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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南宋首富”加入请安小队

    灿秀翻个身子向里,躺在床上,头枕青白瓷枕,一手垫在脖颈处,一手摩挲着干净整洁的绿绸被面

    趁着月光,隐隐约约能看见青瓷鸭嘴里吐出的缕缕香烟。

    灿秀迟迟无法入睡,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无法适应床上摆放香炉这一生活习惯。

    灿秀嘟囔道:“古人真是麻烦,真搞不懂那些文人雅士,这香炉燃烧一夜,次日还得清理,多麻烦!”

    张大娘子富可敌国,家里使用的水沉香都是上等的海南沉,味道非常好闻。

    然,灿秀越闻越精神,只好转移注意力,继续在心里盘算未来。

    灿秀自言自语道:“以后,只有得了母亲的疼爱,我才有余力做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呢?

    灿秀又一次回忆起自己读过的史书。

    “靖康之变”后,有一段时间的动荡,而后康王赵构继位,是为南宋。

    灿秀又道:“南宋的都城是临安府,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杭州。定都也就几年后的事情吧,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啊,一则可趁机经商赚钱,二则可找个历史的缝隙,认识一下当朝天子,立个大功劳,岂不是一条上好的捷径?”

    “随遇而安”的属性,抹去了过去半年动荡给灿秀带来的不安。

    在暖香阁稳定下来后,灿秀又一次畅想起自己的“宏图大志”:做临安显贵、南宋首富!

    自己是穿越者,自己通晓《宋史》,这是最好的条件。

    自己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秘“帮手”来锡,这也算是有效加持。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怎么以及因何来到这里,那就秉持“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好好待着,先做出一番成绩,再谈寻找淇岸一事。

    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人,哪里就刚好能遇到长得一样、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若是容易,来锡自己在金水鉴里不就完成了吗?

    思及至此,灿秀言道:“要想找人,首先得我自己有人。我得有一个自己的小团队,建立起一个秘密的情报体系。不然,淇岸还没找到,我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恐怕连赵构都得忌惮我几分,君心难测,万一他害怕我利用《宋史》的优势去夺他的皇位,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来个满门抄斩……哎呀呀,太可怕了,想一想就脊背发凉……我得保护好自己的秘密。”

    灿秀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在没有到杭州皇甫府之前,他所牵挂的,除了安秀,也没谁了。

    爱谁谁,他一个八岁的顽童才顾及不了那么多呢。

    可是,到了皇甫府东篱园以后,灿秀心里的牵挂忽而多了起来:父亲、母亲、可爱的姐姐妹妹和丫鬟们……总之,灿秀不想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到意外的伤害。

    灿秀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他很感激父亲、母亲对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因为善良和感恩,灿秀觉得自己得谨慎些。

    谨慎归谨慎,该做的事情还得做。

    灿秀给自己梳理了一下,大致情况是,不管自己将来要干什么,得先“有自己人”。

    如何有自己人呢?

    从家里来说,就是把遐心、采蘩她们先收为己用,继而是姐姐妹妹,然后是母亲……对,必须“收服”母亲。

    听母亲说起,外祖父张三官曾是东京首富,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岂不美哉?

    自己要做临安显贵、南宋首富,母亲财力丰厚,定然是很好的助力。

    经商的话,本金可先不必愁。

    至于如何从母亲那里讨来本金,日后再作打算不迟。

    都城可是一个朝代最重要的地方,京畿要地,经济发达,人口繁盛,衣食住行都可盘算……况且,两宋时期,中国古代的经济本就繁盛,虽说有金兵侵掠,但上层社会的荣华富贵是不变的。

    也就这几年动荡些,待赵构稳定下来,临安可是富庶繁华了一百多年……自己定能在此大展拳脚。

    窗外月影婆娑,罗帐内水沉袅袅,灿秀无意入睡,一心盘算着自己的宏图伟业。

    “宏图大志”尚且遥远,灿秀想了好一阵子,思绪又回到了原点。

    灿秀叹道:“要办事,得有人,得有自己人啊。”

    遐心、采蘩、采苹、采薇、采蘋、关雎、鹿鸣、鹤鸣,这八个一等大丫鬟都不错,而且都是母亲身边的心腹,忠心耿耿,能力出众。

    我要把她们都拉拢过来。

    多拉拢一些有才华、有胆识的女子,让她们在内院做我的帮手……过几年,我长大些,再出去结交一些有武力值的豪情男儿……对了,我还得给三个姐姐寻觅三个好的郎君,找什么样的人呢?

    样貌好,才学品性上乘,是必须的。

    不然,配不上三个姐姐。

    家世好,能力出众,官场上混得开,也是必须的。

    不然,对我没什么帮助。

    我得给自己找三个出身显赫的姐夫。

    不过,古时候婚嫁,素来讲究门当户对,母亲虽然有钱,但是商贾出身,我得设法提高母亲的政治地位……思及至此,灿秀忍不住叹气道:“唉,古人规矩真多,做啥都不容易啊。”

    未来还很遥远,想一想就行了,倒不必太愁苦。

    时下,正处乱世,我具体能做些什么呢?

    灿秀如此想着,有些犯难。

    古代生活相对单调,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外加娱乐。

    宋人爱享受,爱游乐,爱美食,在临安应该不愁没生意做。

    据书上读来的看,两宋的勾栏瓦肆还是非常不错的。

    小朝廷到杭州后,这里的住房肯定紧张,对,房地产行业也很有前景。

    这样,我先买入一些地皮,然后……胡思乱想了许久,灿秀渐渐迷糊起来。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大丫鬟采蘩走来,一边拉开床上的帷幔,一边言道:“灿哥儿快些梳洗吧,一会儿要去福颂堂给大娘子请早安。”

    “啊……好吧……”灿秀刚想反驳,突然想起古时候都要“晨昏定省”。

    怪只怪自己昨晚想得太多,没睡好。

    灿秀挣扎着起床,梳洗过后,便随采蘩匆匆出了门。

    另一个大丫鬟遐心则留在暖香阁收拾衣物,摆放早餐。

    刚到东篱园小正厅福颂堂门口,灿秀便看见钟秀、灵秀、毓秀、南秀、柯秀、梦秀连同各自的丫鬟碧荷、碧柳、碧杉、清梅、清兰、清竹,两排十二个女娃子,恭敬站着。

    福颂堂是东篱园的正厅,挨着大娘子的主屋。

    平日里,姐儿们请安见礼,或是闺阁媳妇来访,都在福颂堂见。

    遇到大事,或有外男来访,张大娘子才去外头的大厅和兴堂叙话。

    家里女儿多,张大娘子规矩严,不许外男到内院来。

    灿秀是第一个住进东篱园的男儿。

    这里,除了他,别说成年男子,就是男童,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张大娘子已经叫慎妈妈去寻觅,想给灿秀找一个书童,但一时间还没遇到合适的。

    这两日在福颂堂与母亲叙话时,身处众多红颜之中,不止一次,恍惚之间,灿秀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大观园,化身贾宝玉。

    福颂堂的大小丫鬟们都是娇美俏丽的女子,虽比不上三个姐姐,但都是雅净之人……说到“丫鬟雅丽”,灿秀忍不住想起善姐儿来。

    这两日,为何一直不见善姐儿?

    不知善姐儿的去处,灿秀心里很疑惑,好几次想问,但又不大敢问。

    他担心母亲和东篱园众人误以为自己对善姐儿“有情”,让自己小小年纪就落一个“放荡好色”的恶名。

    也罢,反正都在东篱园,早晚能见到。

    如此思量着,灿秀加快步子,向福颂堂门口走去。

    一眼望过去,灿秀看到三个姐姐、三个妹妹都梳着双平髻,衣着艳丽,发饰精美。

    大姐姐钟秀簪了几朵碧玉桂花,想起自己借穿的衣服,灿秀觉出大姐姐非常喜欢桂花。

    二姐姐灵秀簪了两朵碧玉莲。

    三姐姐毓秀簪了两朵红玉牡丹。

    而三个妹妹则各簪了几朵青玉海棠。

    灿秀心里揣测道:“母亲应该很喜欢玉饰品吧,又或许,母亲认为女儿如玉?合该佩玉戴翠?”

    接着,灿秀又大略看了看姐妹们的衣服。

    这两日,他已经学了很多东西,能够区分简单的绫罗绸缎、裙襦裳袍等。

    今日,姐妹们穿的都是齐腰罗裙,样式大致相同。

    钟、灵、毓三大秀着藕荷色。

    南、柯、梦三小秀着芙蓉色。

    六个姐儿皆未罩褙子。

    大约是天气热了,大家穿得简单些。

    此时,唯独灿秀,穿的衣服和姐妹们不同,还是昨日淡粉色地绣桂花的那一身罗袍衫。

    他的新衣服尚未赶制出来。

    碧荷等六个大丫鬟穿戴一样,双丫髻,未簪饰物,只用两根天蓝色布条系着;淡青色长裙上,间绣了几朵荷花。

    灿秀发现了一个规律,家里同一等级的丫鬟、婆子、小厮,衣着颜色基本一致。

    灿秀心里道:“遐心她们是一等大丫鬟,今日着朝霞色;碧荷几人是二等,着淡青色;不知三等丫鬟今日穿什么颜色。”

    看着齐整整的“请安小队”,灿秀小声问道:“采蘩,我是不是起晚了?”

    采蘩道:“似乎晚了些,好在大娘子还没出来,无碍。”

    说着,采蘩催促灿秀加快步伐,赶快到队列里去站定。

    看到灿秀二人,钟秀笑道:“灿哥儿快来!”

    毓秀招手道:“到这里来……”

    说着,毓秀靠向二姐姐灵秀那边,挪了几步,空出第四个位置。

    灿秀笑着和姐姐妹妹们打招呼,小跑过去……见礼后,众人按照次序站定。

    这一排六个女儿一个少年公子,鲜衣新履,玉翠满头,颇有大家之气象。

    后排的丫鬟们随即跟着挪了挪位置,让采蘩姐姐站到灿哥儿的身后去。

    众人约莫又等了半刻,母亲才出来。

    福颂堂上,待张大娘子坐定,慎妈妈、晋妈妈走出来招呼姐儿们和灿哥儿进去请安见礼。

    大姐儿钟秀打头,带着弟弟妹妹们款步而进。

    今日,是第一次集体请早安。

    灿秀不太熟悉这些繁文缛节,自觉大姐姐聪慧,言语行事都得体,就在心里说道:“我凡事跟着大姐姐做,总归不会错。”

    是时,趁着众人请安之际,灿秀细细端详母亲。