了马桶，按下了冲水键。
冲掉了两张字条，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累。我躺到在了床上，胡乱盖上被子，在各种相互冲突的想法中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朴智英的电话吵醒。
“小懒猪，起床了没？”朴智英问道。
“没呢，怎么了？”我问道。
“那快点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要去见另外一个人。”
挂断电话，我走到洗漱台旁，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一夜之间，镜子中的人变得陌生了许多。
我冲着镜子深深地哈了一口气，然后又用袖子擦了擦。望着镜子里那个略显模糊的自己，我在心里说：“洛欣琪，你只剩你自己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就出了房门。
刚开门，我就看见朴智英双手插兜地站在他房间门口，上身斜倚着墙。
看见我过来，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说：“懒猪起床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迫使自己装出了一副明媚的笑容，说：“挺好的，你呢？”
“我也不赖。”朴智英轻快地说道，然后便引着我往外走。
“我们今天要去见谁？”我问道。
“去莉莉王的老巢。”
我不由得站住了，睁大眼睛问道：“什么？”
朴智英挥手让我跟上他，说：“去会会这些龙纹身的人，他们是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
我更加震惊了，问道：“什么意大利黑手党？”
朴智英嘿嘿一笑，说：“留点神秘感，去了你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像是市中心的地方，这里高楼林立，街头两边都是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人。
下了车，朴智英走到一栋楼下，进去之后轻车熟路地上到了39层。
刚下电梯，我就感到一股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地板上铺着紫色闪着金光的地毯，楼梯间里摆着粉色的沙发，沙发上还有几个白色的hellokitty靠枕。正对楼梯间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画上是一只粉蓝色的独角兽。
“不是来见意大利黑手党吗？”我低声说道。
朴智英笑而不语，示意我继续往前走。
我们进了门口的一个房间，拉开门，我再次受到了震撼：屋里面有一张粉色的会议桌，桌上有白色的电话、遥控器等，会议桌旁有十几把淡蓝色的天鹅绒椅子。
“这……意大利黑手党成年了吗？”我再次忍不住地低声问道。
“还有更震撼的呢。”朴智英低声说道。我看了看他的脸，感觉他在用尽全身的力量压抑想笑的冲动。
这时，门开了，一个发嗲的女声传来：“欢迎你们，请随便坐吧。”
我看到一个戴着巨长假睫毛，穿着蓬蓬袖蓬蓬裙的小个子女生推开门进来，不知道是腮红打得太过还是她本身脸色就这样，我感觉她的两颊上有两朵红云。
“谢谢，请问您怎么称呼？”朴智英问道。
“叫我小爱就好。”小个子女生说道。
“好的，那弗朗西斯什么时候会过来？”
“你们稍等片刻哦，老板随刻就到。”说完，小爱就像一片云一样飘走了。
我看了看朴智英，感觉他的笑都快要溢出嘴角了，他也看了看我，低声说：“重头戏就要来了。”
正当我思索什么样的装扮还能让我更受冲击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打开，我忙抬头，看到一个欧洲人模样的中年男士走了进来。男士的头发是淡棕色的，他高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粉色的眼镜，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衬衣，深紫色的裤子。
一进门，他就用力地握了握朴智英的手。“好久不见了，智英。”他的中文语调有些奇怪。
“好久不见，弗朗西斯。”朴智英微笑地站了起来，说道。
弗朗西斯示意我们坐下，然后说：“小朴，近来可好？”
“挺好的，你呢？”
“我也过得不错。”
“怎么样，最近你和张家有什么联系吗？”朴智英问道。
弗朗西斯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不喜欢他们。”
我顿时就对这个意大利男人好感倍增。
“那约翰张的死，你有查到什么吗？”朴智英问道。
弗朗西斯这次狠狠地点了好几次头，说：“我还真查到了些东西。”
“哦？说说看？”朴智英问道。
弗朗西斯露出了一副天真的笑容，说道：“你们东亚人不是将就礼尚往来吗，现在我有你们想要的信息，那你们拿什么回赠给我呢？”
朴智英笑了，说：“我自然有东西可以回赠。我最近新截获了一条关于圆号的线索，可以和你分享。”
弗朗西斯粉色眼眶下的双眼顿时变得又大又圆，他说：“哦？就是除了圆号、数字、还有……”说到这里，他突然迅速地看了我一眼。
朴智英赶忙说道：“还有三角形。这位是洛欣琪，洛强的侄女。无须避讳，她什么都知道。”
“哦！洛强的侄女，哎呀，那不就是杨慧的女儿吗？”
我听到他突然提到过世母亲的名字，不由得大吃一惊。突然，我想起莉莉王昨晚在我房间告诉我她和我母亲很早就认识了，而朴智英告诉我这里是莉莉王的老巢……所以我母亲竟然曾经隶属于这个意大利黑手党？
这个冲击过于巨大，我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
朴智英见我神色有异，忙说道：“没错，她就是杨慧的亲生女儿。”
弗朗西斯立马站了起来，向我走来。我一脸懵地看着他，只见他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我赶忙站了起来。
“洛欣琪，琪琪，幸会幸会。我和你母亲，我们是老朋友了，”弗朗西斯热情洋溢地说道，不过，他突然语气暗淡了一下，说：“可惜，你母亲去世得早了，我在这边听到她过世的消息，震惊了三天三夜。”
我硬着头皮说：“家母去世得早，我对她已经没太大印象了。”
弗朗西斯点点头，转身又回到座位上坐下，说：“小朴，所以，你说的线索真的是新的？闻所未闻的那种？”
朴智英点点头。
弗朗西斯说：“好，那我就把我查到的东西告诉你。”
我和朴智英都微微前倾了身子，看着他。
“约翰张有可能是莉莉王杀掉的。”弗朗西斯说道。
“何以见得？”朴智英问道。
“约翰张临死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这个想必你们都知道了。”见我和朴智英点了点头，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我分析，约翰张临死前是在擦拭匕首上的指纹。”
我和朴智英都睁大了眼睛，弗朗西斯看了看我们，说：“约翰张胸膛被匕首刺进去的部分有些微的轻微晃动痕迹，也就是说，匕首并不是直直地一次性地刺进去的，而是刺进去后，被什么东西进行过轻微晃动。我分析，这个晃动是约翰张擦拭指纹导致的。”
“他为什么要帮莉莉王掩盖指纹？”我问道。
“好问题，为什么呢？因为虽然莉莉王和约翰张离婚了，但是约翰张自始至终都深爱着莉莉王啊，所以，他临死前也要用尽力气帮她掩盖。”
我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瞟了一眼朴智英，他也眉头紧锁。
“这不像是莉莉王会犯的错误，在凶器上留指纹。她这么老练，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朴智英问出了我的心声。
“当然，莉莉王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杀手，她当然不太可能犯这种错误。除非，她是故意的。”弗朗西斯回答道。
“故意的？为什么？”朴智英问。
“你想啊，莉莉王天不怕地不怕，她犯下事，大可在世界上找个地方躲起来，她有自信自己一定不会被警察抓走。我认为，她这么做，更像是一种示威，是对全世界宣示说约翰张是她杀掉的。”
朴智英再次皱紧了眉头，说道：“可是这样做，意义何在呢？”
“好问题，意义何在呢？我认为，第一种可能是，她想传递一种信号，约翰张所破解的圆号的线索已经在她手里了，现在只有她知道约翰张曾经拥有的线索，所以，想找她合作的人自然会去找她；第二种可能是，她就是纯粹的炫耀，炫耀自己杀害了窝囊的丈夫，炫耀自己即使在现场留下指纹，警察也拿她毫无办法。”
朴智英思索了半刻，说：“你说的有道理。”
弗朗西斯大手一挥，非常自豪地说：“那是当然，我分析的，什么时候错过。”然后，弗朗西斯笑着对朴智英说：“那现在轮到你了，你有什么关于圆号的新线索？”
朴智英微微正了正身子，说：“我们最近从这边的古玩市场上截获了一些文件，从里面我们破解出来了这样一条讯息，那就是圆号的秘密和坐标有关。”
“坐标？”弗朗西斯的声音里充满着失望，“这个线索对我没有用啊，我早就知道这东西要用坐标来解，不就是把斐波那契数列那条螺旋线放到坐标系里，然后转换成世界地图上的经纬度吗？”
我和朴智英互相给对方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弗朗西斯的想法是对我们思路的一个有力的印证，而且，这个弗朗西斯还往前想了几步。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思路？”朴智英问道。
“从我的脑子里啊。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弗朗西斯睁着大眼说道。
朴智英苦笑了一下，说：“所以你是说，你仅仅从圆号、数字、杨辉三角这几个词中，就推出了你刚刚的结论？”
“不然呢？”弗朗西斯不解地问道。
朴智英再次苦笑了一下，说：“那你有解出什么结果吗？”
弗朗西斯很大幅度地摇摇头，说：“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你没有其他东西和我交换，我就不能告诉你答案。”
朴智英点点头，说：“我目前确实没有第二条信息能和你交换，那，刚刚用坐标这个线索和你进行了无意义的交换，对不住了。”
弗朗西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说道：“没事，我了解你这个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坑我的，我不会在意的。”
朴智英笑了笑，站起身来，伸出手，说：“好，那我有消息了就再来找你。”
弗朗西斯用力地握住了朴智英的手，说道：“没问题，以后常来玩。”
……
出了这栋大楼的大门，我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感慨道：“这还这是印证了那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你别看这个人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实际上，他智商高得很。”朴智英摸了摸我的头。
我矮了矮身子，躲过了他的手。“他能从三个关键词推出那么具体的一个解谜思路，真是让人佩服。”
朴智英冲我笑了笑，说：“那可不，给你布置个任务，有了弗朗西斯提供的思路，你回去赶紧算算，看能不能算出什么坐标来。”
“朴智英在骗你，所以你不要再继续不明真相地给朴智英做事了。”莉莉王的话语闪过了我的脑海。
我抬头看着一脸明媚的朴智英，挤出了一副最灿烂的笑容，说：“嗯。”
朴智英再次摸了摸我的头，这次我没有躲，而是抬头看了看阿姆斯特丹湛蓝无垠的天空。
终于，莉莉王临走前塞给我的东西开始刺痛我的手掌，我这才低下头，摊开手。
手掌中是一个精巧的小十字架，十字架的末梢稍微有些尖锐，所以我握得久了，手掌才有些痛。
“从一切开始的地方想起。”我脑海里闪过了莉莉王才刚对我说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十字架，不明所以。
我慢慢踱步到浴室里，打开马桶盖。我从兜里拿出了那两张字条，最后一次仔仔细细地把它们看了一遍，然后，我把字条丢进了马桶，按下了冲水键。
冲掉了两张字条，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累。我躺到在了床上，胡乱盖上被子，在各种相互冲突的想法中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朴智英的电话吵醒。
“小懒猪，起床了没？”朴智英问道。
“没呢，怎么了？”我问道。
“那快点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要去见另外一个人。”
挂断电话，我走到洗漱台旁，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一夜之间，镜子中的人变得陌生了许多。
我冲着镜子深深地哈了一口气，然后又用袖子擦了擦。望着镜子里那个略显模糊的自己，我在心里说：“洛欣琪，你只剩你自己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就出了房门。
刚开门，我就看见朴智英双手插兜地站在他房间门口，上身斜倚着墙。
看见我过来，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说：“懒猪起床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迫使自己装出了一副明媚的笑容，说：“挺好的，你呢？”
“我也不赖。”朴智英轻快地说道，然后便引着我往外走。
“我们今天要去见谁？”我问道。
“去莉莉王的老巢。”
我不由得站住了，睁大眼睛问道：“什么？”
朴智英挥手让我跟上他，说：“去会会这些龙纹身的人，他们是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
我更加震惊了，问道：“什么意大利黑手党？”
朴智英嘿嘿一笑，说：“留点神秘感，去了你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像是市中心的地方，这里高楼林立，街头两边都是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人。
下了车，朴智英走到一栋楼下，进去之后轻车熟路地上到了39层。
刚下电梯，我就感到一股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地板上铺着紫色闪着金光的地毯，楼梯间里摆着粉色的沙发，沙发上还有几个白色的hellokitty靠枕。正对楼梯间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画上是一只粉蓝色的独角兽。
“不是来见意大利黑手党吗？”我低声说道。
朴智英笑而不语，示意我继续往前走。
我们进了门口的一个房间，拉开门，我再次受到了震撼：屋里面有一张粉色的会议桌，桌上有白色的电话、遥控器等，会议桌旁有十几把淡蓝色的天鹅绒椅子。
“这……意大利黑手党成年了吗？”我再次忍不住地低声问道。
“还有更震撼的呢。”朴智英低声说道。我看了看他的脸，感觉他在用尽全身的力量压抑想笑的冲动。
这时，门开了，一个发嗲的女声传来：“欢迎你们，请随便坐吧。”
我看到一个戴着巨长假睫毛，穿着蓬蓬袖蓬蓬裙的小个子女生推开门进来，不知道是腮红打得太过还是她本身脸色就这样，我感觉她的两颊上有两朵红云。
“谢谢，请问您怎么称呼？”朴智英问道。
“叫我小爱就好。”小个子女生说道。
“好的，那弗朗西斯什么时候会过来？”
“你们稍等片刻哦，老板随刻就到。”说完，小爱就像一片云一样飘走了。
我看了看朴智英，感觉他的笑都快要溢出嘴角了，他也看了看我，低声说：“重头戏就要来了。”
正当我思索什么样的装扮还能让我更受冲击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打开，我忙抬头，看到一个欧洲人模样的中年男士走了进来。男士的头发是淡棕色的，他高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粉色的眼镜，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衬衣，深紫色的裤子。
一进门，他就用力地握了握朴智英的手。“好久不见了，智英。”他的中文语调有些奇怪。
“好久不见，弗朗西斯。”朴智英微笑地站了起来，说道。
弗朗西斯示意我们坐下，然后说：“小朴，近来可好？”
“挺好的，你呢？”
“我也过得不错。”
“怎么样，最近你和张家有什么联系吗？”朴智英问道。
弗朗西斯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不喜欢他们。”
我顿时就对这个意大利男人好感倍增。
“那约翰张的死，你有查到什么吗？”朴智英问道。
弗朗西斯这次狠狠地点了好几次头，说：“我还真查到了些东西。”
“哦？说说看？”朴智英问道。
弗朗西斯露出了一副天真的笑容，说道：“你们东亚人不是将就礼尚往来吗，现在我有你们想要的信息，那你们拿什么回赠给我呢？”
朴智英笑了，说：“我自然有东西可以回赠。我最近新截获了一条关于圆号的线索，可以和你分享。”
弗朗西斯粉色眼眶下的双眼顿时变得又大又圆，他说：“哦？就是除了圆号、数字、还有……”说到这里，他突然迅速地看了我一眼。
朴智英赶忙说道：“还有三角形。这位是洛欣琪，洛强的侄女。无须避讳，她什么都知道。”
“哦！洛强的侄女，哎呀，那不就是杨慧的女儿吗？”
我听到他突然提到过世母亲的名字，不由得大吃一惊。突然，我想起莉莉王昨晚在我房间告诉我她和我母亲很早就认识了，而朴智英告诉我这里是莉莉王的老巢……所以我母亲竟然曾经隶属于这个意大利黑手党？
这个冲击过于巨大，我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
朴智英见我神色有异，忙说道：“没错，她就是杨慧的亲生女儿。”
弗朗西斯立马站了起来，向我走来。我一脸懵地看着他，只见他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我赶忙站了起来。
“洛欣琪，琪琪，幸会幸会。我和你母亲，我们是老朋友了，”弗朗西斯热情洋溢地说道，不过，他突然语气暗淡了一下，说：“可惜，你母亲去世得早了，我在这边听到她过世的消息，震惊了三天三夜。”
我硬着头皮说：“家母去世得早，我对她已经没太大印象了。”
弗朗西斯点点头，转身又回到座位上坐下，说：“小朴，所以，你说的线索真的是新的？闻所未闻的那种？”
朴智英点点头。
弗朗西斯说：“好，那我就把我查到的东西告诉你。”
我和朴智英都微微前倾了身子，看着他。
“约翰张有可能是莉莉王杀掉的。”弗朗西斯说道。
“何以见得？”朴智英问道。
“约翰张临死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这个想必你们都知道了。”见我和朴智英点了点头，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我分析，约翰张临死前是在擦拭匕首上的指纹。”
我和朴智英都睁大了眼睛，弗朗西斯看了看我们，说：“约翰张胸膛被匕首刺进去的部分有些微的轻微晃动痕迹，也就是说，匕首并不是直直地一次性地刺进去的，而是刺进去后，被什么东西进行过轻微晃动。我分析，这个晃动是约翰张擦拭指纹导致的。”
“他为什么要帮莉莉王掩盖指纹？”我问道。
“好问题，为什么呢？因为虽然莉莉王和约翰张离婚了，但是约翰张自始至终都深爱着莉莉王啊，所以，他临死前也要用尽力气帮她掩盖。”
我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瞟了一眼朴智英，他也眉头紧锁。
“这不像是莉莉王会犯的错误，在凶器上留指纹。她这么老练，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朴智英问出了我的心声。
“当然，莉莉王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杀手，她当然不太可能犯这种错误。除非，她是故意的。”弗朗西斯回答道。
“故意的？为什么？”朴智英问。
“你想啊，莉莉王天不怕地不怕，她犯下事，大可在世界上找个地方躲起来，她有自信自己一定不会被警察抓走。我认为，她这么做，更像是一种示威，是对全世界宣示说约翰张是她杀掉的。”
朴智英再次皱紧了眉头，说道：“可是这样做，意义何在呢？”
“好问题，意义何在呢？我认为，第一种可能是，她想传递一种信号，约翰张所破解的圆号的线索已经在她手里了，现在只有她知道约翰张曾经拥有的线索，所以，想找她合作的人自然会去找她；第二种可能是，她就是纯粹的炫耀，炫耀自己杀害了窝囊的丈夫，炫耀自己即使在现场留下指纹，警察也拿她毫无办法。”
朴智英思索了半刻，说：“你说的有道理。”
弗朗西斯大手一挥，非常自豪地说：“那是当然，我分析的，什么时候错过。”然后，弗朗西斯笑着对朴智英说：“那现在轮到你了，你有什么关于圆号的新线索？”
朴智英微微正了正身子，说：“我们最近从这边的古玩市场上截获了一些文件，从里面我们破解出来了这样一条讯息，那就是圆号的秘密和坐标有关。”
“坐标？”弗朗西斯的声音里充满着失望，“这个线索对我没有用啊，我早就知道这东西要用坐标来解，不就是把斐波那契数列那条螺旋线放到坐标系里，然后转换成世界地图上的经纬度吗？”
我和朴智英互相给对方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弗朗西斯的想法是对我们思路的一个有力的印证，而且，这个弗朗西斯还往前想了几步。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思路？”朴智英问道。
“从我的脑子里啊。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弗朗西斯睁着大眼说道。
朴智英苦笑了一下，说：“所以你是说，你仅仅从圆号、数字、杨辉三角这几个词中，就推出了你刚刚的结论？”
“不然呢？”弗朗西斯不解地问道。
朴智英再次苦笑了一下，说：“那你有解出什么结果吗？”
弗朗西斯很大幅度地摇摇头，说：“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你没有其他东西和我交换，我就不能告诉你答案。”
朴智英点点头，说：“我目前确实没有第二条信息能和你交换，那，刚刚用坐标这个线索和你进行了无意义的交换，对不住了。”
弗朗西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说道：“没事，我了解你这个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坑我的，我不会在意的。”
朴智英笑了笑，站起身来，伸出手，说：“好，那我有消息了就再来找你。”
弗朗西斯用力地握住了朴智英的手，说道：“没问题，以后常来玩。”
……
出了这栋大楼的大门，我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感慨道：“这还这是印证了那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你别看这个人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实际上，他智商高得很。”朴智英摸了摸我的头。
我矮了矮身子，躲过了他的手。“他能从三个关键词推出那么具体的一个解谜思路，真是让人佩服。”
朴智英冲我笑了笑，说：“那可不，给你布置个任务，有了弗朗西斯提供的思路，你回去赶紧算算，看能不能算出什么坐标来。”
“朴智英在骗你，所以你不要再继续不明真相地给朴智英做事了。”莉莉王的话语闪过了我的脑海。
我抬头看着一脸明媚的朴智英，挤出了一副最灿烂的笑容，说：“嗯。”
朴智英再次摸了摸我的头，这次我没有躲，而是抬头看了看阿姆斯特丹湛蓝无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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