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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象

    皇帝李乾气愤的从烈日炎炎的金銮殿丹陛回了养心殿,心里异常郁闷。

    丹陛之上,话虽如此说,如果旱灾不好,那群大臣们都不得离开丹陛,可上天谁又能左右的了?难道一个月不下雨,也让这群大臣们在丹陛呆上一个月?

    如此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但天子无戏言,话已经说了,又如何马上就违背了?

    皇帝李乾,因此闷闷不乐,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

    总是要有个办法解决的,皇帝李乾,忽的想起来钦天监,便赶紧宣到养心殿中问计。

    再说丞相霍定公,至亥时,眼见那群大臣们一个个晕倒在丹陛之上,心里也觉不妥,堂堂国君,竟然因一时心疑,出此下策,终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丞相霍定公,乃是真真的忠臣,忧国忧民,见丹陛之上悲切之状,心里甚是担忧,可这又是皇帝意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当如何是好?

    丞相霍定公彻夜未眠,天亮之后,决定到那养心殿中,禀求劝解皇帝李乾更改旨意。

    此时的皇帝李乾,也是因了白天之事,彻夜未眠,再加太监实时禀告丹陛大臣晕倒之事,心中甚是焦虑,一直等那钦天监夜观天象后,好到养心殿问计。

    黎明时分,钦天监观毕天象,急急的跑进养心殿。

    养心殿中,皇帝李乾却是未曾更衣,依然是昨日龙袍在身,可见皇帝李乾,何等的心焦?

    钦天监到了养心殿,看到皇帝正在御座之上假寐,也不敢出声,只得恭恭敬敬的跪在御阶之下,等待皇帝醒来问话。

    太监用眼睛示意钦天监,切莫出声,只管耐心等待皇帝醒来。

    现在皇帝忧心忡忡,如果不慎惹了龙威,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钦天监心知肚明,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在御阶之下跪着。

    突然,只见皇帝李乾在御座之上,托头之手忽然滑落,一个颤抖,便就醒来,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钦天监可曾观毕天象来到?”

    “启禀皇上,钦天监正在御阶之下跪等。”

    贴身太监赶紧禀告,禀告完毕,立刻示意钦天监赶紧回话。

    钦天监见状,颤抖着声音说道:“微臣在。”

    皇帝李乾听到钦天监搭话,忽的起身:“爱卿,三个月来,我大夏国,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之灾,爱卿夜观天象,可知是何因?该当如何处置?”

    钦天监听完,磕头如捣蒜,颤抖着声音说:“微臣不敢讲。”

    “只管讲来,朕恕你无罪。”

    钦天监听完,依然颤抖着身体,不敢发话,旁边的太监赶紧说道:“钦天监,还不快说,皇帝都已经恕你无罪了。”

    说完,赶紧过来拍打钦天监,心里想:现如今皇帝心里甚为不悦,如果耽误了,只怕你人头不保?

    钦天监在太监示意之下,知道如果不说,只怕把命丢了,说了,无论好是不好,还有活命可能,便就颤抖着身子,又拜伏跪拜三次,方才缓缓说道:“微臣夜观天象,只见月圆如盆,圆月周边,都是红晕,正待红晕慢慢放大之时,只见月亮,忽的从一个边角开始变黑,慢慢的约莫一个时辰,月亮便被天狗吃掉,又约莫一个时辰,天狗方才放出来了满月,至黎明时分,月亮便就落了西山。天狗食月之时,月魁角出一明星,璀璨如日,一直悬于夜空之中,至黎明时分,待满月落山,这颗星还在天空璀璨闪烁。”

    “现在还能看到那颗星吗?”

    “隐约可见。”

    皇帝李乾听到,忽的跳下御座,直奔养心殿殿外,顺钦天监手指方向,果见养心殿殿西角处,有一个颗星,确确隐约可见。

    观毕,立刻返回殿中,又端坐于御座之上,那脸色,更加不悦,仔细看时,却是额头之上,微微有汗。

    “朕刚才确也亲眼观得此星,夜里天狗食月,加这颗星,和如今大旱之灾,有何关联?只管言来,朕恕你无罪!”

    “微臣夜观如此天象,微臣认为,天象与人世间是相互感应的,即天人感应之说,自古以来,多有验证,所谓古人云:此则系乎人事之感。

    盖臣子背君父,妾妇乘其夫,小人陵君子,外番异族侵国,所感于是,则阴盛阳微而月为之天狗而食矣。

    是以圣人于春秋,每食必书,祈求上天原谅。

    在古人眼里,大到一个国家里,臣子背叛君王,外番异族侵扰中原,小到小人欺凌君子,妻妾威压丈夫,都是阴盛阳衰的异象,因为天人感应,上天就会用天狗食月的天象来向世人示警。

    古人既然认为天人感应,因此,微臣也认为,一旦君王失德,或者人间存在冤狱,上天就会降下灾祸以示惩罚,灾异之作,以谴元首。”

    钦天监说到此处,已是大汗淋漓!

    “故,微臣夜观如此异象,想如今天下大旱之灾,便就认为,此或者是上天惩罚世人的过失。”

    说完,叩头不止。

    皇帝李乾,此时听完,心已然是勃然大怒,这钦天监,明明是在说自己作为皇帝,无德于天下。

    正欲发火,想想自己有言在先,恕他无罪,如果现在就惩罚,只怕早了,待会杀他不迟。

    “那朕问你,如此这般,爱卿以为如何做,方可解这大旱之灾?”

    此时的钦天监听完皇帝李乾问完,心里暗暗说道:“刚才如实所言,只怕皇帝已在心里生了杀我之心,如果我说:此天灾,乃是皇帝无德,需要先赈灾,在赈灾的同时,还要检讨自省,作罪己诏宣告上天,宣告毕,再传于民间,以求上天和老百姓的原谅,或自减饮食,以期得到上天的宽恕。

    这样,不仅仅是我人头落地,只怕我要有株连九族之灾啊?”

    钦天监想到此处,看着皇帝,缓缓说道:“此大旱之灾,则是阴盛阳衰所致,故应关闭阴气盛的北门,大开阳气盛的东门和南门,可解大旱之灾。”

    “一派胡言,什么阳气阴气,简直是荒唐至极!天天食着国禄,竟然出如此恶陋的主意,让朕天天操心,养你何用?”

    正待皇帝要说出何不杀了你,省我国禄之话,忽然听到养心殿中,传来脚步声,抬头看时,却是丞相霍定公前来为群臣求情。

    待霍定公到了御阶之下,拜伏叩头后,见皇帝正在龙颜大怒,赶紧问道:“吾皇万岁,不知因了何事要伤龙体?”

    皇帝李乾听了,便把刚才钦天监南门北门,阳气阴气之事,气愤的说了一遍。

    丞相霍定公听完心想,只怕今日钦天监要人头落地了,看来,我要不显山不漏水的救他一命,仔细想来,钦天监也是忠臣,只是谏言起来,总说出要自己命的话。

    霍定公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时机,救一救这个钦天监。

    果然,只见皇帝李乾又问钦天监:“莫再说这阴阳盛衰之事,朕再问你,那颗星又有何应?”

    钦天监听了,更加两股栗栗,心里又暗暗说道:“天下尽人皆知,这皇帝李乾,在先皇驾崩之时,曾说待亲王李隆成年之时,要让位于亲王李隆,故常在心中愤恨先帝如此安排,现如今,亲王李隆依然一十七岁,成年只在一瞬之间,皇帝李乾已是夜夜恶梦惊醒,刚才出殿看星之时,已是额头微汗,想必皇帝李乾心中自知,那颗星,便就是未来真正的君王李隆,可如实说了,今日里,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我。”

    想到此处,便就说道:“只怕是虎视眈眈我大夏国的外番异族,仔细算来,自吴廉起兵叛乱以来,虽是先皇已然把他消灭,但却是自从那时起,我大夏国便就是国力衰弱,到吾皇继位,虽是励精图治,但也未恢复到吴廉叛乱之前,故,外番异族,虎视眈眈者众多,只怕那颗星,是哪一个外番异族,微臣不知。”

    说到此处,已是汗如雨下。

    皇帝李乾听完,大声呵斥道:“庸才,留你何用?御林军何在?”

    丞相霍定公一看,这钦天监今日里果然要大祸临头,赶紧跪倒说道:“吾皇万岁,切慢,想钦天监虽说的不好听,但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念其对皇上忠心耿耿,且先放过他,让他回去反省。”

    皇帝李乾看看丞相霍定公,尽力平复了一下,对着钦天监说道:“庸才,还不退下!”

    钦天监赶紧叩头,口称谢主隆恩,慢慢小心的退出养心殿,出来养心殿,差点摔倒,那身官服,早已经湿透了。

    皇帝李乾看着丞相霍定公:“霍爱卿,为何今日如此早,便就急急的到朕养心殿中,有何事体,只管言来。”

    丞相霍定公听问,噗通跪倒:“吾皇万岁,吾皇英明,微臣此时前来,定是扰了吾皇,但微臣昨日里,到亥时,只见丹陛上群臣,皆都晕倒,微臣以为,如果如此,何时解大旱之灾?何时让群臣离开丹陛?都为未可知,这般做,终究不是上策。”

    “朕也知道这样安排,也非上策,可也是无奈之举,只是不如此对待群臣,这帮大臣们在如此大旱之灾面前,却是无所事事,毫无办法,朕也是气愤,但也确如爱卿所言,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这大旱之灾,该当如何处置?

    刚才霍爱卿也看到了,钦天监竟然也说出阴盛阳衰,南门北门闭开胡语,如此下臣,不如此,又该当如何?实属无奈之举,非朕本意。

    不知霍爱卿,可有良策,以解这大旱之灾?”

    “微臣以为,吾皇应该在此时,带领群臣,于那天坛设坛向上天求雨,一来,祈求上天恩泽天下,二来平复百姓之心,稳定社稷,是为现在首策。

    微臣以为,如果吾皇如此做,当可稳定时局,确保社稷安定。”

    “难道霍爱卿,也要让朕如此做吗?朕也是天子,想想朕自继位以来,也是勤勤恳恳治理国政,难道,难道一定要让朕媚求上天吗?难道朕真的做错了什么吗?难道朕真的是无德之君吗?”

    丞相霍定公听完,赶紧又叩头,说道:“吾皇莫要错会了微臣之意,微臣之意,如果吾皇如此做,可以暂时慰藉天下民心,一可免因大旱之灾生出民变,二也可获得上天宽恕,以降甘露,恩泽天下社稷。”

    皇帝李乾听完霍定公所说,稍稍思考一下,也未未置可否,便就对霍定公说:“霍爱卿之心,朕也心明了。”

    正在皇帝李乾看着丞相霍定公时,忽然又听养心殿脚步声传来,抬头看时,只见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和禁卫军总管林腾一起走进来养心殿中。

    皇帝李乾看了,不由得轻蔑的扬起来嘴角:“今日里为何这几个重臣,都大早的到朕养心殿中?”

    皇帝李乾待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和禁卫军总管林腾跪拜完毕,便就说道:“你们不在丹陛好生的等待大旱之灾解掉,到朕养心殿中却是为何?”

    “臣等为吾皇分忧。”

    “一个个说的倒是好听,可又做的如何?刚才丞相霍爱卿让朕天坛求雨,你们可有其他可解大旱之灾的主意?不要只在嘴上说为朕分忧!”

    枢密院都承旨吴越听完,便就说道:“微臣以为,丞相所言,实为可行之策。”

    “朕只问你,除却朕于天坛求雨,可还有他法解大旱之灾?”

    说话之间,只见禁卫军总管林腾禀道:“刚才钦天监也说,此大旱之灾乃是阴盛阳衰所致,虽有敷衍了事之意,但微臣以为,在天灾地变之时,如果皇宫之中,有嘉礼成,可冲天旱之灾,仔细想来,皇宫之中,能行嘉礼的亲王之中,亲王李隆正合适宜,不知吾皇以为,如果趁此机会,给亲王李隆行嘉礼,以冲天旱之灾,不知可否?”

    皇帝李乾听到此处,心里不由一紧,猛得转身,眼睛恨恨的看着禁卫军总管林腾,林腾只顾低头禀告,全然不知皇帝李乾此时心里如何想法,只顾自的继续禀告:“待亲王李隆迎娶了福晋,正可谓是阴阳调合,一但达到阴阳和谐,必然有助于解决大旱之灾。”

    皇帝李乾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便回转过身子,口中喃喃:“朕的王弟,难道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吗?”

    这喃喃之语,似乎是回答林腾的话,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少倾,皇帝李乾即恢复了平静,猛的起身走到丞相霍定公面前,直直的看着霍定公,说道:“霍爱卿,你不是有一个漂亮贤淑的女儿吗?那亲王李隆的福晋,就选霍爱卿的女儿可好?”

    霍定公忽然听到皇帝李乾如此说,瞬间头脑懵了,一脸的惊慌,赶紧跪倒,口中刚称皇上,还未说出来话,只听皇帝李乾接着说:“霍爱卿不是把这个漂亮女儿,现在藏在了爱卿老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