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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载

    第二天一早,姜济就带着部族到了苍云部的‘交易地’。

    “獬豸,真是活的獬豸啊!”围观的苍云部族人惊讶出声,至于姜济的牛角,他们只当是看不见。

    昨晚到来的老者,是苍云部的巫祭,他恭恭敬敬地领着具老,绝口不谈交易和苍云部的事。

    具老被领走,姜济和獬豸则是被当着稀奇的东西让人围了起来。

    庭带着蒿在苍云部叫卖着有槐部的肉干,陶罐,柳条筐。

    晋和温则是各自怀揣着从山上捡来的草药玉石等,带着各自的任务在苍云部的市易找着目标。

    姜济好不容易从聚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真是让他发现头上牛角的新用法。

    而苍云部的市易,原始而奇异,是姜济从未见过的神奇。

    除却基本的食物交换外,他还见到了一款诡异的金融产品,金融产品!

    以商品为抵押物,换玉石作为等价物,以方便交易。之所以说是金融产品,是因为商品作为抵押物居然会升值或贬值。

    姜济找寻着自己的族人,怕他们忘记这回事。

    找到他们后,发现他们或多或少地兑换了一些用于交易的玉石,也就自己逛了起来。

    “您这个,藤杖怎么卖?”

    “一颗玉石,十二根。”姜济排出一颗玉石。“能帮我包一下吗?”

    “一张好兽皮,两颗玉石。”姜济闻言迟疑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包吧。”

    四颗玉石能够换来一罐他从姬弃那里弄来的粮食了。姜济惯有乱花钱的习惯,可他生生忍住了。部族困顿至此,实在是不敢,不该去浪费资源的。

    姜济包好藤杖背在身上,不再乱逛,领着獬豸,慢慢向着庭摆的摊位走了过去。

    “济哥,这个苍云部好热闹啊!”蒿见姜济过来,兴奋地一下子扑进姜济的怀里。

    “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啊。”一旁的庭也很是高兴。

    “卖的很好啊”姜济看着摊位上没剩下几件。

    “是啊,济,你做的衬陶罐子,卖的很好,五个玉石都有人买呢。”

    “那很好啊,我和老山羊看摊子吧,你带着蒿也去逛逛吧。”姜济看他们这么开心,也不觉露出笑容来。

    庭向姜济交代好价格后,带着蒿就去逛了起来,脚步倒是颇快。‘庭的岁数也没有多大啊!’姜济心里感叹一句,隐约却觉得有什么不对。

    “老山羊!”他蹲下身来见獬豸一脸痴傻,忍不住摇晃了它两下。“啪嗒。”

    又是一根羊角掉了下来。姜济有些惊疑,想起初次见到獬豸的蹊跷。他看向地面,哪里又有刚刚掉落的角。

    “小牛角,我没事。”獬豸的声音,苍老且疲惫。“让我先休息会吧,晚上我会和你好好说的。”

    姜济担忧地看着睡去的獬豸,不再言语,连带看摊都没精打采。

    “小兄弟,你这筐怎么卖?”却是昨晚拜访的两人。

    “这筐,一玉石三个。”姜济抬头看了一眼,就利落地将三个筐摞好,将三个筐递了过去。

    这哥俩,应该是没见过这种强卖的方式,略微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把玉石交到姜济手上,没心情多问,拎着筐就走远了。

    之后陆续又来了几个人买些陶罐之类的。

    大约半个时辰,易市就渐渐散了,姜济也背起獬豸,与部族的众人汇合,又从苍云部那边,把玉石换回了之前说好的粮食。

    又过了一会,姜济检查完粮食,具老背着厚布回来了,蒿走上前将布接了下来。有槐的人就趁着时辰尚早,直接穿过苍云部,继续向着龙侯山去了。

    ······

    刚入夜,离篝火较远的地方。具老,姜济还有刚刚醒来不久的獬豸。

    獬豸打了个哈欠,晃了晃头,略微精神了点后,瞪着他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姜济。

    “我真的以为,你就是烈山氏。”姜济还没来得及问白天獬豸的异样,就被獬豸的一句话吓到了。具老的眼睛也是直接盯住了姜济。

    獬豸这么认真,连姜济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他想了下自己身上的异常,隐约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块白色的图腾石,

    “这是烈山氏的遗物吗?”獬豸盯着这块白石,头上独角发着淡淡的白光,又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这是一块牛黄,这是块牛黄!”

    ‘不会是烈山氏的牛黄吧!’它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姜济也想起了,那一天奇相口中喊的怪话。疑惑之下,拿起白石,轻轻敲了下,竟然发出金铁的声音。

    “我绝对不是烈山氏,我是姜姓有槐氏的济。绝对不会有错。”姜济的语气很是坚定,充斥着不容质疑的自信。

    可姜济越是自信,獬豸越难以否定自己的推测,因为姜济与它印象中的烈山氏实在是太过相像了,不止是外貌,气质甚至是气味。

    姜济也隐隐回味过来,觉得是这头老山羊,故意转移话题,连忙问起白天獬豸身上出现的异常。

    “足足700年了,没有新的獬豸出生了。”獬豸的语气实在是过于苦闷,“所有的后代,所有的族人都变成了,你早上见到的那副山羊的样子了。”

    “我大概是最后一只还有神志的獬豸了。”它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之前在罗武的山上,你怎么?”姜济有些困惑,见獬豸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问出了口。

    “那座山上有更古老的东西。”具老的声音从姜济身后传了过来。“计蒙也是因为那里的奇异,奋死一搏了。”

    这个信息让姜济更加迷惑了,他感觉所有的一切是该有一条线连在一起的。

    “是载。”獬豸从那股情绪中走了出来。“山上的是载,是古老的时代。”

    那条线出现了,时代。

    “天地自有他的规则,而计蒙和我,还有这个老东西。已经不是这个天地的人物了。”具老的声音愈发的平静了,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就好像已经死了很久的人的脸一般。

    “越是贪生,死的痕迹就越是浅薄。属于我的时代,已经结束太久了。久到这个天地都容不得我了。”獬豸的声调也变得平淡起来。

    “我怀疑你是烈山氏的原因,除了你们实在相像外,那就是我坚信,如果有谁能骗过天地的话,只能是他了,勇敢无畏却那样慈悲的烈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