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启程
天亮了后，姜济就找上了蒿。
“现在就是留在邰地的最后一点时间了，走吧，蒿。”
姜济和庭打了声招呼，和庭说了句。
“如果大弃要找我的话，就和他说，我在姜水之畔等他。”
庭的精神多少恢复了点，他帮忙收拾着东西，做着出发前的的各种准备。
“早点回来，大济。我会告诉大弃的。”
就这样，姜济带着蒿，来到了姜水的边上，姜济看着蒿熟练的取水，把一直纠结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蒿，你还想和我一起去更远的地方吗？跟我去飞鸟迁居之所吗？”
蒿没有抬头，不肯停下手上取水的活计，小声说：
“巫祭是如同大荒传说中的人物，是活着的传奇，可部落里的大家都是刚刚失去几乎一切的小民。”
蒿没有直接回答姜济的问题，用自己的方式绕着弯。姜济蹲在地上，拿着自己捡来的木棍画着圈，抿着有些发白的嘴唇，盯着地面。
“我从没想过，水鸟栖息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您说的沈阳有多远？我没有那样的远见，我只是被留下的幸运儿。”
蒿提了提盛水的容具，那是姜济亲手做出来的木衬陶的桶，上面有里面还有姜济设计的卡扣和螺纹。姜济抬起头看向蒿，蒿却依旧低着头，他的声音依旧很轻。
“我知道的，大家都在支撑着残破的部族，放弃这种事情，我们是没有资格做的。”蒿，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其实今天我很早就睡醒了，席哥他们的事，请您别再伤心了。”蒿抱着那个桶，慢慢坐在姜济的旁边。
“比起他们的看不清，你这样看的明白，这样懂事，最让我心疼。”姜济没有去看蒿，他站起身来看向流动的姜水，想着千年后的这块土地上的远景，更觉得心疼。
“蒿，如果我把你托付给姬弃，让你不必再过着这样的日子可以吗？”姜济的声音轻飘飘的，混在流水声里，变作了晨间的清风，传到了蒿的耳中。
蒿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迷茫。
“姬弃是一个很好的人······”姜济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见向他走来的姬弃。
转过身来，扶起坐在地上的蒿，他看到了怎样决绝的眼神啊，他忽然就理解了，有槐是怎样的部落，大荒究竟是怎样残酷且单纯的。
“你实在不必来这么早的，大弃。”姜济向前走了一步，将蒿挡在身后。
“大济，我昨晚想了很久，你和我说的黎民自救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首领还有什么作用？我怕我来得晚了，以后我自己就想不明白了。”
姬弃面上虽有困倦，难但掩他激动的神色。
“大弃，老实说黎民自救从来不是道理，而是事实啊。而首领则是一个统合黎民的黎民罢了，黎民能选出首领，自然能推翻首领。黎民就像是太阳和星空，没有一个人是能够掌控他们的。”姜济放松下来，看着还没散尽的夜空，说着自己这几十年来的自己的经历。“大荒是发生奇迹的地方，但创造奇迹的是人，是黎民。”
姬弃不由得想着自己的生平，“谢谢，大济指教。”他觉得自己隐隐摸索到了世界的脉络，他不再问下去了，他决定自己打开那扇大门。
姜济听到姬弃的回复，只觉得他不愧是执着于农事的人，是个屁股还没有坐实的人。
“你要和我一起陪这个孩子等他的朋友来吗？”他见姬弃没有动作，将站在自己后面的蒿露了出来。
姬弃见状一愣，看着长得并不算高的蒿，到底没把这是你儿子的话，问出来。毕竟没记错的话，济才12岁。他突然泛起一阵心悸，才12岁！他咳了一会，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看来我确实是很老了，不过今天的话，等等也无妨。”他说着也坐在了一旁，看着眼前的姜水。
“你需要这样戒备我吗？”姜济拉着蒿坐回原来的位置，看向刚刚升起的太阳，继续画着圈，河边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晨间流水的声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也不见小泽部的两个孩子出现，姜济看了看，有些焦躁的蒿。他捏了捏蒿的手，蒿感受到了姜济手心的温暖，心里安定了下来。
姜济看向姬弃，终于还是问了那个问题：
“小泽部，现在怎么样了？”
“还乱着呢，如果要等的是小泽部的孩子的话？不妨把什么要说的话留给我吧，今天应该是很难再见到他们了。”姬弃的言语有着令人平静的魔力，让姜济有些焦躁的心绪也平静下来。
姜济看向蒿，“还记得之前学过的仓颉字吗？我帮你把要说的话刻在石头上吧。”
蒿点点头，抓住了姜济的右臂。姜济右手握拳，伸出食指，运起神通：
“则，广，我是蒿，很抱歉没法和你们见面道别了。”蒿很是认真，他的动作没有迟疑，一旁的姬弃见状也来到石前，站在姜济的身后，心中惊叹于姜济的神通。
“我马上就要继续部落的迁徙，如果你们以后听到大济的传说，那传说中的人会有一个叫做蒿的，希望我们不要忘记曾经渺小的约定。”
他松开了姜济的手臂，背上水壶，踏上了回去的路。
姜济收回自己的神通，“大弃，拜托了。”姬弃点了点头，默默地目视着他们两个越走越远。
‘真希望，有生之年，能不再和你见面。’姬弃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摸着冷冷的石头，他相信着，姜济是一定会创造传说的人，他和自己的那个杀马特弟弟不一样，姜济是如同这姜水的人物，是一种不声不闻的强大。
……
另一边，姜济跟上蒿的脚步。郑重地向他道歉。“我实在是不该擅自质疑你的坚定的。你说的对，我们早就没了放弃的资格了。”
蒿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有些无措的摆着手，“巫祭，我以后可以叫你济哥吗？”
“当然可以，我也才12岁啊。”姜济爽朗地笑了起来。
走了没多久，便看到领路的具老和收拾好行李的族人。
姜济看了下天色，“我们走，目标大荒之北，百鸟迁栖之地。”
“现在就是留在邰地的最后一点时间了，走吧，蒿。”
姜济和庭打了声招呼，和庭说了句。
“如果大弃要找我的话，就和他说，我在姜水之畔等他。”
庭的精神多少恢复了点，他帮忙收拾着东西，做着出发前的的各种准备。
“早点回来，大济。我会告诉大弃的。”
就这样，姜济带着蒿，来到了姜水的边上，姜济看着蒿熟练的取水，把一直纠结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蒿，你还想和我一起去更远的地方吗？跟我去飞鸟迁居之所吗？”
蒿没有抬头，不肯停下手上取水的活计，小声说：
“巫祭是如同大荒传说中的人物，是活着的传奇，可部落里的大家都是刚刚失去几乎一切的小民。”
蒿没有直接回答姜济的问题，用自己的方式绕着弯。姜济蹲在地上，拿着自己捡来的木棍画着圈，抿着有些发白的嘴唇，盯着地面。
“我从没想过，水鸟栖息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您说的沈阳有多远？我没有那样的远见，我只是被留下的幸运儿。”
蒿提了提盛水的容具，那是姜济亲手做出来的木衬陶的桶，上面有里面还有姜济设计的卡扣和螺纹。姜济抬起头看向蒿，蒿却依旧低着头，他的声音依旧很轻。
“我知道的，大家都在支撑着残破的部族，放弃这种事情，我们是没有资格做的。”蒿，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其实今天我很早就睡醒了，席哥他们的事，请您别再伤心了。”蒿抱着那个桶，慢慢坐在姜济的旁边。
“比起他们的看不清，你这样看的明白，这样懂事，最让我心疼。”姜济没有去看蒿，他站起身来看向流动的姜水，想着千年后的这块土地上的远景，更觉得心疼。
“蒿，如果我把你托付给姬弃，让你不必再过着这样的日子可以吗？”姜济的声音轻飘飘的，混在流水声里，变作了晨间的清风，传到了蒿的耳中。
蒿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迷茫。
“姬弃是一个很好的人······”姜济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见向他走来的姬弃。
转过身来，扶起坐在地上的蒿，他看到了怎样决绝的眼神啊，他忽然就理解了，有槐是怎样的部落，大荒究竟是怎样残酷且单纯的。
“你实在不必来这么早的，大弃。”姜济向前走了一步，将蒿挡在身后。
“大济，我昨晚想了很久，你和我说的黎民自救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首领还有什么作用？我怕我来得晚了，以后我自己就想不明白了。”
姬弃面上虽有困倦，难但掩他激动的神色。
“大弃，老实说黎民自救从来不是道理，而是事实啊。而首领则是一个统合黎民的黎民罢了，黎民能选出首领，自然能推翻首领。黎民就像是太阳和星空，没有一个人是能够掌控他们的。”姜济放松下来，看着还没散尽的夜空，说着自己这几十年来的自己的经历。“大荒是发生奇迹的地方，但创造奇迹的是人，是黎民。”
姬弃不由得想着自己的生平，“谢谢，大济指教。”他觉得自己隐隐摸索到了世界的脉络，他不再问下去了，他决定自己打开那扇大门。
姜济听到姬弃的回复，只觉得他不愧是执着于农事的人，是个屁股还没有坐实的人。
“你要和我一起陪这个孩子等他的朋友来吗？”他见姬弃没有动作，将站在自己后面的蒿露了出来。
姬弃见状一愣，看着长得并不算高的蒿，到底没把这是你儿子的话，问出来。毕竟没记错的话，济才12岁。他突然泛起一阵心悸，才12岁！他咳了一会，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看来我确实是很老了，不过今天的话，等等也无妨。”他说着也坐在了一旁，看着眼前的姜水。
“你需要这样戒备我吗？”姜济拉着蒿坐回原来的位置，看向刚刚升起的太阳，继续画着圈，河边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晨间流水的声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也不见小泽部的两个孩子出现，姜济看了看，有些焦躁的蒿。他捏了捏蒿的手，蒿感受到了姜济手心的温暖，心里安定了下来。
姜济看向姬弃，终于还是问了那个问题：
“小泽部，现在怎么样了？”
“还乱着呢，如果要等的是小泽部的孩子的话？不妨把什么要说的话留给我吧，今天应该是很难再见到他们了。”姬弃的言语有着令人平静的魔力，让姜济有些焦躁的心绪也平静下来。
姜济看向蒿，“还记得之前学过的仓颉字吗？我帮你把要说的话刻在石头上吧。”
蒿点点头，抓住了姜济的右臂。姜济右手握拳，伸出食指，运起神通：
“则，广，我是蒿，很抱歉没法和你们见面道别了。”蒿很是认真，他的动作没有迟疑，一旁的姬弃见状也来到石前，站在姜济的身后，心中惊叹于姜济的神通。
“我马上就要继续部落的迁徙，如果你们以后听到大济的传说，那传说中的人会有一个叫做蒿的，希望我们不要忘记曾经渺小的约定。”
他松开了姜济的手臂，背上水壶，踏上了回去的路。
姜济收回自己的神通，“大弃，拜托了。”姬弃点了点头，默默地目视着他们两个越走越远。
‘真希望，有生之年，能不再和你见面。’姬弃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摸着冷冷的石头，他相信着，姜济是一定会创造传说的人，他和自己的那个杀马特弟弟不一样，姜济是如同这姜水的人物，是一种不声不闻的强大。
……
另一边，姜济跟上蒿的脚步。郑重地向他道歉。“我实在是不该擅自质疑你的坚定的。你说的对，我们早就没了放弃的资格了。”
蒿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有些无措的摆着手，“巫祭，我以后可以叫你济哥吗？”
“当然可以，我也才12岁啊。”姜济爽朗地笑了起来。
走了没多久，便看到领路的具老和收拾好行李的族人。
姜济看了下天色，“我们走，目标大荒之北，百鸟迁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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