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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书

    “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霍昭平不由得伤心起来,她默默的转过身,慢慢的向家里走去。

    “难道我的爹娘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他们在京城里面,却是把我和乳母放在老家,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吗?”

    一路上,霍昭平郁闷的走走停停,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可是为什么爹娘就不让我也去京城,陪在他们身边,只在这穷乡僻壤里跟乳母一起生活?

    虽然平时在乳母监督之下也读圣贤书,虽然和乡野的孩子们玩的很好,可是当霍昭平听到小花母女的对话,心里还是闷闷不乐。

    不知不觉中,霍昭平走到了家门口,刚到家门口,却是发现院子里面,只见乳母正和一个看着似乎是远途而来的人说话:“你终于来了,老爷夫人可有交代,现在大小姐越来越大了,老在乡下,这样下去,该怎么好啊?”

    原来,这个远途送信的人,乃是京城家里的家丁,正在给乡下的霍昭平和乳母送家书。

    “京城里老爷夫人也时常牵挂大小姐,来时专门安排,让我告诉乳母,好好伺候照顾大小姐,让大小姐,切莫心生去京城之意。为了防止大小姐不听乳母话,特意写了一封家书,让我一并带来。”

    家丁边说着,边就从行囊之中,取出来一封家书,递给乳母。

    此时的霍昭平,正在门口,听到送信家丁和乳母的对话,又见家丁行囊里拿出家书递给乳母,一时间,便就忘掉了烦恼,直直飞奔过去。

    乳母刚刚接过来家丁递过来的家书,还没来得及收藏起来,就被雀跃飞奔过来的霍昭平一把抢夺在手中,抢夺之时,吓了乳母一跳。

    霍昭平拿着家书,开心的喊起来:“爹娘终于从京城来信了,终于来信了。”

    喊叫之时,便就开心的蹦跳起来。

    乳母看到,便就说道:“又突然疯疯癫癫的跑过来,且小心,莫弄碎了家书。”

    霍昭平一时开心,哪能听进去乳母的话,蹦跳几下,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家书。

    “不要到京城来,在乡间,好好读书,千万不要心生到京城之心。

    过段时日,我们便就回乡探视,一切事宜,只待相见时再说。

    要好生跟随乳母生活,乡下虽然贫穷,但风景别致,也颇安全,待你大时,便就明白爹娘苦心了。

    千万不要到京城来,更不要生到京城之心。”

    霍昭平看完家书,不由流下眼泪:“又是不让去京城的家书,每次都是,每次都说过段时间来看我,每次却都不允许我去京城,且家书里,屡屡这样说,不要到京城来,更不要生到京城之心,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说着,那泪,便就噗簌簌流个不停。

    送信家丁在一旁看着,一时间,手足无措,只怕此时大小姐问起来,自己却不知该当如何去说,站在那里,背对着霍昭平,四顾而言他:“乡间空气真好。”

    “乳母,乳母,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每次都不让去京城?”

    霍昭平就迫不及待的问乳母,哪知乳母,却是忙着招待送信家丁:“你送信叔叔,还未吃饭,一路辛苦了,我赶紧去做饭。”

    边转身去做饭,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嘛老想着去京城?这乡下多好,空气新鲜,以后,你就不要再生想去京城的心,就跟乳母在这乡下生活,多好,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多自由,无忧无虑的,你以后也和乳母一样,也死了去京城家里的心吧。再说了,乳母觉得,京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干嘛总想着去京城呢?”

    说话间,乳母便就做好了饭食,利索的端出来,坐在家丁对面,招待送信家丁吃饭。

    一旁的霍昭平,却还是闷闷不乐,也不吃饭,只坐在乳母身边生闷气。

    “乳母,既然他们每次来信,都不让我去,那我为什么会被生出来,不,不是,是他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把我丢在这穷乡僻壤,他们为什么生我?生了我,为什么又不管我?乳母,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乳母,你可知道,这到底为什么?”

    霍昭平心中一时愤愤不平,一直就这样絮叨着问乳母杨氏。

    乳母一边伺候招待着送信家丁吃饭,一边回头对霍昭平说:“哪是大小姐那样想的,既然老爷夫人这样安排,必然有这样安排的道理,我觉得,这样肯定是老爷夫人疼你才这样安排的,再说了,乡下多好,多安全啊。”

    “那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乳母,有这么疼孩子的父母吗?”

    “噢,喔,哦,是这样,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原因是,原因是.....”

    乳母支支吾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霍昭平,但又见霍昭平闷闷不乐,又絮絮叨叨的没完,便就要转移话题。

    这时候,因为饭食刚做好,正烫嘴,送信家丁就用嘴去吹饭食,边吹边吃,乳母见了,就马上一拍桌子,对着送信家丁大喊一声:“快吃,一个大男人,吃饭的样子,像个女人。”

    送信家丁正吃之时,被乳母杨氏突然一喊,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把一口热饭送到嘴里,一下子烫的嗷嗷叫起来。

    霍昭平被家丁的狼狈样一下子逗乐了,刚才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好了一些,低着头坐在乳母身后,也不说话,又陷入深思之中,小手托着粉腮,眼睛望着天空,呆呆的想心事。

    乳母一看,霍昭平终于安静下来了,便就怀里,取出来一个锦囊,悄悄的递给送信家丁。

    待家丁悄悄接过去,乳母杨氏便就倾斜身子,俯首贴耳的给家丁说:“这个锦囊,一定要小心护好,到了京城家里,要亲手交给老爷,切记,这个锦囊非常重要,甚至于比生命更重要!”

    家丁听了,便就暗暗点头,口中发出轻轻的嗯声。

    霍昭平坐在乳母身后,只觉得乳母和送信家丁突然安静下来了,又似乎在递接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乳母递给了家丁一个锦囊?

    霍昭平透过乳母侧身,定眼看去,只见家丁正把一个东西手忙脚乱的放入行囊之中。

    乳母杨氏,此时怕是锦囊被霍昭平看到,便就对霍昭平说:“饭你也不吃,只顾生闷气,好了,闷气生完了,赶紧回屋吧,又到读圣贤书的时间了。”

    说话间,便就用手扶起来霍昭平,直往屋里撵,边撵边说:“每次出去玩耍,便就是一身的臭,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是不是每次都踩到狗屎。”

    待霍昭平安静听话的又到书房去读圣贤书,乳母杨氏也颇感这次家书甚为蹊跷,为何在这个时节,来了一封不让大小姐进京城的家书,且在家书之中一再交代,甚至于连想去京城家里的心都不允许生,这到底是为什么?其实老爷夫人也颇疼爱大小姐,想必是京城之中生出来了什么事端?

    乳母杨氏想到此处,便就趁霍昭平读书之时,询问送信家丁。

    “前几天,老爷上朝之时,忽被皇帝提亲,且这提亲,不是老爷愿意不愿意的事,一时间,提亲之事,陷入僵局,老爷就是不答应,皇帝却是让老爷三思而行。

    老爷身处丞相之职,一向对朝廷,对皇帝是忠心耿耿,一时间,也是难以决断。

    老爷在犹豫不决之时,只怕大小姐此时突然现身京城,一旦现身京城,只怕对于皇帝来说,便就是应允了这门亲事。

    因为朝野上下,都知咱家大小姐现已长大,提亲者络绎不绝,都被老爷夫人拒之门外,也都知道,大小姐自两岁以来,便就居于乡下老家,如果此时,大小姐突然现身京城,老爷便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故派小的前来,安排乳母好生看顾,莫让大小姐此时突然去了京城。

    但作为父母,又是担心思念女儿,故处理完手头事宜,便就下乡,来看望大小姐。

    小的来之时,又怕小的传达的不完整,故又写了家书。”

    乳母杨氏听完,便就叹口气:“原来如此,但这样终究也不是个办法,我可怜的大小姐,终究是长大了啊,总是要嫁人的!

    既然现在老爷夫人如此安排,我便就好生看顾大小姐就是了。

    我给你的锦囊,切切收好,今日在乡下休息一晚,明日你便启程,早早到京城复命,切莫让大小姐再如此伤心。”

    送信家丁应诺,便就在乳母安排之下,暂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就赶紧回复京城。

    第二天一大早,乡下江边码头,一个翩翩少年走来,只见这个少年,生的是面若中秋之月,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远远望去,翩翩美秀。

    待着翩翩美少年到了江边,眼见那江边之船就要启程,便就急切呼喊:“船家稍等,有人上船。”

    那声音听来,犹如丝竹一般好听,空灵且又幽怨,让人听了,如饮美浆琼液一般。

    船家听唤,便就赶紧停了篙,等少年上船。

    少时,少年一步踏上这艘船,稳稳的坐在船中,一时间,只觉这船,便就明亮起来。

    大船之上,有几个美妙少女,待看到这少年时,那脸,便就无缘无故的腾的红晕起来,蓦然生出害羞之色,虽说是害羞了,却又偷偷的躲在父母身后偷看。

    少年稳稳坐好,也正巧看到了那些美妙少女的眼睛,微微一笑,哪知这一笑,那船上的少女们,更就是羞低了头。

    此时,只听船家说声坐稳了,便就启锚开船,那船,便就顺着风,一路沿江而下。

    大船之上,只见美少年偷偷微笑着,打开身边的一个包袱,包袱之中,拿出来一个锦囊,这个锦囊,正是乳母杨氏小心递给送信家丁的那个锦囊。

    原来,这个翩翩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霍昭平霍大小姐。

    霍昭平拿出来那个锦囊,看着锦囊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生我不要我,现如今,我手拿凭证,找到你们,看看你们怎么对我说,对我作何解释?我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哪能都依了你们。”

    霍昭平自言自语的话,不觉被船上的人听到了,都齐刷刷的看向霍昭平:“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难道脑子有病吗?”

    霍昭平看着满船的人看向自己,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语让大家觉得很奇怪,便赶紧稳稳神,尴尬的咳了两咳,那船上的七八个女孩子见了,便就呵呵的笑起来。

    再说乡下家里,家丁起来,收拾完毕,在乳母杨氏照顾之下,早早吃完饭,准备启程回京城,此时,乳母怕送信家丁有闪失,便就央求家丁打开行囊,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昨日锦囊是否还安稳的在行囊之中。

    家丁说道:“昨日里已经谨慎放好,只休息一夜,又未去往别处,安能不在行囊中?”

    耐不住乳母连连叮嘱,便就打开行囊验证,哪知,打开了行囊,翻遍每个角落,就是看不到那个锦囊。

    如此重要的锦囊丢了,这该当如何?

    两人找寻一个遍,也是个没有!

    乳母赶紧进屋去找霍昭平,哪还能找的到?

    “小姐,小姐,我的大小姐!”

    乳母瞬间一切都明白了,一下呆坐在地上。

    此时的霍昭平,早已经带着锦囊,乘坐那艘大船,一路沿江,直奔京城而去了。

    再说京城皇宫之中,亲王李隆御花园求雨之事,早已传遍皇宫,求雨之时,恰恰碰到皇帝李乾御花园在丞相霍定公陪同之下散心,见如此大旱之年,作为大夏国亲王,竟然求雨嬉戏,遭到皇帝呵斥。

    这件事,自然也很快传到皇太后耳朵里,皇太后甚是气愤,便就让宫女把亲王李隆唤到慈宁宫里,当面训诫。

    亲王李隆,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得依皇太后懿旨,到了慈宁宫里问安!

    慈宁宫中,皇太后对着一脸无辜李隆大声训斥:“作为亲王,眼见就要成人了,为何还不懂自制,竟然在这大旱之年,于那御花园玩这求雨游戏,你觉得妥当吗?本来就有人找你把柄正愁于找不到,现在好了,难道是自授人把柄吗?竟然做这些小孩子的游戏,又有何用?”

    “母后,怎么就没用?”亲王李隆听皇太后如此训斥,便就嘟嘟着嘴反驳。

    “你可知,在皇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有多少耳目盯着你?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一瞬间,被人知晓。”

    皇太后看着反驳自己的亲王李隆,苦口婆心的教导。

    “既然这样,难道我什么都不能做吗?难道我什么都不能看吗?难道我什么都不能说吗?母后,你要我怎么做!?”

    亲王李隆,终究就是个不服,连连发问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