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西北荒
天气有放晴的迹象，太阳从一层薄云下努力放射光芒，要与久违的冰雪覆盖的大地亲近一番。
张云起向镇子南面走去。
铁匠铺里没有声音，张云起刚一走进去，半躺在一堆破烂毡布上的元威豹麻溜地站了起来。
“三少，枪头和短刀都打好了，就等您来取了。”元威豹一手一样向张云起展示。
张云起拿过短刀看了看，又递给他，“重新打，每天敲打五千下，打不动就加热，然后继续敲打，打够十天，我再来取。不要偷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元威豹要哭，一条壮实的大汉，嘴角扯动，委屈的像个孩子。
“这个凑合着用吧。”张云起拿过枪头，又相中了一把砍柴刀，顺手提起来，都交到左手，右手从怀里抓起一把铜钱放到门边的一个破桌子上，“你随我走一趟，把这块大磨石搬到我家里，你再重新去淘换一块。”张云起用脚指点了一下地上的一块大号磨刀石。
不去看元威豹要死爹的熊样子，张云起迈步就走出了铁匠铺。
把东西放到院子里，张云起目送走元威豹，将大通炕打扫干净，铺上新草席，再在上面铺上一层厚粗布，带上屋门，提着砍刀走向小河边。
三个小家伙已经上了河南岸，两个小子在抛石块，幺妹抱着小奶狗弓着小腰小心翼翼的样子，桃子还没有走到岸边，站在冰面上摇摇摆摆，自以为身段很优美地表演着什么叫不中用。
张云起走过去，路过桃子身边时，用力踏了一脚，冰层“咔嚓”一声闪现出一条裂纹。
桃子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冰面上。
“大哥哥，大哥哥，二哥和三哥正在追打一只狐狸，狐狸撵兔子呢。”看到张云起，幺妹立即汇报情况。
张云起一听，起脚就在兄弟二人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俩小子转身，一脸莫名。
“为何追打狐狸？”张云起声音严厉。
“大哥哥，狐狸不能打吗？”幺妹替两个哥哥问道。
张云起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两个小子从没见到他如此严厉，脸已经吓白了。
“以后见到狐狸不要打，要保护。”
“为什么呀？”幺妹一问到底的性格。
“狐狸就像你怀里的小狗狗一样可爱呀。”张云起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勉强，“狐狸身上没有肉，不好吃。”这个理由也不咋地，人家问的是为何不能打。“狐狸对我们家有恩，记住了，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不能对外人讲。”
张云起索性实话实说。
“是这样啊。”三个小崽子都做恍然状，是不是真明白无所谓，“一家人的秘密”听起来神圣又神秘。
“幺妹与桃子先回去吧。”张云起转头看向依然在冰面上狼狈着的桃子，“回去做晚饭。”
想了想，张云起抱起幺妹，走到桃子身边，一手提起她，快速滑向河北岸。他刚刚的一脚，冰面有了裂纹，别真的出事。
放下她们，张云起又滑到南岸，带着俩小子走进灌木与杂草丛生的树林内。
这里虽处北方，却已有多年养蚕的历史，既然要养蚕，就离不开桑叶，张云起过来就是要找到柘桑的条子。
他的记忆里，成年高大的柘桑在这片林子里不是很多，灌木丛中的条子却很多。
两个小子跟在后面跌跌绊绊，一个九岁，一个八岁，正是淘气，对一切都好奇的年纪。张云起没让他俩闲着，找到一棵荠菜，让他俩认清，然后就是各自寻找。
张云起先见到了几棵腊木杆，算是意外的惊喜，没有犹豫，全部收起。
砍动声惊起了两只野鸡，扑棱棱地飞起，张云起手中的砍刀“刷”地飞出，一只刚起飞成功的野鸡立刻随着砍刀一起跌落在地。
张云来看到了，欢呼着跑去寻找野鸡和砍刀。一会儿，他一手提着野鸡，一手提着大砍刀，骄傲地出现在张云起面前。
“你拔的荠菜呢？”张云起没有表扬他，而是看向他的两只手。
“……扔了。”张云来一脸尴尬。
地上有积雪，要找到荠菜不是很容易，费劲找到的几棵荠菜，刚才一激动，张云来随手就扔掉了。
“去找回来。”张云起现在对绿叶青菜比对野鸡更感兴趣。
有了野鸡，张云起就开始留意有没有干蘑菇。清炖野鸡在缺少调料的状况下味道也就一般般。
搜搜寻寻，张云起终于找到了一丛柘桑条子，看粗细，有两根能用。挥动砍刀收走。
昏昏的太阳西斜，张云起领着两个小人，带着满满的收获走上回家的路。
张云来双手捧着一堆绿色荠菜，张云峰捧着一捧黑褐色的半干蘑菇，张云起身上的东西就太多了，柘桑和腊木杆条子一捆，荆条一捆，野鸡一只，砍刀一把。
回到家，还没有走进院门，张云起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放下东西进屋，幺妹立刻道：“大哥哥，桃子不能要了，她又熬糊了饭。”她板着小脸，语调清晰，态度坚决。
“嗯。”张云起点点头，没有看三魂掉了两魂半的桃子。现在不缺粮了，熬粥不成，做成干饭也可以。反复熬糊饭，就是不走心，不用心嘛。
大铁桶内还有半锅羊杂，张云起净手后开始做全羊汤，每人一大碗，放上荠菜，总算是有点青头，对不对味儿就不能讲究了。
野鸡他挂到了外面，今天懒得做了。生活不能太奢侈，有羊吃已经过上了“贵族”的生活。
吃完饭，看着外面还有点光亮，张云起将新砍来的荆条和着之前剩下的细竹子，用麻绳捆成了一道栅栏门。新盖的草屋一直没有装门，里面放着粮食，老鼠会过来串门的。
栅栏门底部张云起多用了一些横条，既坚固又能防住老鼠。
装上门，张云起将剩下的荆条插到院门处，补上之前的缺失。还差许多，这几天可以全部补上，来年开春，这些荆条还能生根发芽，栅栏院墙会更加坚固。
想想晚上除了睡觉，暂时也无事可做，张云起干脆将铁桶内剩余的羊肉和羊杂倒到一个瓷盆里，涮干净铁桶，张云起拎着它来到院子，放到青砖新垒就的一个简易灶台上，锅添水，灶台生火。
选两根柘桑条子，两根腊木杆条子，比划出一个合适的尺寸，折断，一起扔进了铁桶内。
今夜难得有月亮，清冷的月色下，张云起起身走到院外，围着小院前前后后地转圈，看看东，看看西，南北也不忘记瞭望一眼。
现在有积雪，一旦积雪全部融化，脚下的土地就会现出原形。这是一片在此地很少见的荒地，石头多，黄土少，不长庄稼也不长树，在云起镇称为西北荒。
正因为西北荒是一块谁也不待见的荒地，这才成全了养母一家，不然，被赶出张家大院的养母，就要带着四个小萝卜头住进荒山野岭了。
张云起向镇子南面走去。
铁匠铺里没有声音，张云起刚一走进去，半躺在一堆破烂毡布上的元威豹麻溜地站了起来。
“三少，枪头和短刀都打好了，就等您来取了。”元威豹一手一样向张云起展示。
张云起拿过短刀看了看，又递给他，“重新打，每天敲打五千下，打不动就加热，然后继续敲打，打够十天，我再来取。不要偷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元威豹要哭，一条壮实的大汉，嘴角扯动，委屈的像个孩子。
“这个凑合着用吧。”张云起拿过枪头，又相中了一把砍柴刀，顺手提起来，都交到左手，右手从怀里抓起一把铜钱放到门边的一个破桌子上，“你随我走一趟，把这块大磨石搬到我家里，你再重新去淘换一块。”张云起用脚指点了一下地上的一块大号磨刀石。
不去看元威豹要死爹的熊样子，张云起迈步就走出了铁匠铺。
把东西放到院子里，张云起目送走元威豹，将大通炕打扫干净，铺上新草席，再在上面铺上一层厚粗布，带上屋门，提着砍刀走向小河边。
三个小家伙已经上了河南岸，两个小子在抛石块，幺妹抱着小奶狗弓着小腰小心翼翼的样子，桃子还没有走到岸边，站在冰面上摇摇摆摆，自以为身段很优美地表演着什么叫不中用。
张云起走过去，路过桃子身边时，用力踏了一脚，冰层“咔嚓”一声闪现出一条裂纹。
桃子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冰面上。
“大哥哥，大哥哥，二哥和三哥正在追打一只狐狸，狐狸撵兔子呢。”看到张云起，幺妹立即汇报情况。
张云起一听，起脚就在兄弟二人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俩小子转身，一脸莫名。
“为何追打狐狸？”张云起声音严厉。
“大哥哥，狐狸不能打吗？”幺妹替两个哥哥问道。
张云起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两个小子从没见到他如此严厉，脸已经吓白了。
“以后见到狐狸不要打，要保护。”
“为什么呀？”幺妹一问到底的性格。
“狐狸就像你怀里的小狗狗一样可爱呀。”张云起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勉强，“狐狸身上没有肉，不好吃。”这个理由也不咋地，人家问的是为何不能打。“狐狸对我们家有恩，记住了，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不能对外人讲。”
张云起索性实话实说。
“是这样啊。”三个小崽子都做恍然状，是不是真明白无所谓，“一家人的秘密”听起来神圣又神秘。
“幺妹与桃子先回去吧。”张云起转头看向依然在冰面上狼狈着的桃子，“回去做晚饭。”
想了想，张云起抱起幺妹，走到桃子身边，一手提起她，快速滑向河北岸。他刚刚的一脚，冰面有了裂纹，别真的出事。
放下她们，张云起又滑到南岸，带着俩小子走进灌木与杂草丛生的树林内。
这里虽处北方，却已有多年养蚕的历史，既然要养蚕，就离不开桑叶，张云起过来就是要找到柘桑的条子。
他的记忆里，成年高大的柘桑在这片林子里不是很多，灌木丛中的条子却很多。
两个小子跟在后面跌跌绊绊，一个九岁，一个八岁，正是淘气，对一切都好奇的年纪。张云起没让他俩闲着，找到一棵荠菜，让他俩认清，然后就是各自寻找。
张云起先见到了几棵腊木杆，算是意外的惊喜，没有犹豫，全部收起。
砍动声惊起了两只野鸡，扑棱棱地飞起，张云起手中的砍刀“刷”地飞出，一只刚起飞成功的野鸡立刻随着砍刀一起跌落在地。
张云来看到了，欢呼着跑去寻找野鸡和砍刀。一会儿，他一手提着野鸡，一手提着大砍刀，骄傲地出现在张云起面前。
“你拔的荠菜呢？”张云起没有表扬他，而是看向他的两只手。
“……扔了。”张云来一脸尴尬。
地上有积雪，要找到荠菜不是很容易，费劲找到的几棵荠菜，刚才一激动，张云来随手就扔掉了。
“去找回来。”张云起现在对绿叶青菜比对野鸡更感兴趣。
有了野鸡，张云起就开始留意有没有干蘑菇。清炖野鸡在缺少调料的状况下味道也就一般般。
搜搜寻寻，张云起终于找到了一丛柘桑条子，看粗细，有两根能用。挥动砍刀收走。
昏昏的太阳西斜，张云起领着两个小人，带着满满的收获走上回家的路。
张云来双手捧着一堆绿色荠菜，张云峰捧着一捧黑褐色的半干蘑菇，张云起身上的东西就太多了，柘桑和腊木杆条子一捆，荆条一捆，野鸡一只，砍刀一把。
回到家，还没有走进院门，张云起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放下东西进屋，幺妹立刻道：“大哥哥，桃子不能要了，她又熬糊了饭。”她板着小脸，语调清晰，态度坚决。
“嗯。”张云起点点头，没有看三魂掉了两魂半的桃子。现在不缺粮了，熬粥不成，做成干饭也可以。反复熬糊饭，就是不走心，不用心嘛。
大铁桶内还有半锅羊杂，张云起净手后开始做全羊汤，每人一大碗，放上荠菜，总算是有点青头，对不对味儿就不能讲究了。
野鸡他挂到了外面，今天懒得做了。生活不能太奢侈，有羊吃已经过上了“贵族”的生活。
吃完饭，看着外面还有点光亮，张云起将新砍来的荆条和着之前剩下的细竹子，用麻绳捆成了一道栅栏门。新盖的草屋一直没有装门，里面放着粮食，老鼠会过来串门的。
栅栏门底部张云起多用了一些横条，既坚固又能防住老鼠。
装上门，张云起将剩下的荆条插到院门处，补上之前的缺失。还差许多，这几天可以全部补上，来年开春，这些荆条还能生根发芽，栅栏院墙会更加坚固。
想想晚上除了睡觉，暂时也无事可做，张云起干脆将铁桶内剩余的羊肉和羊杂倒到一个瓷盆里，涮干净铁桶，张云起拎着它来到院子，放到青砖新垒就的一个简易灶台上，锅添水，灶台生火。
选两根柘桑条子，两根腊木杆条子，比划出一个合适的尺寸，折断，一起扔进了铁桶内。
今夜难得有月亮，清冷的月色下，张云起起身走到院外，围着小院前前后后地转圈，看看东，看看西，南北也不忘记瞭望一眼。
现在有积雪，一旦积雪全部融化，脚下的土地就会现出原形。这是一片在此地很少见的荒地，石头多，黄土少，不长庄稼也不长树，在云起镇称为西北荒。
正因为西北荒是一块谁也不待见的荒地，这才成全了养母一家，不然，被赶出张家大院的养母，就要带着四个小萝卜头住进荒山野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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