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天打三顿
燕直转过头，怜悯地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孩。
她背上的皮肤好像都要包不住脊骨，整个人都像是被嶙峋的瘦骨给撑起来的，没有一点肉，干瘦干瘦的。
想了想，燕直努力惦着脚去掀灶上的盖子，成功在锅里找到了几块温热的蒸饼，里面还有昨天没吃完，剩下来的杂菜和肉酱。
确认自己的手已经洗干净了，燕直伸手捞了两块蒸饼，抓点杂菜蘸些肉酱给它叠起来。
李小馑羞涩地缩在厨房的角落里面，耳朵听着后面不断响起的声音，想要回头看看，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不必她回头，燕直就凑到她旁边，笑着把一块香喷喷的蒸饼往她嘴里塞。
“嗯！”
嘴巴还没有张开，饼皮戳着有些疼痛，李小馑也只能伸手先接下这个男孩塞给她的食物。
“先吃，吃饱了我带你去李大山家！”燕直撕咬着干硬难吃的蒸饼，恶狠狠地说道。
虽然他已经把欺负她的那三个男孩打的不轻，但明显没有消气。
李小馑又想起来李熊的话，望着手里涂了层肉酱的蒸饼不住地咽着口水，但还是忍着想要带回去，今晚吃饱，以后她和阿母就要饿肚子了。
“嗯？吃啊！”燕直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蒸饼，见李小馑盯着蒸饼又不吃就催促了声。
肉酱再次沾到嘴唇上，李小馑忍不住张嘴先咬了一口，慢慢地吃着。
看她终于吃起来了，燕直也吃着自己的边说话：“李熊真不是个东西！你和你母本就与李大山家有亲，这时遭了些难，接济一二本就应该，我还见你阿母拖着伤脚一直给他家做事，换取些果腹的口粮，吃的本就是自己的粮，却被那个不要脸的玩意诋毁！”
越说越气，燕直咬住蒸饼，双手狠狠一拽，也不怕把自己的乳牙给拔下来。
“快些吃！”
李小馑小口小口咬着蒸饼，知道了李熊是在说谎，安心了些许。
这也不再想着偷偷把吃剩下的蒸饼藏起来，而是顺从自己的食欲，很快就将那块有着肉香的蒸饼全吞进了肚子。
燕直走去灶前将两人炕干的衣服拿起来，满意地抖了抖，将李小馑的衣服塞给她。
穿好了衣服，燕直拉着比较沉默的李小馑就往外冲，先是在院子里拾起一根常用的木棍，就一脚踹开自家的小门，认准猎户家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乡里不少人见他拎着棍子怒气冲冲的模样，年幼的见了转头就跑，成年的乡人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看这次燕直打的是谁。
而在佘山乡靠近山路的那边，李大山家里还不知道有个小煞星冲着自己过来了。
李熊顶着半边青乌的阴阳脸哭着跑回来，先是想找李大山诉苦，孔武有力的猎户是最有可能替他报仇的对象。
结果李大山一早就上山去了，没个几天根本回不来，家里只剩下他阿母和兄长李虎在。
没找到阿父，李熊就凑着脸跑到阿母身边嚎哭，提着燕直的名字要她去给自己报仇。
结果李熊的阿母本就不喜欢矮胖丑陋的小儿子，见他顶着丑脸过来更是嫌弃地道：“打不过别人就跑家里来，让我去给你报仇，你可真有本事！”
“我不去，要么自己打回去，要么去那边找你兄去给你报仇去！”
李熊顺着阿母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兄长，本来李虎还在观察自己兄弟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模样，刚才见他一下子冲进来有些没看清，这忽然将什么报仇说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不去，你自己打回去！”李虎摇着脑袋拒绝了稍显可怜的兄弟。
他年纪要比李熊大得多，体格和力气要远远超过燕家的疯小子，但这不是他能打得过对方的依仗。
仅凭拳脚，李虎自然是能仗力欺人，可人家赤手空拳打不过是会拿东西的啊，他以前就因为一些事追逐燕直，结果人家跑回家拿了根木棍出来，差点没把他手和脚都给抽断了。
见屋子里的两人都不给自己报仇，脸上又传来一阵阵抽着的疼痛，李熊咆哮一声就嚎哭起来，叫声刺耳难耐。
不等李虎听不下去，准备先将自己兄弟给打一顿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嘭的一声。
熟悉的声音吓得李虎一抖，下意识地就想爬起来先避开。
“什么声音？”
李熊这下子也嚎不下去了，惊恐地和阿母兄长面面相觑。
“李大山！出来！”
稚嫩的喊叫声自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依旧是嘭的一声，李虎这下听清楚了，知道是燕直拿着木棍在敲自家的门。
屋子里的三人纷纷噤声，被一个毛头孩子给吓住了。
李熊是刚挨过揍，脸上有一半都是青乌状态，李虎是曾经被燕直持棍揍过，而猎户家的阿母纯粹是因为自己一个女子，总不能站出去和这种混小子打成一团吧？
见两个儿子埋头装死的模样，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屋外的燕直还在不断地敲着猎户家的大门，让李大山出来，好像根本不虚和一个壮年男子对持。
“燕直，李大山去山上了，还没回来！”闻声凑过来的乡人提醒了一句。
燕直听到后也停下了手，既然李大山不在家，屋子里剩下的两个废物肯定也不会出来。
但这不妨事！
见乡人聚过来的还挺多，燕直走到李小馑的身边，挥着自己的木棍大声地道：“世人都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人贵聚居而恶分，时远有贤人，三世不分其财，乡人高其义！李家母女遭难，投奔叔父，此家，给之以糟糠！服之以奴仆！岂为人耶！”
听见乡里小虎的咆哮声，越来越多的乡人聚集过来，见他说完还愤愤不平，挥着木棍再次敲在猎户门外。
虽然小子唱词唱的有些滑稽，但佘山乡也没那么大，李熊也不是唯一一个挨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乡人里也不是没有明白人。
知道得多的，就给茫然不解发生了什么的邻人解释。
“李家母女投奔过来，在佘山乡也不是只有大山一家亲人，况且人家也没和他们一块吃住，分了间茅草破屋勉力过活。”
“总不能给了亲戚一口活命的粮食，就将他们当仆人来看来使唤吧？”有亲缘关系近的乡人愤怒地骂道：“燕直说得对，真不是人！”
眼见着乡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猎户家也不得不把大门打开。
再不打开，李大山下山后就要连夜带着全家搬走了，着实没脸再在乡里生活，谁看见都唾上两口的日子可不是人能过的。
张芷带着李虎和李熊走出屋子，只能羞着脸皮和乡人们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见人出来，还没等到德高望重的乡里老人出面，抓着木棍等待多时的燕直先一步冲了上去，吓得三人脸色发白，却只见他再次一脚踹倒李熊，一棍子就抽他背上，听见嗷的一声。
“燕直！”李虎焦急地要上前阻止，可一下子就被木棍指着鼻子给停下了步子。
“你过来我连你一起打！”燕直威胁道。
张芷和李虎知晓他的利害，这持械的小儿怕是连壮年男子都不放眼里。
首要的事还是和乡人们先说清楚这由小儿胡话引起的糊涂事，现在也只能仍由燕直先把李熊敲一顿。
乡里的德高老者站出来和张芷一说请，确实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燕直踩着都快叫不出声音的李熊哼了一声，他就知道会这样，要是自己不出手，这坏东西连个责罚都不会有。
好在有自己，谁也别想逃过去！
“阿直，快将李熊松开吧！”乡里的老人伸手来拉，燕直也不好再踩着他。
见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就招呼着小馑跟自己离开，叽叽喳喳围上来的乡人们燕直已经习惯了，可跟在他身后的小馑有些慌张，紧贴着他躲避着凑上来要说什么的其他人。
等到周围没有旁人了，李小馑伸手拽住燕直的衣服。
“嗯？”燕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女孩。
李小馑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开口，但记起李熊大声宣扬的那些话，心里羞耻的感情也仿佛被踩得无影无踪。
“我能不能在你家里讨饭吃，不想，再去那边。”李小馑轻声问道，眼睛里也剩不下什么光彩。
“什么叫讨饭吃？不许跟李熊学！”燕直生气地说道，说完想了想继续道：“那你以后来我家客舍帮忙好了，一起吃饭，还有工钱！”
“嗯！”李小馑看着燕直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燕直手痒似的挠挠头，刚才差点冲回去再把李熊拖出来敲一顿，不过他没做，不代表李熊能少了这一顿打。
猎户李大山自佘山下来后，路遇乡人就听说了这件事，好好的亲人被这么糟践，气的他冲回家里，把趴在地上正在养伤的小儿子拖起来，再打了一顿狠的。
李小馑自己则是跟在燕直身后，在客舍里搬案端菜，扫地抹灰，时不时还轮流干着灶下烧火的活儿。
笑着从梦里醒来的李小馑睁开眼睛，缓缓从榻上起身，明亮的日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阿母已经做好了汤饼，正等着她一起来吃，见她做了个好梦的模样，禁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她背上的皮肤好像都要包不住脊骨，整个人都像是被嶙峋的瘦骨给撑起来的，没有一点肉，干瘦干瘦的。
想了想，燕直努力惦着脚去掀灶上的盖子，成功在锅里找到了几块温热的蒸饼，里面还有昨天没吃完，剩下来的杂菜和肉酱。
确认自己的手已经洗干净了，燕直伸手捞了两块蒸饼，抓点杂菜蘸些肉酱给它叠起来。
李小馑羞涩地缩在厨房的角落里面，耳朵听着后面不断响起的声音，想要回头看看，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不必她回头，燕直就凑到她旁边，笑着把一块香喷喷的蒸饼往她嘴里塞。
“嗯！”
嘴巴还没有张开，饼皮戳着有些疼痛，李小馑也只能伸手先接下这个男孩塞给她的食物。
“先吃，吃饱了我带你去李大山家！”燕直撕咬着干硬难吃的蒸饼，恶狠狠地说道。
虽然他已经把欺负她的那三个男孩打的不轻，但明显没有消气。
李小馑又想起来李熊的话，望着手里涂了层肉酱的蒸饼不住地咽着口水，但还是忍着想要带回去，今晚吃饱，以后她和阿母就要饿肚子了。
“嗯？吃啊！”燕直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蒸饼，见李小馑盯着蒸饼又不吃就催促了声。
肉酱再次沾到嘴唇上，李小馑忍不住张嘴先咬了一口，慢慢地吃着。
看她终于吃起来了，燕直也吃着自己的边说话：“李熊真不是个东西！你和你母本就与李大山家有亲，这时遭了些难，接济一二本就应该，我还见你阿母拖着伤脚一直给他家做事，换取些果腹的口粮，吃的本就是自己的粮，却被那个不要脸的玩意诋毁！”
越说越气，燕直咬住蒸饼，双手狠狠一拽，也不怕把自己的乳牙给拔下来。
“快些吃！”
李小馑小口小口咬着蒸饼，知道了李熊是在说谎，安心了些许。
这也不再想着偷偷把吃剩下的蒸饼藏起来，而是顺从自己的食欲，很快就将那块有着肉香的蒸饼全吞进了肚子。
燕直走去灶前将两人炕干的衣服拿起来，满意地抖了抖，将李小馑的衣服塞给她。
穿好了衣服，燕直拉着比较沉默的李小馑就往外冲，先是在院子里拾起一根常用的木棍，就一脚踹开自家的小门，认准猎户家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乡里不少人见他拎着棍子怒气冲冲的模样，年幼的见了转头就跑，成年的乡人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看这次燕直打的是谁。
而在佘山乡靠近山路的那边，李大山家里还不知道有个小煞星冲着自己过来了。
李熊顶着半边青乌的阴阳脸哭着跑回来，先是想找李大山诉苦，孔武有力的猎户是最有可能替他报仇的对象。
结果李大山一早就上山去了，没个几天根本回不来，家里只剩下他阿母和兄长李虎在。
没找到阿父，李熊就凑着脸跑到阿母身边嚎哭，提着燕直的名字要她去给自己报仇。
结果李熊的阿母本就不喜欢矮胖丑陋的小儿子，见他顶着丑脸过来更是嫌弃地道：“打不过别人就跑家里来，让我去给你报仇，你可真有本事！”
“我不去，要么自己打回去，要么去那边找你兄去给你报仇去！”
李熊顺着阿母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兄长，本来李虎还在观察自己兄弟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模样，刚才见他一下子冲进来有些没看清，这忽然将什么报仇说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不去，你自己打回去！”李虎摇着脑袋拒绝了稍显可怜的兄弟。
他年纪要比李熊大得多，体格和力气要远远超过燕家的疯小子，但这不是他能打得过对方的依仗。
仅凭拳脚，李虎自然是能仗力欺人，可人家赤手空拳打不过是会拿东西的啊，他以前就因为一些事追逐燕直，结果人家跑回家拿了根木棍出来，差点没把他手和脚都给抽断了。
见屋子里的两人都不给自己报仇，脸上又传来一阵阵抽着的疼痛，李熊咆哮一声就嚎哭起来，叫声刺耳难耐。
不等李虎听不下去，准备先将自己兄弟给打一顿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嘭的一声。
熟悉的声音吓得李虎一抖，下意识地就想爬起来先避开。
“什么声音？”
李熊这下子也嚎不下去了，惊恐地和阿母兄长面面相觑。
“李大山！出来！”
稚嫩的喊叫声自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依旧是嘭的一声，李虎这下听清楚了，知道是燕直拿着木棍在敲自家的门。
屋子里的三人纷纷噤声，被一个毛头孩子给吓住了。
李熊是刚挨过揍，脸上有一半都是青乌状态，李虎是曾经被燕直持棍揍过，而猎户家的阿母纯粹是因为自己一个女子，总不能站出去和这种混小子打成一团吧？
见两个儿子埋头装死的模样，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屋外的燕直还在不断地敲着猎户家的大门，让李大山出来，好像根本不虚和一个壮年男子对持。
“燕直，李大山去山上了，还没回来！”闻声凑过来的乡人提醒了一句。
燕直听到后也停下了手，既然李大山不在家，屋子里剩下的两个废物肯定也不会出来。
但这不妨事！
见乡人聚过来的还挺多，燕直走到李小馑的身边，挥着自己的木棍大声地道：“世人都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人贵聚居而恶分，时远有贤人，三世不分其财，乡人高其义！李家母女遭难，投奔叔父，此家，给之以糟糠！服之以奴仆！岂为人耶！”
听见乡里小虎的咆哮声，越来越多的乡人聚集过来，见他说完还愤愤不平，挥着木棍再次敲在猎户门外。
虽然小子唱词唱的有些滑稽，但佘山乡也没那么大，李熊也不是唯一一个挨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乡人里也不是没有明白人。
知道得多的，就给茫然不解发生了什么的邻人解释。
“李家母女投奔过来，在佘山乡也不是只有大山一家亲人，况且人家也没和他们一块吃住，分了间茅草破屋勉力过活。”
“总不能给了亲戚一口活命的粮食，就将他们当仆人来看来使唤吧？”有亲缘关系近的乡人愤怒地骂道：“燕直说得对，真不是人！”
眼见着乡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猎户家也不得不把大门打开。
再不打开，李大山下山后就要连夜带着全家搬走了，着实没脸再在乡里生活，谁看见都唾上两口的日子可不是人能过的。
张芷带着李虎和李熊走出屋子，只能羞着脸皮和乡人们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见人出来，还没等到德高望重的乡里老人出面，抓着木棍等待多时的燕直先一步冲了上去，吓得三人脸色发白，却只见他再次一脚踹倒李熊，一棍子就抽他背上，听见嗷的一声。
“燕直！”李虎焦急地要上前阻止，可一下子就被木棍指着鼻子给停下了步子。
“你过来我连你一起打！”燕直威胁道。
张芷和李虎知晓他的利害，这持械的小儿怕是连壮年男子都不放眼里。
首要的事还是和乡人们先说清楚这由小儿胡话引起的糊涂事，现在也只能仍由燕直先把李熊敲一顿。
乡里的德高老者站出来和张芷一说请，确实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燕直踩着都快叫不出声音的李熊哼了一声，他就知道会这样，要是自己不出手，这坏东西连个责罚都不会有。
好在有自己，谁也别想逃过去！
“阿直，快将李熊松开吧！”乡里的老人伸手来拉，燕直也不好再踩着他。
见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就招呼着小馑跟自己离开，叽叽喳喳围上来的乡人们燕直已经习惯了，可跟在他身后的小馑有些慌张，紧贴着他躲避着凑上来要说什么的其他人。
等到周围没有旁人了，李小馑伸手拽住燕直的衣服。
“嗯？”燕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女孩。
李小馑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开口，但记起李熊大声宣扬的那些话，心里羞耻的感情也仿佛被踩得无影无踪。
“我能不能在你家里讨饭吃，不想，再去那边。”李小馑轻声问道，眼睛里也剩不下什么光彩。
“什么叫讨饭吃？不许跟李熊学！”燕直生气地说道，说完想了想继续道：“那你以后来我家客舍帮忙好了，一起吃饭，还有工钱！”
“嗯！”李小馑看着燕直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燕直手痒似的挠挠头，刚才差点冲回去再把李熊拖出来敲一顿，不过他没做，不代表李熊能少了这一顿打。
猎户李大山自佘山下来后，路遇乡人就听说了这件事，好好的亲人被这么糟践，气的他冲回家里，把趴在地上正在养伤的小儿子拖起来，再打了一顿狠的。
李小馑自己则是跟在燕直身后，在客舍里搬案端菜，扫地抹灰，时不时还轮流干着灶下烧火的活儿。
笑着从梦里醒来的李小馑睁开眼睛，缓缓从榻上起身，明亮的日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阿母已经做好了汤饼，正等着她一起来吃，见她做了个好梦的模样，禁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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